“是，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望。”欧阳景恭敬的开口。
“恩，退下吧，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天元帝摆摆手，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
“儿臣告退。”欧阳景拱拱手就退了下去。
天元帝想着想起今天正大光明殿上，欧阳宸说得话，不由得叹了口气：“漪儿，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和你一样善良心怀天下黎民百姓。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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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有去无回
元帅府，书房。
“刘元帅，如今皇上查起来，我们该怎么办啊？”刘瑜神色阴沉，看着坐在书当中的四个官员，一阵烦躁，愚蠢的东西。
“紧张什么，你们且先回去，最近安分些，有事情本帅会通知你们。”刘瑜沉稳的开口，看见还惴惴不安的四个人，略显阴戾的眸子一眯，狂傲的开口：“怎么？不信本帅？这件事牵扯甚广，皇上不会任由景王查下去的，诸位放心。”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又看了一眼镇定的刘瑜，然后起身对刘瑜拱拱手道：“如此，是我们就放心了，告辞。”
“老刘，送送四位大人。”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推开门，对四位官员做了个请的姿势。
看见四个人离开后，刘瑜才彻底阴沉下来，将手中的茶盏用力砸在地上“啪”陶瓷破碎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内分外刺耳，只见从书房暗处一角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的锦袍，领口和袖口金丝蛛纹，外着黑色宽袖长袍，阴戾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微微勾起，语气中略带笑意的开口：“舅舅不必为那些个愚蠢的东西动怒。”
“远儿，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刘瑜面对自己的这个外甥还是十分满意的，性子和自己最像，所以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欧阳远做到一把椅子上，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刘瑜，低笑道：“舅舅怎么糊涂了？欧阳景他要查，也得活着到了北疆才是。”刘瑜听了之后，也唇角一勾，点点头，看着欧阳远赞赏道：“还是远儿说的不错，他欧阳景想和本帅斗！哼！还嫩了点。”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让他有去无回。”欧阳远收敛了笑意，整个人显得阴暗无比，似乎又想到什么，开口问：“只怕明日刑部和御史台也会开始着手查办，到时候恐怕表哥怕会受到牵连。”听了欧阳远的话，刘瑜沉默半晌，才开口：“这件事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白石桥不会为难傲龙，本帅就怕卫临那个老匹夫揪着不放。”说到卫临时，刘瑜语气重了几份。
“刑部尚书卫临的确是块硬骨头，不过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敢拿表哥怎么样！”欧阳远说起卫临也是一阵头疼，接着道：“再说，押送军饷的还有户部侍郎邓源泽，兵部尚书穆天翔，虽说南疆的军饷没出茬子，可如今还在调查中，咱们也可以把他牵扯进去，总之，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多，对我们越有利。”
“恩，穆天翔是穆妃清的父亲，皇后想要让欧阳景娶穆妃清，拉拢穆天翔的势力，哼！”刘瑜冷哼一声，然后看着欧阳远说：“远儿先回府，北疆那边我会安排好，你先不要插手。”刘瑜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欧阳远自然明白刘瑜的意思，点点头，道：“一切就劳烦舅舅了。远先回府了。”
看着欧阳远离开，刘瑜才这才将背缓缓靠在椅子上，解下腰间的那枚玉佩，上好的白玉，因为主人的常年佩戴，触摸，光滑无比，上面雕刻着一个“瑜”字，欧阳远神色悠远的看着这枚玉佩，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生辰，妹妹把这枚玉佩交给自己时的样子。
“哥，送给你。”那时候刘玉兰一身桃红粉裙，巧笑依兮，眉眼间尽是喜悦欢愉。
“兰儿……”刘瑜握紧玉佩，声音低沉的喃昵一声……
楚王府，翠云轩。
“启禀王爷，这位将军都是些皮外伤，由于伤口过多，没有几时清理抱扎，虽说现在已经是秋天，但是还是怕伤口发炎引起发热。”李大夫给蒋不凡处理好伤口，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擦擦手，然后捋捋胡子，对坐在一旁的欧阳宸说道。
“既然是皮外伤，那为何会昏迷过去？”欧阳宸疑惑的开口。听了这话，李大夫笑着说：“王爷不必担心，这位将军恐怕是长途跋涉，神经紧绷，突然放松下来，就睡着了罢了。”
邱寒嘴角一抽，一脸嫌弃的看了躺在床上的蒋不凡一眼，然后对欧阳宸说：“王爷怎么把他带回来了？”欧阳宸温和的说：“六哥交代的，邱寒，去和李大夫出去拿药。”
“是。”邱寒看着欧阳宸微眯的眼角，不情不愿的开口，然后对李大夫笑着说：“李大夫，请。”
“劳烦邱先生。”李大夫拱拱手，然后背着箱子随着邱寒出了翠云轩的房门，刚刚出了翠云轩，就看见一身紫色长袍，翩翩而来的欧阳景，一身紫袍如同曼陀罗在风中盛开一般，高贵，风华绝代。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夏桀。
“见过景王。”邱寒对欧阳景拱拱手，沉声道。李大夫看见来人，连忙跪下，道：“草民拜见景王。”
欧阳景躲住脚步，看着两人，温声道：“免礼，邱先生，十一弟可在里面？”目光淡淡的瞥过一旁的李大夫，对邱寒温润有礼的开口。
邱寒拱拱手，回答道：“回禀景王，王爷正在里面，景王请进。”说着侧过身子给欧阳景让路，做了个请的姿势。“恩。”欧阳景轻轻应了一声，带着夏桀就往翠云轩里面走。夏桀与邱寒错身是，目光落在邱寒身上，然后淡淡的撇开，紧跟着欧阳景进了翠云轩。
“六哥。”欧阳宸刚刚抬起头就看见进屋的欧阳景和夏桀，然后笑着起身，道：“六哥什么时候启程去北疆？坐。”说着伸手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给欧阳景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
“夏桀见过楚王。”夏桀对欧阳宸抱拳行礼。
“夏侍卫不必多礼。”欧阳宸对着夏桀微微颔首。
欧阳景撩起袍子坐在八仙桌前的凳子上，说：“总要等着户部把军饷点过，装箱才能出发，蒋副将怎么样了？”看着还缠着绷带，光着上身，躺在床上的昏睡的蒋不凡，轻轻开口问道，然后伸手端起欧阳宸倒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欧阳宸坐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温声道：“蒋副将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父皇今日让户部三天之内把三十万军饷清点装箱，只怕户部如今是忙得团团转了。”怎么听声音都有些幸灾乐祸，意识到欧阳宸语气中的意思，欧阳景也唇角勾起，笑意深了几分，说：“这倒是，常尚书近几年来太悠闲了，如今忙一下倒是好的。”
“六哥，此番北疆之行，必定凶险无比，六哥还需小心的好。”欧阳宸收敛了笑意，桃花眼中闪着一丝担忧，欧阳景见了，心中微微动容，点点头，轻声道：“恩，那些个人想来是巴望不得本王最好死在北疆。哼！”欧阳景冷哼一声。
“六哥知道是谁了？”欧阳宸看着欧阳景，欧阳景也看着欧阳宸，说：“想来十一弟也心里有数。”
欧阳宸点点头，温声道：“起先只是怀疑，可是后来宸让人跟着那四个官员，果真是去了元帅府，刘瑜此人狂妄自大，竟然私吞了国库七十万两军饷，六哥务必要小心。”原本欧阳景只是一问，却不想欧阳宸当真一五一十把知道的告诉自己，欧阳景一双丹凤眼柔和几分，道：“十一弟放心，京中御史台，刑部也开始调查，只怕刘瑜会让案子牵连更多的人，他才有机会稳住局面，让父皇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在京你也要小心。”
“是，六哥放心。”欧阳宸温和的点点头，唇角微扬，桃花眼弯出浅浅的笑意。
“如今蒋副将还未醒，本王就先回府了。”欧阳景起身对着欧阳宸开口，欧阳宸也起身，说：“宸送六哥。”欧阳景与欧阳宸并肩而走，一个一身紫袍，雍容华贵，一个一身月白长袍，温润如玉，夏桀跟在两人身后，微微眯了一下眼。
欧阳宸站在楚王府门口，看见徐徐远去的马车，邱寒从府里出来，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欧阳宸，开口问：“景王说了些什么？”
“说得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欧阳宸唇角微微一勾，桃花眼微微眯起，邱寒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欧阳宸，缓缓开口：“比如皇上给了景王一百个暗卫。你老子还真大方，那可是以一抵十的暗卫，培养起来不容易，就这么拿去白白送死。他不心疼我都心疼。”邱寒砸巴砸巴嘴，啧啧赞叹道。
欧阳宸听了，眉头一颦，说：“没那么简单，只怕暗主也会在里面。”说完扔下邱寒转身进了府，邱寒听了欧阳宸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连忙转身跟着欧阳宸，低声道：“你确定？皇帝怎么可能把暗住派去保护……”刚刚说到一半，邱寒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咧嘴一笑，道：“我说你老子若真有那么好心，只给欧阳景一百个暗卫，当真是老j巨滑。”突然邱寒似乎又想起什么，开口问：“那么欧阳景知不知道？”
欧阳宸步子一顿，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六哥不一定想得到，倒是有一个人一定想得到。”说到这，欧阳宸整个脸色一沉。邱寒见了，眉头一颦，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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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菜好忙的说，昨天学校童话剧表演，很不错呢！
第十七章 照顾
邱寒看着欧阳宸的样子自然知道他想起了谁，不禁心里一阵难受，岔开话题道：“王爷，我去让人把午膳传上来吧。”
“不了，你照顾好蒋副将，本王乏了。”说完，欧阳宸有些疲惫的往自己居住的初漪阁走去，邱寒站在原地，看着欧阳宸孤单的身影是那样寂寥，手中的拳头握紧，突然似乎想到什么，邱寒眉头皱起，神色复杂，拳头松开又握紧，反复挣扎，最后毅然转身往府外走去。
雪姬楼，九音阁。
九娘一身木兰青碎花藕丝裙，躺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列国志》细细的看着，莺儿端着饭菜进来，放在屏风前面的长几上，摆放好碗筷才笑盈盈的抬起头，冲九娘轻声唤道：“小姐，看了一上午的书，歇歇眼睛，先过来吃饭吧。”
九娘合上手中的书，放在软榻一旁的小几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唇角挽起一抹轻浅的笑意，坐起身，将修长的双腿放下软榻，露出一双绣工精致的青色绣花鞋，然后站起身，低头整理了一下裙子，这才走到屏风前坐下，刚刚坐定，就听见敲门声：“扣扣……九娘，快开门。”
九娘眉头一颦，莺儿看了九娘一眼，九娘点点头，莺儿快步走到门前把门打开，看见雪妈妈身后还站着一个一身缎青锦袍，领口绣着竹叶纹的书生一般的男子。虽然疑惑，却也乖巧的对雪妈妈屈膝行礼：“妈妈。”
“九娘，这位是楚王府的邱先生。”雪妈妈一身玫红色石榴裙，雪白的脖颈露出一大片，行如弱风扶柳，满面笑意的对九娘介绍着邱寒的身份。
邱寒一进九音阁就打量着端坐在屏风前，矮几后的女子，还是一身素雅的青色长裙，青丝绾起一半，发髻上只戴了一支白玉的雕花簪子，眉如远黛，眸子弯弯如同夜空皎洁的弯月，一张瓜子脸，樱唇红润，听完雪妈妈的介绍，缓缓的站起身，不卑不亢的对自己行了个礼：“九娘见过邱先生。”声音略显轻浅，怎么都给人一种凉薄的气息。
“雪妈妈，邱某想和九姑娘单独谈谈。”邱寒负在身后宽大的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这……”雪妈妈有些为难的看着九娘，九娘点点头，对雪妈妈道：“妈妈放心。”雪妈妈看了一眼一旁的莺儿，递了个眼色，莺儿连忙也随着雪妈妈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带上。
“邱先生请坐。”九娘对邱寒坐了个请的姿势，邱寒走到矮几前坐下，看着九娘那双美丽的眼睛，温和的开口：“九姑娘觉得我家王爷如何？”
九娘不明所以的看着邱寒，邱寒又道：“我若让九姑娘入楚王府，九姑娘可愿意？”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九娘觉得有些嘲讽，看着邱寒，冷了声音：“邱先生错了，或许别的女人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嫁入皇家，九娘却只想平静的生活。”九娘眼中涌现出憧憬的样子，她希望长君能放下仇恨，平静的生活，然而……
邱寒看着眼前的女子，涌现出太多情绪，憧憬，想念，最后是失落……或许她可以不是么，邱寒端正了神色，道：“邱某没有轻视九姑娘的意思，邱某是想请九姑娘照顾王爷。”
“邱先生是在取笑九娘不成？王府里丫鬟婆子想来不少，还怕没人照顾楚王殿下？”九娘淡淡，开口。
“九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邱某的意思才是。”邱某意味深长的看着九娘，见九娘不作声，接着道：“九姑娘在这里，虽说现在是雪妈妈心里有地位，亦或者说雪妈妈答应你终身不接客，可是若是对方背景非同一般，雪妈妈连雪姬楼都保不住，那会如何？”最后的话不言而喻，九娘垂着眸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点点头，轻声道：“好。”
天际飘来一丝暮色，从而渲染了整个天空，夜色笼罩下来，楚王府的初漪阁一片寂静。
初漪阁内种满了红茶花，卧房里没有点灯，欧阳宸有些颓废的坐在床前的地毯上，背靠着床沿，欧阳宸手中握着一支簪子，一根银制镶翡翠的簪子，大方简单，修长的手指不断在银簪上摩挲，神色隐晦低沉。
“吱……”只见一双纤细的柔夷推开紧闭的房门，精致的绣花鞋踏过门槛，木兰青的裙摆扫过门槛，入眼是一张红木的八仙桌，绕过八仙桌，穿过一道纱帐，绕过屏风，步子停住了，月牙白的身影被房间里的黑暗，空寂所笼罩，九娘心里微怔，神色复杂的看着坐在床前的欧阳宸，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也是戴着面具生活的人，九娘轻轻走到欧阳宸面前，欧阳宸看着木兰青的裙摆闯入视线，一怔，缓缓抬起头，九娘就静静的想在面前，静静的看着他，欧阳宸伸出手猛地将九娘扯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九娘一时出神，然后觉得手臂一沉，跌入略显冰寒的怀抱，刚要挣扎，耳边就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别动，就这样，一会就好。”九娘听了，静静的靠在欧阳宸胸前，垂下的眸子掩住一切明暗。
“你怎么来了？”过了好一会儿，九娘才听见欧阳宸浅浅的开口，声音还有着沙哑，却依然温润动听。
九娘眉头一颦，低声道：“邱先生请九娘来照顾楚王殿下。”语气有些浅淡，听不出真假。
欧阳宸抱着九娘也不松手，就在九娘以为他会沉默下去的时候，欧阳宸开口了：“阿九，留在我身边吧。”语气温柔的不像话，九娘被这语气蛊惑的一怔，欧阳宸渐渐松开拥着九娘的双手，眼神定定的看着九娘，这个女子，当初自己一眼就认定了的，九娘垂下眸子，有些慌乱的多来那太多灼热的目光，淡淡的说：“九娘已经答应邱先生照顾王爷了，自然会留在王府。”说完，撑着地起身，不去看还坐在地上的欧阳宸脸上复杂的神色，自顾自往旁边的灯盏处走去，说：“屋里这么暗，也不让下人点灯。”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点燃蜡烛，烛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欧阳宸看着被烛光照着的那张美丽的脸蛋，手中握着发簪的手又紧了紧。
九娘放下手中的火折子，偏过头来看着欧阳宸还坐在地上，想了想，还是走上前，伸手去扶欧阳宸，道：“王爷还是别坐在地上了，放心受凉。”语气淡漠，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魔王，欧阳宸顺着九娘扶着的力气起身，等着欧阳宸站稳了，这才送开扶着欧阳宸的手，淡淡的问：“可要让人传膳？”
欧阳宸原本想说不用了，可是看见九娘偏过头看着自己，话到嘴边又变了，道：“嗯，让人把晚膳送到初漪阁来。”
九娘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
婢女们如同流水一般把晚膳端进楚漪阁。
“九姑娘呢？”没看见九娘进来，欧阳宸不悦的皱了皱眉。
只见领头的婢女香草福了个礼，回答道：“回禀王爷，九姑娘回水墨轩了。”
墨水轩离初漪阁可谓是一个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