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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夜未眠第5部分阅读

    ,诚恳地说:“留下来过中秋节嘛!你一个人在台北也无聊,大家一起多热闹啊!”莉凡看了洪彤一眼,洪彤低头不语,她再向母亲求援。

    “辛亚,你是一凡的朋友,也就是程家的朋友。听莉凡说你在台北很照顾她和她大嫂,就不要客气了。”程妈妈说。

    “曾先生不会是嫌咱们乡下地方太寒伧了,住不习惯吧?”程伯伯用激将法帮腔。

    这一说可把辛亚弄得手足无措。

    “程伯伯,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怎么敢嫌弃呢?这里的空气连闻起来都是甜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和善、那么好客,叫我这个城市人大开眼界。我喜欢得不得了,可是……”辛亚仍显犹豫。

    “辛亚,既然爸爸妈妈这么有心邀请你,反正这两天刚好放连假,不急着回去就留下来吧!”洪彤见公公、婆婆不介意她带“男人”回家,也释怀地帮忙劝留。

    辛亚看看洪彤、看看莉凡、再看看正浩,每一张脸都溢满着温情,不由得他拒绝。

    “如果你坚持要回台北,看来我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去过两个男人的中秋节吧!”正浩也轧上一脚。

    “好吧!那只好留在这里打扰各位了。”辛亚搔搔头,憨憨地说。

    “哇!太棒了!”俊俊和依依高兴得往他身上跳。

    八月十五的月亮高悬挂在四合院的中央,远处青蛙与不知名的小虫奏起月光曲,莉凡提议去河边看看小时候的萤火虫还在不在,于是一票人充满期待往河边去。

    “不见了,都不见了。独木桥、竹林都变成水泥桥和堤防了,萤火虫满山满谷的盛况,再也不会出现了。”莉凡伤感地感慨。

    “现在只有人工萤火虫了,除非是深山里面,才有可能找到你童年的成群萤火虫。”正浩也有同感。

    “姑姑,你看那是什么?”依依指着对岸草丛里闪烁的光点。

    “出现了!依依、俊俊看见没有,那是萤火虫哦!它的屁股会像小电灯泡一样,一明一灭的好漂亮哟!姑姑小时候……”莉凡欲罢不能地讲,小朋友竟也听得目瞪口呆。

    正浩揽着莉凡,眼光中自然流露爱慕的情意,不时拢她的发丝,为她披上衣服。辛亚看在眼里,颇不是滋味,静悄悄地转身离开。洪彤看出他的心事,悄悄地跟在后头。

    “这月色真美!”洪彤说。

    “哦!”辛亚转过身。“是啊,平常关在大楼里,还真是难得欣赏这么美的月色。”

    “你今天不想留下来,是怕面对莉凡和正浩?”她轻声细语试探。

    “嗯!”他垂下头。“一时之间,还很难接受。看他们卿卿我我的,难免触景伤情。”他幽幽地说。

    “你应该为她高兴呀!她找到了幸福,恢复她原有的青春活力,你总不希望见她郁郁寡欢、忧愁度日吧?开心点,不要让她有压力,觉得对你愧疚,好吗?”洪彤耐心地劝他。

    “他会真心对她吗?”

    洪彤握着他的手肘,月亮打光的脸庞愈显得柔和。

    “会的,你放心,我看出他是真心的,把莉凡放在你的心里面吧!”

    他将目光调至河岸边,莉凡依偎在正浩的臂膀,双腿抱在胸前,两个小孩围绕着他们兜圈子。

    “我祝福他们!”辛亚回过头对洪彤说。

    田埂边传来田园交响曲,辛亚和洪彤静静地聆听幸福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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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过后,辛亚开始忙碌地投入工作。丽城的案子,已进入最后的修订阶段。丽城老板留庆明要亲自看他画的建筑图。

    他特别挑了件宝蓝色的西装,打上领带,在发上抹厚厚的发油,让自己显得成熟点。因为,在之前他早已耳闻留董的古怪脾气,他要是瞧你不顺眼,接下来的事就得百般煎熬了。辛亚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还折回来喷了几滴古龙水,再看看镜中的自己,微笑地出门。

    “曾先生,你稍坐一会儿,董事长有客人在里头。”艳丽的秘书小姐,从娇艳红唇里吐出这些字眼。

    没想到这么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辛亚坐立不安地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想到还有一个客户正在公司等他,就不由自主地频频看表了。

    “秘书小姐,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说我约十点,能不能报告留董说我就在外面等着,他可能忘了这件事。”辛亚实在按捺不住了,走到秘书桌前说。

    “这恐怕不太好,留董习惯让客人‘等一下’。”秘书小姐讷讷地说。

    天哪!这是哪门子有钱人的坏习惯呀!辛亚的好脾气都快磨光了。

    “曾先生,董事长请你进去!”

    这句特赦令,解除了辛亚的痛苦。

    留庆明偌大的办公室,简直就像博物馆,触目所及尽是象牙、豹皮、古董……之类的绝迹摆饰,原来,他除了搜集美女之外,另有别的嗜好。

    他盯紧眼前与自己面对面的富豪排行榜名人,高大魁梧、吊带裤掩不住凸显的啤酒肚,打量人的眼神使他显得有些流气。不过,那眼神倒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递出名片后,他战战兢兢地把建筑图平放在那上腊反光的桌面,留董看了一眼,抬头专注地凝视他。

    “留董,哪里有问题吗?我可以修改。”辛亚像坐在针山上,手心冒冷汗问。

    “你今年多大啦?”这突兀的问话,把他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哦?”辛亚愣了一愣。“都快三十了。”

    “跟我儿子年纪相当,不过,你看起来听话多了。”

    他竟然用“听话”形容自己,枉费花了一个早上打点仪容,还被像“娃儿”似地看待,真是耻辱。

    “咳!留董,关于这个案子,我有几个概念想跟您做详细的报告。”辛亚故意把语调降低,显得稳重些。企图提醒留庆明,他是个专业人仕。

    “不急,不急,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用心的年轻人,我对你的东西有信心。”

    留董竟把建筑设计图卷起,摆出促膝长谈的模样。这回可真是遇上怪人了。

    “请用茶!”

    秘书小姐端茶进来,古瓷杯底压着一张照片。里头有两个男人,坐着的是留庆明,笑得合不拢嘴;而背后站立的年轻男子,笑容僵硬,似乎有点不情愿。即使泛黄的痕迹看得出这张照片的历史,但辛亚一眼就看出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影中人,是留正浩。

    “他就是我儿子。”留庆明发现他对照片有兴趣,更一发不可收拾地发表儿子经。

    “这是我和正浩唯一的合照,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了点。我们父子已经七、八年没见面了。”

    七、八年没见!留正浩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有个显赫的家世,却与父亲形同断绝关系。莉凡跟这种人一起,怎么叫人安心呢!

    “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回家呢?”辛亚问。

    “这——”留庆明面露难色。“是一点误会,导致他对我这个做爸爸的不谅解。”

    “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为了一点小事就跟父亲断绝往来,留正浩太不可靠了!”辛亚想到莉凡,不自觉地提高音量,义愤填膺地忘了自己是谁。

    “不要激动!别提他了,看图看图。”留庆明急急把图摊开,转移敏感话题。

    辛亚也留意到自己的失态,没再追问下去。留庆明竟没有为难他,使建筑设计图顺利过关。

    第八章

    辛亚忙了几个月的设计图终于搞定了。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如释重负的舒坦,他躺在床上又开始抽烟。

    他喷了几朵烟圈,思绪飘到那年夏天的海滩:莉凡那张无忧无虑的笑脸,她对他笑、同他说往事、送他“海内”贝壳。命运真是捉弄人,几载的分离,让他再度与她相遇,他却仍然是她命运的配角。而留正浩却后来居上地占据了他日夜渴望的位置。

    留正浩,这名字掠过心头,带来酸涩的苦楚和一抹不放心。为什么从不曾听莉凡提起留正浩的家庭背景?难道连她也不知道!他觉得背脊上冒出一阵冷汗,不,他要阻止莉凡再受一次伤害。

    他抓起床头的电话拨给莉凡。电话连续响了几声,就在挂断的前一秒,莉凡接电话了。

    “喂!找哪位?”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是我,辛亚。”

    “辛亚,对不起,我炉子里在煮宵夜,待会儿正浩回来要吃的,我去把炉火关小点。你再等我一下。”

    她语气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喜悦、那么的满足,他怎堪叫她梦碎呢!

    “喂!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又回到电话边了。

    “你现在好吗?”他自知是多此一问,却不知如何打开话题。

    “嗯!我现在都快成了老妈子了。每天待在家里烧饭洗衣,等正浩回来。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他感受到她是全天下最快乐的老妈子,生活完全以正浩为重心,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莉凡,我昨天见到正浩的父亲了。”他迂回地试探。

    “正浩的父亲?”她怔怔地问。“他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呀!”

    果然是个骗子。

    “他是个骗子,莉凡,他说谎。”他着急地说。

    “辛亚你怎么啦?”

    “留正浩他欺骗你。你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是赫赫有名的留庆明。”

    莉凡愕然地握着话筒不出声。过了半晌,她说:“你是说那个常上电视新闻的留庆明?”

    “没错!他家家财万贯,留庆明的花名远近皆知。有钱人玩女人的花招多得数不完,你得小心点,别吃亏上当,还是……”

    “不要说了,我相信正浩,他不会骗我的。”她激动得打断他的话语。

    莉凡回到厨房,任凭一锅汤鼎沸,握着面条怔怔地站着。

    “在想我吗?小美人。”正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自背后圈住了她的腰。

    莉凡陡然一震,面条洒了一地。

    “对不起,吓着你了!”正浩弯下身来,帮忙拾起面条,他碰触到那双饱藏心事的大眼睛。

    “你有心事吗?”

    “没什么。”她的眼神闪烁,明显地用肢体语言告诉正浩她的不安与焦躁。“面条都弄脏了,我下去买。”

    “我不饿,不用忙了。”

    正浩把炉火关了,望着她的脸问:“你在担心什么?告诉我。”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柔情万千,找不出一丝隐瞒的线索。

    “正浩,你会爱我多久?”

    “这是什么傻问题。我当然爱你一辈子,如果有来世,我愿意生生世世做你的丈夫。”他在她额上留下一吻。

    莉凡像个石膏美人似的,僵在那儿。她的表情,使得正浩神经紧绷。

    “到底今天发生什么事?”他紧握她的手肘。

    “我——”她侧过头去,把话咽下去了。

    “又是简亦芸!一定是她又跟你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对不对?”他口气变得暴躁。

    “留庆明是你什么人?”莉凡答非所问的方式,让正浩无从招架。

    留庆明,这个憎恶的名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莉凡怎么知道他的。正浩放开了莉凡,怔怔地站着,没有回答。

    “是真的。辛亚说的是真的。”莉凡喃喃地自言自语。她的耳畔出现了辛亚说的那句话。“有钱人玩女人的花招多得数不完。”为什么他要隐藏真实身份?是一种有钱人的新花招吗?她觉得耳朵嗡嗡地响个不停,她再也听不进任何话。

    “莉凡,请你听我解释,不要胡思乱想。事情不是像你听到的那样!”他急着解释。

    “留庆明是你父亲,这是事实吧?”她冷冷地问。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见任何一句美丽的谎言。你连亲生父亲都可以不承认,那我算什么!我每天在这里,百般地奉侍你,只不过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菲律宾女佣。你随时都有呔旧换新的准备,不是吗?”她激动得涕泪纵横。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为什么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正浩也像被无名火烧着似地激动。

    “我无理取闹?我口不择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傻呼呼地爱上你,是我活该自动送上门。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话说完,转头就往浴室跑。

    她把自己关在浴室,委曲的泪水源源不绝。直到她听见摔门的声音,出去看时才发现正浩已经走了。

    她失去重心地颓然坐回沙发上,茫然不知所措。爱情的滋味,竟如此苦涩。

    墙上的指针又往前跳了一格。莉凡在沙发上哭累了,睡着了又醒来了,正浩还是没有回来。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伴随着秒针滴答滴答的脚步声,逐渐吞没她。她在等他回来继续未完成的质询?还是在担心这么晚了他会不会出事?或许他根本私毫不在意家里有人在等他呢!她的心错纵复杂地纠结在一起了。

    她心里有个茫然的念头:逃离这个房子,丢开那些想不透的来龙去脉。她顾不得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她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入夜后的秋风,吹得人凉飕飓的,莉凡却只穿件短袖家居服。

    “小姐,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去玩呢?”

    声音是从背后尾随的越野摩托车骑士传出来的,莉凡这会儿才想起报上社会版劫财劫色的新闻,她不敢回头,只好加快脚步,而那引擎声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本能地往前跑,摩托车却一晃眼就横在她面前了。

    “你想干什么?”她颤抖说。

    “我只想载你去兜风,大家同乐同乐,瞧你紧张的样子,真是逗人。”

    那男人邪眉竖眼,一看就知道存心不良,莉凡拔腿就往旁边跑,说时迟那时快,那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肘,根本无机可乘。

    “救命啊!救命啊!”

    “你再喊,我叫你死得很难看。”男人用孔武有力的手臂箝住了她的喉咙。

    “年轻人,你这是干什么?”路过的无线电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探头问。

    “我跟女朋友吵架,关你啥事,劝你少管为妙!”

    莉凡猛跟司机使眼色,打出求救信号。

    “你再不放手,我马上呼叫友台来包围你。”

    司机伸手进入车窗,拿出无线对讲机。

    “好。算你狠!给我记住,下回最好不要给我碰到。”他撂下狠话后,扬长而去。

    莉凡握着喉咙干咳几声,惨白着一张惊吓过度的脸,连声向司机道谢。

    “不用谢我啦!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坏女孩,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不回家呢?”好心的司机用台湾国语关切地问。

    “我……”她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不禁低头啜泣。

    “好好好,我不问,那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我载你一程,免得待会儿又遇上不良分子。”

    这话可叫莉凡答不上来了,自己到底要去向何处呢?谁能真正了解她,听她说心事呢?洪彤。对了,同样身为女人的大嫂,一定能为自己分忧解愁。

    她跳上了出租车,前往洪彤的住处。到了目的地,才惊觉半夜时分,大嫂和孩子早就入睡了,这样莽莽撞撞地来,不是太扰打她了吗?

    她在对讲机旁犹豫不决,眼看对门的狗已开始低吼了,若要回去,好心的出租车却已走远,只好鼓足勇气揿下对讲机。过了好半天屋内的灯终于亮了,她松了一口气。洪彤透过对讲机的声音,却是狐疑害怕。没有男主人的家,似乎少了靠山。

    “大嫂,是我。对不起,这么晚了!”莉凡愧疚地解除洪彤的武装。

    “天哪!到底怎么了?快进来。”

    莉凡一脸的恐惧和近乎衣衫不整,任谁见了都不得不往坏处想。

    洪彤忙着端热水给她喝,为她披外套,待她镇静点再询问细节。

    “你有没有给他机会解释?”洪彤为莉凡诊断所谓的“有钱人的骗局”。

    “我心里好害怕失去他,愈是在乎他,就愈怒不可抑,就……”

    “就口不择言地帮他贴标签,给他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洪彤说。“莉凡,千万不要小看语言的杀伤力,愈是在乎你的人,愈容易被伤害。”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像我一样那么在乎我?为什么他要隐瞒身世。”

    “他是真的在乎你。还记得上回你生病住辛亚那儿的时候,他在楼下不知等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