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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境界第1部分阅读

城的学术氛围格格不入的属于宗教的异界。

    月光下,黑色的十字架闪烁着剧毒的色彩……

    第二章 二月初四

    二月初四,雨,宜交忌出行。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胸口的冲动平复一些。

    连绵的大雨已经下了三天,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躲在屋子里,积水造成的堵塞让学校在两天前就不得不宣布停课的通知,这实在不是一个外出的好天气。

    就像是奇迹般的巧合,三天也正是式失踪的时间。

    但这并不是重点,离家不归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而族里总能凭借自身的势力找到线索。

    这一次,的确也存在线索——式是在这里失踪的,这座因雨幕的蒙眬而平添几份魔性的教堂。

    面前是存在不吉之鬼的传说之所在,至今为止,唯一幸免的只有教会派遣过来的神父,但是貌似连那位神父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毫无遮掩地站在教堂前,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主动去靠近异常的一天。

    从自我之原始状态排斥着异常,同时渴求着以自身的绵薄之力来守护日常,平凡的自己所能做到的只有远离,你不过去,它也不会过来。

    但是,只有这里,只要看上一眼就不容你拒绝

    去触碰的冲动,那并不是由理性或知性中所产生的情感。

    所谓冲动,并非是如同感想这般从自身内侧所制造出的东西,而是从外侧袭来的东西。

    纵然本人有意去拒绝,却仍会突然袭来的如暴力般的认识,通常称之为冲动。那么,直视这座教堂所招致的暴力又是什么呢——

    那是禁忌——

    从来不曾用身体切实地触摸过的异界,作为未知引导着人类向着不容原谅的境地前行,也即是通常所说的好奇心、求知欲。对于拥有智慧的生物来说,这是致命的毒药,为天外之神向反抗者下达的最后通牒。

    因此,没有任何才能的两仪能够抗拒这份暴力而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没有任何才能,并不是特指不能继承两仪家的异能与刀术,他在任何领域都没有突出的表现,甚至连自身的魔术回路的数量也如普通人一样是零。

    独特的只有他的思想——

    化身平常,融入正常,维序日常,排斥异常……

    水声带过了脚步声,人语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你是……两仪……?”

    回头看去,只需一眼就能认出了来者的身份——这不修篇幅的仪容搭配褶皱的白卦,在整个大学城也只有一个人,刚想开口打个招呼,却发现从来不曾注意这位教授的名字,尴尬地张着嘴不知所措。

    幸好,教授自己接上了话。

    “我记得你是我班上的学生吧。这种天气,你怎么会站在这里淋雨?”

    这样说着,他已经用伞遮住了雨。

    “我的实验室离这里不远,要不先去那里避避雨怎么样?”

    一时不知所措的两仪,居然在迷迷糊糊间点头答应了下来。

    路程说是不远,其实也要走大致十分钟左右。

    实在忍受不了这段路中的寂静,两仪试着开流。

    “教授,你相信鬼吗?”

    “鬼……吗……?我的课题还没做到这一步,所以也不是十分肯定。但是想来也是除碳基生命之外的另一种类型的生命吧,研究起来应该会十分有趣……”

    两仪开始后悔起来,居然和科学怪人谈起了这方面的话题,但是,下一句——

    “两仪,你在彷徨吗?”

    “我……”

    “我已经听说了,你的妹妹在教堂里失踪的事。想要去那里探探情况,又因为顾忌鬼的传说而停滞不前?”

    有谁会担心那种妹妹啊——

    即使这样想着,整个人还是不明缘由地慌乱起来。

    教授就像没有发现他的窘态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实在不明白啊,可怕的明明是人才对——”

    就像一下子找到了扯开话题的立足点,两仪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但是……如果是鬼的话,不就说明对方不会死吗,如果不会死,也就不可能从真正意义上地去打倒它——”

    “两仪,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在这个物质世界中,从来不存在所谓的‘不死’。怎样修饰,宗教怎样宣传,神秘怎样隐晦,都没有关系,这就是真理不会改变!”

    教授地定论太过武断了,这样说的他一定没有见识过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异端。这样想的两仪,也早就已经忘记了他们一开始的讨论对象就是身为异端的鬼。

    “我这样来解释吧。要理解‘不死’,首先必须要有‘死’的现象,由此人类定义了‘死’的概念,同时逆向推导出‘不死’的存在。因此所谓‘不死’,就是从根本意义上去否定‘死’的现象。那么假设没有了‘死’的现象,也就不存在‘死’的概念,结论是连‘不死’也不存在。

    所谓‘不死性’、‘不死族’,只是以此来赞扬其生存能力之强大罢了。

    听好了,两仪,死的对立面只有‘生’,而不是‘不死’;生物只存在两种状态,活着或是死去,不存在中间态。暧昧不清的状况让人恐惧,但是却不存在于这个物理世界内——”

    这样说着,已经到了教授的实验室。

    坐在沙发上,看着娴熟地泡着茶叶的教授,忽然觉得他也许是个不错的导师。

    “来,喝吧。”

    将一杯热茶推到两仪面前,他坐到沙发的另一侧开始品起茶来。

    蒸腾向上的热气让这个世界都有些朦胧起来,两仪犹疑着,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教授,这个世界真的不存在暧昧的中间态吗?”

    “啊,如果硬要说的话,的确存在着这样的东西。

    举例来说,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验证‘我在说谎’这句话的真实性,真既是假,假也是真,处于真与假的中间,矛盾着向不知何处螺旋攀升——

    没错,以暧昧存在的只有人心而已。

    所以,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那一瞬间,水蒸气挡住了教授的表情,而两仪已经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

    我做了一个很令人怀念的梦。

    用手指逗弄着摇篮里妹妹,无论是何种表情都让我欢喜。

    因为我是如此地爱着她,她也一定是同样地爱着我的,年幼时的想法是如此天真。

    她有着两仪这个“二分太极之意”的姓,还有“式”这个正如其意一般的名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成为一般人口中超乎常识的人。

    所以,把普通人的哥哥给踢下继承人位置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同样因为年幼而不能理解这件事的真意吗,还是因为这是我的妹妹而不在乎?

    轻轻地摇着摇篮,她笑了,所以我也笑了。

    “两仪,你很喜欢你的妹妹吗?”

    “嗯!”

    那是祖父,是一个异常的人,连年幼的我也知道,因为没有人会将自己关在地牢里孤立起来。

    难得清醒过来的他,慈祥地摸着我的头。

    “这样很好啊,剑鞘可是比剑本身更为重要。你的身上也许存在着实现两仪最初夙愿的潜质,努力地去守护她吧,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让她把这个机会留给自己,迎接一个平稳的死亡——”

    那时的我,似懂非懂地点下了头……

    第三章 黑十字(一)

    我做了一个很令人怀念的梦。

    那时候,总是喜欢跟在哥哥身后晃悠,小小的庭院,一直将它错以为世界的大小。

    自出生那一刻起,便知道了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爱自己,因此,对我来说已经稀缺的爱也就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无论是谁感受到被爱的实感后,便能够温柔地去对待他人。

    然而,我终究有两仪这个“二分太极之意”的姓,还有“式”这个正如其意一般的名字。

    从一开始,我就只是融入常识,而不是活在常识中。

    那样的日常,一直持续到我六岁,身体变得只要有道具什么都能杀的时候——

    哥哥为了帮我寻一把相称的武器而病倒了过去,用手直接触摸那种程度的妖刀是禁忌。刀在塑形之时就被赋予了杀戮的意义,在使用之时实现了杀戮的价值,所以刀乃凶器,尤其是那些由历史沉淀下魔性的妖刀——

    在哥哥病倒的那段时间里,究竟事态发展出了什么变化,我并不清楚——

    那天清晨,向往常一样前往我们经常去嬉戏的庭院里看看,却发现哥哥已经躺在了草地上,表情悠然。

    这是不正常的,前夜还痛苦得辗转反侧,病痛也不像是在短时间内能痊愈的样子。

    然而,我还是欣喜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回应我的,是直至今日才记起的眼神——

    明明——

    式不想发疯!

    织不想崩坏!!

    这座该死的教堂!!!

    ……

    “……fter`this`nner`therefore`pry`ye:our`fther`which`rt``hevehllowed`be`thy`n

    thy`kgdo`ethy`will`be`done``erts`it`is``heven

    (所以你们祷告,要这样说,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宏伟的教堂里,只有老神父一人的祷告声在宽广的空间里回荡。

    庄严的仪式,在这片幽静的区域中却分外诡异。

    “吱呀——”

    厚重的铁制大门被一只有力的手掌轻易推开,来者缓步走到神父的身后,默默站定,显然并不介意老神父先完成他的祷告,神父也不去在意异教徒来聆听主的声音。

    “……for`the`is`the`kgdond`the`powend`the`glorfor />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言毕,神父展开右手,五指并拢,以中指依次点了额头、前胸、左肩窝、右肩窝,虔诚地划了个十字。

    “所以,完成你人生中最后一次祷告了吗?”

    “嗯。我早就想到你会亲自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是因为听到埋葬机关将派人过来的消息而害怕了吗?这一点你应该在与教会为敌之前就考虑到的。”

    神父缓缓地转过身来,苍老的面孔满是平静与安逸,说出的话也像是朋友间在正常交谈。

    与之相对的,来者俯视众生的眼神,让人一眼就联想到庙宇里勘破人世的高僧,甚至于那些巍然不动的佛像,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射在他的身上,将他衬托得宛如神祗。

    “能够如此地直视死亡,是过于聪慧呢,还是痴愚?也是,狂信徒往往都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人心实在是过于暧昧了。

    请安心地接受落幕吧,死后归于圣杯,对于你来说,和归于主也没什么区别可言。”

    “圣杯?!”

    老神父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这是一个不得不引起他注意的词汇,无论是作为主的圣遗物,还是日前引起冬木那边惨剧的导火索。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的圣杯不是盛放过神之血的真品,它更接近于冬木那边的伪物——

    听说过吧,那由天外之神引发的五种奇迹。

    初始的一改变了全部……

    后续的二认同了更多……

    承接的三展示了未来……

    维系的四隐藏了自身……

    于是,终结的五早已失去了意义……

    我早就说过,在第三的时候完结不就好了……”

    “但是,这不可能!一者以吾主之血实现万能,一者以英灵之魄推动奇迹,你明明什么也没有……”

    听到这里,来者的嘴角牵强地翘了一下,这勉强可以看作是笑吧。

    “谁说没有的,那些来这里参拜的人啊。他们将自己的魂献给了主,而只有身体离开了,666之数早已凑齐——”

    老神父的身体不自觉地发颤,他终于明白了此地被诅咒的真相。那些只有身体回去的“人”,因为不再拥有魂所赋予的理智,生存的本能展现出了强烈的排他性与攻击性。

    他愤懑地盯着来者,颤颤巍巍地继续发问:

    “但是,如果这些孩子是要素的话,你的‘天之杯’的主体又是什么?”

    “主体啊,你现在不就站在这里面吗?

    还记得吗,这座教堂的大体是由一个本土的建筑师设计的,没错,那就是我。

    这座教堂,从结构和功能上来讲可以称之为‘祭坛’,当然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架构是无法引发奇迹的,我在混凝土里面混入了初代‘巫条’的骨灰,也即是说,这座祭台上充斥着‘巫条’的异能。”

    “巫条的血吗?那是很古老的纯血种啊。似乎在祈祷这方面是专家,原来如此,看起来本性就是以诅咒为生。巫条这个姓,也许就是指不净的言代。

    也许这次连埋葬机关的那位都无法阻止你了,既然如此,又是什么外力迫使你提前现身?”

    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这是不含任何情感的,对自我存在的过往的回溯。

    “十年前的某一天,我顺手救了一位少年。令人意外的是,我居然在他身上看见了那种形态的起源,排斥一切异常,维护日常秩序的混沌冲动,甚至因此拒绝自身成就超越者,连起源都排斥起源觉醒。

    原以为,他会一辈子被困于平常中,因为他的方向和日常过于接近了,接近到让自身产生对自我的误解。但是就在今早,他居然选择直视作为异常的这里……”

    “是那个少年啊。你还真是自信呢,居然将忌惮的事物直接说出来——”

    老神父认命似的抬起头,他的视线好似穿过了天顶,直视那漆黑的十字架——这也是此地唯一不由来者设计的配件,教堂必有十字架,再杰出的设计师也无权对此进行修改。

    他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业已无所谓了,相生相克的两仪之一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

    第四章 黑十字(二)

    “唔……”

    眼皮在发烫,好像不把其内侧烤熟就誓不罢休似的,连“抬起来”这种简单的指令都无法轻易执行。看小说最快更新)

    大脑已经被煮烂得仿佛一片浆糊,每一寸皮肤明明都在燃烧,却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了“冷”这样的信息,矛盾的体感刺激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这种天气下选择出去淋雨,本身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两仪挣扎地坐了起来,浑浊地吞吐着冰冷的空气。

    教授并不在这里,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人。

    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走到窗边。窗外,连绵不绝的雨滴把一切都冲刷得惨淡无光……

    只有那里,和服的少女——

    如此距离,并不在目力所及的范畴,然而大脑确确实实地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那个滚烫地仿佛要爆裂开来的部件,已经无力拒绝来自外界的暴力——

    那么,就让意识跟脑髓一起烧掉好了!!!

    ——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言语。

    用手托住了额头,低弯下腰,喉咙间滚出了嘶哑地笑声。透过手腕,他的眼珠早已布满了血丝,仿若被烈火灼烧般通红。

    一把扯开作为障碍存在在那里的窗户,宛若灵猴般轻巧地蹿入雨帘中。

    在倾泻而下的雨滴,与飞溅而起的泥泞中,穿行过小道接连着的小道,铭刻于比潜意识更悠远的自我内侧的凶暴的亢奋,如此充盈的实感实在是太过强烈,以至于让他误以为身体会因为膨胀而炸裂开来——

    教堂已然在望,失却了顶端的黑色十字架,它似乎意外地适合“祭坛”这样的称呼。

    神父的尸体就在那里,黑十字被他压在身下,所以很轻易地就可以判断出他们一起坠落这一事实。被地面碾压地破碎的面部,以及躯体各部位如胎儿般扭曲的关节,还有那被十字架的碎屑刺入而不断外渗着殷红血液的孔……

    无法引来人类一样的死亡,那么也就无法承认其存在属于人类了吧……

    异常……异类……异端……让人反感,心生厌恶,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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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尖轻磨,毫无顾忌地走进尸体,在地面上流淌开来的朱色的漆早已将鞋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