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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第2部分阅读

    不住,牢房等着……”将人拉到明亮处,他却愣住了,“小娃娃?”

    怎么会是她?不是应该是……

    看着殷冬雪愠怒的俏脸蛋,黑夜里闪烁如星子的晶亮眼眸,他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

    “你眼睛瞎了是不是?快放开我!”殷冬雪破口大骂。

    锁住她手腕的玩意儿好坚硬,刚刚又经这个笨蛋一拖,她快痛死了!

    穆渊收回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不让关不住有机会再逃走,所以在将手铐铐进对方的手之前,他已经将手铐的另一边铐住自己的手,却万万没想到……他会铐错人?

    这可是他当捕快之后的头一遭!

    “啐,你不是神捕吗?谁跟着你都不晓得!”殷冬雪尖声怒骂。

    “你也在软玉楼内?”他知道她跟他进了城,却不晓得她跟着进了软玉楼,这姑娘似乎不简单。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赶快放了我!”

    此刻,她的注意力不在穆渊身上,而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那个躲在破宅子某个角落,并且正注意着他们两人的男人。

    “你别挣扎,这样只会惹来皮肉痛。”他从腰带内缝掏出手铐的钥匙,当池正要将钥匙插进孔里时,一支暗镖急速飞向他们。

    “真会挑时候!”他总算动手了!

    殷冬雪和穆渊同时注意到那支镖,并做出反应,他们一个往右闪,一个往左闪,虽然躲过了那支镖的攻击,结果却双双被手铐给箝制住。

    娇小的殷冬雪不小心踉跄了下。“可恶!”她回眸怒瞪穆渊。

    “瞪我没用。”他说,并二度拿钥匙要打开手铐。

    不过,破宅里的男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哈哈哈,被铐住的滋味好受吗?”

    关不住像只猴子似的蹦出来,并开始对穆渊展开攻击。

    “我是在试手铐,好让你等一下铐得舒服。”由于一只手被箝制住,穆渊只能以一只手作抵御。

    但就像铐着一头黑豹和狐狸,两者属性不同,因此动作和反应亦不相同,再加上两人毫无默契可言,所以频频碍着对方,并陷于危险之中。

    穆渊干脆将殷冬雪一把拉进怀里,“小娃娃,你不要动。”

    “为什么不是你不要动?”她气极了横眉大骂,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箝制过行动。

    她试图奔出他的怀抱,但一下子又被拖回来,害她半跌在屋瓦上。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情况?太好笑了!”

    看见两人不合,关不住自然乘机突袭,他抽出长刀往穆渊被拉长的手臂挥去。

    咻!幸好穆渊动作更快,他一个前空翻,再次来到殷冬雪身边,并且一把揽住她。

    “我们两个得合作。”他在殷冬雪耳边说。

    合作?殷冬雪低头看见一条手臂紧紧束在自己腰上,便开始挣扎。她不想跟任何人合作!这个讨厌的男人!

    她一掌打在那条手臂上,穆渊闷哼一声。

    “姑娘,打得好!打死他,哥哥我等一下再帮你解开手铐。”关不住频频离间两人。

    他迅速奔了过来,本想藉殷冬雪控制穆渊的行动,然而他的手还未来得及触及殷冬雪,就被一记攻击给击中。

    “啊啊啊——”关不住捧着溅血的手臂退了数步,“你?”

    她居然比穆渊下手还要狠,这下怕是要削断他的手腕了,然而她的手上却不见任何武器,这……

    此时,个头小小的殷冬雪,美眸中透着杀气,看起来就像一头嗜血的小兽。

    她嗅了嗅她那砍人却不沾血的手刀,跟着轻笑出声。

    任何想伤害她的“玩意儿”,下场就是如此,就跟那些要将她生吃活吞的猛兽一样!

    在深山里生活久了,殷冬雪性格里也沾染了野性,这一时间的触发,让她如临大敌般戒慎着,双眼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关不住,未上铐的拳头一紧一松,跟着将众于掌心的气,毫不保留地就送了出去。

    刷——

    “唔!恶——”来不及闪躲,肚子又挨了一记,关不住的嘴里霎时血卯泉涌。

    他机警又快速地封住岤道止血,否则不需半刻钟,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好玩吗?嘻嘻!”

    殷冬雪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阴寒,让人不寒而栗。

    “你……”见状,关不住再也不敢多待,他看向穆渊,撂下一句狠话:“没想到你还有帮手,算你厉害,咱们走着瞧!”说完,他狼狈地跃下屋顶。

    看见他逃走,殷冬雪下意识地准备追上去。

    “哪里跑!”

    锵!

    “啊!”她才跳出去一步,就又被拉了回来,一脚还不小心踩进屋瓦的破洞内。

    至此,她再忍不住地往上一腾,翻身站立,对着穆渊就出掌。

    穆渊早看出她的意图,忙侧过身躲了过去,并迅速按住她的肩头。

    “打我有用吗?”他蹙着眉问。

    “死了就有用!”把他打死,她就可以剁下他的手!殷冬雪晶灿的黑眸溢满怒气。

    才一骂完,她又展开攻击。

    登时,破宅子的屋顶上,厮杀声不断。

    第三章

    只要是人,那样的打法、那样的骂法,终究还是会累的!

    穆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姑娘,居然会有这么高强的武艺,然而说高强并不足以形容他和她对招的感觉,或许用诡谲奇特来形容会更恰当,因为他无法将之归类为他所知的任何门派。

    她的功夫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她的脾气也是绝无仅有的,好像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小小的嘴巴啃到烂。

    就在两人纠缠一个时辰之后……

    “你再不赶快把手铐打开,我就断了你的手臂!”

    几乎累趴到屋瓦上,殷冬雪的气力已然用罄,却仍动不了穆渊一根寒毛,她很气,非常气!

    “你再怎么凶,钥匙也不会回来,除非你和我一起下去找。”

    “我怎么知道钥匙是不是真的掉了?”

    气死她了!他居然将钥匙掉到破屋里了!

    这个神捕根本和蠢蛋差不了多少!

    “我没必要骗你,而且我也没那么无聊。”

    论体力,他略胜一筹,所以她现在气喘吁吁,他还有余力撑着下颔,笑看着她喘息不已。

    殷冬雪呆愣了下,的确,现在这么生气,好像也只是她的损失,而这个男人却好像一点儿事都没有。

    她瞪住穆渊,红唇翘到半天高,不得已,她眉一皱,选择下去找。

    锵的一声!才迈开脚步,她又被扯了回来。

    “你!”她怒瞪着他。

    “要走就说一声,没说我又不知道你要走了。”

    “你眼睛瞎了,不会自己看吗?”

    “你嘴巴不是没事,可以说的,不是吗?”

    “可恶!”气又攻心,原本苍白的脸色一眨眼又涨红。

    “还要继续打吗?”他气定神闲地问。

    闻言,殷冬雪即使再生气也拿他没办法,因为他们俩即使打到死,大概也解不开手铐,唯一的方法就是只有找到钥匙。

    思及此,她将亟欲爆发的怒气吞忍下来,自牙缝哼道:“我要下去了!”

    “你要下去,那我呢?”

    “喂!”他是故意的,她知道。因为她似乎看见他在笑,忍!她知道现在只有忍。“一起下去。”

    “什么?”他假装听不清楚。

    “我们一起下去找钥匙!一、起、下……”

    殷冬雪话末说完,穆渊已经拉住她的细臂往下一跃。

    两人一齐进入屋子之后,问题又来了。

    “掉在哪里?”

    屋子里好乱,殷冬雪根本无从找起。

    “我想想看。”穆渊眼睛向上瞟,又看看一屋子破败的杂物,“嗯……大概在那个位置吧。”

    殷冬雪狐疑地看了穆渊一眼,并望向他指着的地方,即使满腹不满也得屈就,于是她往那方向走去……

    锵!

    “我要找钥匙!”这回被手铐拉回去,她已晓得补上一句。

    “这样吗?好。”

    穆渊开始配合殷冬雪,她走到左边,他就跟到左,她要弯腰,他就将手伸长,她要转身,他就跟着转过身子,只是……

    “你为什么不找?”找了老半天,殷冬雪很不耐烦地问。

    “因为我不是很急。”

    “不是很急?什么意思?”他现在正和她铐在一起,他居然说不是很急。“哼!等我找到钥匙,等我……”等她找到钥匙,打开手铐,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这个可恶的蠢蛋!

    转过身,她把怒气发泄在眼前的破家具上,把椅子掀到半天高,又把半张桌子扔到远远的后头。

    乒乒又乓乓,一间破屋子就像要被拆了似的。

    看着一脸阴鸷且杀气腾腾的殷冬雪,穆渊忍不住地笑了。他微微扬起唇角,紧盯着她的背影。

    这个小娃娃真有趣,她的心思明明就不复杂,却满脸的阴沉,就如同快下雪的天际一样;最有趣的是,像她这样年幼……

    不对!虽然她穿着毛绒且厚实的衣裳,让人看不出身体的曲线,脸蛋儿也只有巴掌那么大,但是……

    “你几岁了?”他将脸凑近她。

    回瞪他一眼,殷冬雪没回应,仍继续低头找钥匙。

    “你几岁了,小娃娃?”

    “你再这样叫我试试看!”殷冬雪的手刀已触及穆渊的腰。

    “不要我这么叫你,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每每对上她的眼,他都能从里头看到一种浑然天成的特质。

    那是一种野性,不受任何羁绊的野,而且野得极美!这是他今早在京郊遇上她时,那匆忙的一瞥中,他便已完全领受。

    她就像一只小狐狸,顾盼单纯却又霸道,姿态可爱却又讨人喜欢。

    “没必要。”但最后她并末攻击,而是选择收回手,弯下腰,继续将满地的杂物掀得满天飞。

    “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一听,殷冬雪再度抬起怒眸看向他。

    “别跟我说你不是跟着我。”他俯下脸,好笑地瞧她。

    “我是跟着你,那又如何?”她撇撇嘴。

    “为什么?”

    “因为你是京城神捕!”

    “那么你跟着我,跟着京城神捕又想做什么?”

    “我要……”拳头紧握,须臾间她又松开,“可恶!钥匙到底在哪里?”

    即使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要找的人,但是没将手铐解开,她根本没有把握能够打赢他。

    现在的她,跟一只被绑住双腿的兔子没两样,连跳都有困难!

    “依我看,大概没希望了。”他耸耸肩。

    没希望?殷冬雪看见穆渊腰间挂着的剑,迅速探手一抽……

    “这手铐是百炼钢制的,如果硬要用剑砍断,大概会两败俱伤。”他的大掌稳稳地抓住她正搭在剑柄的小手。

    “只要能把这该死的玩意儿弄掉,我管它伤不伤。”她硬是要抽,无奈穆渊施压在她手上的内劲极沉稳,她甚至连自己的手都抽不回来。“啐!”

    忍不住怒意,她干脆朝他的手背吐了一口。

    见状,穆渊摇摇头,从前襟摸出一条帕子擦着唾沫,“要不要接受我的建议?”

    “哼!”

    “我们找锁匠,如何?”

    锁匠?殷冬雪两眼顿现光芒。

    “不成。这副手铐是特制的,得特制的钥匙才能打开。一

    “没办法。我没这本事打开,您找别人吧。”

    “这副手铐哪儿制的?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想找那师傅学艺。”

    “大爷姑娘,您们这是在出难题考人吗?这种材质的手铐,拿锅炉锻它个三天三夜大概会融化,只是您们两位的手大概也烤焦了。”

    不成、不行、没办法、找别人、太难了……

    吼!走遍京城各大锁铺,居然没一个锁匠弄得开这副鬼手铐。

    夜都已经深了,走在街上,大部分的店家都已熄了灯火,人也跑得精光。

    “你快给我打开!打不开我就杀了你!”已失去耐性的殷冬雪,抓住一个正巧经过锁铺前的路人就威胁他。

    “唔……别杀我!姑娘别杀我,求求你!”那人冷不防地被扯住衣领,过于惊慌之下,手上的东西掉了下来。

    东西一洒,臭味立即散开。

    “别以为你吓得拉屎,我就饶了你!不开是吗?看我不……”她伸出去的手猛地被抓住,一回头,看见的又是那个男人。“你做什么?”

    “你眼花了?他只是个乞丐。”穆渊说。

    “乞丐?”

    殷冬雪看见那人穿着破烂,捡起地上的东西后,神色仓皇地跑开。

    果真是个乞丐,而眼前这家店也早就关了。

    可——恶啊!

    殷冬雪咬着牙,晃了晃头。“哪里还有锁匠?快点找!”

    “能找的都找了。”

    “不可能!快点再找!”她不管穆渊的脚步快慢,执意要走快,所以她的手往后被拉得老长。“快点把这个玩意儿弄掉!要不然我……”

    她一边喃言,一边继续往前走,只是越走越慢,最后走到墙边,然后蹲了下来,整个人靠到墙上。

    “你怎么了?”

    因为她突然蹲下,所以几乎被拉着的穆渊不得已跟着弯下腰。由于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他稍微接近她一点,她都会语出威胁,所以这回他也没靠她太近。

    维持拉长手臂的姿势一会儿,她却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他不禁怀疑地缓缓走到她面前……

    哈,不会吧!她居然……

    下颔枕在膝盖上,脸偎在肩膀上,一根大拇指塞在嘴巴里,她……睡着了?

    “小娃娃。”

    “唔……”

    大眼藏在浓密的睫毛下,吐息均匀,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团,她的模样就像一只熟睡的小动物。

    穆渊伸出手触及她的脸颊,他确定她真的睡着了。

    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眨个眼却睡沉了,这真是夸张啊!

    细看她如婴孩般的睡颜,他不由得笑了。

    带着笑意,他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举步往前走去。

    就算是猎-头熊,大概也没那么累吧!

    “唔嗯——”

    殷冬雪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翻个身,拥住身旁的柔软,顺便嗅了嗅味道,一股从没闻过的……味道。

    “喝!”她猛然惊醒,像只蛐蛐儿从床上跳起来,立即往刚刚抱着的东西斩下一把手刀。

    啪!

    原来吞没她的手的,不过是一床柔柔的棉被。

    她还以为是他呢!收回手,她啐了一口,跟着看向四周。

    这是间宽敞干净的房间,房里除了摆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剩下的就是她身下的这一张床,以及床上充满那男人气味的软被。

    眉头一皱,殷冬雪立即跳下床。

    这时,她发现手上的手铐居然不见了,而她手腕上还包着伤药。

    在她睡着的时候,那个人去找锁匠把手铐打开的吗?她困惑不已。

    气一凝,她开了门就奔出去,只是这一冲,却差一点儿撞上正要经过门口的妇人。

    “啊!姑娘,你醒了!”看见殷冬雪,妇人这么说着,很显然她昨晚已经见过她了。“姑娘,你要出去吗?”

    “他在哪里?”

    “谁?”

    “那个男人!”

    “男人?你是说渊少爷吗?”

    渊少爷?“我要找的是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京城神捕!”现在她的手没被手铐给限制了,再次和他交手,谁胜谁负还不晓得,不过她有信心一定会把那个男人打得稀巴烂!

    闻言,妇人笑了。“你说京城神捕?是呀,渊少爷他……”

    “神捕快回来——”

    妇人话声未落,一道女子的呼叫声霍地自宅子前头传来。

    殷冬雪不禁望向声音来源,也在这时,她的手忽然被人拉住。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妇人。

    “居然和你说话说到忘记。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她忽然变得很慌张。

    殷冬雪不自在地抽回手,没有回答,只是盯住她。

    “我家男人不在,宅子里头一个男人都没有,夫人刚刚老毛病又犯,她把老鹰给放了,现在她人……哎哟!拜托你跟我来!好吗?拜托!”说着,妇人又慌张地要拉住殷冬雪的手。

    不喜欢和人接触的殷冬雪,早已动作灵敏地退了一大步,站在她触碰不到的地方。

    “姑娘,若是你帮不上忙,那就拜托你去外头叫几个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