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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律师第7部分阅读

    能给她一个正式的定位前,我谁都没有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龚允中口气十分坚决:“从小到大,我一直依着你的标准过日子,从今以后,我要过自己的生活。”

    说完了想说的话,他转身走向大门。

    “带那个女人回来。”

    “你会看到的,在大哥和兰祺的婚礼上。”龚允中站在门边说道。

    在门扉即将阖上时,龚启允乍然开口:“你不考法官了吗?”

    “不了。我一直想做什么,你知道吗?”

    龚启允不言。孩子全依他的愿做了律师,似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三个儿子都聪明,也都十分顺理成章地当上律师。然而他们想做什么?

    他不知道。

    龚允中看着父亲,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我想教书,也许当我有更多实际经验后,我会接受学校的聘书。我喜欢平和的师生交流,而不是法庭中紧张的对峙。”

    “希一离婚离得突然、廷山带个风月场所的女人,你又砸了一堆什么自我实现的鬼话给我!决定了一切,再把结果丢给我,就是你们三兄弟的做事态度吗?”龚启允大口吸烟,背过身不看儿子。

    儿子为什么要反抗他?

    “你不也是如此对待我们吗?我们从没想过法律之外的科系,因为你决定了一切。”

    龚允中平心静气地说完所有的话,果断地关上了门。

    这一年多来,他了解到──所有的个性都是出于他的心,他该是任何情绪的主宰,他是唯一的龚允中。

    他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该和允中联络吗?

    华宁宁走在人行道上,看着脚下的红砖。

    其实昨天就回来了,只是不想打电话给他。这一年多来,都在国外见面,她是不曾再踏上台湾的土地了。

    在异国他乡,现实离得比较远。

    另一个“龚允中”是不曾出现过了,因为心理医师的治疗有效,或者如卢凯立所猜测的,她和允中的分开不会刺激到“他”,也或者允中这一年来自我调适得非常地成功……

    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不过自从她出国后,海盗的确就消失了。

    在她的沉思之间,转角的一辆机车勾住了她的裙摆。她把几分钟前刚买的杂志放到机车坐垫上,低头正想解开裙摆时,眼角却盯住封面的标题──

    名律师龚允中与航界名人之妻杜亚芙之不伦之恋?

    “?”印成铅字只有一个点,却可以让人痛苦许久。

    犹记一年多前,她第一次向龚允中邀舞时,杜亚芙正是龚允中的伴。杜亚芙不是容易让人遗忘的女人。

    人在生病中会特别脆弱吗?在医生尚未对她的腿伤下定论之前,她对于这种八卦杂志的报导,只会置之一笑吧?华宁宁拿起杂志,脚步急促地向前。饭店就在下个转角,她想回房打电话──

    问问他,为什么不曾和她提过杜亚芙。

    “宁宁。”

    她倏地抬起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人。

    龚允中还是海盗?

    龚允中敞开着衣领,气息仍因跑步而微喘,平素优雅冷静的长型眼瞳有着外露的狂放。

    他,是龚允中,但又不像龚允中。

    “回来为什么没告诉我?”他捉住她的肩膀。

    “我……。”华宁宁犹豫了会,却还是明白地告诉他她昨天的心情:

    “我不想打。”

    打了电话,好像是想把自己的痛苦全丢到他身上一样,虽然她的确是因为想见他才搭机回国的。

    她的视线流连在他脸庞上。

    龚允中的眉头蹙起,脸孔中有着压抑的神色;他知道她不爱在舞台外的地方引起注意。“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他重复地问。

    “我为什么要说?你也不见得什么事都告诉我啊。”她握紧手中的杂志。

    “你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量加大,手也不自觉地握痛了她。

    “我们半年没见面了!你不爱用电话联络,像个吉普赛人一样地行踪不定。这六个月里,除了一、两张明信片外,你音讯全无。你曾经想过我在这里的心情吗?要我告诉你什么?从来都是你主动联络我的。”

    龚允中毫不保留地说出心中的话,将他思念已久的容颜愈拉愈近。

    “不要在街上动手动脚。”他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好自私。她推开他,向前小跑了两步。

    “如果你是想扰乱我的定力,你做得十分成功。”

    言未毕,他的手打横抱起了她,公然的亲匿姿态引得不少群众观看。

    “放开我。”她低声说道,整张脸冰冷地生着气。

    “不放。除非你给我一个答案。”他跨着大步向前,同时将她揽得更紧。

    他是如此思念她,她却只想推开他!

    她讨厌这样被对待!华宁宁挣扎着想逃离他的拥抱,因练舞而结实的小腿却因悬在空中而失去任何踢人的力气。

    在他的脚步逐渐接近饭店时,她伸出手肘侧撞他的小腹。

    龚允中闷哼一声,眼中燃烧着愤怒:“你逼我的!”

    他低头,咬掉她用来固定长发的木簪,一头乌亮瀑布顿时流泻在往来人群的视线中。

    “好漂亮喔!”

    “你看,好像有人在拍的tv耶。”

    路人的赞美涌入他们周遭,人群逐渐聚集。

    “你太过分了。”她僵着身子,拒绝看他一眼。

    一年多的相处,即使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她一直以为他是最了解她的人,最少他该知道她讨厌在别人面前放下发髻。

    她不爱那种长发披肩的柔美形象。

    在饭店门僮的侧目下,走入饭店,他同她一样凝着脸。“房间号码是几号?”

    沉默持续到两人进入电梯之中。

    “放我下来,你的秀可以结束了。”她说。

    她的话没让她得到自由,龚允中沉着脸又问了一次:“几楼几号房?”

    “九楼a室。”她丢下话,目光却溜向镶镜的电梯中他的身影。

    为什么今天的他显得如此陌生?他专制霸道得让人不悦。

    她从来不欣赏任何自大的男人,所以体贴的龚允中占据了她的心房,而非那个善于调情的海盗。

    站在九楼a座前,他命令地说:“钥匙。”

    她递过钥匙,低垂着视线看向地板。

    龚允中开了门,在进入房间、放她落地的那一刹间,反身将她的身子定在门板上。

    “我想你。”他的唇覆住了她。

    他熟悉的温热气息扑向她的鼻端,她闭上了眼,任由他亲密地探索她的唇。

    龚允中的重量将她的背压平在门板上,冰凉的门板沁人背部肌肤,华宁宁张开眼,所有的热情在片刻间消逝无踪。

    “放开我,你这个行为和另一个‘你’有什么不同?”她选择了最强烈的譬喻来说明她厌恶的心情。

    华宁宁将手上的杂志丢到地上。

    她实在不敢相信现在歇斯底里的女人是华宁宁,她一向很冷静的。

    “对不起。”她把自己蜷入沙发中。

    “发生什么事了?”他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演出不顺利吗?”

    “不是。”她闷着声说。

    为什么她的生命中要有这么多不确定?就连她以为会陪伴她一辈子的舞蹈都可能会离她远去,那么人的感情岂不更没有保障?

    “绝对有事。”他的大掌捧住她的脸,认真地注视着她:

    “你要我把心事说出来,你不要我心里积压任何阴霾,而你却打算把苦往心里放吗?”

    “你也不是什么都说的人。”她把目光移向地板上的杂志。

    龚允中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才瞄了眼八开大杂志上的标题,便轻笑出声:

    “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同,没想到竟也信这种东西。为了几句捏造的标题,你和我闹弯扭?”

    “平日的我不会,但是一个没有舞蹈的华宁宁会。”她不笑也不怒,只是木然地说着话。

    “发生什么事了?”龚允中表情一敛,着急地问。

    她看入他眼中的焦急,在内心挣扎了许久后还是开了口:

    “我在公演时扭伤了脚胫,治疗了一段日子都没好转,再照x光时,医生说我的韧带严重受伤,可能无法再使力。”

    华宁宁像在说别人故事一样的平淡,然而她目光中的空白却骗不了人。

    她很痛苦!

    “多久以前知道的事?”他紧抱住她冰凉的身子,心疼她所受的痛苦。

    “一个星期前。”她轻声地说,没发觉自己的手指已握成拳。

    “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了这种事,你不希望我在你身旁吗?”扳开她紧握成拳的手掌,怜惜地轻抚着她手心中的瘀紫。

    看似坚强的她,却比谁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以为我可以撑过来的,不过就是不能长时间跳舞罢了,又不是──”她停顿了下,想挤出一个微笑,却只是动了动嘴角。

    “──不是世界末日。”

    “你怎么这么倔强呢?难过时就说你难过啊。”他抱住她在怀中轻轻摇晃着,像抱着一个婴孩一样地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说出口会这么痛苦。”她睁着无神的眼神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伤口才不会变大,说了会难过。”

    “伤口不处理,只会愈来愈糟。我的例子还不够让你警惕吗?”

    “那不一样,你的能力并没有被否决。而如果我没有了舞蹈,生命就只剩下一片空白。这些年一直陪着我的,除了这头长发,就是舞蹈了。我从不会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不能跳舞!”

    她捉住他胸前的衣襟,不住地摇晃着头。“我好难过──”

    龚允中拉过沙发上的一床薄被,将她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头。她浑身冰凉,而且不停地发着抖。

    “宁宁,你还记得去年我到伦敦找你时,你说过你很喜欢台东的一处海边,你想在那里盖一座房子,你可以在海滩上跳一整夜的舞,而我会是你最专心的观众。”他将脸颊偎上她的脸庞,温柔地说:

    “你记得吗?”

    “记得。”在他的说话声中,她逐渐地放松,手也悄悄地偎入他的胸腹之间,寻求着他的温暖。

    “你还可以继续跳舞,虽然你可能无法再站上国际舞台,但是你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大家面前了。不是吗?”他抬起头,看着她憔悴的小脸。

    “这一年多来,文化界不是封你为‘重生的火鸟’吗?你演出的‘火鸟’即使连最刻薄的舞评家也赞不绝口,这样就够了。人的一生,只要曾经达成过他的梦想,那么他这一生就不算白走一遭了。你才二十多岁,却已经踏上金字塔的顶端。你该为你自己感到骄傲。”

    “为什么你安慰人的话让我想哭?”华宁宁呢喃地说。

    “因为你从来不肯让别人有机会看到你脆弱的一面。”他轻拍着她的发。

    他的话让她红了眼眶,她低呼了一声,把脸全贴到他的颈子间。

    “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不要太依赖你、不要太想你。如果我太依赖你、太想你,我会熬不住这种一年只能见上几次面的日子。”

    龚允中挑起她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是我的错。我该多为你做一些的。至少当你不和我联络时,我可以想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