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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律师第5部分阅读

是梦。”龚允中咬牙切齿地说。他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你以为他是我?”

    “是的。他学你说话的声音,而且没有洒上古龙水。我没有理由怀疑。”

    “你后来怎么知道他不是我?”他略嫌焦躁地挪动脚步,没注意到自己此刻表现情绪的样子,就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她拍拍他的肩,从他的举动看出他的在乎。

    “其实在昨晚之前,我一直不知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他总是戴着面具出现在黑夜里,不然就是以电话和我联络。所以,我认得他的声音、认得他的味道,却不知道他就是你。”

    “但是你怀疑过我?”他忆起她那日在庆功宴上的邀舞。

    “是的,你的背影和‘他’很像。不过和你跳过舞后,我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比你高,而且‘他’有喷古龙水的习惯。”

    华宁宁拉着他的手走到窗边,刷地拉开了窗帘,让刺眼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阳光下的龚允中方让他有真实感。

    “比我高?‘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疑惑地问:“在鞋子里动手脚吗?”

    “没错。他昨天是这样告诉我的。”

    龚允中忿怒地大吼一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抱住她!

    “为什么我对自己做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那些鬼面具、古龙水和鞋垫被‘自己’藏在哪里!”

    华宁宁任着他拥抱,知道他的无力感与难过。

    她又何尝好受呢?她爱的男人和她恨的男人竟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一切都是假的?你昨晚真的看清楚‘我’了吗?”他紧捉住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沉默在两人之间散开来。

    她瞅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怀疑而发怒。她低下头,从自己的衣领间掏出了项练。“你记得这个吗?”

    他一愣,直觉地扯开自己的衣领。“你为什么有这个东西?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他’昨天晚上给我的。”

    “原来全是真的。”被迫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龚允中猛然收回自己放在她身上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双重人格?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龚允中侧过身,疯狂地捶打着窗户边的墙壁,力道之强竟连窗户都微微地摇晃着。他将额头靠向墙壁,剧烈的举动、狂乱的心情,让他气息粗重。

    她走到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背。

    他长吐了一气,回过身来将脸埋她的颈子中:

    “你还没说你怎么发现他就是我。一样的脸孔、一样的身材,他如果特意学我的言行举止,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威胁你的那个男人?”

    “我刚好接到坠子上的一个钮。古龙水一在空气中散开来,我就知道是他了。我说过,我认得他的味道。”她抚摸着他浓密的发丝,卷起他前额那绺过长的发。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同一个人。当我一开灯,看见‘他’轻浮的神态时,心全凉了。我以为你在玩弄我。”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龚允中面如死灰。

    “我并不怪你,因为我晓得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告诉过我。”迎上他的眼,明知他可能还要再受一次打击,可是她却不能不说:

    “‘他’知道你的一举一动、知道你所有的心思。我和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全都知道。昨晚他会出现,正是因为我和你有了新的进展,他不甘心。”

    龚允中用力握住拳头,倾长的身材却有着止不住的颤抖。“该死的家伙!”

    “我想他现在正在你的体内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窃喜着他的成就,窥看我们两人的痛苦。”手掌扶住他的上臂,她坚定地说:

    “‘他’曾经说过,他只是把你心里想做的做出来罢了,‘他’不是真正的人,‘他’是一个情绪问题。”

    “因为我太固执于维护形象,因为我总是乡愿地附从,所以那个怪物才会产生的吗?”龚允中激动地以手一击自己的前额,忽而喃喃自语道:

    “没错,我会开始做这些奇怪的梦,是在车祸之后。”

    他记得车祸的当时,他一直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世俗的眼光。他当时希望自己变成另一个男人──一个可以狂妄、笑傲世间的男人。

    龚允中突然捉住华宁宁的手。

    “我找到原因了!我甚至可以确定每个做梦的晚上,我几乎都喝了一些酒!一定是喝了酒之后,我脑中那个不安分的恶魔才会出来作乱。”

    “要他真正消失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你的心自由。”华宁宁将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那狂乱的跳动。

    “让心自由?”龚允中深深地凝视着她,直到他的整个心揪痛起来。“为什么上天让我这么晚才遇见你?”

    “相爱永远不嫌晚,为什么要这么悲观?”她不明白他眼中那种诀别的苦,却知道他正在拉开两人的距离。

    脑子的昏眩让她晃动了下身子。好累……

    “因为我自由不了。一只翅膀被折断的鸟只能绕着笼子走转,却永远飞不出笼子。”龚允中捧住她的脸低声地说,双眼不曾须臾离开过她的清淡气质。

    “你的笼子是什么?”她抚着他眉上那道浅白的疤痕,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拥在胸前。他看来并不想放开她啊。“性格可以改变。”

    “责任却不能放下。”

    伊棱是他的责任,而他开不了口告诉宁宁──要她等他。

    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她不需要留恋一个连自己真面目都弄不清楚的男人!

    “什么责任?医院里自杀的那个朋友?”她想起海盗要她问的话──要他告诉你医院里的那个人是谁。

    龚允中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有权利知道伊棱是谁。

    “是的,我对她有责任。医院里那个女人是我的未婚妻。”

    华宁宁身子摇晃了下,一晚未睡的疲惫突然全涌了下来,她开口想说话,眼前却一片昏黑──

    “宁宁!宁宁……。”他的叫声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丝声音。

    第八章

    “我们之间不过是场男欢女爱的游戏。”龚允中面无表情地对她道。

    华宁宁从梦中惊跳而起!

    “你醒了,还会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东西?”龚允中关心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阵天旋地转,她又倒回了床上,看着他着急地打开药包。

    “先把药丸吞下去。”扶起她,让她喝了水吞了药丸。

    见她脸色苍白地躺在枕头上,他努力克制自己想拥抱她的冲动。

    “为什么有了未婚妻还和我谈感情?我只是你的游戏吗?”在口中药味淡去后,她问道。

    “我并不变她。”

    “所有的爱情骗子都会这样说。”她闭上眼,苍白的脸庞近乎透明。

    心好痛!

    “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双方家长,我和伊棱早在几个月前就解除婚约了。她喜欢上了其他男人。”

    “因为她喜欢上其他男人,所以你才解除婚约,那并不能证明什么。”也许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他才愿意让未婚妻离开。

    “如果你是想加深我的内疚感,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伊棱会爱上其他男人,就是因为我不在乎她,我对待她和对待其他女人没有两样。”龚允中坐上床沿,颓然地低头看着地板:

    “伊棱自杀,因为发现那个男人有妻子。不管怎么样,我都是间接造成她自杀的凶手。当初既然对她无意,就不该因为双方家长的期望而和她订婚。”

    她睁开眼,看着他僵直的背影。

    “如果你已经决定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别人的期望而活,你就该做出新的决定。人可以对过去负责,但却不能因为过去而丧失了未来。”

    龚允中回过身,挣扎出一个微笑。他无言地拿了张面纸,轻轻为她拭去她在睡梦中泌出的冷汗。

    “我一向自我中心,你甚至可以说我自私或是无情。”华宁宁坦承自己的心声,对于自己,她并不想隐藏什么。

    “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我用我的方式偿还。答应帮另一个你缉毒,一方面是因为不能让院长舞团的丑闻曝光,一方面则是想为罗莎做点事。她曾经不眠不休地照顾身处在异乡的我。如果不是因为自觉受之别人的恩情有愧,我不会受人威胁。”

    华宁宁浑然不觉自己正在做着一件她这辈子都不曾做过的事──向另一个人解释她自己。等到她发觉时,她已经把心中的感受全数诉诸言语了。

    她闭上了唇,沉默地望着他。

    “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你向来有话直说,而我则经常心口不一。”

    “我要听的答案不是这个。关于你的──未婚妻,你有什么决定?”

    “你很坚强。而对于人或里,你一向是淡漠的,所以那些人情压力向来就不会成为你的包袱。除非你想为某人做事,否则你不会牺牲自己。而我没有你的豁达。人的确不能因为过去而丧失未来,但未来的基础却建筑在过去之上。”

    龚允中缓缓地说着那无法卸除的责任,俊杰的眼眸中除了对她的歉疚之外,更多的是他对她的爱。

    他如道他的答案不会让宁宁满意。她很保护她自己,所以她不允许自己接受一个不完整的爱情。

    “我能抱着你吗?”他朝她张开双臂,明白她的不安。

    “如果你对她有一点的爱情存在,那么,我不希望听到这种话。”

    华宁宁隔过头,躲避他深情的视线。

    她说不来好听的句子,更不会撒娇求爱怜,明知道自己的话硬梆梆地杀风景,她却不想把话搁在心中。

    “如果我曾经爱过她一点,她就不会爱上别人。”龚允中沙哑地说。

    她一回身,将整个人埋到他胸前,像个孩子似地窝在他的怀中。

    “我说过了,我很自私、很自我中心,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龚允中紧紧地拥住她,将下颚置于她芬芳的发丝之上,在她的耳畔低语着:

    “我不只喜欢你,我是爱上了你。”

    四目相望,她柔软的唇瓣印上了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

    “我半个月后就回法国了,舞团有一趟欧洲的巡回之行。”她躺在他的肘弯之间,仰首望着他。

    “把你的行程、时间给我,我会利用所有空档去找你。”抚摸着她的披散在他身上的长发,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件委屈的事,但是,你考虑过回台湾来发展吗?”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曾考虑过。”

    “那么,你的结论呢?”他有些紧张。

    虽说两情若是久长,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是若能日日时时与心爱之人相受,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华宁宁拉住他的手枕在脸侧,像是沉思一样。

    “先给我你的答案。你爱我,但是却离开她?”

    “她的自杀,我难辞其咎,我对她有责任。”

    “我不接受这样妥协的爱情,你的责任心甚至超越了我们的感情。我如何知道你的负责会到什么程度?陪伴她、关心她,还是──娶她?”每吐出一个问句,她的心就像被人桶了一刀一样地难受。

    “我不会娶她。我只有一颗心,心却全都在你身上。”他用最诚挚的心凝视着她。“我需要的是一点时间。伊棱现在的精神状况还不稳定,她还没有办法接受我的改变。”

    “如果她一辈子都没办法接受你的改变呢?”

    “不要那么悲观,也不要那么残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龚允中放低了肘弯的她,让她的长发披满了亚麻色的床单。“你不必烦恼我的心,因为它只会停留在你身上。不论是哪个我,我们都想要你,不是吗?你,才真的让我烦恼、放不下。你像块磁石一样的吸引男人。”

    “我不要他们,我只要你。”双手围上他的颈项,拉下他的头颅,任他羽毛般的轻吻演变成撩原大火。

    “你真的爱一个连自己本性都弄不清楚的男人吗?”龚允中的唇印上她胸前的凝脂。

    “他也是你,另一个你。”她雪白的身上漾着g情的粉晕。

    “这是‘他’留下来的吗?”

    它的视线停留在她肌肤土点点吮吻的痕迹。

    华宁宁拢住自己的衣襟,背对着他。

    他的话是种责难吗?昨晚的g情中,她确实不知道“他”不是“他”。

    “宁宁,看着我的脸。”他身躯的温度罩在她的后背。

    她摇头,盯看着前方。“你会怪我吗?”

    “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我是嫉妒那双拥抱你的手。”龚允中自她身后抱住了她,厚贯的手掌贴在她细瘦的腰腹间。

    华宁宁拉住他的手掌到她的唇边,印下一吻后,轻声地说:

    “我们不要把再‘他’当成一个独立个体,好吗?他是你的一部分,就像每个人都有静与动两种性格一样。”

    他转过她的身子,看入她眼中的真诚。“只要你喜欢的人,是现在的这个龚允中,我就有信心能解决一切。”

    最后的话,消失在她的唇边。恋人间的交谈常化成无法自制的亲吻与热情。

    “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她伸出手捂住他的唇,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拂过他的鼻梁。

    他轻笑了起来,呵出的呼吸正好吐在她的鼻尖。“老一辈的人说,长睫毛的女孩子脾气比较大。”

    因为痒,华宁宁皱了皱鼻子,小女孩似的模样让人疼惜不已。

    “我想有个小孩,一个像你一样的漂亮小女孩。”他突然低语道,话中的承诺不言可喻。

    华宁宁睁大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她突然蹙起的眉头,让他担心地勾起她的下颚。

    “一直以为有些东西是和我无关的。婚姻、家庭、小孩……。我的世界中向来只有舞蹈。”她娓娓地道出心声,心却早已开始甜蜜地发酵。

    “你会拥有婚姻、家庭与小孩,因为你有了我。”

    龚允中的话,为他赢得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她将整张脸埋入他的颈项间,太多的喜悦让她不知从何开口。十岁父母双亡后,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孤单的。龙院长给了她许多的爱,于是她没有太偏激,她只是一直不容易开心。

    “你的快乐如果常常以这种形式表达,那么我们的下一代随时可能培育出来。”他低哑地说着:

    “心爱的女人紧贴在我身上,我很难做个君子。”

    刚才的热情余温正快速地在他身体间燃烧起来。

    华宁宁红了脸颊,缓缓地抬起头来,氤氲眼眸中有着他未曾见过的妩媚。她浅浅的一笑,他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你的问题是什么?快说吧,我不想待会再被打断。”他挑起她的下颚,轻吻着她的鼻尖。

    “算了,不需要问了。”此时此景,并不适合提出这种问题。

    她信任他,这就够了。

    “别把问题搁在心里,我正努力改掉这个习惯,你可别又染上我的坏毛病。”龚允中不赞同地摇摇头。

    “我只是想问,你第一次看到我时,你想到了谁?”

    她的一个问题,让他的温柔僵在脸上。

    “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想到谁?是‘他’要你问这个问题的?”他的口气变为冷厉。

    “为什么这么不高兴?难道我问了什么禁忌的问题吗?”他的反应为什么如此激烈?她收回了置于他胸前的手,所有的快乐又渐渐沉入心底深处。

    “他说只要我问你这个问题,我就会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不否认我很好奇,但是我绝对想不到你的反应会是这样。”

    她说完后,又回复到众人惯见的清冷姿态。

    “该死的,不要用你的冷淡来排开我。”他揽起她的腰,让两人的位子调整为面对面的谈话姿势。“我刚才的愤怒不是针对你,你本来就有权利知道一切。我气愤的是我脑子里的另一个男人。”

    龚允中用拳头疯狂捶打自己的头,丝毫未考虑是否会伤害到自己。

    “住手。”她拉住他的手臂,想阻止他的举动,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可以拦阻住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拳头不留情地落在他的额头、双鬓之上。

    华宁宁不加思索地伸手抱住他的脸庞。

    如果他坚持要这样殴打自己,那么就连她一块打!

    “你做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