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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的娇宠第13部分阅读

    主人不必惊慌,属下并无恶意。”黑衣人单膝跪下,低声道。

    “小主人?”蔷薇面对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人,只觉得荒谬:“你的主人是谁?”

    “属下的主人自然是风氏的家主。”那黑衣人呈上一支乌木发簪:“主人说小主人见到这样信物,自然就会明白。”

    蔷薇转动着手中的发簪,这是她五岁时送给绿衣的生辰礼物,上面还刻了“芳龄永继”四个字,低垂着眼睛:“你的主人,到底是我娘,还是洛心?”

    “属下是风氏的暗卫。”他不卑不亢地回答。

    蔷薇不徐不疾地问道:“你有何凭证?”

    “风氏曾经显赫一时,背后是有一支力量代代相传的,历代风氏的家主,都有暗卫守候。”

    “那么,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呢?”蔷薇饶有兴致地问着。

    他的语气恭谨,却给蔷薇一个软钉子:“这是族中最高机密,唯有家主知晓。”

    “嗯。”蔷薇不以为意,“那么你家主人想让我做什么?”她说的是“你家主人”而不是“我娘”。

    黑衣人愣了一下:“主人让属下带小主人离开。”

    “那张纸条也是你给我的?”

    “是。”

    “你约我在外面,也就是说,在这间屋子里,你自认为没那样的能力带走我。”蔷薇突然笑了:“所以你需要我的配合?”

    黑衣人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是。”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这种藏头露尾的把戏并不有趣,我也没兴趣跟你走。”

    “若小主人怀疑,属下敢以性命担保,属下确实是风氏一族的暗卫。

    “可你不是我娘亲的暗卫,不是么?”蔷薇转着手中的发簪,“茶鸳和悦宁都不是庸才,你们能在这里安插进人手,能进到这里不惊动任何人,证明,你的主人实力不容小觑。若是我娘手下有你这样的人才,必不会是今日这种局面。我娘现在在哪?”

    “小主人跟我走,自然会知道答案。”

    可恶,竟然胁迫她:“若我说不呢?”

    “主人对小主人并无恶意。”

    “我也没兴趣接受他的好意。”蔷薇懒洋洋地躺倒:“要么,你现在强行带我走,一起被射成刺猬。”

    那黑衣人身形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蔷薇会这么干脆地拒绝:“小主人在这边也不见得会安全。又何必为难属下呢?”

    “安不安全是我的事,不需旁人操心。”蔷薇淡淡道。风氏族人,她无亲无故,哪来的什么族人?不过是冲着她圣女令的身份来的。

    黑衣人无可奈何地离去,他们竟然摊上这么个任性的小主人,他回去怎么跟主人交代才好。

    在琳州驿站修整了两天之后,悦宁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说来奇怪,自从进了琳州地界之后,那些马蚤扰的黑衣人陡然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声息。

    蔷薇在摇晃的马车上翻着书,那分明是出云国的国史。

    在史书上,对风氏一族从不乏溢美之词,三百多年前的风离容本来就出生门阀世家,与云葭成亲之后,夫妻二人一个精通文韬武略,一个长于经世济民,成为女王最得力的左右手。而林、南、苏、步、墨五大家本是风氏的家将,后来渐渐地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之后数百年,风氏跟五大世家也确实是出了太多的名臣,可以说如果出云国是棋盘,风氏的每一代家主就是这执棋子的人。而在五十多年前,希帝在位,风子郁为相之时,风氏突然满门被灭,这成了史上的悬案。

    史书上虽写得隐晦,可蔷薇也隐隐能看明白,这其中定然是有蹊跷。除了皇帝谁能让权势滔天的风氏在一夜之间三百多人不明不白地死去?也就是说,皇族是风氏的仇人吧?

    “蔷薇小姐在想什么?”不用看也知道这温润如青竹的声音是属于林序的。

    “在想风氏可曾亏欠皇家。”蔷薇放下书,毫不隐瞒地道。

    “那蔷薇小姐看了半日的史书,可有所得?”

    蔷薇摇摇头:“隐隐猜到一点,只是,史官的话历来是最不可信的。公子可知道什么内情?”

    林序失笑,清润的声音仍是不温不火:“你以为我一定会知道?”

    想到悦宁的态度,蔷薇也不好强求:“若不方便,我便不问了。”

    林序摇头,脸上是罕有的郑重之色:“风氏从不曾亏欠皇家,若说亏欠,那是出云国欠风氏的。”

    “怎么说?”

    “姑娘以为风子郁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看史书上看,他是一个惊采绝艳的人。”出云国史上对风子郁的生平都有详尽的记载。

    从史书上看?明明是自己的先祖,却只能去书上了解么?

    林序微微一叹道:“惊采绝艳啊,风氏每一个弟子都当得起这四个字。他们穿上朝服能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换上战袍能够沙场点兵,风子郁更是不世的天才,若说这出云国是一盘棋,那么就是风氏族人尽心尽力地为出云国设计着每一步,风子郁是当之无愧的执棋者。当手中的棋子不够用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推上棋盘,成为一枚棋子,这就是风家人的骄傲。”

    “你是说当年风氏,其实是自绝?”蔷薇倒吸了口气,只是觉得震惊。

    林序微微点头:“出云国向来有左右两位宰辅,只是,在风氏的光芒下,左相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到了五十多年前,更是由风子郁兼任左右两相,风氏一族因为他到了顶峰。也正是在那时,君权与臣权的矛盾激化了,臣权压过了君权,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眼看出云国就要发生动荡,是风子郁大人自己下令,灭了风氏满门,保全了出云国,同时,也保全了五大世家。”

    林序望着她,却像是望着虚空的远处,一字一顿道:“风氏名下无庸才,风子郁为家主时,有三十五人为官,政绩均是不菲,风氏不止是被满朝文武,更是被天下百姓奉若神明。可就是这样一个家族,在希帝十五年元宵,除了一个正在生产的孕妇,收到风子郁手令的风氏三百六十八人全部服毒自绝,希帝罢朝三日,出云国百姓自发戴孝三月以示哀悼。”

    在同一天,三百多族人全部服毒自尽,他们是出云国最高贵的姓氏,为了一个几百年前的誓约,为了完成使命,不惜以整个家族相殉。风氏名下无庸才,可是那些惊采绝艳的人们却不惜以三百六十八条人命换取朝局的稳定,这需要的是怎样的慷慨,以及怎样的……无情。

    守护出云国,这是风氏的使命,只要还有一人尚存。

    “林公子觉得这样做值得么?”蔷薇呆住了,却不能认同,从头到尾,她只是一个局外人,风氏的荣耀和使命对她而言,都不过是史书上的那些传说罢了。

    “在其位,谋其政,蔷薇小姐不在那个位置上,不能理解也不奇怪。”除了如传奇般的风氏族人,不是任何人都有那样的决心和勇气的,也不是所有的家族都能为了一个几百年前地誓约慷慨赴死的。也唯有那样的一个姓氏,才能让五大世家誓死效忠。

    “我娘亲是风氏后人,可我姓辛。”蔷薇自然听出了林序语气中隐隐的责备,他是这样,茶鸳也是这样,他们一面把她当棋子,一面却又苛责她不能继承风氏的荣光,这不是很矛盾么?

    她的冷漠叫林序诧异,即便是他,听到风氏辉煌的过往,也会心驰神往,可她,明明是风氏后人,却没有觉得与有荣焉,只像局外人一般,甚至不以为然。

    林序深深望着她,想起祖父的一句话:“风氏之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那才是风氏的根本。”就像眼前的这个女子,即便受制于人,亦不曾堕了那落落风华,亦不曾折了半分傲气,甚至在他暗示五大世家欠风氏恩情后,也没有想过要借风氏半点光,她不屑!难怪悦宁会对她难以自拔了,她不使那些手段,也足以叫人倾心。

    “那风氏现在除了我娘还有遗脉么?”

    “据序所知,风氏如今只剩下蔷薇小姐及令堂令妹了。”

    是么?是么?那个黑衣人为何口口声声地称呼她为小主人?

    50 贵妃娘娘召见

    “小姐,这边请。”管家毕恭毕敬地引着蔷薇穿行于诚王府中,“王爷回来前就吩咐先把小楼打扫出来了。王爷说,小姐贪凉,屋里总是放冰块于身体无益,竹楼最是凉爽不过了。”

    花丛掩映中是一幢碧绿可爱的三层竹楼,远处只能看到飞起的屋檐,外面的小径以软木铺就,踩上去叮咚作响,似是舞乐。

    “没想到诚王府里还有这么有趣的铺设。”这小楼一看便知是为女子而设,悦宁倒不是不懂讨女孩子欢心嘛。

    管家热络地道:“这是当年修建王府时,贵妃娘娘特地命人建造的,说是要送给王爷钟情的女子。小楼自建成后就一直空着呢。”今上唯一的贵妃出自林家旁系,封号为曦,亦是诚王的生母。

    蔷薇抿唇一笑,不置可否:“小楼可有名字?”

    管家拍起马屁来自然是轻车熟路:“咱们这些院落楼阁都是依主人的意思命名的,小姐住进来,王爷定会取个别致又好听的名字。”

    “王爷人呢?”

    “王爷刚进城就径直入宫去了。”管家以为蔷薇终于对王爷终于动了心思,更是热心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个院落,“王爷的院子就在隔壁,小姐在楼上推窗就能看到。”

    蔷薇点了点头。

    “小姐一路奔波,且安心休息,王爷已经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管家话音未落,就听得内侍尖细的嗓音通传:“哪位是辛蔷薇?贵妃娘娘有旨,传辛蔷薇入宫觐见。”

    总管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哟,李公公,些许小事,怎么劳您亲自跑一趟?有什么事,让您手下的几个徒弟们支应一声便是了,我们还敢不乖乖照办么?”

    李公公拿眼角觑了觑蔷薇,皮笑肉不笑:“这位小姐是王爷的贵客,我这不是怕小子们不懂事,怠慢了么?”

    总管拉着他的手,嘿嘿笑道:“您有心了。辛小姐就劳烦您多多关照了。”不动声色地将一张银票塞了过去。

    李公公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收下,望了一眼蔷薇,那本就尖锐的嗓子拉长了声音:“辛小姐,请吧……”

    蔷薇倒也不以为意:“公公且等我一下,一路风尘,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李公公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别让娘娘等着。”

    芳草忙不迭地拉蔷薇进了小楼。

    “李公公,您看这……”管家手里捏着被推回来的银票一脸尴尬。

    李公公瞥了眼蔷薇的背影:“老哥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是娘娘的意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做什么,总得主子说了算。”

    看来贵妃娘娘是有意要敲打蔷薇了,总管暗暗焦急:“您有所不知,这位小姐可是我们王爷的心肝宝贝。闯了多大的祸,都不见王爷动过怒,还得跟她赔小心呢。贵妃娘娘那边……”

    李公公颇不以为然:“谁不知道我们王爷素来好脾气,哪里会跟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老哥您放心,娘娘是菩萨心肠,不过是磨磨她的锐气罢了,肯定全胳膊全腿地还回来。”

    全胳膊全腿?总管的冷汗立即下来了,这岂不是说要吃苦头?王爷跟贵妃娘娘的关系本就剑拔弩张,万一再为了这事闹起来……他还待说什么,李公公看到了整理好衣裳的蔷薇,不耐烦地催促起来:“旁人就不必跟着了,娘娘只请了她一人。”

    不等蔷薇他们出了大门,总管已经一叠声地吩咐:“快快快,备车,去宫门口等王爷。”

    那可是王府未来的侧妃娘娘呀,王爷不过离开一小会,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真伤了哪,王爷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出半个时辰,蔷薇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李公公一言不发地引着她往里走,蔷薇也不套近乎,悠然自得地跟在后面。

    许是开国皇帝是位女皇,这皇宫也带了几分柔媚。特别是后宫,并不似前殿般刻意追求大气恢弘,反倒舒适惬意,处处透出书香的气息。

    李公公既是不屑,又是纳罕,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果真是粗鄙。在这宫里可以这般随便的么?就是有品有级的官家夫人都得低头行走,语不高声。她倒好,只当成了在自家逛园子。

    步入贵妃娘娘的成德宫,庭院之中寂寂无人,李公公带着她进了一处小厅。

    厅中点着个水晶炉子,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陈设低调却不失雅致。软榻上靠坐着一个女子,两名宫女在一旁随侍,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宫女正不徐不疾地打着扇子。

    “娘娘,人带到了。”

    那女子抬了望向李公公身后的蔷薇,蔷薇不由得冲她微微一笑,接触到蔷薇的目光,那女子只是淡漠地垂下了眼睑。

    她就是当朝的曦贵妃,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一张纯净无暇的脸,只穿着烟青色的常服,挽了个平常的发式,并无想象中的雍容华贵,反倒纤丽明净得叫人诧异。

    她的封号是曦,倒是名至实归,确然娇怯如同朝露中摇曳的百合。这样的样貌,这样的气质,圣宠经年不衰也不足为奇。

    蔷薇行礼:“民女辛氏蔷薇,见过贵妃娘娘。”

    曦贵妃不经意地望着地上的金砖,却不叫起:“你就是蔷薇?”一般平民见到皇族,都是要行跪礼的,她竟敢,就这么随意地折折腰!

    蔷薇略略低了低身子,又行了一礼,算是作答,接着自在无比地起身。

    曦贵妃稍觉诧异地瞥了她一眼。

    “民女蔷薇,见了贵妃娘娘得行参拜大礼。”李公公慢条斯理地把一个暗红色的丝质蒲团丢到她跟前,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地上硬,娘娘仁厚,就赏你跪这个蒲团吧!”

    曦贵妃身后打扇子的小宫女手中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惊恐。

    蔷薇勾唇:“多谢贵妃娘娘,只是这于理不合。”

    “出云律法,平民见到皇族,得行跪拜大礼。册封的折子陛下留中不发,你无名无分,怎么就跪不得了?”李公公见蔷薇不领情,出口斥道,“你敢藐视贵妃娘娘?”

    “好了,不要再说了。”曦贵妃喝止了李公公,冲蔷薇柔柔地笑了笑:“我没看错的话,方才你行的是士子之礼,你有功名在身?”

    蔷薇点头应是,不卑不亢:“民女是棋士。”在文苑混久了,顺便考了个棋士,还是有点用处的。

    出云国重文道,于棋书画达到一定的造诣便可考取琴师、画师、棋士等,从十品开始,一直到一品,层层筛选,逐级提升。不过即便最末流的十品,考取之后亦有士子之待遇,可以见官不拜,即便是皇族,也不需行参拜大礼。

    “哦?你小小年纪就是棋士了么?几品?”曦贵妃似乎对这个很有兴趣。

    蔷薇从荷包中掏出一个特制的玉牌,双手奉上:“回娘娘,四品。”

    手中确确实实是象征棋士四品的牌子,四品,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曦贵妃这才细细地打量了几眼蔷薇,她不得不承认,蔷薇很美,她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皓齿琼鼻,肌肤胜雪,可是她最吸引人的不是美丽的外貌,而是那明媚天真,却又不乏自信沉稳的气质,很矛盾,却光彩夺目,叫人移不开眼睛。

    “没想到你还是个才女。皇儿的眼光果然不错,前几日他央陛下封你为侧妃,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了,初次见面,就不能给我行个晚辈对长辈的大礼?”曦贵妃的声音细细的,和颜悦色,说起话来又和气又亲切。

    蔷薇望了一眼地上的蒲团,笑了:“多谢娘娘厚爱。只是,皇上没有答应册封之事,我心悦之人也不是诚王殿下,恐怕要叫娘娘失望了。”

    曦贵妃不动声色:“可是我皇儿有什么不对?”

    “不,殿下很好,是民女不敢高攀。”

    曦贵妃突然掩唇笑道:“听说前几日你打了他耳光?”

    “打了谁?”蔷薇一脸惘然,“诚王殿下么?民女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曦贵妃仍是一派温和:“你不要紧张,即便是真打了,也没什么。我家皇儿呀,就是个倔脾气,我还一直担心少了个能制住他的人呢。”

    李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当日曦娘娘听到诚王殿下被一个卑贱的女人打了,可是生生地脆了那只最珍爱的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