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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53部分阅读

    是就找不着,只是这其中的周折肯定还要有不少。”

    即便就是现在,政企也不一定就利利索索都分家了,不过在九十年代,大厂大区自成一体,特别是有些效益不错的大厂,那厂里的公0安处还真不把你地方公0安放眼里,办个事拖拖拉拉根本没个利索劲。而现在一说倒闭了、破产了,就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你可上哪儿查去,难不成又得动用全市的户籍系统挨个排查,这个系统好是好,用过的人都知道,人口爆炸时代带来的信息膨胀,随便检索一个名字都有十个几十个乃至上百数百同名同姓人物,中间还不敢考虑迁移、城市建设、人员流动或者其他人为和非人为原因导致的信息滞后。

    “请示一下你们秦队,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史静媛打破了沉默,肖成钢摸着电话拨着秦高峰的电话,咦了声:关机;又不死心拨了两次还是关机。

    无奈之下直接拨了陆副支队长的电话,同样的关机,看看时间不过下午五点,已经快到大原了,这倒诧异不已了,愣色看着史静媛:“都关机。”

    “那就等明天再说吧,估计是有大行动了。”

    陈傲说了句,这一言惊醒梦中人,都理解了,一俟上上下下的通讯器集体沉默,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统一的行动了,平良德倒知道这位傲秀才一般情况下说得还是蛮准的,不死心地拨电话回重案队,果真如此,除了一个值班的,其他人找谁都不在,不用问也知道有秘密行动了,这是所有统一行动开始之前的征兆,对于重案队的,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一消息,反馈给了后面皮卡车上的简凡……

    …………

    …………

    沉沉地在车上睡了俩个多小时,简凡接电话的时候还有点迷糊,知道了消息嗯了声没作答。

    醒了,伸着懒腰,喝了口矿泉水,冰凉冰凉的,开着车窗喷了口,晃晃在车背上靠得有点发酸的脑袋,再回头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和瞥眼看来的曾楠又来了个四目相接,瞬间来电、又瞬间断电,曾楠照常开车,简凡照常打哈欠。

    这一个瞬间很复杂,离大原越近,脑海里浮现得更多的是老婆和老婆凸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几分,想得多一分,心里的紧张、不安、愧疚就多了一分,结了婚的男人不容易,真的,真的很不容易,不但觉得对老婆有几分愧疚,而且对于坐在身边的这位同样也怀着几分愧疚和不安。

    这一个瞬间对于曾楠同样很复杂,喜欢中透着一份无奈,无奈中透着几分不忍,不忍中又有几分不甘。俩个人即便突破了朋友关系的底线也没有改变更多,他还是那样拿不起放不下,曾楠甚至可以预料得到,在那个并不漂亮的妻子和自己之间,如果让简凡重新选择一次,肯定不会是自己。

    这是第六感觉,不过你不可否认,女人的第六感觉是非常灵敏和准确的。

    “查到了么?”曾楠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试图打破着此时的沉默。

    “查到了,不过也没有……介休轮机厂八九年搬迁到了大原新店,九六年倒闭了。”

    “那不更好查了。”

    “不一定……”

    “不会吧,这么多警0察,还挖不出一个有名有姓的人来?”

    简凡摇摇头,难色重新写到了脸上,不过是为j情之难,还是为寻亲之难,想了想若有所思说着:“在中国当警0察,你得上通国情、下通民情,否则在实际中你寸步难行,轮机厂有自己的公0安处,这要是一倒闭原始资料恐怕要淹没了,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倒不是问题,可恰恰问题就是没有更充裕的时间……如果启用户藉管理系统,恐怕又要大费一番周折了,从简二驴也就是何盼回入手吧,恐怕变数太多,万一在介休轮机厂和新店时候就已经死亡了,咱们还得往下查……从他下一代何孝林入手吧,恐怕这疑似人员又会太多,也要费一番周折。”

    “疑似人员?什么意思?”曾楠问。

    “这么举例吧,我曾经用过几次户籍管理系统,咱们大原叫张丽、王强、赵军等等这些大众化名字的人,最高的一个名字重复有两千四百多人,少的也有一二百,后来有些派出所为了便于管理出土政策,起俩字的名字,不给你上户,于是还有人别出心裁,给儿女起四个字的名字,呵呵……五十年代出身,名字里含义、章、孝、守之类字的,恐怕也少不了,你要是一个一个查,那肯定得费不少功夫……这是次要的,关键还在于,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什么变数都可能有,这几年城建发展这么快,很可能你看着户籍登记地址,等再去找人,说不定早连房子都没了……”

    “哎简凡……怎么我觉得你这人就这么怪呀?”

    “哪里怪了?”

    “有时候很难很难的事,你一说,倒非常简单了;可有时候觉得简单的事吧,你一说,又成了难如登天了?”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尽量把困难想足,然后找出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这有什么怪的。”

    “哦……这么解释还差不多,那接下来怎么办?”

    “老实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嘛,接下来的表演,我最好还是当好观众的身份,这主角嘛,肯定不会是我了……”

    简凡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曾楠有几分不解,瞥眼再看,正看到了简凡神神秘秘一脸狡黠笑容的神情,吓了一跳,惊声问了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有嘛?我打什么鬼主意了?”简凡霎时又无辜上了。

    “切……你这么一笑,我就看出心怀不轨来了。”曾楠叱了句。

    “嘿嘿……你肯定看走眼了,我笑呀,只是觉得接下来估计没咱们的事了。”简凡道。

    “为什么?不还没找着吗?”曾楠道。

    “正因为没找着,所以没咱们的事了,接下来警0察会不遗余力地去找,最起码陆队长会不遗余力,否则挽不回他在乌龙丢那么大的面子,要不他在领导面前怎么交待……而且呀,我估计一有这么确切的消息息,连简怀钰也未必能坐得住了,所以呢……我们就只能当观众喽,没事坐着数钱,多好玩……”简凡没心没肺地说着,这一说,倒让曾楠蹙眉想了想,还真无从辩驳了,又是悻然看了简凡一眼,不待简凡示好,已经扭过了头,又继续开车。

    看出来了,快到大原了,快到家了,在曾楠眼中的浓情蜜意也监渐渐地消失殆尽了。简凡那种紧张、那种不安、那种隐隐的愧疚,俱系于身边这个女人的身上,又让他黯然无语了。

    不一会儿下了高速路,驾车早到一步费仕青早等在路边,肖成钢、史静媛一行告别各自回家,直说这事明天再办,要在大原的话,麻烦点也有办法,这一行刚走,费仕青要把车钥匙还给曾楠准备痛宰锅哥一顿,却不料曾楠落落大方把车又给了费仕青,额外把包里的贵宾卡一并给了费仕青,指点着费仕青到九鼎休闲酒店自己住下,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玩,简凡还没来得及阻止,这老费都乐得屁颠屁颠驾着曾楠的车一溜烟跑了。

    又是一个没来得及问,曾楠上车直坐到副驾上俨然一副主人的手势指挥着:“开车,送我回家。”

    简凡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喏喏应着上车起步,驱车进城,一路上几次侧头想说句什么,不过一看曾楠根本毫无谈兴,又生生地把话咽回去了。

    越像这样,越让简凡紧张,紧张地在思忖,她不会要挟我什么吧?丫的这妞原来可是盛唐的大姐,谁要是惹了她,拉一帮人去报复都有可能,更何况是上了她!?不过瞥眼看过曾楠那份欲语还休,黯然无言的凄婉表情之后,简凡又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心理过于阴暗了。

    车驶过了环城路,攘攘熙熙熟悉的城市到了眼前车边,车速慢了,穿梭在车流中,过了俩个红灯,仍然是一言未发,简凡又开始揣度了,这…这不会又要跟我共渡良宵吧?转念一想,完全有可能。一有可能就害怕了,这事好是好,可中午在家见过爸妈,老婆正等着回去呢,这要不回家说不过去不是?

    于是共渡良宵的紧张比要挟的紧张更甚了几分,一会是柔情似水的曾楠、一会儿是叱目揍人的曾楠、一会又是凄凄楚楚的曾楠,脑海里数个定格的印像再加上眼前现在黯然不语的曾楠,让简凡心里的忐忑越来越甚,直到车嘎然而止,刹车在熟悉的平安小区单元楼下,俩个人依然保持着缄默。

    这里,是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地方,第一幢房子就在这儿,那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也发生在这里,房子还在,房主已换,不但房主换了,连爱的人也换了,简凡下意识地抬眼看看自己曾经住过的那幢单元楼,不过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了,甚至有点不理解曾楠为什么还一直住在这个老式的小区。

    “你……不上去坐…坐……”曾楠半晌,几分期待,又像客套似地说了句,甚至有点紧张的羞赧似的不敢看简凡的表情,知道他可能不会答应,不过还是希望他答应;知道他肯定会拒绝,但还抱着万一之想他不会拒绝。

    “我……我回家吧,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我……肯定知道我回来了……我……”

    简凡喃喃说着几近不闻,严重缺乏逻辑性的话给了曾楠一个失望的回答。

    跟着是“嗒”声,车门半开,简凡的心里一松,跟着一疼,莫名地有点不舍,有点难受,侧过头看着将要离开的曾楠,即便是最后把车扔给费仕青,其实就为了再多和自己待上这么不长的一段路程,而现在,走到终点了。

    侧过头,正和回头望来的曾楠相视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捋得整齐而端庄的秀发美厣,还穿着在乌龙买的那身廉价衬衫,不过人凭衣装、衣凭人贵,穿在曾楠曲钱有致的身上,同样像一身价值不菲的名媛女装。曾楠的动作僵住了,僵了很长时间,手缓缓地伸着,抚着简凡凝结着无措表情的脸,那份难为或许比自己心中的难为要更难几分,轻轻地抚过那条鲜明、隆起的伤疤,尔后是轻轻地附身凑上来,几乎是蜻蜓点水般轻轻地、轻轻地啄吻在简凡的脸颊之上,默默地端详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幽幽地喟叹了句:

    “你还是那样,拿不起,也放不下……我知道你不会为我放弃……”

    欠身,下车,转身,在简凡复杂而难言的表情和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单元楼里。

    过了很久,车静静地伫立在楼下,曾楠从窗户上再看静立的车身时,有一千个、一万个希望,车门再开,那人会信步下车,很潇洒、很自信地踏进楼门,敲响自己的家门,然后很自信、很放纵地再一次把自己抱起来,就像在简堡乡,温柔地抱着,就像在小梁村,很促狭地抱着,就像在那座开满油菜花的矮山上、长满玉米杆的地里,很粗暴地抱着……

    车动了,慢慢地动了,倒着车,慢慢地离开了视线、离开了小区,一千个、一万个希望,霎时都落空了,像无数个飞起来的肥皂泡,在同一时间,破碎了……

    …………

    …………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蹒跚上前开门,迎面却是偌大的筐子,吓了杨红杏一跳,一怔的功夫,筐子下降了十公分,嘿嘿笑得几乎眼睛眯成线的老公简凡那张脸现在眼前,杨红杏叱了句:“没钥匙呀?”

    果真是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丝毫没有小别胜新婚的喜悦,更或许,对于老公出行一周电话颇少,且早请示晚汇报的规矩也丢了,早就很愠怒了。

    “钥匙有,手不闲呀……等等啊,别关门,还有几筐……”简凡说着把筐子先放家里,扶着行动不便的媳妇坐回沙发,不迭地又跑下楼去了,杨红杏看着这土里土气的筐子,不用说也猜得出老公又搜罗着乡下什么好吃食了,抠着掀了掀筐子,又是一筐核桃,笑了笑,总是免不了心里泛着几分温馨的感觉。

    老婆一温馨,老公就大汗淋漓了,四筐两袋,隔年的核桃、枣、花生、小米、还有石碾的玉米糁,新晒的蚕蛹儿、煮好晒干的黄花菜、黑不溜秋的野木耳,林林总总放了一地,关上门如获至宝般地往储藏室搬,那得意劲道甭提了,杨红杏自是知道老公这德性走哪儿吃哪儿,吃不了还兜着走,一个储藏室里放得山货土产开个小门市都绰绰有余,想帮把手吧,吓得简凡赶紧扶着坐好,口口声声,这粗活哪能让媳妇干,你的主要任务是吃,这吃很重要,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吃是俩个人吃……听得杨红杏原本心里有点不悦的地方也烟消云散了。

    “咦?怎么你一个人,妈呢?”搬着东西分类的简凡随意问着,半天没老丈母娘出来,诧异地问了句,边说边放着东西手脚不停,半天没听到回音,伸着头看媳妇,不料媳妇不知道啥时候站在储藏室门口,结结实实吓了简凡一跳,又是愣声问:“怎么了?你这表情怎么有问题呀?”

    是有问题,像有难言之隐,像有事郁结在心里,蹙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从来没见过媳妇这个样子,而且是在心里最有鬼的时候见到了媳妇这个样子,简凡有点心虚,不过依然非常镇定地说着:“肯定有问题,告诉我,怎么了?今儿见了我都没好话,有什么事了?”

    这丫的贼喊捉贼,先壮自己的胆气了。一说这话,杨红杏脸上的难为更甚了,点点头,很郑重,也很严肃地说着:“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呀?电话里不能说呀?”简凡镇定如故,脸皮厚了也有好处,最起码能保证老婆面前不露马脚。一问杨红杏似有于千般难违地说着:“……是关于某个人的事,是我很爱很爱的人,不过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一言如五雷轰顶,山崩海啸,简凡两眼发滞,脑袋轰一声炸了,手里拿的一小袋枣儿吧嗒,掉在地上,砸在脚上,一点都不知道疼,吓傻了……

    第24章 一变连一变

    缓缓地、慢慢地、使劲地扭着有点僵硬和石化的脖子,简凡看到了倚门而立的媳妇,看到了媳妇那凸起的肚子,蓦地觉得心里那里被刺痛了一下下,再看老婆微微发胖,浅浅妊娠斑不再那么飒爽,那么水灵的脸,虽然不再美丽,不过那份恬静中却闪耀着母性的光辉,那份光辉能直照耀到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让他无地自容。而且那双眼睛,凝视着简凡的时候,如此地忧郁,如此地深沉,那是一种恨的交织和恨的缠绵,让简凡在这一时刻所有的动作和思维都停止了,从来没有见过颇有主见的老婆这个样子,除非是发生了让她取舍难定的事,什么事?简凡不敢想,很爱的人犯了不饶恕的错误,还能有什么?

    “那…那…那你准备…怎么办?”简凡的声音几乎不闻,几乎像在地底传出来了,神情中楚楚可怜,不时地看着老婆的肚子,似乎在眼神中暗示,为了孩子,饶了老公这一回吧,别说出来……说出来老公就无地自容、羞恨难当也无法挽回了……

    不过事与愿违,杨红杏很绝决,闭了闭眼,像痛下决心,像挥泪断情,愤愤地说着:“我不想再见到他,也永远不会让他进这个家门……”

    “……”简凡的心跳提高了十个秒次。

    “叛国叛党都可以饶恕,但背叛家庭我无法饶恕他……”杨红杏又补充了一句。

    “……”简凡的血压提高了20hg。

    “什么女人不能找,和一个夜总会的女人厮混……你让我怎么饶恕,让别人怎么看我……”杨红杏又愤愤一句。

    “……”简凡瞠目结舌,一听到夜总会的女人,霎时浑身打个寒战,像高嘲那一瞬间,浑身战栗,跟着腿一软,幸好靠着储藏室的格子架没有当场晕倒,脑子里霎时飞曾楠、飞过费胖子、飞过肖成钢,不管是谁泄露消息了,这回恐怕是要了老命了。

    半晌,安静了,低头心里痛得直哼哼的简凡扶墙而立,再弱弱看老婆时,杨红杏也发现了简凡的不对劲地方,霎时温柔而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嗯?又不对了,又看到温柔体贴的老婆了,这是做梦还是最后的温存,简凡使劲晃晃脑袋,诧异地盯着老婆,盯了半晌,紧张而又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