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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军医第22部分阅读

    城外没有出现大的马蚤乱,没有人逃离家园,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当然,这里也有咱江南药铺的功劳。

    常得贵取下何素雪额头上的湿布巾,在铜盆的温水里洗了洗,捏得半干给她重新敷上,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黑布包,解开来里面是一套银针。

    常得贵先扎了何素雪头顶的百会|岤使她晕睡,随后扎了两手的合谷|岤,百会|岤扎完就退针,合谷留针一刻钟。

    等待的时间,常得贵歪坐在炕沿上,看着何素雪的睡颜低声问焦婶:“说是下午哭了?”

    “是,哭得可厉害哩,不停地喊师傅。”焦婶叹着气把经过说了一遍,“昨晚也是我不好,看她在家闷得慌,就说带她出去逛花灯,谁知走百病回来人太多了,她不愿意挤,就说和几个哥儿去转转。青哥儿闹得要吃馄饨。几个人一身汗就去了清水桥那边,估计当时就被风吹着了。”

    焦婶犹豫不决想了想,常得贵没有插话,静静地等着,她便又接着道:“回来看了火龙,赵哥儿就说要走。赶去点兵。她没说啥,包了点心糖果就把人送走了。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年哥儿还跟我说,以为她要哭的,没曾想掉头回屋就睡下了。唉,谁知在这儿等着呢。”

    如果这番话被何素雪听见,她一定会惊掉下巴。我的心思我都不清楚,你们就全看出来啦?这不科学嘛。

    人家的脑补。何同学管不到,反正现在大家一致认为她是着了风邪入侵,又忧思过度,所以病倒了。

    就连常得贵也是这样诊断的,何同学就是跳起来反驳也无效了。

    拔针的时候,何素雪哼唧两声。翻了个身侧着,更显小脸尖瘦,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二两肉没了。

    她人没醒。不过开始出汗了,常得贵和焦婶眼睁睁地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子,都是一副惊喜的表情。

    这时候,何素雪在做梦,梦见她不远千里从京城过来投靠父亲,见了面才知道,她多了个继母,然后便是暗无天日的、水深火热的后宅生活,短短半个月,本就瘦弱的她就被折磨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那对禽兽不如的夫妇,看到她的样子还嫌弃地说她是扫把星,怎么养都长不好,走到哪都不让人省心。

    梦的尽头,是她头朝下坠落地面,她双手努力向上伸去,想抓住那个女人的手臂,女人咧开猩红大嘴,邪恶地笑着往她身上添了一脚……

    一种不属于何素雪的悲痛弥漫了全身,她看到盘踞在心灵深处的森森怨气,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热泪。

    有温暖得让人想依恋的指腹拭去她的泪,她向那温暖的源头靠过去,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不要……”

    常得贵心都要碎了,把蜷缩成一小团的小人儿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笨拙地拍打着她的背部,语不成调地哄着。

    焦婶背过身去抹一把泪,哽咽着说:“我去打水。”逃了出去。

    屋外站着一地人,连方老板和张老板还有他们家的伙计都来了,十几双眼睛巴巴地望着焦婶,方再年压低了声音问:“咋样?东家咋说?”

    焦婶按了按眼角,强笑着答道:“没事了,东家给扎了针,已经开始发汗了。说是风寒,不是别的啥。”忧思过度四个字没说。

    走到厨房门口,焦婶才想起来,大伙都还没吃饭呢,便赶紧地招呼,她自己则盛了一份饭菜送到掌柜的手上。

    这晚,焦婶就睡在何素雪屋里。

    火炕很大,焦婶从右院搬来一套女兵们用过的被褥,就在何素雪身边躺下,半夜不时起来给她擦汗,快天亮的时候体温稳定下来,焦婶才和衣抱被子眯着了。

    何素雪睁开有点沉重的眼皮,感觉天才蒙蒙亮的样子,发现炕上摞了一套眼生的被褥,心里就一惊,“尼玛!昨晚谁在这睡了!”

    赶紧又摸身上,身体没什么异样,就是内衣全部换过了,头发粘粘的出过很多汗的样子。

    别怪她紧张,陈有亮昨天的举动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从前她以为自己是御姐心萝莉身,强大又安全得很,现在她不这么看了,尼玛哪个朝代都有变态,一不小心就中招。

    房门吱吖响,她急忙扭身张望,只见面容憔悴的焦婶捧着一只青花小碗进来,惊喜地喊:“小何醒了呀,快躺下,别再招了风。”

    何素雪也觉一股邪风从门口钻进来,吹得她头顶脖子发凉,急忙钻回被窝,仰望着焦婶道:“昨晚婶子帮我换的衣服?”

    “是,除了婶子,没旁人碰闺女的身子。”焦婶笑着说道,隐瞒了掌柜的抱她哄了半天的事实,师徒俩感情比人家亲父女还好呢,不会有别的,再说还隔着那么厚的被子。

    “谢谢婶子,让您费心了。”何素雪看出焦婶熬夜的痕迹,由衷地感谢,“昨晚您没回去,我方灵姐该担心了,一会您早点走,好不好?”

    “好,听小何的,过了午婶子就回去。”焦婶心说难怪掌柜的疼她到骨子里,这娃确实太招人喜欢了,多懂事呀,知道心疼人。

    焦婶关好门,何素雪便爬起来活动,抻抻胳膊拉拉腿儿,咧开小嘴笑,“婶子您瞧,我已经好啦,精神得能打倒一头牛哩。”

    焦婶失笑,“好好好,咱们小何最厉害了,打倒一头牛算什么,就是只老虎敢跑过来,咱照样撂倒了它。”

    何素雪黑线,哄娃呢,还撂倒老虎,“婶子,我想抹汗,身上粘粘的不舒服。”

    焦婶以为她真的只是擦澡,谁知洗好了出来,竟从头到脚都洗了,湿头发用块长布巾包着,怪模怪样的,倒显得小脸越发精致漂亮,楚楚动人。

    “哎哟,我的小祖宗,怎么连头发都洗啦?快点躺炕上去,婶子给你擦擦。”焦婶急得汗都出来了,连声叫花婶点个火盆来,小何要烤头发,再端一碗粥来,小何要喝粥……

    两位婶子好一通忙活,何素雪乖乖地让她们摆弄,不再给她们添乱,等她终于得到允许出门时,都快到中午了,于是婶子们又去忙活午饭,没一刻停歇。

    天气不好,阴沉沉的还飘着小雪花,何素雪用指尖接了一朵,细细地打量,心说赵同学也不知巡逻到哪里了,这么阴冷的天气,可别像姐这样感冒了呀,生病的时候没亲人在身边,真心不好过。

    这会儿她还不知道师傅大人回来了,等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跟在挑柴担的古二郎身后,立刻尖叫着扑过去,抓着他的手拼命摇。

    “师傅!您咋回来啦?我师兄他们呢?都回来了吗?”

    “师傅回来查本医书,你师兄他们还关在高家庄里。”

    方再年捧着账本在后面弱弱地说:“东家昨晚就回了,小何的病还多亏了东家施针,换了方子。”

    常得贵回头瞪了一眼,方再年低下头去偷偷撇嘴,心道你不好意思说,咱替你说了,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瞪我干啥。

    何素雪抱着师傅大人的胳膊蹭蹭,娇滴滴地喊谢谢师傅,常得贵努力维持着威严,但是不成功,嘴角扬得太高了。

    常得贵是进来检查古二郎的伤的,事情经过方再年已经仔细向他报告了,对于以柴抵诊费这个事,他一锤定音,准了,正式记上了账本。

    古二郎今天没带狗剩儿,卸了柴,常得贵师徒便叫他进了手术室。经过检查,头部伤口愈合完美,便给他拆了线,上了消毒药水,包上一层薄薄的绷带,过两天就可拆除洗头恢复正常生活了。

    古二郎感激不尽,跪下来给师徒二人磕头,二人闪开拉起他,没让他磕实地。

    常得贵告诉古二郎每隔五天就要送一担柴,直到明年正月初一才算完,古二郎连声应好,他家后山满是树,砍柴容易命难得,太值了,他都不好意思。

    古二郎喜孜孜地告辞,要去菜市口接他那婆娘,何素雪便问他是不是把狗剩儿一个人留在家里了,那么小的孩子,放心吗?

    古二郎说确实不放心,本来也是带了娃出来的,可到了北城门,碰上一群军户子弟跟长乐帮的人打架,连城门口都堵了,他便让同村的人帮忙把娃带回去了,省得娃跟着等在那里吹风着凉。

    常得贵神色一凛,沉声问:“知道是啥事打架不。”

    古二郎道:“听说是为了个姓方的女娃。”

    哐啷!焦婶在门口跌落了茶盘,脸色变得煞白。

    第九十九章驰援与追求

    焦婶颤抖着嘴唇问古二郎:“古兄弟,你刚才说啥女娃?”

    古二郎瞧出点东西了,认真思索了才回话,“是姓方的女娃没错,赶早市的时候被长乐帮的人拐走了,有人告诉了军户街的人,然后他们就带人去抢,架就是这么打起来的。他大嫂,俺听得真真的哩,守城门的军爷们就是这样说的哩。”

    焦婶身子一软,歪倒在地上,何素雪惊呼着上去扶,可她哪有那个力气,压根扶不起来,还是常得贵将人抱进了房间。

    常得贵的指尖从焦婶的人中|岤上拂过,她便醒了,挣扎着要下地回家,“我的灵儿,我要去找我的灵儿。”

    何素雪心中无比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焦婶不会留下过夜,方灵也就不会单独出门遇上这种糟心事了。

    瞧啊,本大夫就说嘛,哪个朝代都有变态,一不小心就中招。

    焦婶弯腰穿鞋,何素雪弱弱地问:“会不会是别人家的娃呀。”

    焦婶没吭声,常得贵说:“不会的,军户街就一家姓方。”

    得,最后一点侥幸都破灭了,难怪焦婶都不用打听就要回家。何素雪同情挽着焦婶,拿黑漆漆大眼睛去瞅师傅大人。

    常得贵扶额轻叹,“小何啥都不用说,这事为师是管定的,不过你要听话留在家里,不准去看热闹!”

    “为什么呀,我保证不给您添乱还不行嘛。”何素雪使出撒娇,拽住师傅大人的袖子摇啊摇,可人家说不同意就不同意。

    “现在城北乱得很,乖啊,让为师专心做事。”常得贵摸摸徒弟的小脑袋。语气陡然变冷道,“秦家父子刚走,就有人惹是生非,徒儿莫闹,这不是玩笑。”

    “那,好吧。师傅小心点,婶子也小心点。”何素雪知道自己头顶上贴着累赘标签,很不甘愿地把人送出门。

    除了常得贵和焦婶,同去军户街的还有毛永盛和王小九,这两个属于抗打击能力比较强的。

    何素雪看到一个人影从屋檐下闪出,跟上了队伍。忙把他喊住,“古二叔。你干嘛去。”

    古二郎拍拍肩上的扁担,很豪爽地说道:“俺也去给常大夫帮忙!”

    “你的伤才好,经不起折腾。你过来一下,我有要紧事跟你说。”何素雪把人带进学习室,问他是否知道城北有一座梅山。

    “梅山?知道呀,就是俺们古家村隔壁的梅山村的后山。离俺家有四五里路,那山上长了好大一遍梅树林。”

    古二郎说到这里一拍大腿,“俺晓得了。小何大夫想要梅花插瓶是不,那俺下回送柴时给您带几枝来,摆在屋里香着哩。”

    何素雪大喜过望,跳起来转了个圈,对古二郎道:“我要的不是几枝,而是很多很多梅花,如果你能摘来,我出钱买,有多少要多少。”

    古二郎忙摇头,“那不能要您的钱,您要多少俺去帮您摘就是。”

    何素雪叉起小腰,很严肃地板起小脸,“古二叔,我收购梅花,是用来做东西挣钱的,我不能让你白干活,因为这是一项长期的买卖,不是一季两季的问题,懂了吗?”

    古二郎傻傻地点头,小何大夫实诚人哩,白给的都不要,非要给钱。

    古二郎随即想到,如果摘梅花能卖钱,那家里的生活就有转机了,起码不用再叫婆娘挑柴进城卖,这活就是在最穷苦的村里也没有哪个婆娘做啊,说起来两眼都是泪。

    “古二叔,这事你得保密,不然叫旁人知道了,这钱就没你什么事了。”

    “晓得晓得,俺明天就去摘梅花,后天就给您送来。”

    “嗯,尽量摘得小心些,保持梅花的完整性,别弄得烂兮兮的,没法用的我可不给钱。”

    古二郎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好好摘,何素雪这才放他走了。

    常得贵等人出去一个时辰还没回,何素雪和毛永青站在铺子门口,踮起脚尖向北城门方向眺望,除了呼号的风声,啥也听不到,正焦急间,打春水街转过来两个人,何素雪一看,忙挥手致意,“邓小礼,戴安乐,我在这里!”

    毛永青好笑地嘟囔:“他们就是来药铺的,小何不在这在哪哩。”

    何素雪不跟毛孩子一般见识,亲热地跟邓小礼戴安乐寒暄,想着他们可能是来领钱的,便按捺住焦躁不安,请他们进里屋喝茶。

    里屋,自然就是后院,但她轻易不在正房见客,来找她的人一律请到学习室,这里啥都有,没有堂屋那么正式还自在些。

    毛永青在值班,不能离开铺子,何素雪很轻松就和邓小礼三人独处一室了,一问之下,原来这两人不是来领钱的,只是过来跟何素雪确认一下赵本真确实把钱交给她保管了,方便后面行事。

    何素雪向邓小礼表明,她只是负责与赵本真有关的银钱进出,其他事情她管不了,最多给点精神上的支持。

    邓小礼答应得好好的,心底里却不是那么想的,在小虎帮看来,赵本真的意思他是与何素雪俩人是一伙的,不分彼此,不然赵哥儿能把身家财产都交给她么,交给常大夫不是更保险?

    既然邓小礼不是来领钱的,何素雪也就不跟他废话了,直接开口请他帮忙,去军户街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师傅大人去好久了呀,会不会打不过长乐帮呀,真是急死个人了。

    何素雪真心想去,可是师傅大人走之前很严厉的禁止她外出,变相把她给禁足了,她也答应做乖乖女的,给他点面子吧,咱就在家里等。

    邓小礼和戴安乐走了,何素雪跟毛永青趴在柜台上,托腮眼巴巴地瞅着街面,小鼻子小脸皱在一起,看得方再年直摇头。

    “小何呀,回屋去吧,这儿风大。”

    “我不。”

    “那你好歹加件衣裳,身子还没好透哩,再折腾坏了,东家要骂人。”

    何素雪吸吸鼻子,好像是有点不通气,可实在没啥衣服好加的,不是棉袄就是棉袄,除了各种袄,她就没适合加在里面的。

    “唉,小赵哥哥答应我弄来毛线的,这下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她愁眉苦脸地说道。

    毛永青一听就来了兴趣,“毛线是啥,能吃么?”

    何素雪一指头戳在他脑门上,“青哥儿呀,你有点别的追求行不,人的一生这么漫长,除了吃,还有很多很好玩的事情呀。”

    毛永青摸摸被戳得有点点疼地额头,疑惑地说:“吃东西很好玩呀,不晓得还有啥。”

    方再年听着好笑,俩小东西,还追求呢。趴过来问何素雪:“那小何追求的目标是啥,说来听听,咱们帮你参谋参谋看好不好使。”

    何素雪黑漆漆的眼眸陡然升起一层水雾,向往地望着天空说道:“我想攒钱,攒多多的钱,然后我要造一艘大大的海船,开着它去周游世界!”

    毛永青茫然问世界是啥。

    “世界啊,它很大很大,大到有七大洲四大洋,每个洲上面有许多小国家,有些国有比咱们大明大,更多的国家比大明小,我就想去看看那里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欣赏下大明看不到的风景,看看能不能捡点宝贝回来。”

    何素雪比划着小手,描绘着世界,毛永青和方再年已经听呆了,就连坐在诊室里假装百~万\小!说的陈有亮也是眼神迷茫,陷入幻想之中。

    毛永青想了半天,实在想像不出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懊恼地拍桌子,“管它世界是啥样!小何把船造大一些,到时我跟你去就是了。”

    何素雪歪头打量,笑说:“行啊,到时候我给你留个位置,但是你得多读点书,多认点字,还得识数才行,不然笨笨的出去被洋人两句话拐跑了,我去哪儿找个青哥儿赔给永盛哥。”

    毛永青惊得瞪大了眼睛,“洋人那也有拐子?”

    “有啊,洋人坏得很,不但拐他们自己人,还想跑来咱们大明拐人回去做苦力,忒坏了。”何素雪想起清朝时期疯狂一时的“卖猪仔”事件,打洋土豪的念头更加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