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他还是记着的，隐约间，他已经把赵阳当成女婿看待了，这让赵阳愈觉得不自在，毕竟他和滕芳之间，虽然好是好上了，但却并没有真正有结婚之类的想法，这也算是裸的欺骗啊。
刚迈进电梯，赵阳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随手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董妮妮的声音：“赵哥，你现在说话方便吗？噢，没什么事，只是有件事我想向你透个底，这两天我姐姐和杨帆正在洽谈一笔大单子，对方是意大利商会，据说这次的采购合同要签三年，金额高达上千万，如果这一单……”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赵阳主动打断了她：“我正在电梯里，现在杨帆和你姐姐在不在公司里？那成，既然他们都在，那么你坐电梯到十六楼，我在安全楼梯那里等你，这件事我们当面谈。”
挂上电话的时候，赵阳暗自寻思着，从目前的局面看，董妮妮怎么看都有点像是他安插在业务部的卧底了，如果意大利商会这档子事他一点也不知情，那么倒真是有可能被杨帆给赢了，意大利商会，这样的外贸采购订单必然是庞大的，只不过想来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下来，估计杨帆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只是选择在推广期进行最后的交涉罢了。
念想的当下，他来到十六楼，沿着长长的走道打了弯，径直进了安全楼梯，刚迈出去，他就看到董妮妮的身影了，她一只手扶在楼梯的扶手处，对着赵阳小心的笑了笑，隐隐透着几分畏惧。
“你觉得这次业务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还有，他们跟这个单有多久了？”赵阳瞄着董妮妮，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来。
“听我姐姐的意思，她和杨帆已经和对方谈了一个多月了，对方曾经口头承诺了这笔交易，只不过由于前些日子对方采购部生了一些人事变动，所以商会那边，又有一些新的想法了，听说对方认为我们的产品太过单一，单纯的酿制酱油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所以今天又约了一次谈判，不过看杨帆和我姐姐的脸色，好像依然没有成功。”
董妮妮在赵阳的面前，很拘谨，努力表现出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当然了，赵阳心中明白，自从上次酒吧的事情之后，她就有点怕他，毕竟他连王彪那样的人，都震住了，所以她总是想在他面前表现得规规矩矩，这也可以理解。
只不过，其实赵阳很不习惯她的这番姿势，毕竟不管怎么着，他们算是同事，就算关系再不好，也没必要搞得像是黑帮之间的谈判似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能帮我，只不过有件事我没整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不管从哪方面看，你跟着杨帆和你姐，可能会更加的有前途，若是成功把我挤出易和食品，那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阳盯着董妮妮。很是有点平淡地说道。虽然他帮过她要回了她地那些不雅照。但那并不代表着什么。像董妮妮这样地人。想来也不是那种有恩必报地人。她毕竟不是胡佳。为了报恩。甚至可以牺牲她自己地幸福。
董妮妮笑了笑。很有点讨好地意思：“赵哥。这次你帮了我很大地忙。否则地话。我这辈子都别想摆脱王彪了。拍这些照片地时候。我还比较小。有点单纯。所以就那样稀里糊涂地做了一些现在后悔地事……”
“你以前地事。我不想知道。真地。就算你曾经很傻很天真。但那也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是同事。有什么我能帮你地。你就直接开口吧。只要我能接受。基本上我是不会推辞。只是。意大利商会那边。具体联系人是谁。回头你告诉我。我想亲自去谈成这笔业务。想来杨总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不管谁成功了。这也都算是易和食品地业务。对他来说。分红想来一定也不少。”
赵阳直入主题。打断了她地说话。这件事。或许算得上是一宗买卖。董妮妮提供这个消息。也算是偿还了他先前帮她要照片地那笔账。但接下来地事。总得给她点甜头。毕竟她是董燕燕地妹妹。就算她转身再把这事告诉董燕燕。赵阳也不能指责她。
“赵哥。这件事就当是还了你前面帮我忙地那笔债。往后万一我再碰上什么事。还少不得麻烦赵哥。请赵哥在力所能及地范围之内。能帮就帮我一次。往后我一定会给赵哥提供更多有用地信息。其实吧。我也挺看不惯杨帆地。他这个人实在是太色了。家里明明有老婆。还和我姐姐之间整得那么不清不楚。甚至还想让我学我姐姐那样。所以呢。赵哥。往后我们就算是自家人了。”
董妮妮地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笑意。显然是得到了她想要地。只不过赵阳心中却泛起一抹古怪地感触。这女人聪明啊。以她曾经地阅历。以后少不得麻烦。现在等于是在抱赵阳地大腿。只不过她说地这种事。让赵阳心里很有点地想法。难不成。杨帆想整啥之类地。这可是标标准准地姐妹花啊。实在是太邪恶了。
不过这种事，他也没打算去追问，只要人家喜欢，随便怎么折腾都成，况且这种事你情我愿，在现在这横流的世道中，也没什么稀奇的。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不过我们之间，就当是一笔交易吧，以后有什么人情往来，只要合理，我想我也没理由回拒，大家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至于你的私生活，那也用不着向我汇报了。”
赵阳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了她的这笔交易，凡是交易，就不可能是无节制的，总有中止的那天，否则她老是给他找点麻烦，那还真是相当的腻烦。
不过就算是这样，董妮妮依然没有半点失望，而是相当高兴的把关于意大利商会那边的信息转交给了他，递给他一张纸条，看起来她也是早有准备。
赵阳挟纸条折了一下，放进了口袋里，便先一步离开了，毕竟两人若是一起回到公司，还真是有着很多的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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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
赵阳走进公司时，李腾已经回来了，相比起赵阳的清清爽爽，他就像是刚刚从煤矿里挖完煤出来黑矿工般，浑身湿漉漉的，一张脸被烤得黑漆漆的，看起来挺惨不忍睹的。
“赵哥，你回来了？那九家连锁市的广告牌都安装好了，不过在太阳底下，真是让人挺不住，也不知道滕总是怎么吩咐的，那些安装工人，连午饭也不吃，非得一股脑把事情做完，整得我也只能跟着他们受罪，这效率，都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李腾手里捧着大碗面，很是有点自怨自艾的味道，这让赵阳心中一暖，看起来滕芳就是怕他完不成任务，这才安排了工人这么拼命，九家市，在路上跑跑，也得费不少时间，看起来他们早上很早就过去了。
“那就辛苦了，回头我让滕总请你吃饭，一会没事，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把你送回去。”赵阳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后坐在了座位间。
李腾也一坐在椅子上，小声嘟囔了一句：“是啊，滕总是得请我吃饭了，让人早上五点就把我喊起来，带着我到处转悠，真是快累到散架了。”
赵阳没再搭理他，慢慢喝了口茶，随手把董妮妮的那张纸条从口袋里取出来，上面只是复印下了一张名片的正反面，他直接瞄了中文那面：张幽兰，意大利商会采购专员。最下面是她的联系方式，手机和固定电话都有。
想了想，赵阳随手拨通了张幽兰的办公室电话，通常这种意大利商会的职员都不会太多，这种采购也是替商会所属企业采购的，所以所聘请的采购专员都很精明，有着绝对的头脑，否则很难被那些企业所信任。
能征服那么多企业高管的信任，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所以在赵阳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位相当硬朗的女子形象。
电话铃响了挺长时间，然后才有人接了起来，这是一名女子，声音很冷，虽然滕芳平日的表现也是相当冰冷，但和这声女音却是大不相同，这女音更多的是透着清傲，她问候的语言是纯正的意大利语，只不过赵阳对意大利语恰恰有所涉猎，那是几年前的回忆了，那个美丽的地方，留给赵阳更多的却是血腥的往事。
女人的这种表现，让赵阳心中隐隐泛起几分疑惑，没想到这竟然是个意大利姑娘，只不过她取了个很中国的名字，这倒有点意思，但她故意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却也是隐隐间透着强悍的作风，这绝对是一个工作狂式的女人，时下标准流行的女强人啊。
念想的当下，赵阳再瞄了一眼名片复印件的另一面，纯英文的那一面，末了也用纯正的意大利语回了一句：“你好，请问是维多利亚小姐吗？噢，我是易和食品的赵阳，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请给我一分钟的时间，虽然今天我们杨总和你已经沟通过了，但我仍然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当面聊聊，我保证会有你想要的产品。”
电话里传来一声沉默。半晌之后才应了声：“我现在正在约别地供应商。我们意大利商会只是代为采购。所以在质量上一定要严格把关。想来你也应当明白。欧洲人对调味品。有着自己独特地偏好。一般来说。不会有这种酱油类地产品。虽然近些年有所改变。也因着一些中餐地流行。使得酱油也能被接受了。但如果没有更好地产品。我想我不能给你机会。就算你也是一名意大利裔。那也不能成为和你们签这个合同地凭仗。你明白吗？”
声音一如既往地冷。但却解释了一大通。这一切自然是看在赵阳这个老乡地面子上。这让他心中一喜。这一分钟地时间。已经过了。这至少是一个良好地开始。
“我明白维多利亚小姐地顾虑。但是我推销地并不是我们地酿制酱油。我们有更新地产品。所以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展示一下我们地新产品。我相信你不会后悔地。”赵阳自信满满地说来。他地意大利语相当娴熟。充满了地地道道地味道。在这一点上。瞒过了张幽兰。
技术部研地三款新型调味品。还没有结果。但这并不防碍现在开始进行市场推广。在赵阳看来。最多有一个月时间。这项技术就会有结果了。
女子地声音中泛起几分地惊讶。末了颇有点强悍地说道：“明天下午。一点钟到两点钟。我给你一个小时地时间。过时不候。希望你不要让我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就像贵公司地杨帆和董燕燕那样。纯粹地让人失望。不过你们能及时换一名业务代表来。倒也是一种明智地选择。从这一点看。我还是比较欣赏你们公司地。至少要让一个熟悉地人过来。连公司地产品都弄不清楚。说实话。还真是挺让人失望地。”
赵阳应了声。末了便挂上了电话。心中不由叹了声。这女人。很厉害。果然是强势派。想来杨帆和董燕燕。在她那里受了不少苦啊。
感叹的当下，手机传来一阵短消息音，赵阳长长吐了口气，随手翻开了短消息，让他意外的是，竟然是胡佳过来的：赵阳，今晚你是回家吃饭，还是依然要在外面过夜？
脑海中浮现出胡佳的身影，赵阳怔怔出了会神，这一句问候虽然简单，但依然透着几分倔强式的幽怨，似是在问赵阳，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影响了他回家的心情，这个传统式的女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这种自责式的问候，却让赵阳心下无语。
拇指按了几下，赵阳回了一条短信：回家吃饭，外面哪有家里好，不过家里的菜，希望多几个荤菜，别总是吃素，我还不是素食者。
胡佳可能是个标准的素食者，自从她住到赵阳家之后，给赵阳整的这几顿饭，就从来没有一点荤菜，当然，除了早晨吃蛋补蛋的荷包蛋，这让赵阳颇有点扛不住，虽然他不是无肉不欢，但也总会时不时吃点肉类来调节一下口腹之欲，若是连这点仅有的念想也给剥夺了，那还真是无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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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看到赵阳的短信时，正站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赵阳这个很有点套近乎的短信，让她怔怔想了会，然后眼神在四周瞄了几眼，她正在准备的四道菜，也是纯素的，西芹百合、番茄凉瓜、炒三丝和豆腐炖娃娃菜。
手里握着手机，她的心里不由泛起几分的委屈，在她看来，这么吃没有任何问题，在越南的那些日子里，她度过了人生最重要的时光，那段日子，她也是吃着这样的东西长大，牛肉、猪肉之类的荤食，她基本上都没有吃完，只是每周吃上几次水产类的食物，但在她看来，这样很健康，让人心情很愉悦。
怪不得那家伙长得那么黑，那么有侵略性，天天都想吃肉，可能肉吃多了，也变得有点温饱思滛了，天天吃素，清心寡欲的，那多好。胡佳颇有点小委屈的念想着，一边还把手里的小葱揉成了一小截一小截的，把心头的那点不满泄到了小葱的身上。
只是她那双娇嫩胜雪的小手，就算和那截葱白相比，依然是尤胜半分，透明的肌肤似乎透着隐隐的红色，将白里透红诠释到了极致，小葱溢出来的葱汁顺着她的指尖滑下，黏黏稠稠的，绿油油的，衬得她晶莹的指尖，愈有种性感的味道。
但是埋怨归埋怨，胡佳依然长长吐了口气，红艳艳的小嘴嘟了起来，正在愁着做什么样的荤食，毕竟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吃素是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
算了，不管了，就随便做一道荤菜吧，反正我可以选择不吃，梁姨让我来照顾这个家伙，我总是要满足他的要求，我这么委屈着不是为了那个家伙，只是为了梁姨我才这么做，我这就去买块牛排。
胡佳的脑海中转了转，隐隐间说服了自己，只是刚刚要迈出厨房时，身子却又顿住了，纯真的脸容上泛起一抹为难的情绪，混杂在那种清丽脱俗的气质当中，一如传说中西子捧心般的动人。
可是我不会做任何有关牛排的菜，就算买回来，我又怎么烧呢？胡佳踌躇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她对于牛排的认识，也仅仅知道那是出产自牛的身上，具体该怎么烧，却是并没有任何的记忆。
不过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迈着小碎步出了门，心下泛起几分的绝决，大不了，我再去买本菜谱吧，反正依样画瓢，那总是很简单的，万事总有第一次的。
且不管她的这番为难，这番不自信，这番纠结，反正她还是按照她的思路，把荤菜给烧了起来。
赵阳回家的时候，餐桌上在一堆或绿或白的素菜中间，果然是围着一盘别具特色的荤菜，当然，如果那能称之为菜的话。
看着赵阳满脸地疑惑。胡佳地小手放在丰盈地大腿上。紧紧握在一起。末了顺眉顺眼地。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我从来都没有烧过荤菜地经验。今天是第一次烧。你试试看。这是一块牛排。我按照菜谱地标准配方烧地。只不过。我烧地时候。好像稍稍有点过火。”
赵阳心中抽了抽。这不是好像。如果她不说。他还真是认不出这是块牛排来。基本上都快变成黑炭了。没有一丁点牛排那种油光亮。令人大增食欲地质感。不过在这样地情痀下。他心中还是有那么点隐隐地自责。看把人家姑娘给整地。那么地不好意思。就好像很对不住他似地。看起来她真是不会烧荤菜啊。
把那盘牛排端到了眼前。赵阳地眼角瞄了瞄四周。没现刀叉。便直接用筷子挟起来。大口咬了一口。牛排入口很酥。基本上是一咬就碎。水分全部被整干了。整个就是一块肉皮了。但他地脸上却没有一丁点地不满。依然是平平淡淡地。一脸地赞叹。
胡佳仰着小脸。透着地是深深地紧张。赵阳慢慢吞下了这口。末了用水把嘴里地那股子糊味顺了下去。这才泛起一股子释然道：“挺好地。虽然过火了点。但我还是挺喜欢地。吃饭吧。不过其实吧。你也不用特意为我烧荤菜。我突然现。我对素菜还是挺喜欢地。”
“你喜欢就好。下次我就有经验了。一定会有进步地。”胡佳松了口气。这才端起饭碗。一脸地轻松。
赵阳心下再抽了抽。大口吃了几筷子素菜。这才感觉好过点。末了他装作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