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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下雨了第150部分阅读

    整理了下衣服,深吸了口气,然后按下了门铃。门铃没有响。我不甘心地又按了两下,依然没有响。

    我只好去敲门,手冲击在那扇木门上出沉重的响声。

    大约过了三十秒后没感觉到有人来开门的意思,我转过身打算离开了。

    “你找谁啊?”我刚走出楼道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穿着黑丝袜,相当性感的女人开了门,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屋子里传出来了韩国棒子的歌声。

    “我找……”本来想说找微微的,但是觉得不合适,就报上了她爸爸的名字,“李建成。”

    那女人瞥了我一眼说,“他们搬家了。”然后不耐烦地想关上门。

    我马上顶住了她想关的门,“请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搬的?”

    “你自己去问他们不就得了。”

    我站在原地楞着,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难道微微他们家在故意躲我?应该不会啊,我又没做什么。那若不是在躲避我可为什么又消失了那么久却不告诉我呢?突然我现了个问题,我算微微的谁?不过是个家庭教师,那么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行踪也的确没有必要告诉我了。我自嘲自己把自己好象看得太重了。

    “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但是那女人只丢了句“烦死了。”就“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下午两点毒辣的太阳灼烧着大地,我仿佛可以看见蒸腾的地平线像燃烧了一般,模糊不清。我呼吸有些困难,坐在楼道中什么力气也没有。

    微微家的门又开了,刚才那女人搬出了只很大的箱子出来,“看你的样子你应该和他们挺熟的,麻烦你把这箱子处理了,他们把房子卖我了也不清理干净东西,留下那么多垃圾。”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放在箱子上,“我说你听见没?”

    “东西我帮你拿走,钱你给我拿回去,老子不是捡破烂的。”

    她拿回钱后骂了句“神经”就进去了。

    楼道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吸入鼻腔后更加觉得喉咙疼痛,感觉这里很久没人打扫了。一个下午我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竟然没有一个人从楼道里走过。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裤袋里一阵震动,我看了下是健。我直接关了机,也并不是我不想回健,而是我觉得我只要一说话就会控制不住情绪了。我站了起来感到肩上的伤口又开始隐约的痛了起来,抱起那个大箱子缓缓走出小区。我感觉得到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家后,我把箱子放在阳台上,看着凌乱的家心里感觉到特别疲惫。

    一头扎在床上就睡着了。

    三(4)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期间好象醒来过好几次,常常在朦胧中听见有个声音在对着我喊“叶潇!救我!别让他们带走我!”但我始终分不清这个声音的来源究竟是w还是微微。这一觉好象睡得很久,我把很多我曾经做过的梦都做了一遍。

    醒来后是八月三号了,也就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我本想再睡的,可是怎么睡也睡不着了,两只眼睛睁得比金鱼还大。我打开手机,除了健来的那个“”只外,更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已经足足睡了三天了。而我睡了那么久的最好证明就是在我醒过来的第八分钟后我感觉到胃饿得快抽筋了。我去客厅里倒了杯水,嘴唇也开始干裂得流血了。我很好奇我为什么到现在才被饿醒,只能说人类对睡觉的还是比较强烈的。

    我跑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听三得力的啤酒了,还是爸爸出去之前买的,能吃的东西早就被我消化掉了,估计连代谢产物都快被分解了。我看了下窗外,马路上车辆稀少得我都不用脚趾就可以数过来了,附近也没有便利店,超市的话更不用说了,早就关门了。我打开啤酒猛灌了两口,只能靠这个液体面包来把自己灌饱了。

    到客厅我在沙上找了个舒服的角落躺在上面,打开电视正好是做到烧饭的节目,我很好奇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还有哪个家庭主妇会爬起来看这个烹饪节目?由于受了视觉上的刺激转换到了对我的胃的刺激,我感觉到更加饿了,无奈只好又猛灌两口来刺激一下神经减少点饥饿感。我用遥控器不断地切换着频道,但也都是一些无聊乏味的节目。

    其实我现我自己是个比较没心肺的人,无论多大的烦恼,在大睡一觉之后醒来的八个小时内如果不受什么刺激是不会再郁闷了,健说这也是一种幸福,烦心的事情忘得快痛苦也就消失得快。不过我觉得健更有福气,因为我至今为止没有现过难过在他的身上会停留五分钟。

    电视翻了三圈也没有现什么能够刺激我视觉神经的,拿起手机,三点十八分。突然想起来昨天健个孙子打了这半个月来第一个电话给我,之前都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了。其实应该说是三天前。我给健了条短信,你小子在哪里?

    我将手机放在旁边,我没指望健能够马上回复我,按照往常的经验,他能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回复我就已经是奇迹了。继续翻着电视希望能够找到个能让我消磨掉在太阳公公起床之前的这段时间。我竟有了一丝倦意,但是马上被健那个像二战时期德国闪电战一般的速度来回复我短信的电话赶走了。

    “你太准了,我一下飞机你就给我短信了?”电话里传来健亢奋的声音。

    “飞机?”我怀疑我开始产生幻听了,因为健是非常怕高的,让他坐个缆车都不敢上的人竟然会去坐飞机,我觉得“飞机”应该是飞一般速度的计算机,刚下飞机的意思也就是他刚刚从网吧里出来。虽然我也觉得这个解释十分牵强,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健停顿了下,“恩……一时间说不清楚,你方便的话到浦东机场来一下吧,我给你介绍个人。”

    “我他妈吃饱了撑了,凌晨三点去飞机场。”

    健先楞了下,然后笑了笑,“也是啊,那明天来我们家楼下那家饭店,你认识的,我请客,好了,就这样拜拜。”

    我刚想问健到底要介绍谁给我认识的时候,我已经听见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了。“你二大爷的。”挂上电话后我骂了句。我开始后悔我了,我应该去机场敲他一竹杠的。我肚子似乎也开始抗议我刚才没有找机会慰问它而在那边叫了。我无力地趴在沙上,要是现在有个人给我送顿饭来吃,哪怕是芙蓉姐姐我也娶她过门了。我叹了口气,看见了阳台上的那个箱子。

    里面装了什么?脑子里突然涌现出这么一个问题。有种打开后看个究竟的冲动,虽然我明白未经他人允许私自翻别人的东西是不道德的行为,说不定以后生孩子会没的。但在好奇的驱使下我走到了箱子的旁边。这是个普通的用来装tcl显示器的箱子。不过既然微微把这箱子丢在这里,那么就说明这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肯定是垃圾什么的。看别人的垃圾没什么不道德的,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后我才撕开了封箱带。

    打开箱子后看见里面有个很大的机器猫娃娃,这只机器猫头上顶着一块很大的西瓜皮,在头顶上还有一根卷曲着的西瓜藤。箱子底下是一个黄|色的信封和一本蓝色硬面抄,封面当中有一道彩虹,旁边有一段英文:

    who knows how long i hve loved you

    那个信封上写着:

    to:叶潇

    给我的?我楞了好大一下,马上拆开了信封。

    叶潇:

    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来面对你,看到这样的开头你肯定会觉得很熟悉吧?呵呵,那个叫雅文的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和她所爱的人来作最后的告别的。

    的确,当你能够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上海了,至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和那个买我们家房子的人说过,如果有个叫叶潇的来找我,就把这些东西给你。不过既然你能够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你真的来找过我了。只不过,我们可能以后再也没办法相见了。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来和你告别,也没有机会。

    和你的相处虽然只有一个月,但这一个月以来是我这三年来最开心的一个月了。我现我渐渐喜欢上你了,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我竟然会在一个月里喜欢上一个男人。我也不确定我这样的表现会不会被你认为我是一个很花心的人?

    我一直都没有向你表明,如今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让我和你解释这一段感情了,我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感情全都记录在了这个本子上,出于我自私的想法,我好希望你能够把它读完,你能够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多希望你能够在看完我日记之后,还会和我说一句,我相信你。

    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我看完之后的情绪,大声哭泣?还是趴在地上捶胸敲地?我最后从鼻腔里出两声冰冷的笑。对于突如其来的事情我总是措手不及。擦拭去日记本上一点点的灰尘,“who knows how long i hve loved you。”我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句子。我翻开日记,本子上前几页密密麻麻的几乎都记满了,当中有几页显得皱皱的,好象是眼泪被风干后的痕迹。在阳台泛黄的灯光下,这本子像是有些岁月了。合上本子我摸了下封面,然后闻了一下,希望可以从中寻找到一些微微的气味,可散入鼻子里的只有木浆和胶水的味道。

    再翻回到第一页,一行行的字迹很青涩。

    2006年8月31日

    明天就要开学了,我真的不想去学校,不想看见王莉那那个贱女人。那张可恶的嘴脸每次看见就想呕吐,真想撕碎那张脸。真的是想不通她为什么总是要和我作对?

    好不容易过了一个平静的暑假,可是美好的时光马上就要结束了。

    三(5)

    2006年9月1日

    今天早上进教室的时候王莉就开始和一帮贱女人围在一起哈哈大笑,不用听内容也知道是在嘲笑我。它们看见我站在门口后停止了大笑。

    我捏了捏衣角向她们走过去,走过王莉身边的时候我对她说了句当心别把嘴巴笑歪了,那就更没人要了。她哧了一声。我当时真的想抽她一巴掌,我誓如果以后我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抽的她连家都不认识。

    2006年9月4日

    今天班里新转来了个男生,好象叫潘大明,反正傻傻的样子,更倒霉的是他竟然还坐在我后面,不过还好,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和王莉一类的人,希望他不是。

    2006年9月8日

    还是和以前一样所有的人看见我都像见了瘟神一样,都要绕道走,我只想告诉他们,我的病已经好了,我是个正常人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怕我?这个病又不传染。在这个冰冷的学校我真的厌倦了,我感觉不到我有任何朋友,我只感觉那些冷漠的眼神和表情,永远都觉得王莉那个贱女人在我的背后j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想到王莉那张臭脸我就被惊醒。

    好想离开这个学校,离开这座没有温度的城市,但是我又可以去哪里呢?

    2006年9月9日

    今天去了医院,医生说只要不受巨大的刺激就不会再复了。基本我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但是真的可以么?我能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笑容么?

    2006年9月11日

    哈哈!终于扇了那贱女人一巴掌了,太过瘾了。看着她那张丑陋的脸孔露出惊讶的表情而被扭曲的脸,我真的感觉太开心了,谁叫她在班里骂我“神经病”的。她骂了我句“疯女人”后就哭着跑出去了。

    虽然还是很生气,但那巴掌确实扇得够泄气,我用了我平生最大的力气,相信王莉肯定痛得很,没办法谁让她自己犯贱的,她无法体会她自己给我带来的心灵上的痛,那么我只有让她承受下上的疼痛了。

    不过按照她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让她这次在班里那么难堪,她一定会找机会报复的。

    2006年9月13日

    那个新来的潘大明竟然会变魔术,今天他变了好几个给我看的,真的好神奇,不知道他动作怎么会那么快的。

    他是第一个在学校里逗我开心的,也许只是因为他是个新生吧,如果时间久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开始讨厌我了。

    2006年9月17日

    雨已经缠绵地下了两天了,不知道为什么才九月中旬天气就开始阴冷了,我讨厌雨天,如果看不见太阳我就感觉不到温度了,而且雨天总会给人带来忧郁的感觉。

    快放晴吧!

    2006年9月22日

    我给了王莉一巴掌之后她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进行过报复,连冷言相对都没有。反而开始对我的态度好起来了,每次和我打招呼里少了讽刺的眼神。但是这更加让我感觉到可怕,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2006年10月1日

    国庆节了,每当过节的时候,班里总是非常热闹得说要去哪里哪里玩时候,我总会觉得很失落,我也想和同学们一起到处去玩。可每次只有一个人待在家里,只因为我曾不是个正常人,可这是我能决定的么?这是我的错么?我不懂。

    2006年10月2日

    不知道那个潘大明从哪里弄来我的手机号了,我在班里从来没有人有过我的手机号,今天竟然还短信过来约我出去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心中虽然很开心,但是我还是拒绝了他,因为我有些害怕,毕竟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一个我并不熟悉的男生。

    当我拒绝他的时候,他了张哭脸过来,忽然我觉得这个傻傻的男生还蛮可爱的。

    2006年10月4日

    今天潘大明又了条短信给我,问我为什么总是那么孤单,我只告诉他不用管那么多。

    我为什么总是那么孤单?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那么孤单,我只知道自从我得了那病以从医院出来后同学们都开始躲着我了,我就像一颗扫把星,谁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别人知道和我在一起,连我以前的朋友也在王莉的唆使都一一离开了我。而老师竟然也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从来不会多说一句。我觉得我就像个透明人,有没有都是一样的,永远不会存在于别人的视线之中。

    也许有一天,当我死的时候,当这个消失传到这些人的耳朵当中的时候,他们应该只是会“哦”一下来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好象就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2006年10月6日

    妈妈今天带我去商场了。这一年来我除了上学和去医院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基本都待在家里,习惯了安静的我开始讨厌嘈杂的环境,我只想赶快回家。本来妈妈想帮我多买两件衣服的,但都被我拒绝了。

    因为我觉得无论什么样好看的衣服都是穿给会来欣赏自己的人看的,而我现在就是打扮得再漂亮,也没有人会来愿意多看我一眼的,而在学校也是穿校服的,买来再好看的衣服也是浪费的。每当妈妈问我要不要这件衣服的时候我都只是摇摇头,为了帮我看病,爸爸妈妈已经花了不少的钱了,不想再让他们再为了这种小东西花钱了,再说我的衣服其实也够了。

    晚饭的时候,妈妈对我说,不管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她最好的女儿,希望我能坚强一些,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也一定不会让我在地狱里孤单的,她会一直陪着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哭了,同时我也决定,世上只要还有一个爱我的人,我就会为这个爱我的人坚强地活下去的。

    2006年10月7日

    明天就要结束国庆的假日了 ,又要回到那个恶心人的学校了。

    2006年10月8日

    早上进教室的时候我看见王莉在拉着潘大明说些什么,现我在教室门口后王莉马上把脖子缩了回去,然后笑着从我身边路过。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跟我说了句早上好,我理都没理她,直接回到座位上,拉开椅子的时候我故意很用力地把椅子背撞到潘大明的桌子上,然后冷冷地跟他说了句不好意思。他好象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他刚想和我说些什么,却又收了回去。

    我一个上午都没有理潘大明,这一个上午我一直在骂潘大明是王八蛋,为什么不和我解释?还是心虚了?看来只是我瞎眼了,以为他可以和别人不一样,其实我错了,他和别人都一样,我不该相信天下会有白色的乌鸦。

    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潘大明塞了张纸给我。

    ——干吗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