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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放在口袋中第6部分阅读

他还是笑吟吟的,没有半点不开心,只是不知怎的,往日那种亲昵的气氛消失不见了;尽管他们都没提,但确实都感觉到了。

    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范兰英本来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倚着船栏,默默跳望湖面,但一会儿之后,她然后问:“于少爷,你怎么了?”

    “啊?什么?”于凡朋拉回远扬的思绪,微微诧异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胃疼吗?”

    “没有啊。兰英小姐为何这么问?”他不解她怎会这么认为,是娘告诉她他身体不适吗?

    “因为我瞧你一直盯着那儿,已经好几次了。”范兰英怀疑地指指他胸口下方的位置。

    那正是苏盈盈躲藏的地方。

    “喔!”于凡朋这才警觉,自己无意间,隔着衣服注视苏盈盈的举动,已经引人疑窦了。

    “呃,是。先前是有点晕船,不过刚才吹了风,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他随意找借口解释。

    “是吗?那就好。”范兰英点点头,继续望着湖上的美景。

    “凡朋。”范兰英突然喊道,红晕慢慢爬上粉颊。

    这几日,于母一直在她耳边不断鼓吹:我家朋儿就是个性较拘谨,不懂得甜言蜜语也比较被动,所以你尽可大方主动点,他感受到你的善意,自然就会开窍了。

    冲着于母这番话,所以她很积极主动地邀请他见面;但于凡朋不知是真的很忙还是躲着她,总是碰不到面,今日是于母亲自出马,才替她逮着机会的。

    于凡朋富甲一方,而且英俊挺拔、斯文有礼,是每个女人心目中最佳的良婿人选。

    虽然他性子似乎冷淡了些,待谁都不热络,不过这样的人已经无可挑剔了;她很清楚,错过他,自己再也遇不着更好的婚配对象,所以她才如此积极。

    她对他是誓在必行,绝不会白白放过!

    苏盈盈听到范兰英喊于凡朋的名字,难受地闭上眼,恨不得捂住耳朵,别听他们的甜言蜜语。

    听她大胆直呼自己的名字,于凡朋微微一愣,很快猜到这必定是母亲的手段。

    “兰英小姐,有什么事?”他客气微笑,仍没有跟着改喊她的闺名。

    “我都喊你凡朋了,而你却不喊我的名字吗?”范兰英哀怨地望着他,语气听来有几分不满。

    “对不住,兰英小姐,我也是顾忌世俗观点,害怕坏了兰英小姐的闺誉,所以才不敢直呼你的芳名。毕竟男女在未成婚前,尚有许多选择的机会,我不好鲁莽直呼兰英小姐闺名,坏了你的声誉、影响兰英小姐日后的婚配。若是如此,于某万死难辞其咎,必定终生愧疚。”

    他的说法看似体贴,实则疏离,甚至暗示,她将来的丈夫并不一定会是他。

    范兰英懊恼得直咬银牙,暗暗跺脚。

    气死人了!我都已经如此主动了,他还像根大木头,难不成要我投怀送抱,他才知道我仰慕他吗?

    简直像上天给她的回答,她才想完,突然一阵大浪打来;她一时没站稳,整个人扑跌在于凡朋怀里。

    “啊!”

    一时间,同时响起两道女性的叫声。

    一是范兰英;一是藏在于凡朋衣里,差点被猛力扑来的范兰英压扁的苏盈盈。

    苏盈盈被范兰英猛压在于凡朋身上,动弹不得,而她的脸,则因为被于凡朋的衣服盖住,几乎不能呼吸。

    我……我快闷死了!救……救命呀!苏盈盈无声地呼救。

    范兰英没想到一阵浪打来,竟让他们抱在一起;她本来害羞得想立即跳开,不过后来转念一想,这岂不是上天恩赐的良机?

    既然连上天都替她作媒,她若不好好把握这大好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

    于是范兰英不但不退缩,反而更加大胆往他怀里钻,深深吸入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好像吸了麻药那般飘飘欲仙。“啊,凡朋……”

    “兰、兰英小姐……”于凡朋瞪着那颗在他怀里钻呀钻的头颅,浑身僵硬。

    为了闪她,他整个人已经明显倒向另一侧,像湖边的柳树般快折断腰了,但她还是一直贴、贴、贴,猛贴过来!

    “兰英小姐,外头浪涛大,我们到船舱里坐吧!”他僵笑着,试着轻推开她。

    对于这种艳福,他敬谢不敏。

    “可是,我还想在外头看风景。”范兰英娇瞠着摇晃身躯,表示不依。

    开玩笑,好不容易天赐良机,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可是……啊!”

    盈盈!于凡朋猛然想起,苏盈盈那小家伙还在他怀里,范兰英这样挤呀挤的,岂不是把她给挤扁了?

    “让开!”他心头大惊,想也不想地,就把范兰英从怀里粗鲁地拉出来,用力推向一旁。

    结果好巧不巧,又是一个大浪打来,被他从怀里推出来的范兰英,一时间没站稳,剧烈摇晃了几下后,竟惨叫一声,扑通掉进水里。

    “兰英小姐?”

    第9章(1)

    这晚,直到深夜,于凡朋才终于回房休息。

    今天对他而言,是难熬的一天。

    范兰英意外落水,幸好船东懂得水性立即下水救人,除了喝了几口水之外别无大碍。

    但她落水一事,可让他母亲气坏了,足足叨念了他一个多时辰才肯放人。

    离开母亲的房间之后,他又去范兰英房里探望她,安抚因为吓坏而痛哭的范家千金,直到深夜才终于获得平静。

    回到房里,里头还点着明亮的烛光,苏盈盈正坐在灯下,绣着他的荷包。

    “您回来了。”看见他回来,她立刻扔下针线,搬了凳子,搁在大茶壶的拖把旁,用力提起手把,替他倒茶。

    “来,喝茶。”她用力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谢谢你。”于凡朋舒口气坐下来,慢慢喝着那杯茶,苏盈盈站在他面前,关切地望着他。“兰英小姐没事了吧?”

    “没事了,只是受到惊吓,希望她别染上风寒。”于凡朋叹息。

    “你呢?你没受伤吧?”于凡朋想起她也受到重力压迫,不知道有没有事?

    “我没事,好得很呢!”

    她故作轻快地舞动手脚,本想证明自己没事,没想到,她连自己扭伤了脚也没察觉,这一踢动拉扯到,忽然一阵抽疼,让她轻叫了声。

    “怎么了?”于凡朋立刻抬头,急问:“你受伤了?”

    发现她可能受伤,他的反应比看到范兰英落水还大。

    “没事啦,可能只是一点小扭伤。”苏盈盈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我看看!”她无所谓,但他有所谓。

    “啊!”小小人被他大手一拎,就给拎到眼前。

    “在哪儿?”于凡朋拿那双分外吓人的大眼直瞪着她,要她乖乖指出伤处。

    “应该是在这儿……”苏盈盈随手指指自己的脚踝处,没想到对方竟大胆到把她的裙摆猛力掀到小腿上,还凑近去看她的脚踝。

    “啊!不要——”小小人又是一叫,整张脸爆红,拼命想把裙摆拉下来遮住白细的双脚,但他却死压着她的裙摆不放。

    “别吵,让我看看你的伤处。”

    “我没受伤,只是受到一点挤压——”她胡乱解释,希望他能够安心,然后快快放开她。

    于凡朋不理,还是直盯着那对他而言细小到不行的小脚踝。

    “看来是无外伤。”他稍微放心了些。

    “我刚才说了呀,所以您放开我好吗?”

    “但有些红肿,可能需要推拿消肿去瘀。”他判断。

    “不用了,只是有点儿红,应该明天就会自然消失了。”她企图安抚他过大的反应,但成效不彰。

    “不成,一定得推拿!我去拿药,你等会儿!”

    “啊,少爷——”苏盈盈才想阻止他,他已经离开房间,冲去拿药了。

    于凡朋是个体恤下属的人,入夜后,若非紧急要事,他绝不会打扰下人休息。

    但为了苏盈盈,他特地去把已经就寝的涂总管挖起来,要他帮忙找专治跌打损伤的膏药。

    苏盈盈一看到他捧来四、五种药膏、药布还有药水,便傻了眼。

    “呃……少爷,我只是一点小伤,应当用不着这么多瓶药吧?”况且她的脚踝不过是寻常人的指头粗,杀鸡焉用牛刀呢?

    “多擦点说不定好得快。”他看了看几种药的类型,立刻下了决定。“先擦药水,再抹药膏,最后贴药布。”

    “什么?”她会淹没在药水药膏里吧?

    “少、少爷,只要药膏就好,拜托!”饶了她吧!苏盈盈苦着脸不断哀求。

    于凡朋眯眼瞧着她,又看看手中那几瓶药,最后只得不情愿地妥协了。

    “好吧,今晚先擦一瓶看看,如果明天没起色,得再换别瓶。”他事先声明。

    “好,谢谢少爷。”一次一瓶,她可以接受啦。

    于凡朋选了涂总管推荐最有效的那种药膏,打开盒盖,准备拿指腹沾取——

    “啊,我自己来便行了。”她连忙说道。

    “胡说!你的手指那样细小,怎么可能自己涂抹?我来!”他驳回请愿,径自沾取药膏,往她的脚踝抹去。

    我的手是小,但我的脚也一样小呀,为什么我不能替自己抹药?

    苏盈盈瘪起小嘴,忍住抗辩的冲动。

    她知道,现在他不会想听到她的嘀嘀咕咕。

    于凡朋拿自己的指腹,以画圆的方式,轻缓地把药膏在她小小的脚踝上推匀。

    她的脚真的好细小,可爱到不行,他定定凝视着,眼中流露深深的宠爱。

    望着他温柔的眼神,苏盈盈心里好甜、好幸福,但想到这样的情景只怕再也不长久了,顿觉鼻头一阵酸楚。

    “少爷,兰英小姐,生得什么样子?”她突然很想知道,他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模样。

    她相貌美吗?身材高吗?给人的感觉是温柔,还是娴雅呢?

    只可惜她不能露面,无法亲眼看见对方的模样。

    “她?就女人的样子。”于凡朋对范兰英没有特殊感觉,只觉得她和一般女人别无两样。

    “那——她美吗?”

    美?他对她没特殊感觉,但以客观眼光来说,她的样貌算生得不错,这点他不能否认。

    “算美吧。”他随口敷衍,继续替她推散瘀肿。

    少爷承认她美……他亲口称赞她生得美……

    苏盈盈感觉一颗心沉入水底,小小的脑袋瓜,不断被这个绝望的想法推挤,导致寻常的思绪完全停摆。

    要不是这样,她应该会想到,方才他所说的“算美吧”,实在称不上是一句真心的赞美。

    “那么少爷,您……”会娶她吗?

    她很想问,但害怕听到答案。

    于凡朋终于满意了,抬起头,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问:“什么?”

    “不,没什么。”苏盈盈连忙摇头。

    她不想知道答案!

    至少现在还不想,因为她需要更多时间,好慢慢遗忘对他的依恋……

    屋漏偏逢连夜雨,于凡朋周遭风波不断。

    隔日,落水的范兰英果然染上风寒。

    身为始作俑者的他难辞其咎,只得经常前去探望,表达歉意与慰问关怀之意。

    这结果让于母以及范兰英大喜,心想这是绑住他的好方法,于是变本加厉的利用这个机会,逼他得一日三次到范兰英房间探望。

    无论于凡朋说自己在外有多忙,多么分不开身,还是会被范家千金,“突然变得虚弱”的身体状况给逼回府。

    几日下来,除了疲累之外,他已厌烦无比,但依旧得耐着性子前去应付。

    每回见到他来,范兰英都很高兴。

    于凡朋见她气色不错,好像痊愈得差不多了,她却一直坚持自己的身体状况:“完全没有好转。”

    基于对她的歉疚之心,他依然应她的要求,在该去看她的时候就去看她。

    除了范兰英那里必须应付之外,他母亲也不甘寂寞前来凑热闹,不但逮到机会就暗喻,甚至明示要他尽快向范兰英求亲,还往往一唠叨就是半个时辰。

    把时间浪费在府里,自己该做的事并不会因此减少,他仍得利用时间完成延宕的工作。

    于凡朋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有时忙得连饭都没吃,也常常睡眠不足。

    如此周而复始,不过短短半个月,他已经瘦了一小圈,脸色也变得很差,只想狠狠倒头大睡一觉,什么都不理。

    再这样下去,连他也要生病了!

    于凡朋坐在书案前,揉着额际,真的有种头昏眼花的感觉。

    “少爷,您不舒服吗?”苏盈盈本来抱着墨条,乖乖在一旁替他磨墨,一看他停下来猛揉太阳岤,立即问道。

    “嗯,有点头疼。”

    “那我替少爷揉揉吧?”以前他头疼时,也都是她替他按压止痛的。

    “用你的手?”他好笑地故意盯着她那超小的小手。“你只怕得用踹的,我才稍微有点感觉吧?”

    “啊,我忘了……”她又懊恼起自己小而无用。

    “不要紧的,现在舒服多了,已经不疼了。”看出苏盈盈的懊恼,于凡朋笑笑地安慰她。

    “少爷,您最近好像瘦了些,应该要多休息才是。”苏盈盈早就发现他最近消瘦不少,还奇怪老夫人和范兰英怎么都没发现,她们没要他多休息吗?

    她哪知道,于母与范兰英都是在意自己比别人多的人,即使是自己最亲近、亲爱的人,也不可能比她们自身分得更多关怀。

    现下范兰英一心只想嫁入于府,而于母则作着于范结亲、壮大于府的美梦,她们怎么会关注到于凡朋的身体?

    苏盈盈替他觉得心疼,好想要他好好歇息别出去了,但她人微言轻,只能劝他多休息,无法替他争取更多放松的时间。

    “我哪有时间休息?手边这么多事,忙都忙不完。”他叹息。

    “那就别去兰英小姐或是老夫人那儿了,让涂总管代替您去探望吧!”

    “我娘不会允许的,说不准,还会把涂总管轰出来,我不想为难涂总管。”他娘的性子,他很清楚,她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

    “可是您的身子……”

    话还没说完,门上就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心想:又来了!

    “少爷?”涂总管迟疑地在书斋外头喊道。

    “少爷,老夫人要我来提醒您,该去看兰英小姐了。”

    果然!于凡朋与苏盈盈同时叹气。

    于凡朋真的很烦很累,偏偏他已陷入流沙里,难以脱身。

    “知道了,我马上去。”他朝外喊道,伸手要捧起苏盈盈放入怀中。

    苏盈盈突然后退一步,平静地摇头。“不!少爷……您自个儿去兰英小姐那里吧,往后……我不跟您去了。”

    “你说什么?”于凡朋拧起眉,狐疑地瞧着那个突然闹起别扭的小人儿。

    “为什么?”他明白,她不想去一定有原因,但他想知道因由。

    “我去那里……不方便。”她咬着唇、别过头,专注望着一旁的桌面,好像上头有什么让人目不转睛的美丽图案。

    “什么叫不方便?”他眯起眼,危险而缓慢地问道。

    “就是……不方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不想再跟着他到范兰英房里;看他跟未来的妻子亲密相处,她无地自处。

    他在范兰英身边的每一刻,对她而言都是莫大的折磨,他与未来的妻子培养感情,根本不需要她在场,她是多余的。

    “您与兰英小姐,应当好好培养感情,并不需要我这外人在场,求您不要逼我去了。少爷,我真的……”很难受!

    “不该在那儿。”苏盈盈痛苦地闭上眼,掩饰其中的痛苦。

    “你要我与她培养感情?范兰英?”于凡朋提高音调,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什么。

    “我娘逼我接受她,范兰英逼我接受她,现在,你也要逼我接受她吗?”他怒声质问。

    “我只是……”她也不想呀!但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不能做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所以只能选择退让。

    她做不到的,就让其他女人来替她完成吧!他值得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因此,她不能自私。

    只是,她终究还是不够慷慨大方,没办法眼睁睁看他与其他女人亲近,还能毫无反应,所以她只能逃避。

    只能逃……

    “好!你不去无所谓,我可以自己去,但你别以为,连你也可以强迫我和谁在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