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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放在口袋中第3部分阅读

良的批发果行拜访。

    秦顺良听闻他到访,连忙放下整理了一半的货物出来迎接。

    “稀客稀客,于大当家……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见到他来,秦顺良似乎很紧张,不仅脸色发白,一双小眼还心虚地左闪右瞟,不敢正面迎视他。

    只消一眼,于凡朋就能肯定,贾平果事件,他铁定也有分。

    于凡朋淡淡一笑,客气地道:“前几日蒙秦老板送来一篮顶级林檎,收受秦老板那样贵重的水果,于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今日特地登门道谢,谢谢秦老板您的厚礼。”

    “哪里哪里,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秦老板满头大汗,掏出手绢儿来擦。

    “除此之外,于某还想来拜托秦老板一件事。”于凡朋故意装出烦恼的表情,礼貌地询问。

    “不……不知于大当家要拜托我什么呢?”

    秦顺良心虚不已,额头上的汗,简直就雨一样往下滴。

    “秦老板怎么满头大汗呢?”于凡朋仿佛什么也不知情似的,佯装惊讶地问。

    “呃……是因为我太热了……”

    明明是入秋的九月天,身上也已套上锦缎棉袄,他竟还能喊热?

    于凡朋嘲讽地淡淡一笑,也不揭穿他,点点头,表示接受这原因,然后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想拜托秦老板的是,那日送来的林檎硕大甜美,风味绝佳,不知秦老板能不能为我多备几篮?我想订来送人。”

    “于老板要订购我那天送去的林檎?”秦老板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吃了那些毒果子不但安然无恙,还大赞好吃,要买来送人。

    他是百毒不侵吗?

    “怎么了?有问题吗?”于凡朋略歪着头,微眯着一双洞悉真相的双眸,佯装不解地看着他。

    “不不!没什么!”秦顺良哪敢说实话?谁都知道,天下任何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于家大当家。

    于家不但掌控全国的经济命脉,于凡朋更不是好相处的角色;得罪了他,只所往后连立足之处都没有。

    要不是他和于凡朋那些堂兄弟赌博,输了庞大的银两,万不得已必须与他们合谋,打死他也不敢在老虎嘴上拨毛。

    如今他只能拜观音、求菩萨,千万别让于凡朋发现自己曾送去毒果子,否则他下半辈子,八成得跪在路边要饭了。

    秦顺良冷汗直流,心里不断嘀咕着。

    “所以,秦老板,您应该能帮我准备几篮,好让我送人吧?”于凡朋好有礼地询问,但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秦顺良只差没哭给他看。

    听说那种毒果子,世间罕见,只生长在冰天雪地的高冷山区,能找到那几颗已耗尽他所有气力,再多要一颗也没了。

    况且据当初卖果子给他的投机小贩说,那种果子含有剧毒,吃了会让人化成一摊血水,死状其惨,连骨骸都找不到。

    因此光是一颗,就要价整整五十两;那时他被逼着要找出这种毒果子,所以即便明知对方趁机哄抬,讹诈他银两,不过因为他非要不可,因此还是咬牙,忍痛当肥羊了。

    不过实在奇怪,为何这位于大当家竟是铜筋铁骨,吃了剧毒的果子也没事?

    真是太令人费解了!

    秦顺良再也不想去碰那种毒果,况且他也真的不知那个号称天山来的小贩上哪儿去了,只得拼命赔不是,骗道:“对不住呀!于大当家,那果子是从一位东瀛人那里买来的,前阵子那位商人回东瀛去了,只怕往后再也买不到这种林檎了。”

    “喔,是吗?”于凡朋默默看着他,忽然一笑,也不再为难对方。“真可惜,再也尝不到那样美味的水果。既然买不到,那就算了吧!”

    秦顺良不愧是j商,这时候还不忘推销一下自家产品。

    “于大当家,如果您要送礼,不一定要送林檎呀,我这儿,有长白山刚送到的雪山蜜桃,雪白剔透、柔软多汁,也是非常美味的。”

    于凡朋之意本就不在购物,所以只是略一点头,说了声会考虑,接着便走出去了。

    离开之后,他轻声对跟在身旁的随身侍从交代了几句。

    此后,秦家果行不再有任何顾客上门,不到一个月就正式关门大吉。

    敢动脑筋动到他头上的人,他绝对不会轻饶。

    离开秦家果行后,于凡朋又跑了几个地方,巡视一些铺子,又另外调查了一些事,最后才绕到木匠那里,取回昨日委托他订制的东西。

    木匠的工不错,他很满意,所以给了许多赏银。

    只要他认为值得,对有功之人是从不吝啬的。

    第4章(2)

    他带着东西回到于府,还来不及坐下喘口气,就听总管来报,他的母亲于老夫人要见他。

    一听到母亲要见他,于凡朋原本满怀期待,想尽快将带回来的礼物,交给苏盈盈的愉悦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面容也瞬间结了冰。

    “我知道了。”于凡朋淡漠地说完,连婢女端上来的香茶都没喝,便脚步僵硬沉重地,朝母亲居住的院落走去。

    于老夫人原姓孙,闺名金琏,以前是位官家千金,打小备受娇宠,难免骄纵了点;如今年纪长了,再加上又丧夫多年,少女的娇气自是不再,不过却多了份当家主母的跋扈与霸气,颇教下人畏惧。

    于凡朋说不上畏惧这位生下自己的女性,但老实说与她并不亲近;打小的记忆中,他便没有搂着母亲撒娇的经验,因为于母官家千金架子大,不怎么抱孩子的。

    父亲对他这唯一的独子要求也很严格,给他慈爱关怀的,竟是打小带大他的奶娘。

    可他五岁那年,因母亲嫉妒奶娘与他感情过于亲密,于是命奶娘连夜收拾包袱离开于府;奶娘返回家乡后,从此他再也没能见过她。

    少了关怀与爱,他在仅仅只有学习与训练的环境中长大,他因而造就了与人疏离的冷漠个性。

    记得奶娘尚在府时,他曾是个很活泼爱笑、喜爱赖在她怀里撒娇的普通孩子。

    走进母亲的院落,庭院时牡丹芍药艳丽绽放,他的母亲正坐在凉亭里,喝茶赏花。

    “娘,您找我?”于凡朋走进凉亭,恭敬却冷淡地喊道。

    “你这两天怎么回事?从早到晚都不见人影。”于母放下吃茶点的象牙竹签,拿起丝绢抿抿嘴,并责怪地瞥他一眼。

    “对不住。孩儿这两天事务较忙,没时间来向娘请安,请娘原谅。”于凡朋淡然解释,但半点也没有担忧娘亲生气的焦虑。

    “罢了!忙点也好,总好过你大伯、三叔那几个儿子。咱们这地方谁不晓得,他们几个全是绣花枕头,没用的草包。”

    生个儿子是人中之龙,是她有本事,自然比谁都骄傲。

    于凡朋不想与母亲讨论几位堂兄弟的作为,于是又问:“娘找我来,就只是想问问我在忙什么吗?”他感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唔,是还有其他事。”于母朝一旁的贴身婢女比个手势,她立即恭敬地用双手捧来好几幅卷轴。

    一见到那些卷轴,于凡朋心里便升起警讯,知道母亲八成又想替他作媒。

    果然,于母指着那些卷轴,以不容拒绝的强硬语气道:“朋儿,你年岁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这儿有些不错的闺女画像,你瞧瞧喜欢哪个,娘让人去给你说媒。”

    于凡朋就知道母亲打的是这个主意,他忍住不耐,拿千篇一律的说词应付。

    “娘,我尚不想成亲,还想多为于家多打拼几年——”

    “胡说!”于母拍桌站起,一口推翻他的借口。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已二十有六了,还打算拖延到何时?拓展于家事业、光耀门楣,是于家子孙的责任没错,但早日成婚,为于家开枝散叶,也是你这身为于家独子的责任。你已拖了好几年,我不许你再拖延下去了!今年过年之前,你非得娶妻不可。”于母恼怒地下了最后通牒。

    于凡朋不悦地紧抿着唇,忍住回嘴的冲动。

    他真的还不想娶妻,尤其不想娶一个母亲安排的对象。

    不用想也知道,母亲挑选的,必定也同她一样,都是娇生惯养、架子大、脾气大,还喜欢掌控别人的千金小姐。

    如果真要娶,他想娶一名性情温和、善解人意,能够懂他、体贴他,甚至与他同甘共苦的女人。

    这时,一道真诚的嗓音再度在他耳畔回响。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跟在少爷身边永远伺候您。哪怕是我死了,魂魄也会跟着少爷;亦步亦趋地保护少爷……

    无可控制地,苏盈盈那张笑吟吟的脸庞,顿时浮现在脑海。

    那傻丫头确实温柔体贴,也确实懂他,还绝对能与他同甘共苦。但——他在想什么?她可是个婢女!

    娶一个婢女或名门千金,他其实都无所谓,但他的妻子若是女婢,必会招来许多蜚言流语。

    他承认自己或许存着门户之见,可有个婢女出身的当家主母,对于家的声誉必定大有影响,受此牵连,往后在商场上的行动,更可能受阻……

    他不是无法面对,而是懒得将心思花在这些无谓的地方;况且,他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对那小丫头有情有爱吗?话说回来,他懂得情爱是什么吗?

    一抹浓烈的苦笑,缓缓浮在于凡朋唇角。

    他不过是把她,当成会陪他说话、谈天的有趣宠物罢了。

    “朋儿!”于母不满地大喊:“你在想什么?怎么今儿个净在发呆!”

    于凡朋抬起视线,对母亲淡然致歉。“对不住,娘,方才我忽然想起一些铺子里的事。娶亲之事——母亲说得对,我是该娶妻了,我会尽快在年底前,让妻子过门的。”

    其实娶不娶妻,对于凡朋而言都不重要,但于家需要继承人是事实,这是身为独子的他,无可避免的宿命。

    他望向那堆卷轴,心想:里头总能挑到一个,不那么骄纵难以忍受,又稍微懂他、愿意体贴他的女人吧?

    但他低估了自己母亲的掌控欲。

    听到他同意娶妻,于母满意地一笑,向一旁的婢女使使眼色,婢女立刻拿起最上方的卷轴,摊展开来展示给于凡朋看。

    “这个女孩名叫兰英,是范御史的独生千金;范大人疼之若命,要是娶了她,往后咱们不但在商界所向无敌,在官场上也吃得开。”她觉得自己真是设想周到。

    于凡朋不置可否地朝卷轴望去,一看见上头所绘的面孔,立即反感地闭上眼。

    除了相貌不同,卷轴上的女人,和母亲简直是同一种模子刻出来的。

    画像里的女人算得上美丽,也端庄高雅、矜持沉静,但那微微上扬的下巴,隐隐透露出傲慢的气息,冷冰冰的眼神透出某种自视甚高、不可一世的张狂气焰。

    他确实娶什么女人都无所谓,可绝不想娶第二个“母亲”。

    于是他找借口反对,“这位兰英小姐很好,但我想,我还是——”

    “就这么说定了!过两日我邀她上门作客,你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如果小两口相处得不错,我马上派人到范家说媒。”

    于凡朋必须很忍耐很忍耐,才能制止自己对母亲咆哮。

    那么我呢?我有决定权吗?

    您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又将我放在哪里了?

    从头到尾都是您的决定,一切您说了算。

    您有没有想过,要娶妻的人是我,攸关的,也是我未来一生的幸福!

    于凡朋闭上眼,努力压制几乎快崩溃、全然爆发的怒气。

    他不是没胆忤逆母亲,而是不想气死老母。

    他娘心脏不好,以前他年轻气盛,曾与母亲起过激烈冲突,当场将她气昏;自此之后,他便收敛脾性,不再也母亲正面对抗。

    他可以不在乎孝子的名声,但不想害死自己的母亲。

    虽然他无法正面反抗,总可以迂回进行,只要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他所愿,那样就行了,他愿意忍耐繁琐麻烦的过程。

    “嗯。就照母亲的安排吧。不过接下来,许多铺子得进料,还得整修,只怕没有太多时间陪兰英小姐,娘若有空,就烦请娘替我多招待兰英小姐了。”

    意思就是:您要邀请她来可以,请您自个儿招待,我恕不奉陪。

    当然,将来他定会找借口打发这桩婚约,他绝不会答应娶范兰英的。

    “那真不凑巧,不过如果铺子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若得了空闲,你可得多陪陪兰英小姐。”于母如是交代。

    “是。”于凡朋轻轻冷笑。

    “空闲”两字,是很暧昧的字眼。

    若是欢喜愿意,哪怕日日公务缠身,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没有,也能拨个半刻钟去见喜欢的人。

    但若是不愿,即使天天闲坐家中,也找不出碰面的片刻时间。

    打发了母亲,他便匆忙告辞,急忙赶回房里。

    他像一心想炫耀新玩具给同伴看的孩子,急着想让苏盈盈瞧瞧,他为她做了什么。

    第5章(1)

    回到房里,没瞧见那个小家伙的身影,只有一块湿润的抹布搁在桌上。

    于凡朋微微蹙眉,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在圆桌上,然后掉头四下张望。

    对了!为何每次回来,都瞧不见她的身影?她又躲到哪儿去了?瞧见是他,她也该出来了啊。

    正拧着眉,一转头,他便看见她了。

    她正趴在他的枕上,小小的身躯侧卧着,睡得正沉,连他回来都没发觉。

    于凡朋觉得好笑,拿手指轻轻抚摸她睡得红扑扑的脸颊。

    苏盈盈打扫得累了,便想躺下来小睡一会儿。

    不过不知道是桌子太硬还是怎么回事,昨儿个睡得很舒适的木桌,今儿个却怎么睡都睡不好;她翻来覆去躺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跳到少爷的床上,爬到他的枕头上卧着。

    鼻端嗅闻着属于他的气息,她总算安心地沉入梦乡。

    睡得正熟,忽然有个巨大的物体碰触她的脸。

    她睁开眼,看见于凡朋凑在她面前,一脸好笑地瞧着她。

    苏盈盈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睡到少爷回房了都不晓得。

    她连忙跳下枕头,惊慌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呀,少爷!我不是故意睡着的,还睡在……”他的枕头上!

    “我是刚才有点累了,然后就想……就……”她慌得语无伦次,几乎快哭了。

    于凡朋不禁觉得自己一定很坏心,因为每回见她慌乱得手足无措,眉眼红通通,紧张得话都说不好,他就有种想笑的感觉。

    她真的好可爱!

    他拿手指轻点她的小脑袋瓜。“无妨!谁不会睡觉?反正房里又没人,累了就睡,有啥关系?”

    他瞥头看看桌上的抹布,再看看光洁如镜的桌面,忍不住摇头。“你又去打扫了?我不是说过,你不必做这些的吗?”

    要知道,对寻常尺寸的人来说,那叫“擦桌子”;但对这小家伙来说,可是“抹地”呀,难怪她累坏了。

    “但我是您的婢女,怎么可以不帮您打理环境呢?”小丫头噘起小嘴,振振有辞,坚决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要尽自己的义务。

    于凡朋轻叹一声,无奈地摇头。

    她和他母亲一样都很坚持,也同样让他感到无奈,可差别就在,他母亲强势的坚持令人反感,而这小丫头傻气的坚持,却总是令人感动。

    “你这丫头,真是死脑筋。”怎么也不知变通!

    于凡朋想气,却气不起来。

    “我本来就是死脑筋呀。”她倒是很大方地承认。“只要是对少爷好的,就算被骂,我也要坚持。”

    于凡朋听了,心口倏然一震。

    一股麻麻的、酥酥的,还有说不上是甜还是酸的情绪,充塞心田。

    奇异的,方才还困扰着他的千愁万绪,此时好像断线的风筝般,随风远去。

    他心情一松,露出浅笑,指着桌上那个他方才拿进来的东西,以迫不及待的语气对她说:“我让人做了这个,你过来瞧瞧。”

    “那是什么?”苏盈盈被转移注意力,一双圆溜溜的眼儿,好奇地盯着那个看来像是屋子的木头箱子。

    他将她放在掌心里,带往大圆桌,将她放下,再将木屋转个方向,正面朝她。

    她这才发现,那木屋上头居然真有像房子一样的两扇门,前头还有几道阶梯。

    他又将小小木屋更推向她一些,温和地命令,“这是送给你的,打开它。”

    “送给我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