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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第2部分阅读

    新开心的笑了起来。

    ……

    一天前的晚上!张府的主院中。

    “好你个醋大,发达了就不顾娘家了是吧!你先前不是说要让灵儿迎娶查家的娘子的吗?现在又要让那个贱种去迎娶查家娘子,难道灵儿就不是你儿子吗?”

    装束华丽的一间房中,一个头上颈上挂着无数饰物,脸上抹着厚厚脂粉的半老徐娘,正坐在床上边哭边大声责骂着房中另坐在桌旁的一个儒雅男子。

    房中还有三个丫鬟站在一旁小心的服侍着,不时的会给儒家男子身前的酒杯中添上一些酒,对于女子的喝骂,却个个都当做没听见一般,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儒雅男子摸了两把短须,也没有因为女子的责骂而生气,平淡的开口说道:“我倒是想让灵儿娶查家娘子结亲的,可是这孽子干了什么?为了一个娼ji与人在街上大打出手,闹得徐州满城皆知,如此浪荡之辈,查家还会再同意婚事,那才是怪事!”

    “那也总比那个贱种好!难道我儿还比不上一个奴婢养的贱种吗?”女子一坐而起,冲着男子大声骂道。

    儒雅男子也有些动气了,这孽子在大街上与支使君家的郎君大打出手,若不是自己想办法与支使君说了好话,又答应免费送上一批兵器作为赔礼,恐怕支使君降罪是难免的。而且这次与查家结亲是为了交好的,到时候,要是那孽子又做出什么荒唐事来,难道结亲倒要变成结仇不成。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什么贱种,那是我张守信的种!”

    中年女子闻听此话,脸上神情就是一变,就朝着张守信扑了过去,“你个醋大,若不是借了我时家的势,你能有今ri?现在倒好,倒与我不客气起来了!”

    张守信一时不防,脸上被抓出了几条血痕,就连下巴下的短须也被扯掉了一撮,不过张守信却只顾着躲闪,也不还手,很快的脸上又再添了几道血痕。

    几个丫鬟站在一旁,也不敢上来拉架,只敢看着时氏追着张守信打。

    (这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大科学家沈括就有一个这样的悍妻,而且这样的事情在隋唐和宋朝早期是很正常的,那时女子社会地位比较高,比如隋文帝的皇后独孤氏,欺负的隋文di du不敢在皇宫里呆,身为皇帝却连娶妃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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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上元灯夜

    “夫人!时管事在外面求见!”一个丫鬟向躺在床上的时氏禀告道。

    时氏从床上坐了起来,穿戴好后,才跟着那个丫鬟出去见时迁。

    昨天晚上一番厮打后,张守信被她打的跑出了府去,也不知道去了何方,一晚上都没回来。时氏也不由的有些后悔,她是真的喜欢张守信,不然也不会在张守信还是一个穷书生的时候,就嫁给了他,不过也因此,她更加的痛恨起了张鸣来。

    都是那个贱种坏的事!当初就该直接将他打死的!

    “夫人!”

    看见时氏出来,时迁连忙上前躬身行礼,他是时家的家生子,对时家人自是异常的恭敬。

    “怎么样?那个贱种答应了吗?”由于出来的匆忙,时氏脸上的粉一块厚一块薄的显得颇为的搞笑。

    时迁等到时氏坐了下来,才上前两步说道:“是的,夫人!他身体可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去的时候,他还在院中散步!当我说要他去押运货物的时候,他也同意了!”

    时氏敢骂贱种,他可不敢,要是被张守信知道了,那小命肯定是没了。

    时氏愤愤的说道:“这贱种倒是命大,当ri就该多打几棍子,直接让他随着他那不要脸的娘去!”

    时迁恭敬的立在一旁,听着时氏大骂张鸣,自己却不发一言。

    时氏骂了半晌,大约是消了气了,才挥手让那两个一直跟随服侍自己的丫鬟下去,她有事要单独与时迁说。

    等到几个丫鬟都出去了之后,时氏才缓缓开口:“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时迁连忙躬身:“夫人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会让这小子押着一部分粮食走在前面,到时候被淮上盗贼杀死,谁能说出个不是来!”

    “如此就好,让你个贱种再抢我儿的婚!”时氏咬牙切齿,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忧起来:“义哥儿这次也要去,那群盗贼不会误伤到义儿吧!”

    “夫人放心就是!这次可不单单是我们张家的护卫,还有感化军的一旅军士!那些盗匪是不敢来惹我们大部队的!”时迁赶紧出声保证。

    “小贱种,这次看你往哪跑!”

    ……

    今天已经是元宵节了,也就是现在的上元节,张鸣已经听着花娘唠叨无数次了,小萝莉一直嚷着要张鸣陪他去看灯,不过说实话张鸣对这个时代的上元灯节也确实很感兴趣,也很想去见识一番。

    据小萝莉的父亲罗九力的介绍,每年的上元节,徐州城里都会举办盛大的灯会,为期三天,不管是豪绅地主,官商贵族,还是各级的衙门,乃至生活拮据的平头百姓,在上元节的时候都会在家门前点上灯火。

    那一晚的时候,徐州城会彻夜不眠,灯火通明,好似天上仙宫一般。

    不过徐州的灯节还算不上什么,据说di du长安的灯节,那才是真的壮观。上元节的长安城,宵禁的命令也会暂时的取消,各家王侯勋贵,为了互相攀比,都会将自家华灯造的豪奢无比,而皇帝也会出宫观赏花灯,花灯做的漂亮的皇帝还会给予赏赐。

    上元节三天晚上,长安城就会烧掉价值数百万贯的蜡烛。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想想张鸣就不禁神往。

    小萝莉便吃饭,边与张鸣说着话:“先前爹爹不让我出去看灯,说有许多拐骗小孩的贼人,今天晚上郎君可不能反悔!要带我去看灯去!”

    张鸣连忙点头,顺便摸了摸小萝莉的辫角。

    每年上元夜观灯的时候,街上都是摩肩接踵的,人流灌满了整座城池,当然也因为如此,一大批的人贩子也会出现,他们会趁着乱,将与家人走失掉的小孩子拐走,长安年年皆是如此,甚至还有宰相家的孩子被拐走的事情发生过。

    在这一夜,女子也少有上街的,被人揩油什么的那都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花娘你休要缠着小郎君,小郎君身子刚好,哪能陪你去观灯!”花娘的母亲板着训斥道。

    张鸣看清楚说话的人,笑着说道:“赵婶,不妨事的,我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看个灯而已,不会有事的!”

    赵氏听见张鸣说话,笑着点头说道:“若是小郎君无碍的话,我倒是能放心的,可是小郎君的身体真的无碍吗?”

    看着赵氏狐疑的目光,张鸣三口两口吃完碗中的饭,接着将碗放在桌子上,自己则站了起来,蹦跳了几下才说道:“赵婶,我就说没事了吧!”

    事实上,就在昨天,他的身体就完全的好了,这也让他确认了,他身体修复的能力确实是要超过别人的,就是不知道是只有这一次有这本事,还是身体体质已经异于常人了。

    “小郎君,你也莫要太迁就花娘了!”罗九力也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着说道。

    “爹爹——!”小萝莉不干了,一句爹爹最后一个字拖得老长,“这可是郎君答应我的事!”

    ……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徐州虽然也算是大城,但是由于黄巢之乱的缘故,平ri间晚上也会如长安城那般施行宵禁,平淡的很。

    但今ri却不同了,今ri是上元节,就是di du长安在这一天也不会施行宵禁,徐州同样不会宵禁,到了天差不多黑下来的时候,城中已经有耐不住的百姓点燃了花灯,城里一星两点的煞是孤寂。

    不过很快的,仿佛做出了约定一般,一瞬间就像是无数的星星坠落到了徐州城中,整个徐州城变得一片的灯火通明。

    无数的人流出现在了徐州城的各条街道上,徐州城变得比白ri间更加的热闹。

    张鸣牵着小萝莉的手,也在大街上逛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一切,他不由的感叹这一切的辉煌,难怪卢照邻会说:“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面人……面人,我要!”

    小萝莉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大声喊叫起来,张鸣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小萝莉在说什么,街上的人太多了,也难怪说每年上元后,都有不少的人堵在衙门口报官找孩子,张鸣紧紧的拽着小萝莉的手,以防止走散了。

    像花娘这么大的女童是最受人贩子亲睐的,拐卖到扬州去做瘦马,恐怕能得到不下十贯的财物,一番培养后,更是能卖出上百贯的价钱。(这个年代扬州的青楼产业已经很繁荣了,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之语。)

    张鸣身子较瘦弱,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挤到了卖面人的摊子面前。

    卖面人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他的摊子上摆的满满的都是已经制作好的面人,做工颇为的jg细,不过对于张鸣这种见惯了各种工艺品的现代人,这些也不过尔尔!

    “我要这个!”

    但是对于很少见到新奇东西的花娘来说,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有趣了,她已经看的眼花缭乱了,长须红脸的关公、黄脸彪形的秦叔宝、三脚蹬地一脚抬起,张口低吼的猛虎……

    张鸣顺着小萝莉的目光看去,却见小萝莉的眼神正定定的看在那高约半尺,带着绿帽子,穿着绿袍,红着脸,长须飘飘,手持一柄大关刀的关二爷身上。

    张鸣掏钱买下之后,小萝莉就高兴的将关二爷捧在怀里逗弄着,舍不得放下来,张鸣却不敢放心让小萝莉自己走,单手依旧扯着小萝莉的手。

    他们一路随着人流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却突然听见前面有一处地方有着很多人聚集在那,里面还不时的传出来一阵的喝彩声,叫好声不绝于耳,当然不时的也会有喝倒彩的声音传出来。

    小萝莉又哪里还忍得住,拉着张鸣就向着那边跑去,张鸣对于这些看热闹的事情,倒不怎么在意,毕竟就是这样的情况最容易出是非,他一般都会远远的避开的,不过小萝莉既然要去看,他也只好跟了上去。

    还没走进,张鸣就听到了一句韵味十足高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好!”

    无数的叫好声瞬间将那句咏诗声淹没了。

    张鸣没听到全诗,不过就这两句也称得上是佳句了,也无怪乎诸人一齐交好。

    “还有没有哪位公子想要作诗的?要是没有的话,我家姑娘可就要选出今晚的最佳之作了!”一句高喊从人群里圈中传了出来,不过却五人应答。等了半晌,那个声音正准备宣布结果了,突然一个清脆的孩童音在人群后面响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

    众人皆向那个方向望去,在那个方向的人,更是纷纷让开道路。

    张鸣早已经从周围人的议论中清楚了是什么事情了,倚翠楼的花魁红娘今晚在此办诗会,胜者可得红娘亲自为其弹奏一曲,更是有机会可成为红娘入幕之宾,所以才引得人cháo如此汹涌。

    小萝莉却不知道是什么事,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边大喊着“让一让”边扯着张鸣向里面挤去。

    突然小萝莉只觉得眼前压力一松,人群已经分开了一条道路,看着周围皆是注视着自己的诸人,张鸣不由的暗暗叫苦。

    我就说人多是非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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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一朝鱼龙舞

    张鸣暗暗叫苦,但小萝莉却兀自不知,她还以为是人家好心,看她喊得可怜,才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呢!

    “这位郎君,可是有什么佳句么?”还是先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张鸣这次却见到了真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做平民装扮的人,张鸣猜测应当是青楼里的龟公。

    在倚翠楼的门前,此刻被搭起了一个木台子,一个装扮妍丽,穿着华丽,梳着云鬓的女子正跪坐在上面,那女子面前还摆放着一张古琴,这女子应当就是红娘了。

    当那龟公开口的时候,跪坐在高台上的红娘也抬头看着张鸣,张鸣不是没见过美女,不过就算是以他后世的目光看来,这跪坐在高台上的女子也称得上是美女了。一张脸生的着实不错,穿着的一身红装更是露出胸口好大的一截雪白来,让人不禁为之神往。

    “郎君还请吟诵就是!”红娘开口向着张鸣说道,声音也颇为好听。

    小萝莉刚才挤得满脸都是汗,一张脸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似的,使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咬上一口,她此刻好像也知道闯祸了,小心的拉了拉张鸣,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张鸣笑了笑,摸了摸小萝莉的头,表示自己不怪她,后世更尴尬的场面他都经历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当下他就要张口说不会:“呵呵,在下只是……”

    “张鸣,你会做得什么诗,休要再捣乱了!”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张鸣的话声,众人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张鸣同样眯着眼看去。

    “是张家的二郎君!”有人开口为周围的人解释,围观众人皆了然。

    张鸣当然也认出了开口的是谁,他名义上的二哥张灵,他也算是明了了,想必小萝莉所说的二郎君在倚翠楼与人争风吃醋,应当为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红娘了。

    张鸣本来是准备自承不会写诗的,不过现在看到张灵,他却改变了主意,他可从来就不是那受人欺负的xg格,当下轻笑着开口道:“二兄见笑了,愚弟确实是不大会写诗!”

    围观之人本来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话来,谁料他居然如此的坦诚,自认不会写诗,其表情更是淡然无比,场中不由的一片哄笑,就连跪坐在高台上的红娘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张灵所在的那一处人群更是嘘声一片,这些人应该大多都是张灵所交的狐朋狗友。

    “不过在下倒是会写些词!”张鸣看着哄笑的众人,突然话锋一转高声喊道,“也罢,本来不想扰了诸位的清兴的,不过既然诸位想听,那在下就吟出来给大家鉴赏鉴赏吧!”

    “哦!”众人皆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sè,高台上跪坐着的红娘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张鸣。

    词虽然算不上高雅,在唐代一般被认为是低俗之物,一般清流是不会去做的,但是在坊间青楼ji家,已经是很流行了,不过被上流社会接受,那要等到南唐李后主之后了。

    所以也不怪别人好奇,面对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还有人群中不时传来的阵阵低语,张鸣仿若当这些皆是不存在般,慢慢的开口吟唱。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张鸣吟出第一句,人群中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围观之人大都在细细的品味着诗句中所蕴含着的韵味,高台上跪坐着的红娘更是眼睛一亮。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第二句唱完,场中已经彻底的静谧了下来,只有张鸣高昂的声音在流转。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剩下来的两句,张鸣一口气全都吟唱了出来,接着他就静静的立在原地,看向张灵的方向,高声喊道:“不知二兄以为此词如何?”

    张灵本来已经低下了头去,此刻听到张鸣的问话,恨不得立刻掉头就走,不过那样他张灵今天脸可就丢大了,当下强硬着开口道:“作词算的什么本事,作诗方为……”

    “好!”

    张灵的话还没说完,静谧许久的场中却突然爆发出了轰天的叫好声,直接将他的后半截话给打断了。

    看着脸霎那间变得通红的张灵,张鸣暗暗的想到:“这应该算得上是彻彻底底的打脸了吧!”

    ……

    “虽然这位公子写的是词,然我家小姐依旧评之为今晚最佳之作!诸位可有异议?”那个四十来岁的龟公站在高台上向着四周喊道,不出意料的,无人反对,认为不妥。

    “那便有请我家小姐为这位郎君弹奏一曲吧!”龟公说完就下去了,跪坐在地上的红娘活动了下手腕,正准备弹奏,台下却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不如红娘小姐就在此清唱这首青玉案如何?”

    话音刚落,台下就是一片的赞同声,红娘也抬头看了一眼张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