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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第23部分阅读

    绿。

    她这番形容,再加上说话的内容,让晚绿捧腹大笑,屈指弹了她脑袋瓜一下,“我不拍你,弹你!”

    “晚绿。”冉颜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晚绿一眼,她满发髻插着落叶,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绷住笑意道,“都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冉颜觉得这个小尼姑没什么太大心机,若真有心机的,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留着尾巴,但如果是故意为之……那就相当可怕了。

    幻空狠狠揉了揉脑袋,满眼敬畏的看向冉颜,“我听师姐们说,你只要摸到死人,就知道是不是冤死,连怎么冤死的都知道。”

    冉颜皱起眉头,这些尼姑真是够无聊的,亏得还是断尘缘清修之人,连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都到处乱传。

    第一零二章 桑二兔重磅出击

    第一零三章 价值万贯

    第一零四章 跟我走

    第一零五章 萧按察使

    第一零六章萧郎君,请自重

    第一零六章萧郎君,请自重

    屋内气氛静谧的有点骇人,最没有丝毫自觉的当属萧颂和冉颜,一个依旧一副闲散而又威势迫人的样子,一个隐在幂篱后,垂着眼,平静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殊不知其余人早已经汗流浃背。

    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和刘品让询问的声音,紧接着一袭绯袍的刘品让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见萧颂连忙拱手道,“按察使,在净垣师太的屋内搜到了一双布履,鞋底的纹状与第一个死者胸口的形状甚为相似,且布履上沾有后山泥土,已经风干脱落,很有可能是月前沾上去的。”

    净垣在影梅庵中并不主事,冉颜也只见过她一次,印象中她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尼,长相说不上好看,但给人一种平和宁静的感觉,除此之外,竟是想不起她具体的容貌。

    “刘刺史做主便是。”萧颂答道。

    “下官打算在庵中审问,若是脱不掉干系再带回衙门。”刘品让不知道顾忌什么,竟没有立刻将人带走。

    萧颂点头,道,“那走吧。”

    刘品让面上平静无波,其实心里已经要焦成一团了,这次的事情影响极差,皇上派了按察使过来,明摆着是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把这个案子破的漂亮,此事多半就是含糊过去了,若是迟迟破不了案,无疑是雪上加霜。

    萧颂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脚步,看向冉颜道,“十七娘不如也随之来听听吧。”

    他这话正合刘品让心意,因萧颂在场,他也不好明说让一个小娘子跟着掺和,既然萧颂先提出,他便没什么好顾忌的,立刻出口道,“冉娘子在刑狱方面颇有见解,还请不要推辞才是。”

    两个四品大官都如此说了,冉颜能说什么?只好客气了一两句,随着他们去了前殿。

    等萧颂一行人到了前殿,已经有二三十个衙役和六名女尼等候在殿中。冉颜看那几个女尼的装束,其中有三个着腰宽袖阔,圆领方襟的海清大袍,整肃仪容、庄严道风,正是净垣、净惠、净雪,她们身后各跟着一个小尼姑,净惠师太身后站着的正是幻空。

    这三位地位高一些的女尼,数净雪最小,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圆脸大眼睛,嘴唇丰腴,眉梢眼角时时都含着笑意,看起来极和善的模样;净惠身材瘦长,约莫三十岁上下,瘦削的瓜子脸,眉眼极淡。

    冉颜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净垣身上,这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尼,身量中等,乍一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五官端正,却也不算出色,但她站在那里,安静的便如空气一般,如果今日不是针对她的审问,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几名女尼冲萧颂和刘品让躬身行了个佛礼。

    刘品让看了萧颂一眼,见他没有要过问的意思,便开口请几位师太入座,而后开始了他既官方又热血的开场白,“几位师太都是方外之人,按道理来说,本官不该打扰诸位清修,可是这一起连环杀人案实在惨无人道,令人发指!苏州城人心惶惶,本官不抓住凶手,上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下对不起百姓的信任……”

    萧颂端着一杯茶水,稍稍抿了一口,仿佛极有耐性一般,轻轻将杯子往几上一搁,敛衽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继续。

    刘品让余光一扫,干咳两声,转而道,“今日搜查贵庵,在净垣师太房中找出这双鞋,恰巧的是,这双鞋上沾染了后山的泥土,鞋底的纹样也与一名死者胸口的印迹十分相像,本官不得不问清楚,净垣师太,你七月十一日从戌时末到次日丑时(凌晨1:00)去了哪里?”

    这是冉颜验第一具尸体时给出死亡时间,如果及时解剖尸体的话,这个时间段能够缩短到一个时辰之内,若死亡时间不算久,甚至能把误差缩小到一刻以内,可惜,时隔一个月,现在解剖也不一定能这么精确。

    “已经休息了。”净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何记得这么肯定?”刘品让追问道。

    净垣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敛着眼眸,从未直视过谁,“我每日戌时休息,寅时末起塌,从未有误。”

    这个时间的确是正常的休息时间,也正因如此,有人证的可能性很小。

    关于这双鞋子,冉颜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凶手杀完人之后,肯定是要消灭痕迹,怎么会大意到把一个月前的泥巴还留在鞋上?就算最后一次杀人也是雨天,距离现在也过六日有余,留着鞋子就算了,为何还留着泥?

    “净垣师太有没有杀人?”一直沉默的萧颂,忽然发话,一改兜圈子的问话方式,甚是犀利。

    净垣依旧垂着眼,没有丝毫慌乱,“贫尼是清修之人,怎么会杀人。”

    “哦,那请师太说说,这双鞋是不是师太所有?鞋上的泥又是何时何地沾染。”萧颂问道。

    “鞋是我的,却不知道何时沾上了泥。”净垣道。

    “观师太是个喜洁净之人,不知多久清洗一次衣物鞋袜?看这个泥土干的程度,可至少有五六日了,不知它为何一直都摆放在你房中?”

    “前些日我身体不舒服,所以衣物都是由徒弟代为清洗,至于鞋子为何落下,贫尼并不知晓。”

    “从什么时候开始由徒弟代洗?”

    “半月之前。”

    “具体日期?”

    “七月十七。”

    ……

    萧颂一个个问题像飞刀一样唰唰唰的甩出来,仿佛根本没有经过思考一般,让被询问的人也没有丝毫防备,弄得不管被问之人还是旁听之人都是汗流浃背。

    即使这些问题净垣都能一丝不错的回答,却还是不能摆脱她的嫌疑,因为每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没有人证明她一直都在房间里睡觉,不曾出去过。

    而同样,仅仅一个沾了泥巴的鞋底,也不能证明净垣就是杀人凶手,所以,最终结果还是只能暂时收押。

    殿中人都退出去的时候,萧颂忽然转头问冉颜道,“不知道十七娘怎么看待此次审问?”

    “我只会验尸,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冉颜的长处是根据尸体上的伤口,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死亡体位、死者曾经去过什么地方等等,依着线索顺藤摸瓜,她是法医,不是福尔摩斯,连尸体都没有,她玩什么,单凭几句审问能有什么想法?

    萧颂听着她似有点赌气似的语气,微微一笑道,向前探了探身子,凑在她耳侧道,“那……在下晚上再来找你。”

    他的声音本就魅人,加之故意而为,越发的马蚤动人心,冉颜知道他估计是想寻她帮忙验尸,只是故意逗她,遂隔着皂纱冷冷的甩了他一个刀子眼,“萧按察使,你穿着官服,还请自重。”

    冉颜的本意是:你是一个朝廷命官,怎么能做调戏小娘子的龌龊事情!

    可是到了萧颂这里,却硬生生变了个味道,他语带笑意的道,“放心,在下晚上不会穿官服。”

    这个人看起来一副沉稳气派的样子,行事却总是吊儿郎当,活脱脱一个二世祖,冉颜咬牙,恨恨的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萧郎君生的一副气派好模样,做事可不能配不上这个样貌,否则是大不孝。”

    说罢,蹭的起身向门外走去。

    萧颂面上笑容更盛,看着冉颜笼罩在幂篱里绰约的背影,连那双璀璨的眼眸里都染上一层笑意,伸手端起茶杯,刚刚搁到唇边,手却顿住,用杯盖撇了撇水,又放回到几上,笑容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刘品让方才一直暗暗注意萧颂的动作,虽未曾听见谈话内容,但看冉颜似乎颇为气恼,便私以为无非是什么儿女情长之事,心中微微一动,叹了一声道,“冉十七娘真真是巾帼不输须眉,验尸之能绝非一般人能比,只可惜……唉,过些日子嫁人了人,恐怕就不能轻易请动了。”

    萧颂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看着刘品让,淡淡道,“能帮你这至关重要的一回,刘刺史应当高兴才对,刘刺史一向尽职尽责,两袖清风,皇上才会压下那些弹劾,派我过来协助办案,个种意味,想来也无需我多言。”

    从萧颂的表现上丝毫看不出重视冉颜的样子,刘品让心里疑惑,面上却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老夫定然全力以赴,纵死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按察使远道而来,未作休息便立刻投入案情,真是让老夫惭愧!”

    在官场上,什么话都不能说满,唯有对皇上的忠心,不仅仅要满,还要满到天上去,把生死置之度外,为皇上一句话不惜肝脑涂地,不管心里怎么想,实际上会怎么做,至少嘴上得这么讲。

    两人互相打着官腔,相让着走出影梅庵,各自上了马车。

    萧颂一坐到车内,便敛去了和煦的笑容,出声道,“白义。”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迫人的气势,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白义一个铁打的汉子,拘束的跽坐在车门口,恭谨道,“郎君。”

    “让你拦住老太太派到冉府提亲的人,你可有拦住?”萧颂的剑眉不自觉的便拢起来,听说老太太和舒娘合计着要到苏州冉府提亲,他心里并没有排斥的感觉,但是在还没有弄清他所谓“克妻”之名的原因,怎么能再娶一个回家送死。毕竟,冉颜和杜氏、卢氏不同……w

    第一零六章萧郎君,请自重【最快更新】

    第一零七章找他

    第一零八章惊见天人

    第一零九章 兰陵萧氏

    第一百一十章 情敌相见

    第111章 不翼而飞的血液

    第111章不翼而飞的血液严格算来,这具尸体只能算中高度。人死后气体是先从头面部以及有空隙的胸腹部产生,最后才发展到下肢,无论生前多么美丽,身材多么完美,死后都会变成一副双目怒睁,唇舌外翻,面目狰狞可怕的“大头鬼”。

    而面前这具尸体下肢还未被气体充斥。冉颜首先进行了一般的尸表检验,结果判断这具尸体的年龄是十八到二十岁之间的男性,死亡时间是八月四日,最有可能是午夜到凌晨这段时间。春秋季节,三到七天会出现巨人观,据余判司说,是六日前发现这具尸体,现在可以初步判断,当时他们发现尸体的时间,距离死亡时间只有很短的时间,也就是说,接近凌晨。为什么第一具尸体在半夜就死了,而这一具推迟到了凌晨呢?死者身上有些破损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愈合现象,说明他死亡之前经历了漫长的挣扎。“发现他的时候有发现大量的流血吗?”冉颜抬头问道。她发现尸体上出现的尸斑量很少,尸斑是心跳停止之后,血液失去循环的动力,沿血管流向尸体低下的部位,坠积于低下部位未受压迫的血管之中,今儿红细胞破裂溶解,血红素渗透扩散浸润道血管周围组织细胞,在皮肤上显现紫红色斑块。如果一个人没有过极为大量的出血,或者一些特殊原因,在这个时候都会出现大片尸斑,怎么会只有这一点呢?“不曾,只有在地面上零星发现几点。”余博昊答道。这就奇怪了,冉颜心中一动,立刻检查尸体各个大动脉,颈部、手腕、手臂等等,最终在左手手臂上发现一个绿豆大的小血点,紧接着又在右腿腿弯处发现了同样大小的伤痕。对于这样中高度的尸体来说,这样的伤口不大容易被发现。冉颜令衙役泼水冲洗尸体,握着解剖刀,从颈部正中切口,然后自切口两侧分离颈部皮肤、皮下组织和肌肉。

    没有发现充血、出血、血肿等现象,但是食道壁上粘着黑乎乎的东西,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冉颜用镊子轻轻刮下来放在素布上,继续解剖。

    等到全部剥离之后,整个颈部看起来有些奇怪,冉颜沉吟一下,用刀尖轻轻划开一条动脉,看见整齐的切口和里面的情况,冉颜顿时愣住,居然没有一点残留血液!

    人死十二小时之后,血液完全凝固,此时上位解剖不出血,六日之后更是不会流血,但血管里应该会残留一些凝结成块的血,可被切断的这根血管里血量少的太离谱了!

    冉颜一时也不能断定自己心中的猜疑,于是立刻开始解剖胸腹,不管怎么样,心脏附近或多或少总会残留血液。

    腹部切开一条口以后,众人一并退出室内,等待气散了差不多了,才又进来继续。胸腹被冉颜利落的剖开,她一边拉紧手套,一边仔细观察是否有胸膜粘连,以及部位、程度、是否容易剥离,而后用剪刀自心尖部将心包做“y”字形切口,将心脏完全暴露出来。仔细检查之后,冉颜小心的将上面连接的动脉切断,发现里面有凝结的血块,但是量依旧极少。

    紧接着,冉颜又开始解剖了几个地方,才直起身,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整个尸体里的血液都不见了。”

    “啊?”其余人本来忍着强烈的恶臭气,听见这个惊人的消息,都不禁瞪大眼睛。冉颜垂头仔细检查臂弯和腿弯的血点,用镊子轻轻拨开凝结的血,发现里面竟然有个三毫米大的小口,看血口的样子,像是有人用管子之类的东西插进去过,后来又刻意弄平。

    “怎么回事?”等冉颜一检查完毕,刘品让立刻问道。

    冉颜道,“等我将这具尸体仔细解剖完再与您细说。”

    切开腹部之后,冉颜将胃部单独分离取出,放在干净的素布上切开,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填充了整个胃。

    冉颜把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放好,递过去给萧颂他们辨认。

    等到解剖完整个尸体,冉颜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她的眼睛也需要适应一下光线,否则再继续解剖另外两具,有些细节容易被忽略。

    冉颜扯起素布盖上尸体,与其众人一并出去。

    萧颂、刘品让、余博昊三人虽然在现场,也全程观看了解剖过程,但毕竟不了解人体,所以一出门便直直盯着冉颜看,等待她说详细的情况。

    冉颜脱下手套、口罩和身前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