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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第8部分阅读

,又看看冉颜,两人都是冷美人,可是好像冉颜的冷并非是如月一般的清高,而是如黑暗一般,寒凉深邃。

    “秦四郎原来可是爱慕六娘的呢!十七娘可要小心看管好了。”齐六娘身侧一个着黄|色半臂的圆脸少女轻笑道。

    冉颜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发觉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心里又不喜欢她的故意找茬,便只淡淡的哦了一声。

    那少女似乎觉得被冷落了,面上不大好看,轻哼了一声,“秦四郎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任凭我们姐妹呼来喝去,也绝不恼,十七娘嫁给他该不会受委屈,只是他这人风流的很,不好好看管不行啊,不要让他跑到旁人家里献殷勤才是,不然十七娘你脸上也无光。”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冉颜看向殷渺渺。

    殷渺渺见冉颜似乎有些恼意,连忙打圆场,“你看我,见到你都高兴的什么都忘了,这位是齐家十娘,闺名唤毓秀。”

    接着又伸手向旁边一名着樱红半臂的少女道,“这位是严家大娘,闺名唤芳菲。”

    严芳菲带着淡淡的笑意冲冉颜颔首,而后又一一介绍阁内的其他几名贵女。

    其间有侍婢给冉颜上了茶水糕点,冉颜便顺手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齐毓秀对冉颜这种直接无视的态度万分恼火,话题绕来绕去,总离不开秦四郎,每每还总提到秦四郎是齐六娘的裙下之臣,而齐六娘也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上月,秦四郎听说六姐喜欢琼花,专程从扬州运来一车,当真是有心,只不过如今他与十七娘有了婚约,但愿日后别再为六娘做这等傻事才好。”齐毓秀啧道。

    她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面上五颜六色,目光齐刷刷的都投在冉颜身上。

    这回便是想无视都不行,冉颜看着齐毓秀,轻飘飘的道,“男人哪有不喜美色的,他逛青楼也好,讨好美人也罢,总之玩弄的都是别家女子,占便宜又不是吃亏,随他高兴,若是他想玩,只要不强抢民女,我是支持的,反正秦家也不差那几个钱。”

    齐六娘原本还孤傲的神情微微一沉。

    齐毓秀厉声道,“什么叫玩弄,你是说他在玩弄我六姐!?”

    “只要女子家自重,哪里会有玩弄一说?六娘乃是如月美人,大家闺秀,我不曾指名道姓,十娘怎么能对号入座,往自己姐姐身上泼脏水?”冉颜实在恼这个齐毓秀不依不饶的,她可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而且同样都是贵女,为何要伏低做小,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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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捉迷藏

    冉颜不言则已,一出口便是将齐毓秀逼到死角里去,她这话,反驳也不对,不反驳也不对。

    齐毓秀一张俏脸憋的通红,瞪眼死死的盯着冉颜,若是目光化为实质,冉颜现在恐怕早就成了筛子。

    凉风阁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严芳菲和殷渺渺二人笑着将话题引开,说到城中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说着说着,不知怎么提到了韩山,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说起城中出的人命案子。

    “杨判司昨日也去世了呢。”一个着粉色半袖襦裙的女子叹息道,温然的声音中颇有一种无奈感伤。

    这女子生得娇弱,身材瘦长,尤其是脖颈与锁骨这一段,生得如鹤般优雅静美,面上的皮肤白皙细腻,略显苍白,黛眉眉尾下垂,衬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显得无辜娇柔,惹人怜爱。

    方才殷渺渺介绍过,她叫杜小乔,是苏州刺史杜言衡的嫡女,亦是京兆杜氏嫡系的女儿,族中排行二十一,出身高贵,可惜身子娇弱不堪,常年疾病缠身,私底下很多传言,说京里的太医断言她活不过二十五岁。

    “杨判司去世?他今年才三十岁,正是壮年,如何会去世?”殷渺渺惊讶道。

    判司与上左同是苏州刺史下属官职,乃是具体分管州的考课、礼仪、赋税、仓库、户口、刑狱等各方面的事务,相对于上左一职,在州里可谓是手握实权。三十岁能出任这个官职,应当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了。

    杜小乔黛眉微蹙,轻声道,“仵作没能查出死因,说是隐疾突发,但我与杨家大娘相熟,也见过杨判司几面,好好的一个人,没听说有什么隐疾。唉,都是命……”

    气氛有些沉重,严芳菲忙出言安慰杜小乔,其余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

    冉颜脑海中隐隐觉得浮现了些东西,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正此时,门外有侍婢道,“诸位娘子,茶会开始了,夫人让奴婢领娘子们去花园。”

    “知道了。”殷渺渺应了一声,转而请其他人一起出门。

    因着茶会是分两拨举行的,夫人贵女们在后花园,男子们均在前厅,各不相干。所以大家都不曾带幂篱,冉颜也就将幂篱放在了凉风阁里。

    殷府大而幽静,几乎全是小径,蜿蜒于花丛山石之中,明明是百步的距离,非得要绕上一大圈,幸而一路上美景不断,倒也不觉得枯燥。

    转过一处假山屏障,穿花度柳,路经一片茂盛的芍药圃,穿过长长的木香架子,白色木香花开得正盛,一路落英缤纷,清香四溢,每个人头上身上都沾了不少,互相取笑玩闹着,一路盘旋曲折,隔花掩映中,忽而听见淙淙流水声,越往前走,声音便是越清晰。

    殷渺渺笑着拉着正在折花的齐毓秀,嗔笑道,“快别闹了,夫人们怕都等急了!”

    穿过木香花架,转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正前面是一座高五六丈的山壁,其间有小瀑布,萝薜倒垂,下面的小池塘里落花浮荡,有个大大的松木水榭建于其上,上面设了席几,一群华服贵妇,正有说有笑。

    冉颜叹息,古代人怕是比现代人要会享受的多了,单是这种贴近自然的幽美景色,在现代就不多见。

    贵妇们看见一群明丽的少女朝这边走来,纷纷回头来看。一看之下,不少人怔住,齐六娘顶着苏州第一美人的名头,在人群中固然十分显眼,可一袭紫衣的冉颜也当真不容忽视。

    一群人随意择位置跽坐,冉颜便选了个既不算中心,也不算边缘的位置。

    “阿娘猜猜这是谁?”殷渺渺在一个着蓝色褙子的夫人身侧跪坐下来。

    冉颜记忆里对这位夫人不太熟悉,但她知道殷渺渺的母亲姓凌,便朝她顿首行礼,道,“冉氏阿颜见过凌夫人,夫人安好。”

    “是冉十七娘?”凌夫人惊讶的上下打量冉颜,随后起身虚扶了一下,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快让伯母看看,两年不见,十七娘竟然生得这样好,直让人移不开眼!”

    凌夫人还很年轻,约莫只有三十五岁左右,保养极好,五官也生得小巧,眉目之间隐露精明,而不似殷渺渺那样纯粹的温婉。

    “伯母谬赞。”冉颜也就顺着她得话,改口唤了伯母。

    “看来六娘这个第一美人的位置可要不稳了呢!”有人半开玩笑的说道。

    凌夫人知道齐六娘的母亲平氏,向来以自己女儿的容貌为傲,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今日是殷府举办的茶宴,她心里虽然很不喜欢平夫人,还是不得不打圆场道,“如何不稳?便是十七娘生得好,齐六娘的容色也未曾减半分呢。”

    也不等人接话,紧接着便转移话题道,“今年那边可是来了许多青年才俊,我们今日要与他们那边拼茶,未嫁的娘子可是要把握机会哦!”

    凌夫人此话一出,立刻调动起了夫人娘子们的极大热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丈母娘不想挑一个有才有权有钱有相貌的女婿?因此当下也顾不得讨论冉颜和齐六娘的美貌问题,转而打探起众才俊的消息。

    冉颜兴趣缺缺,反而对面前的茶具更加好奇,记忆中原主也是会煮茶的,是邢娘所授,只是冉颜不知道水平如何,她正兀自看着茶具,忽然感觉一道视线盯在她身上。

    冉颜抬头,却见是对面一个着暗红色褙子的夫人,她似是没想到冉颜竟然如此警觉,稍稍怔了一下,旋即淡淡的转过头去。冉颜不认识她,但据猜测,这位夫人定然是齐六娘的母亲,平夫人。因为旁的夫人都去询问才俊的消息了,她却有些不屑。怕是自持女儿相貌出众,笃定能寻到个好女婿吧。

    “夫人。”侍婢走到凌夫人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凌夫人稍犹豫了一下,才扬声道,“那边要求从前堂移到花园的凉亭里,与这处只隔了一段木香棚,大家可有意见?”

    众人一阵沉默,但明显是不反对的,有些未婚娘子都已经面红心跳了。

    “来倒是可以来,不过却不能轻易答应。”齐毓秀狡黠的笑道。

    娘子们催促道,“快说说,有什么有趣的办法?”

    齐毓秀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但在场人贵女颇多,她也很懂得做人,便道,“我一个人哪里能想出个有趣的法子,不如大家一起想想?”

    “对诗?”严芳菲提议道。

    “对诗太没意思,再说他们可都是饱读诗书,比起咱们高出十万八千里,完全没难度。”齐毓秀立刻反对道。

    这倒是事实,那些人哪个不是满腹墨水,这么做,还不如直接同意算了。

    对诗不成,那煮茶、下棋、作画,怕是都没有多大意思。

    “阿颜可有好想法?”殷渺渺问道。

    想法?冉颜心道,玩剖尸?除了这个,她别的什么都想不出,遂道,“我一人独居甚久,哪里懂得这些,渺渺还是莫要为难我。”

    “我想出个有趣的。”殷渺渺温温婉婉的道,“我让我身边的六个侍婢分别藏起来,让他们去寻,把六人都找出来之后,才可以到到花园里,如何?”

    冉颜看了殷渺渺一眼,心道,人真是不可貌相,看起来这么温婉贤淑的女子,居然也会如此调皮幼稚。

    “这成何体统。”凌夫人第一个反对,瞪了殷渺渺一眼,轻斥道,“不像话。”

    严芳菲笑道,“夫人莫怒,芳菲觉得倒也无不可,咱们可以写出诗句给指明方向,只让未婚的郎君去寻,这样既有趣,亦不会显得粗浅。”

    这个提议一出,立刻赢得全场通过。

    弄了这么些噱头,其实就是猜谜加上捉迷藏,冉颜也挺有兴趣,小时候父母都有各自的事业,冉颜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爷爷是医学院教授,别人在玩捉迷藏的年纪,她便已能熟练的解剖青蛙、小白鼠。

    可惜了,她们是出题的一方,也不需要躲藏,而且还要加上什么劳子诗词,像冉颜这种修养不佳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参与性,幸而原主尚且有些才情,还不至于到听不懂古诗的地步。

    殷渺渺对身边的侍婢吩咐了几句,捉迷藏就正式开始了。

    出完题目后,一群妇人便开始议论今日过来的郎君们。

    冉颜正在欣赏四周的美景,严芳菲主动过来在她身侧坐下,问道,“为何不过去聊聊?”

    “太久不曾与人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冉颜回以淡淡一笑。

    严芳菲愣了一下,转而笑道,“你看上去有些清冷,原以为与那位是一个性子,现在觉着,倒是好相处多了。”

    严芳菲挑眉示意一个方向,冉颜不用看也知道那里坐的是齐六娘,“看来你不太喜欢她。”

    “我何止不喜欢她,连看见一眼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严芳菲哼声道。

    严芳菲给人的印象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竟然这样直言直语,毫不避忌,不过冉颜对她倒是并没有恶感。

    “方才渺渺说她命两个侍婢藏在了花园里,她们都去偷看了,我们也去瞧瞧吧?”严芳菲道。

    冉颜在这里呆着也是无趣,便就应了她的邀请。

    晚绿自进来殷府,也与其他侍婢一样,话不多,只紧紧的跟着冉颜。

    第三十一章 事端

    与严芳菲一并离开水榭,冉颜怎么想怎么觉得殷渺渺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

    在冉颜的记忆里,殷渺渺是个温婉娴雅,举止极有的分寸的女子,这也是殷氏教导女儿的典范,可两年不见,今日的殷渺渺显得活泼的许多,甚至连“捉迷藏”这样没有内涵的游戏都开口提出……

    冉颜兀自想着,竟然没有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冉美玉和她母亲。

    严芳菲伸手拽了拽冉颜衣袖,然后欠了欠身,“高夫人安好。”

    冉颜第一次见着了这个传说中的继母,高氏。高氏三十余岁,生得美艳逼人,宛如一朵红艳的牡丹花,美眸含笑的看着严芳菲,丝毫看不出什么恶毒继母的影子,“严家大娘有礼了。”

    顿了顿,转眸温和的看向冉颜。

    她这样的形容,倒是让冉颜不好无视了,遂欠了欠身,唤了一声,“二娘安好。”

    高氏面色不变,恍如全然未曾听见那句“二娘”,一脸怜爱的拉着冉颜的手道,“可怜的孩子,真真是受苦了。不过,大愈安康必有后福,日后定然顺畅。今早我与你妹妹一同去庄子上接你,却听闻你已被秦四郎接走,眼见你好好的,母亲也就放心了。”

    冉颜心里不禁佩服,也怨不得冉闻能被哄的服服帖帖,果然不是个简单的。

    冉美玉冷着一张俏脸,满是对冉颜的不待见,却因高氏在场,不敢发作。

    “十八娘,我与阿颜一道去花园里转转,你可要一道去?”严芳菲带着典雅的笑容,一派端庄的问道。

    十八娘和阿颜,光是这两个称呼,便能看出亲疏远近来。冉美玉自也是听了出来,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被高氏打断,“我与美玉迟到半个时辰,还得于诸位夫人请罪去,你们去玩吧,大娘的心意,我家美玉心领了。”

    冉美玉狠狠瞪了冉颜一眼,拂袖而去,高氏满眼宠爱的看着冉美玉,无奈的叹息一声,回过头对严芳菲道,“都是我宠溺过甚!小女不懂事,让大娘见笑。”

    “哪里,夫人过谦了。”严芳菲淡淡笑道。

    说罢,又嘱咐冉颜道,“十七娘与大娘一道玩去吧,我先过去了。你大病初愈,当心着些。”

    “多谢二娘关心。”冉颜道。

    看着高氏离去的背影,冉颜心里一阵发怵,如若她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定然会误以为,晚绿和邢娘对高氏只是有些偏见罢了。

    一个人能做戏做到这等地步,简直令人惊叹。

    “若是冉十八娘能有高夫人的容色,恐怕齐六娘也算不得苏州第一美人。”严芳菲评价道。

    的确,冉美玉的姿容实在比不上她母亲三分之一。

    冉闻的艳福不浅,原配郑氏也是个姿色不下于高氏的美人,但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刻板了些,没有高氏这样会哄人开心,因此与冉闻之间的关系,只是相敬如宾而已。

    “哎,有人了!”严芳菲扯了扯冉颜的袖子,压低声音道。

    冉颜与严芳菲悄悄拨开木香花丛偷看的时候,隔壁的树丛也传出刻意压制的清脆笑声,听声音有些像是齐毓秀。

    齐毓秀的笑声立刻引起了花园里一名少年的注意。

    一片茂盛的芍药之中,少年倏地转过身来,一张脸肤白秀气,若非一身广袖大袍,怕是会被误认为女子。微蹙的眉头,显示他的不悦。

    少年循着小径缓缓朝这边走过来,严芳菲压低声音道,“怎么办?”

    声音虽然是齐毓秀发出的,可她躲在树丛里,若是少年走近,第一个瞧见的一定是严芳菲和冉颜。

    其实事情很简单,出声告诉他这里没有他要寻的侍婢不就成了?

    冉颜方欲张口,却听闻远处一个冰冷而磁性的声音道,“敬泽。”

    声凉如冰,木香花棚中所有少女都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出现在芍药花丛中的一个身影,普通的玉色广袖宽袍,身姿挺拔,可惜站的地方有枝叶低垂,恰好的遮掩了他的容貌,只露出圆领胡服和一截喉结分明的脖颈。

    冉颜微微一怔,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阿兄。”少年回过头去,从声音中能听出他是分敬畏来人。

    “我先行回去了。”冰冷的声音道。

    对了!冉颜猛然想起来,是紫竹伞!是那日借给她伞的苏药师。

    “阿兄不回家吗?阿娘……”少年声音急促,但想到附近可能有人,便将说了一半的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