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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第19部分阅读

开讲时俨然像列宁:“我们是社会主义者,是今天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敌人。他们通过不公平的工资以及用财富和财产的多寡,而不是用责任之大小和功劳之大小,不适宜地评价人的价值的办法,剥削穷苦百姓。不管在何种条件下,我们决心摧毁这种制度。”接着他便大谈特谈所谓生存空间的问题,极力向党员灌输这种概念。他说,德国有6200万人口,面积却只有45万平方公里,何等拥挤!“若考虑到当今世界上其它国家的面积时,这个数字是何等荒唐可笑。”解决办法有两条:用“驱逐最好的人种出境”的办法减少人口,或“使领土与人口大小相协调,即使要用战争也在所不惜。这是上帝制定的最自然的方法。”

    戈培尔原希望赤色分子捣乱,但一切都很平静,连主要的报纸都未对此次演讲作任何报道。为了使党留在公众的视线内,3天后,戈培尔在“退伍军人协会大厅”组织了另一次集会。为此,他提出了一个挑衅性的反犹口号(“苦难的人民!谁会拯救我们呢?雅各布·戈尔德施密特?”),印刷了数千份,在柏林全市张帖。戈尔德旋密特,德国的大银行家,也被激出席这次大会。他原拟应邀的,但在最后一分钟董事会劝他不要前往,改由他的私人秘书出席。

    戈培尔彬彬有礼,他冷嘲热讽,令听众大为开心。“欢迎!柏林的工人!”他说“热烈欢迎雅各布·戈尔德施密特年轻漂亮的私人女秘书前来!请不必把我讲的每个字都记录下来,你的老板可在明日各报上读到我的讲话。”接着,他便鄙夷不屑地大谈“犹太刊物”和“报界犹太会堂”。一位捣乱分子喊道:“你自己也不怎么样!”喊话人是个年长的牧师,他不停地打断戈培尔的话。戈培尔无奈,只好示意让冲锋队给他治罪。牧师被重打受伤,被抬到医院。报纸说,受害者是新教的一位“头发雪白,受人尊敬的”牧师(其实,他是个酒鬼,被赶下讲坛,后来成了纳粹党的一名积极分子)。这便激起了公愤,警察局于是下令,宣布柏林的纳粹党为非法党。

    禁令使戈培尔感到惊奇和怏怏不快。与此同时,他又用“遭禁而未死”之类的口号,尽力减轻局势的严重性。由于党被打入地下,他只好打出一些天真无邪的旗号,例如“平静的湖泊”“美丽的橡树”“1927年步行团”等,以掩盖其组织。

    警方施行反措施,发布了另一个禁令,禁止纳粹在普鲁士全境发表演说。

    戈培尔并未惊慌失措。他办起了周刊,恰当地取名,《冲击》,于纪念美国独立节当天出刊,但是,现实却与其梦想大相径庭,第一期便令他震惊。刊物失败了。“多惨的一份省刊啊”,他承认。“胡说八道的刊物!”订阅的只有几百名党员,报摊上只售出几份。但是,戈培尔相信,他的基本想法是好的。于是,他便抄袭共产党报纸的装潢和内容,使之生存了下去。

    戈培尔和斯特拉塞尔互相激烈地争吵使柏林问题更加严重,这为7月下旬举行的慕尼黑年会带来了清醒的现实主义的气氛。党在城市里的发展率是令人失望的。希特勒并未在会上谈论这种危机,只泛泛而谈,而将其矛头对准贝格勃劳内一个谁也不会为之辩护的目标——犹太人。

    对党的低潮,希特勒似乎漠不关心,好像他胸中有更大的事情似的。他在近月来所作的演讲表明,他关心的是自己的意识形态。他反反复复地向听众灌输种族主义思想和德国的未来在于征服东方土地的思想。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传播他的假达尔文主义的自然法则:弱肉强食。

    在纽伦堡召开的党的3周年纪念大会上,他这个纲领又向前跨出了一步。约2万名党员,其中8500人身着制服,拥进这个古老的城市。与通常一样,会场非常壮观。在激动人心的军乐伴奏下,与会者打着旗帜,正步入会场。8月21日,星期天,即庆祝会的最后一天,希特勒把生存空间的概念与反犹主义联系起来。由于他含糊其词,绝大部分人都不明白这桩下贱婚姻有何意义。他重申了让德国人民得到更大的生存空间的要求;然后,他指出,权力,只有权力,才是取得新的领土的基础。但是,他说,德国已被三种可怕的力量剥夺了权力因素:国际主义,民主,和平主义。接着,希特勒又将这三位一体与种族主义联系在一起。国际主义、民主与和平主义难道不是犹太人的发明创造吗?确实,希特勒已将生存空间论和反犹主义合为一体了。希特勒对新概念之不系统的摸索已接近大功告成了。

    希特勒仍居住在提埃希大街的那个小房子里。虽然,在德国的某些最豪华的家庭里,他好像英雄一样受到上宾接待,他的生活标准仍是苦行僧式的。邻里间传说,他还将自己仅有的几件衬衣和几双袜子与别人共用。在这间陋室里,他接见了来自全国的崇拜者,有穷人也有富人,表现出他审时度势,和蔼待人。他给女人们的手吻,赢得了她们终身对他的忠诚;强有力的握手,实事求是和平等待人的态度,则赢得了男人们的信任。

    他的演讲也成了政治敏锐的典范。那年秋天在汉堡的一次演讲中,地方长官埃尔伯特·克列?斯注意到,希特勒是严格按照提纲讲的——提纲上写着关键的字句。甚至连看来像脱口而出的字句都是预先写好的。希特勒并不像许多人,特别是反对派认为的那样,是个直观的演讲家。他的讲稿写得很有条理,他确切地知道自己要求什么效果和如何取得这种效果。克列普斯不了解的是,希特勒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检验他的世界观,但他却也深知元首胸中在酝酿大略雄谋。“他很清楚,只有避免使用陈词滥调,只有使用新词和新概念,他才能引起群众的注意。他的思想具有驱使力,使持有不同政治目标的人们均可接受。所以,当他首次在汉堡公开出现时。他能在短短的1小时内,使怀有疑心或保留意见的听众鼓掌,而且掌声越来越响,到结束时,掌声成了满堂喝彩的掌声。后来,连头脑最清醒的听众也宣称,虽然他们仍反对希特勒及其纳粹党,但,很明显,希特勒本人却比他们想象的更通情达理。”

    他也正在学习如何才能满足一般德国人的基本需要。他再不是慕尼黑起义期间的吓人的革命者,也不是民间的狂热者;而是个专为祖国谋求福利的通情达理的人。他的“基本价值和目标”既令人有信心又可接受。他的听众不可能知道的是,那些“通情达理的话”,不外乎是人类历史上最激进的纲领的假面具而已。这个纲领将改变欧洲地图,这样或那样地影响地球上大多数人的生活。

    那年秋天,希特勒在柏林作短暂停留,亲自解决戈培尔与斯特拉塞尔之争。据奥托·斯特拉塞尔的说法,希特勒来到他的办公室,要求停止争吵。“那你就去对戈培尔说吧”,他没好气地说。“他才是咄咄逼人。”奥托的与己无关的表现,绝不能反映其兄长对希特勒的态度。元首是专门前来表示他对格里戈尔的信任的。除了让他重返党内外,元首还拟让他担任较高的职务。在巴伐利亚首次公开露面时,是他,格里戈尔,与希特勒一起出现在讲台上;主持最后一次年会的,也是他,格里戈尔。弟弟一再警告说,希特勒的权力已大到有点危险了。但他就是不听。“喂,”他争辩说,“和我一样,你也知道希特勒并不是领袖,而是受欢迎的人民讲坛。他还是可以对付的。”希特勒像一起顽固的马。“不应该让他把我们摔下,应将他勒住,领他走上正道。”

    奥托说,希特勒不是一起马,而是一只虎,“一旦把你摔下,他就会永远将你除掉。”格里戈尔反驳说,他能驾驭元首,因为希特勒毕竟“是个软弱的人,性情好,又忠诚老实。你不知道他多重视我的话,他经常对我说,格里戈尔,你又对了。若是没有你,我会变成什么人呢?你以为他会对施特莱彻讲这些话吗?”

    (6)

    到了1927年年底,从表现看,希特勒在处理人的问题上,不但能个别处理,也能集体处理;在重新建党问题上,很明显,他的兴趣在于长远目标。进而言之,有些东西他已看到,而他的顾问们却没有:在发动大规模运动以扩大党的基础前,他必须抓住某件公众急于解决的事件,在这基础上再动员工人和市民给予支持。同样重要的是,他也需要某种明确的世界观作指引。这,他在一年后便得到了;但,他所需要的事件都在2年后才产生,且产生在纽约市的华尔街。

    新春到了,柏林的党禁也已解除,接着,戈培尔的政治能量爆发,企图在行将到来的国会大选中大显身手,取得大胜。虽然他的主要兴趣在于工人,但他也号召国家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埋葬他们的分岐。“国家主义与社会主义是互为补充的,而不是互相矛盾的。互相反对则亡;团结一致则能革命,能进步。”

    5月20日的全国大选,对戈培尔个人说来,是个胜利,因他被派往国会:但对于元首,却是个失败,因为党只选出另外11名代表。在过去2年中,纳粹丧失了10万张选票和两个席位。这个损失既不是希特勒的责任,也不能怪罪组织不善,而是由于经济状况良好和缺乏一个关键事件使然。只提“凡尔赛条约”和“11月罪人”再也赢得不了选民了。政客们常常是在最后才能看出某种新趋势的;当晚集合在慕尼黑党总部里准备庆祝政治大突破的纳粹精英,被惨败的数字搞得垂头丧气——数字是由通讯员骑自行车送来的。

    希特勒于深夜前后才到达。他置沮丧的气氛于不顾,向他的追随者发表了一起富于哲理的、几乎是超然的演说,使大家好生惊奇。老政客们原以为,他们将听到的不外乎是个失败的领袖的评论。但希特勒却大谈其他两个工人阶级的政党——社会民主党和共产党——所取得的健康的成就。他既不贬低他们的胜利,也不把它看作是纳粹党的失败,相反,他对这两个“敌”党击败了德国温和的中间派和右派政党一事,好像很高兴,虽然高兴得有点奇特。与他的同志们不同,元首觉得,政治前途甚为光明。

    大选结束后,希特勒回到了他的灵感源泉地贝希特斯加登。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瓦申费尔德寓所”,在奥伯萨尔茨贝格。这是一所简朴的乡舍,具有上巴伐利亚山区的风格:屋子四周为一木走廊;屋顶上用大石压住木瓦,以免大风掀起。首次看到这个别墅时,他“被完全迷住了。”幸运的是,房主(某工业家的遗?)是个党员,月租才收他100马克。“我立刻给在维也纳的姐姐挂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并恳求她前来当屋子的女主人。”安吉拉带着两个女儿(费莱德尔和安吉拉·玛丽亚)前来。安吉拉·玛丽亚,又名吉莉,是个生性活泼、满头浅棕发的姑娘,年方20岁。“她并不是真的那样漂亮”,不久前已与赫斯结婚的伊尔塞·普洛尔回忆道:“她倒是有维也纳姑娘那种著名的魅力。”几个评头论足者(包括汉夫施坦格尔在内)说,她“是个头脑空虚的小荡妇,既没有头脑也没有性格,有的是一位女仆般的粗俗的青春”,但是,大多数人,包括赫仑纳·汉夫施坦格尔,都喜欢吉莉。赫仑纳认为,她“是个相当严肃认真的好姑娘”,绝不是个喜欢打情骂俏的女人。照相师霍夫曼说她“是个逗人喜爱的姑娘,她那副天真烂漫,无忧无愁的神态,令所有人倾倒。”另一方面,他女儿亨利埃特又觉得她“粗俗,好搬弄是非,还有点爱吵嘴”,但,与此同时,他又深信,“娇媚得极诱人”的吉莉,是元首的唯一解语花。“若吉莉要去游泳……对希特勒,这比重要的会议还重要。带着盛得满满的野餐篮,我们便开车到湖边去。”连吉莉也无法让元首下水。他说,没有一个政治家愿意在游泳池里被人照相。

    他们的年龄相差19岁,与元首先前的情妇米茨·莱特的年龄差距不多。据米茨自己说,出于一时嫉妒,前一年夏天她曾试图自杀。她自杀的方法是颇奇特的:她将晒衣绳一头系在门上,另一头绕着脖子,企图将自己勒死。在她失去知觉后,她姐夫救了她。

    在与吉莉谨慎小心地发生的桃色事件中(很可能从未有过性行为),吃醋的倒是希特勒。一天,赫斯太太回忆说,吉莉将下一次“法兴”狂欢会上她想穿的衣裳画了出来让他看。“穿这种衣裳,你还不如光着身子去好了”,他一边怒气冲冲地说,一边把合适的衣裳画出来。那时,她更生气,比他还生气。她拾起那幅画,跑出门外,呯的一声关上门。希特勒很是懊丧,不到半小时便又找她去了。

    新书的出版,倒也弥补了爱情生活的失意。这本书体现了他的人生哲学,他的政治信念与个人信念的统一。表面上看,这本书没有什么系统,但他的直觉力却是极匀称的;从过去4年来他的讲演和谈话看,为了寻找这种思想,他在自己心灵的莽林中有条不紊地砍杀出一条通路。

    从写给梅克斯·阿曼的头几行文字看,(“政治是形成中的历史”),很明显,他已开始冒大险。在这本书中,希特勒的一条主要结论是,从达尔文那里得来的信念也许是对的。这使他将自我保存与生存空间论紧紧地联系起来。“生存空间的局限迫使人们进行生存斗争;然而,为生存空间而进行的毕生斗争却又包含进化的基础。”结果是,各民族之间永不停息地斗争,而斗争的胜利,只能归于一个严格地、专心不二地献身于种族、人民和血的价值的民族。标准一旦降低,纯血若与劣血相混合,灭亡也就近在眼前了。“到那时,犹太人便可用任何形式登记,这个国际放毒者和腐蚀者就会不遗余力地将这种民族连根拔掉,腐蚀掉。”这是希特勒首次阐明其术语,也是首次将种族、人民和血缘的价值与对犹太人的仇恨交织在一起。

    在《我的奋斗》中,他不过是攻击犹太人是全世界的敌人,并有力地阐明东进以求得生存空间的原委而已。现在,他终于作好了把他的政治与个人信念的头绪合并在一起,使之变成一个连贯的(虽是歪曲的和平执狂的)新思想的准备,但这是在新书的最后几页才完成的。“本人的任务不是在此处讨论犹太人的问题”,他试探着说。犹太人“本身有其特点,使其与地球上生存的其它民族分开”;它不是“一个疆界国家”里有宗教信仰的民族;它是寄生性的,而不是生产性的。这些,他曾用激烈得多的语言重复过多少次,但是,此时,他突然想出了一个新的主意。“每个民族都具有自保的狂热,并以此为动力。这种狂热是该民族在地球上的一切行动的基本趋势。犹太人也正是如此。”

    奇怪的是,希特勒竟继续使用这种非论战式的语言。他写道,犹太人也正是在求生存的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与所有人一样,受这种动机驱使的;唯一不同之处是目的不同。此时,希特勒笔锋一转。“犹太人的最终目标是非民族化,使其他民族变劣,降低高等民族的种族水平,以及通过铲除某一民族的知识阶层并用品成员予以代替的办法,统治混种的民族。”这种不同的目标(用较冷静的语言表达)使犹太人成了人类的威胁。由于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征服全世界,那么,希特勒的反犹斗争就不单是为了德国而且也是为了全世界的利益了。

    到1928年夏,希特勒终于明白了,他的两个最迫切的信念——来自犹太人的危险和德国对较大的生存空间的需要——原来是交织在一起的。若得不到至关重要的生存空间,帝国就会灭亡;若不铲除犹太威胁,就不可能有生存空间斗争,不会有文化,因而,民族就会腐烂。

    很可能,希特勒的极限点就是以此为标志的;这也是希特勒的世界观之精髓。现在,他正面临一项双重任务:在东方征服新的生存空间和消灭犹太人。先前看来是分开的但不是平行的两条路,现在是一条路了。这好像是几个月来他在奥伯萨尔茨贝格的别墅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