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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公子第3部分阅读

优雅、美如月光。

    “公子,我来了。”她低声唤道。

    那人转过脸,优美的五宫上没有平日温柔的笑意,凝起一丝冰冷的威严,淡淡地问:“进展如何?”

    “公子说的没错,枫红看似粗枝大叶,其实心思细密,他对我有所怀疑,但尚未发现我的来历与他有关。”

    “要想得到他那把剑,看来还得再费些时间。”低吟的声音如泉水流淌,凉凉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王府那边我已经安置妥当,你随时可以进去,王爷也会尽快帮你进入王宫。至于能不能接近皇上,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我能帮的只有这些。”

    “公子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孟如练低垂著眼眸,感恩地说:“若不是公子,我可能还在边疆做苦力,若不是公子调教,我也不可能学到这么多做菜的手艺,更不可能有机会帮我全家报仇雪恨。”

    “你只要记住,我帮你,是因为你的身世实在可怜可叹,感动天地,而当今皇上也的确有众多不仁不义之举,帮你就等于是在帮天下百姓。但我因种种不便,不能自己动手……”

    “我知道,公子名震天下,这件事若是失败,定会给公子带来天大的麻烦,我会保密到底,请公子放心。至于答应公子的事,我绝不会忘,请公子再等等,不出三个月,我一定把枫红的宝剑交到公子手上。”

    “我信你。你先去吧,别让人发现我们单独在一起,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孟如练才刚离开,另有一条人影淡淡投在地上,与原先那道身影合成一体。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吧。”插入的声音似有几分嘲讽,“我早说过,要你别打他的主意,枫红不是好惹的,那把剑也不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心思,你要它真的有用吗?”

    一片乌云正好飘来,遮蔽了月亮的光芒,致使地上影子模糊不清,原本明丽的面容也沉入黑暗之中。

    “他呢?”

    “喝醉了,还在和易名道长划拳。”后来者回答。

    “其实枫红这个贪吃贪喝的嗜好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我本不应该花这么多心思算计他。”他轻笑道。

    “但是你不放心他,你担心他的聪明会高于你的想像,你担心别人会像你算计他们一样,也在暗地里算计你。”来人声音更冷了。

    修长的手指抚上面前那张如玉般晶莹的面庞,呢喃的轻语,“初舞,我说过,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所以,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

    那双明眸闪烁,是震动,也是伤感。

    “别再拿这种话来束缚我,你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永远相守。”

    “我的人生中从没有‘不可能’三个字。”乌云飘摇,一丝月光投在他略带笑意的嘴角上,将那丝笑意拉得更深更长……

    孟如练在回自己的厢房时,偶然听到两个小道士的对话——

    “怎么办?师父喝醉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啊。”

    “醒酒汤呢?”

    “没有了,材料还没有买,厨房里剩下的东西也不多。”

    “那就只好把师父抬回房间,等他明天自己醒过来啦!”

    “可是师父不是说过,夜凉宿醉对身体有害?”

    两人的谈论让孟如练停下脚步,并且转至厨房门口,问道:“请问厨房里还有多少可用的食材?”

    “嗄?”两个小道士对视一眼,“你要做什么?”

    “如果你想让道长酒醒,或许我能帮个忙。”一提脚,她已进了厨房门口。

    从没有闻过这么重的酸味!

    枫红捏住自己的鼻子,不得已地睁开酸涩的眼睛,“什么东西馊了?”

    “把这碗汤给他喝了。”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眯起眼睛看过去,只看到一道蒙眬的影子。

    他于是笑道:“是不是被我烦到受不了啦?怎么不亲自下手灌汤?”

    “公子误会了,”一个小道士笑答,“这是孟姑娘做的醒酒汤。”

    捧著碗,将那难喝的汤一饮而尽,神智果然慢慢清醒过来。眼看那条身影已经走出门口,枫红挣扎著站起身,追了过去。

    “等一下!”拦在她面前,不意外看到她皱起的眉头。

    “还有什么事?”她开始埋怨自己一时好心救了这个醉鬼,“要说感谢就请明天再说,我不喜欢酒味儿。”

    他嘻笑地问:“你这道汤叫什么?虽然很难喝,但的确有效。”

    果然是个贪吃鬼,即使下喜欢,遗要问个来由。

    “斋上汤。”孟如练只好赶紧告诉他名字,好快快走人。

    “怎么做的?”他继续追问。

    “用酸菜、米醋和鱼肉放在一起熬煮。”真的受不了这冲天的酒气,她几乎是夺路而逃。

    而枫红看起来已经歪歪斜斜的身体,却在她逃离后忽然直立起来,连混沌的眸子都顿时清澈见庄。

    世上有这么神奇的醒酒汤吗?还是他原本就不曾醉过?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她消失的角落,若有所思,眉宇轻皱。

    第五章

    当行歌等人隔天从三清观离开时,易名道长忽然感叹地说:“如今朝纲混乱,j臣当道,乱臣贼子得势,忠诚良将反而遭难。听说孙不老将军忽然被召回京,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行歌公子既然要去京城,可否多多留意,我真担心十几年前宁丞相的事情会再度重演。”

    行歌蹙眉回应,“孙将军的事情我已有耳闻,此去京城多半原因也是为了这件事。道长请放心,我虽然无意参与朝政,但若遇颠倒黑白、逆行倒施的事近在眼前,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易名道长听了,方才展颜,“有公子这番话贫道就放心多了,若有需要贫道出力的地方,公子请飞鸽传书,贫道自当竭尽全力。”

    枫红在那边敲著车板,哈哈笑了几声,“牛鼻子,你为何不求我帮忙?烧香得烧对地方菩萨才肯保佑,你去拜托他救孙将军,恐怕会事与愿违哦。”

    他睇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整天嘻皮笑脸,只知道吃吃喝喝。这件事若行歌公子管不了,我就不信天下间再有第二人可以出手。”

    行歌幽幽道:“道长的谬赞行歌承受不起,但,定会尽力而为。”

    离开三清观,初舞好奇地问枫红,“我刚才看你往车厢里藏了什么东西?”

    “你的眼睛真厉害,居然被你看到了。我藏的是三清酒,易名那个牛鼻子抠门得很,昨天假借和我拚酒,竟用别种酒调换了他的宝贝三清酒,我难道会喝不出来吗?既然他这么抠门,我就干脆不仁不义一回,偷了一坛出来,也算是对他的小小惩戒啦!”

    初舞莞尔一笑,不经意间看到行歌正斜著眼睛看自己,似笑非笑地说——

    “还是枫红有办法,初舞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笑过,你几句话就能把他逗乐,我倒要请教请教你这其中的秘密了。”

    枫红反讽。“我哪有什么本事,只不过心胸坦荡,从来不藏污纳垢,所以别人看到我自然而然就开心咯。”

    “这么说来,你岂不是每天都活得很开心?你就没有烦心事吗?”

    他目视前方,“这世上若没有你,或许我的烦心事会少一些。”

    行歌猝然一拉马缰,面沉如冰,冷声道:“枫红,这一路上你夹枪带棍、指桑骂槐,我已对你忍无可忍。此行我本就无意与你同路,请君另觅大道!”

    枫红还是嘻皮笑脸的表情,跷著腿问他,“我若不肯走大道,非要过你这座独木桥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行歌自马上振袖而起,迅如疾风地扑向他。

    初舞一惊之下,要伸手拉他却已来不及。

    枫红也没想到行歌会突然出手,而且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故猛蹬车辕纵身跳向车顶,避开了他这雷霆万钧的第一击。

    行歌冷笑道:“落枫长吟不是你的看家本领,怎么不舍得用?你背后的那把剑呢?是用来吓唬人的吗?”

    “我用不用剑要视对手的强弱而定。”他虽然和行歌交过几次手,但是始终探不出对方的武功深浅,行歌乃是他的一大劲敌,若此战真的开打,还不知道会鹿死谁手,再加上现在还未到京城,不知道孙将军那里的情况如何,实在没必要为了一点口舌之争,就搞得两败俱伤。

    正犹豫著要怎样暂时化解眼前的危机,初舞已从行歌的背后翩然而至,一把抓住他的右手。

    “行歌,你为何要为难枫红?他也不过是嘴巴坏了点,并无恶意。”

    行歌的嘴角噙著冰凉的笑意,“怎么?你心疼?”就在此时,他的左手扬起,从袖口内射出一根袖箭,直朝枫红而去。

    枫红一个鹞子翻身落下车厢,口中大喊,“唉哟哟!你今天是想要我的命啊?怎么下手这么狠?”

    他也不吭声,挣脱初舞之后右袖再举,又是一根袖箭飞出。

    车厢中的孟如练听到外面的动静,恰巧在此时掀开帘子探出身来,枫红意识到行歌的袖箭极有可能射到她身上,于是足尖疾点横挡在她身前,双臂关注真力奋勇一握,竟将那根袖箭牢牢抓在右手中。

    初舞惊呼出声,甩下行歌奔到他身前,急问道:“你怎么样?”

    “没事,只是擦破点皮。”枫红哈哈笑著,摊开手掌给他看。

    果然,因为箭势太快,箭锋太过锐利,他的手掌边缘处蹭破了一点皮,此时正在淌血,但看起来倒不很严重。

    他回头问道:“孟姑娘没事吧?”

    孟如练被这场变故震住,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是说不出话来,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初舞看到他手掌上的伤口,脸色霎时骤变,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塞给他。

    “快用清水洗手,并将这药抹在伤口上,要快!否则你这只手就要废了!”

    枫红怔了怔,“没那么严重吧?”

    孟如练却比他著急,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将他拉下马车,迅速往回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他被动地跟著她,只觉得眼前有点黑,脚下有些虚浮。小小的一道伤口怎么可能将他伤得这么重?除非……他回头去看,只瞧见行歌唇角扬起微冷的笑,寒彻人心。

    箭上有毒!

    他赫然明白了这就是行歌非用袖箭伤他不可的原因。

    脚下一个踉跄,他差点摔倒,孟如练扶住他问:“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没事,这点毒还要不了我的命。”他挤了个笑脸给她看。

    总算在这附近找到一条小河,她将他拉坐在河畔,先用清水将他的伤口处冲洗了几遍,又问:“能自己吸毒吗?”

    枫红促狭道:“书上常写一些男男女女私定终身,就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不是男的为女的疗伤,就是女的为男的吸毒。”

    “你若是把胳膊洗干净点,我或许可以考虑。”孟如练嘲讽他,“现在你是要自己吸,还是我帮你用剑把皮肤切开,挖出毒肉?”

    “你以为这是猪皮啊?可以随便任你摆布?”他强说笑话是为了让自己的神智更加清醒一点,但她的确提醒了他。

    当下用力在自己伤口处吸出了几口毒血,然后掣剑在手,剑光不过片刻闪烁,稍晃过眼,却已回剑入鞘,在他的伤口处拉开一条三寸长的口子,被毒汁腐蚀过的地方也被锐利的剑锋尽数挖掉。

    饶是外表如冰的孟如练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枫红仍是谈笑风生地说:“我看你刚才似乎还拿了一坛酒来?”

    她将酒递过去,正是他从三清观带来的那一小坛酒。

    “可惜啊可惜,还没来得及喝,就要先倒掉一半了。”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揭开酒坛的泥封,将酒倒在伤口上。

    以酒来杀除体内的残余毒素,帮助清理伤口,这是他们都晓得的道理,但是眼看著碧绿清澈的酒液倒在鲜红的伤口上,孟如练的心头突然揪疼了起来。

    虽然他看起来一脸满不在乎、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摊开的右手手掌其实在微微地轻颤,显然酒水更增强了伤口的疼痛,只是他的眉宇仍然舒展著,不忘和她开玩笑。

    “下次做菜不如做一道烈酒烹猪手,一定很好吃。”

    亏他这时还能想到吃的!她眉眼嘴角不禁温柔带笑,就连那坚固的心房,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防备。

    她扬起手,将那个酒坛拿过来,“留著点在路上喝,否则就白白辛苦偷出来这一趟了。”她将初舞给的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有手绢或者是干净的布吗?”

    他有趣地看著她,“手绢?那是女孩儿家才有的东西,至于干净的布,我看我浑身上下也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绣花布绢裹在他的伤口处。

    枫红看她低头包扎的样子,逗她问:“这是不是书上说的那种定情信物?”

    孟如练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端正身子,“好,那这条手绢既然被我弄脏了,是要我过几天洗干净还你,还是要我再买一条新的回赠?”

    “到时候我会处置它,不劳你费心。”娇颜浮上淡淡的红晕。

    “处置?听起来好严重的样子,该不会你要把它大卸八块吧?”他的眼睛比刚才亮了许多。嗯,女人还是娇羞点看起来比较可爱!

    孟如练将手绢绑好,起身时有意无意地在他的伤处狠狠撞了一下。

    他顿时捂著手大叫起来,“你要谋财害命啊?”

    她原本当他在假装,但看到手绢外层渗出了血丝,又有些不忍,“这药没有止血止疼的功用吗?”

    “少了那么大一块皮肉,怎么可能立刻止血止疼?”枫红龇牙咧嘴地回答,“现在你知道了吧?行歌的为人绝非你所看到的那么温文尔雅,这样你还要跟著他、听他的安排吗?”

    她不以为意地说:“行歌公子若非被你的言语激怒,也不会下这毒手,倒是你应该要好好想想,为何就学不会与人相处之道?我从认识你到现在,还没看到有一个人是真心敬仰你,愿意追随你、亲近你的。”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就是传说中那种不可救药的人吧?大概只有亲眼看到行歌动手杀人,才会相信我的话。”

    再造恩人怎容许被他如此毁谤……她微怒道:“行歌公子就算是杀人,杀的也必定是你这样的恶人!”

    枫红听了不满,刁钻地问:“若是有天你看到他在杀你的亲人呢?”

    孟如练沉吟片刻,“那或许是因为我的亲人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惊异地看著她,“你对行歌居然如此盲目追随?这人到底有什么魅力?不就是人长得漂亮点、满口仁义道德一点、做事装模作样一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孟如练像是在看著一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冷笑道:“你和行歌公子有过什么过节,为何总是变本加厉地诋毁他?他做过的事情天下人皆知,早已是个传奇,你就算再怎么毁谤他,也不能动摇他在世人心中的位置。”

    “这话说得真是大错特错。”这回换成枫红冷笑,“他做过的事情世人并不知道,有些人做一些事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坦荡,但有些人做一些事是为了让自己的外表坦荡。你所看到的,往往和事实差之千里。”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就是那个心中坦荡的人,而行歌公子就是外表坦荡的那个?”她哼了声,“既然你心里坦荡,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可否坦诚说出?”

    他摆动受伤的右手,“请问。”

    “你的身世来历?”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他怔住,“怎么想到问我这个?”

    “既然坦荡,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直视著他,“四大公子中,唯有雪染的出身来历明明白白,初舞、行歌和你,都是一团谜。”

    “那你为何不去问行歌?”

    “每个人有每个人心中的秘密,不见得都要告诉外人,不去采寻别人的秘密是对对方的尊重。”

    枫红哑然失笑,“那你又为何来问我?”

    “因为别人不会像你这样自负,口出狂言。”

    他叹口气,“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闷葫芦,没想到居然如此伶牙俐齿,早知道就不该招惹你。”

    “既然你已有自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