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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金屋第24部分阅读

重音说出来。生怕谷雨听不出他地言外之意。

    谷雨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狗屁借口。公主府那么多下人。就算没有卫青。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代劳啊。

    平阳公主朝公孙敖嫣然一笑,“公孙大人,可以出了。”公孙敖尽管现在是个庶人,但刘彻只是暂时的恼他,也从来没有要他的脑袋,由此可见其对公孙敖的宠信。所以公孙敖只是缺乏一个见驾的机会。所以当公孙敖来找她主动要求当车夫。平阳公主也乐得顺水推舟做这个人情。

    公孙敖朝平阳公主抱拳作揖,敬业地执着马鞭。在两匹马的臀部各一抽,两匹马调整了一下步伐,拉动马车往南开动。

    张姨妈陪着谷雨和卫子夫坐在车内,卫子夫和谷雨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紧张,一路之上一声不吭,张姨妈只觉得气氛沉闷得很,偏偏又不好意思插话进来。好容易挨到了宜春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招呼两个人下车来。

    宜春苑隶属于上林苑。刘彻登基后地第三年便迫不及待地在秦旧宫苑的基础上开始营建上林苑。至今日,上林苑中已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三十五观,纵横三百里,可容千乘万骑。除了离宫,另训有羽林军于此,是隶属于刘彻的亲兵,算得上是尚武之地。

    上林苑中更圈有猛兽百种,供刘彻率领羽林军射猎。但大多数时候,上林苑不过是刘彻携美游玩之地。

    那宜春苑是上林苑中最早修葺而成地宫苑。若是狩猎后乏了,或是泛舟累了,便可在这里歇息。刘彻让谷雨和卫子夫到宜春苑中等候,自是等他玩累了,好在他身旁解解闷子。

    张姨妈上前一问,刘彻果然去狩猎了。张姨妈是平阳公主手底下的人,公孙敖到底曾经贵为将军,苑里头管事的人也不敢怠慢,领着四个人进了御宿苑,在这里歇息等候,只等刘彻一到,再召唤四人见驾。

    谷雨四人从正午等到了傍晚,眼瞅着天边都已经布满了红霞,谷雨的心却也沉入了谷底,夜晚就要来了。要是太晚了,可就回不去了,那不是要住在这里?可是会是怎样的住法呢?

    正想着,外头已经传来了宦阴阳调,“皇上狩猎回来了,请四位过去见驾吧。”只一句话把四个人各自忐忑的心都给扰乱了,所有人都急急地把心放回肚子里,调整了一下各自的心情,整理了一下衣衫,随着刚才传话的宦出了御宿苑,前往宜春苑。

    第三十三章 妄自尊大者

    谷雨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是如何从御宿苑走到宜春苑,又是如何跪倒在刘彻面前的,最终是怎么站起来的,她的脑中一点印象也没有。

    脑袋混沌如一团棉絮,她的双目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直到刘彻清朗的声音响起时,她才觉得天灵盖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从那片混沌中挣扎出来。他说,“你上前来。”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根锥子把她头顶上的气球给扎破了,那爆炸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她的浑浊不清的梦,她扬起头,正好瞧见他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心猛地一跳,险些从口中蹦落出来。

    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只稍稍碰触就迫不及待地抽离开来,他刚才说什么?是叫自己上前去?谷雨心跳动得厉害,正犹豫着该以怎样的姿态上前,却听刘彻的声音再度响起,“子夫,你过来。”

    嗯?谷雨陡然抬起头,只见刘彻的目光早已经从自己的身上滑过停留在卫子夫那儿,眼睛里头还带着一丝淡淡而温和的笑意。

    刚才他那句话是对卫子夫说的?

    卫子夫颇有些受宠若惊,听得刘彻的召唤,蓦地红了脸,但见刘彻已经向自己伸出了手,也不敢有所驻留,踏着小碎步就已经走上前去。

    谷雨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还没有蹦出来就瞬间落了回去,闹半天原来刘彻根本就不是对自己说的?那刚才自己在那挣扎个什么!谷雨颇有些懊恼,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自作多情的事似的,刚才还那么紧张,那么纠结。

    自作多情?这个字眼在谷雨的脑中蹦出来就立马引起了她自己的抗议,她干嘛要紧张,干嘛要害怕,现在又干嘛要懊恼?刘彻难道不就是应该召唤卫子夫,喜欢卫子夫么?

    刘彻已经拍了拍自己所坐的坐榻,捏着卫子夫的手就要拉她坐下。

    卫子夫窘迫地看了四周一眼。一屋子的人都站着,可是刘彻却看着自己要让自己坐下。“奴婢不敢。”卫子夫小声地说着。尊卑有别,君臣有序,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

    刘彻莞尔一笑。“朕让你坐你就坐。”虽然是笑着说。话语里头却透着一股淡淡地不可抗拒。

    卫子夫不敢忤逆。敛衣施礼方才轻轻地靠着边上坐下。小心翼翼地。不敢出一点声响。

    刘彻将卫子夫地小心谨慎收入眼底。旁若无人地牵着她地手。顺势一拉。已经把卫子夫搂在了怀里。卫子夫地整张脸都变成了红苹果。尽管并非第一次被刘彻搂抱。可当着这么多人。还是让卫子夫羞涩难耐。可偏偏在刘彻地怀里头又不敢挣扎。就像是一只无助却又满心欢喜地小麻雀。任由骄纵地主人把自己关在金丝笼里保护起来。

    谷雨忍不住把头低了下去。听得刘彻爽朗地笑声传来。却忍不住嘴角一撇。幸而她带着面纱。刘彻看不见她那鄙夷地神色。

    其他人包括公孙敖在内。都对刘彻地行为见怪不怪。只当自己地面前是静止地空气。也让刘彻当他们是空气。

    刘彻笑闹了一会儿。外头已经有人端着盥洗用地金盆进来。原来刘彻刚刚打猎归来。还没来得及洗手净面就急匆匆地过来会美人了。想到刘彻地脸上和手上全部都是泥和着汗。就这样还用那脏兮兮地手去抱卫子夫。谷雨下意识地再度撇了撇嘴。刘彻这历史上有名地好色皇帝还当得真是合格呢!

    “她就是帮你出主意的人?”刘彻突然的说话,让谷雨散地思维不得不迅速收拢回来。她猛地抬起头,只见刘彻依旧盯着怀里头的子夫,但手指尖却对准自己。

    卫子夫看了谷雨一眼,只轻轻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张姨妈已经推了谷雨一把,示意谷雨上前一步给刘彻行礼。

    谷雨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一跤,回头想要瞪张姨妈一眼,张姨妈已经躬身对着刘彻毕恭毕敬地作揖,替谷雨说道:“谷雨姑娘是新近府的讴,还未来得及见驾。”

    “谷雨?”声音从刘彻的鼻中哼了出来,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情。

    听得自己的名字从刘彻的口中轻轻诵了出来,谷雨只觉得有股异样的感觉。她的手心尽然因为心虚而冒出了汗。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深深地吸了口气来缓解自己地紧张,刘彻则已经任由内侍帮自己擦干了手。“这么说来,谷雨姑娘的歌技是在子夫之上了?”

    卫子夫面色一滞,笑着回答:“谷雨心思巧妙,以子夫驽钝之资,她都能想到如此绝妙的点子,子夫虽没听过谷雨唱歌,但料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谷雨就抢道:“那是子夫姐姐谦虚,同样的歌要谷雨来唱,只怕事倍功半。”

    卫子夫听了谷雨的话便不敢再插嘴,她蓦地想起谷雨是想要嫁给公孙贺的,自然不想激起刘彻的兴趣。

    “哦?”刘彻的声音变得遥远,“那么谷雨姑娘擅长什么呢?”

    “天下间能人太多,奴婢实在不敢妄自尊大。”谷雨谦卑的说着。

    “呵,妄自尊大?”刘彻地话语里头带着一点轻佻,“若是谦虚过分了可会令人生厌的。谷雨姑娘不会这么不识趣吧?”

    一旁的张姨妈有些替谷雨着急,不知道谷雨这是唱的哪出,正想着要不要越俎代庖替她回答,刘彻已经提议道:“既然谷雨姑娘能想出那么有趣的《诗颂》,不如朕就给你安排一个职司,让你替朕多想些新曲,如何?”

    张姨妈眼前一亮,但见刘彻嘴角一勾,一抹笑意占据了眼尾,“不如就到朕的乐府中去做事如何?平日里可以到民间收集百姓的歌谣,相信以你的资质,定能想出比《诗颂》更好的曲子来,对吧?”

    谷雨抬起头,卫子夫和张姨妈都有些失神地望着刘彻,怀疑自己地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那乐府是替刘彻收集诗歌不假,但是是太常署下太乐丞地下辖机构,是官府并非宫闱,把谷雨支派到那里去了,只怕是再没有机会面见圣颜了。

    “皇上,女子去乐府是不是不大合适?”张姨妈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着。

    “有什么不合适?”刘彻的声音变得淡如水,“乐府里头也有不少女子,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张姨妈一下子不敢再说话,谷雨已经毕恭毕敬地作揖,“既是皇上指派,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她一颗悬着地心倒是放下来了,到乐府去上班就不再是平阳公主家的讴了吧?这职司不错,天天下乡采风,拿着国家的钱到外头吃喝玩乐,就这样混日子等死倒是不错。

    “怎么,很意外?”刘彻的声音突然在谷雨的耳畔响起。

    谷雨蓦地一惊,抬起头才现刘彻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与他近距离地接触,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汗味夹杂着并不友好的气息钻入自己的鼻孔,明明该警惕起神经的谷雨却有些昏沉沉的。

    第三十四章 一霎那错愕

    “唔?”谷雨茫然地看向刘彻,深邃的眸子一如既往的看不真切,但从前的清澈涟漪已经换成了夜下的大海,你能感受到惊涛骇浪,却一点也察觉不出来。

    “在你看来,朕应该对你这样的才女兴趣十足,你越是谦虚,越是藏在后边,朕就越是想要一睹你的风采,越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对不对?”刘彻的笑声再度响起,但声音里头透着一股寒意。

    “嗯?”谷雨有点迟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刘彻好像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先是让子夫以一曲别具一格的《诗颂》吸引朕的目光,而后又以一曲《青云》重塑子夫,你知道朕一定会猜到这两曲子都不是出于子夫之手,从而会更加勾起朕的好奇。”刘彻的目光越来越冷,他的手轻轻地挑了挑谷雨脸上蒙着的轻纱,旋即又落了回去,“朕因为好奇,更会费心思去把你找出来,然后你就继续故作姿态,冷冰冰的摆出一副对朕毫无兴致的样子,你越是故作姿态,朕就越是靠近。而你还故意戴着面纱,连样貌都不让人瞧见,更加激起朕对你的兴趣,好妙的招数啊!”

    “啊?”谷雨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听刘彻“分析”着自己的意图,脑袋都要短路了。刘彻是不是太自恋了,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激起他的兴趣好不好,她躲他都来不急。

    “不过,可惜。”刘彻轻笑了一声,已经转身走回坐榻,步风带动着面纱被微微吹起,刘彻已经执了卫子夫的手,“朕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你这番心思怕是白费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却已经宣告了谷雨的“死刑”。

    张姨妈面色如土,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眼见得成了这样的局面。她着急地向刘彻作揖道:“谷雨姑娘前些日子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不敢惊了圣驾,故而才戴了面纱。”

    “哦?”刘彻的目光已经从谷雨的身上收回,“是不小心弄伤,还是故意弄伤?”

    谷雨无语到了极点,自己是故意弄伤。但不是为了吸引他的目光才弄伤的,这人还真是自恋到了极点。但是谷雨只是低眉顺耳地朝刘彻躬身行礼,“皇上教训得是,奴婢以后再不敢自以为是了。皇上指派奴婢去乐府,已经是奴婢的造化,奴婢在此谢过皇上恩典。”

    她刚一说完,刘彻就更加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心情更坏。他不看谷雨,却向着张姨妈道:“你告诉皇姐一声。以后别再让人叫那个名字,朕地上林苑中已经有十几个,再不许塞过来。特别是朕没兴趣的人叫这个名字。尤其令人生厌。”

    张姨妈听得心惊肉跳。知道刘彻已经怒。不敢再吭声。只唯唯诺诺地应着。谷雨抬眼看了看刘彻。从前那个平静地少年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暴戾地君王?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她暗地里撇了撇嘴。听他说再不想听人叫“谷雨”这个名字。心情也变得糟糟地。他之所以把那些叫谷雨地姑娘都搁在上林苑。是不想天天见着吧。

    谷雨心中忿然。明明她可以不回答。却忍不住出声附和道:“奴婢该死。奴婢莺莺再不敢叫谷雨这个名字。免得惹皇上不高兴。”

    “该死?呵。你倒挺有自知之明地。”刘彻轻笑。话说出来。顿时把卫子夫吓了一大跳。

    她慌不迭地拜倒在刘彻地身下。“皇上息怒。谷……莺莺她性子刚烈。已然因此而死过一次了。还请皇上不要降罪于她。”

    公孙敖一直立在旁边。眼见刘彻地笑意里头像藏着刀子。此刻也不得不把他玩笑地心思收起来。对刘彻晓以大义。“皇上。莺莺姑娘在坊间地时候因为不甘受辱而跳井自尽。许多士子对莺莺此举很是赞赏。莺莺姑娘纵然有千般不是。但若不是因为她这性子。也断不会做出让人钦佩地义举来。还望皇上看在莺莺姑娘德行操守地份上。姑且放任她一回吧。”他想要帮谷雨提高民间威望。妄图以此来加大她那微末地砝码。

    “死过一次?”刘彻冷笑地看着谷雨,对于公孙敖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卫子夫和张姨妈也都跪了下来,想要替谷雨求情,却又怕更加激怒了刘彻,不敢乱说话。

    她们地脸上都是担忧之色,生怕刘彻会直接对谷雨说,你既然该死,那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既然已经死过了一次,那就别再活过来了。

    谷雨扬着头直视着刘彻,这个该死的刘彻,难道还真的想要她地性命不成?!要不是他不乖乖的顺从历史,不废了陈娇,迎娶卫子夫,李头怎么会把自己派到这里来。

    自己要不是因为他会滞留在这个时空?会死了一次后又再度迷失于此?会需要忍受那么多心理的煎熬?

    谷雨越想越是生气,从前那个令人心动的刘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剩下一个讨人厌的霸道男人站在这里?他不是不想当皇帝么,不是不想做高高在上的人么?现在当得可顺心了呵,暴戾、好色不说,还动不动就要人的性命?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她倔强而忿然地看着刘彻,行啊,想要我死!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她在心里头破口大骂着。亏我还天天想着……不对,她才没有想什么。

    就在谷雨重新看向刘彻的时候,她地目光与他的视线相接,后玩味而冷然的厉芒忽而在一瞬间失去了方向,那双迷人的黑水晶在一刹那间被打入了冰窟,只错愕间已然失神。

    刘彻像是突然间被电击了,整个人失重了一样地重新跌坐在床榻上。

    谷雨被刘彻的样子吓了一跳,因为刘彻的失神而心惊。

    她突然间想到了公孙贺的话,他说他见到了自己就想到了那个已经死了十四年的谷雨。他也曾像刘彻一样在自己面前失神恍惚,只是没有刘彻这般震惊罢了。他的失神是因为觉得自己像逝去地故人,那么刘彻呢……他也是么?

    谷雨慌乱地垂下头,不敢再看刘彻的眼睛。难道刘彻也看到了熟悉的自己?相比于公孙贺,刘彻只怕更聪明、更敏感何止十倍,如果公孙贺都能够有这样的错觉,刘彻会有相同的错觉又有什么好奇怪。

    真该死!刚才怎么就没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呢?情绪一失控,自己的行为举止免不了就会暴露出来。

    谷雨其实自从公孙贺觉自己相似之后,就有意识地想要避免流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她一直不想见刘彻就是怕刘彻也会有同样的感触,可是她终究还是没能避免。

    谷雨暗暗叹了口气,原来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地事。也罢,反正那个谷雨已经死了那么久,自己只是像她而已,就算刘彻他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自己能死后重生,就算有借尸还魂地说法,也不可能过了十四年才还魂啊。这样有高科技含量的事,这伙古人怎么可能懂得嘛。

    谷雨劝慰着自己,心稍稍安定了些,低着头想刘彻刚才地表情,尽管对自己有懊恼,但心情却不知为何好了许多,看来他还算有点良心。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