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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御千年第84部分阅读

    ,死后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即便当初命不长久,给我打电话却依然能够笑着说话。

    “你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我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出言问道。

    “伤心不独汉武帝,自古及今皆若斯。”王艳佩勉力停住哭泣抬起头来。

    “我不是汉武帝,你也不是李夫人。我如果真的是薄情之人早就放手了。”我忍不住抬高了声调。我之所以加重语气是因为王艳佩的那句话是白居易诗中的句子,说的是汉武帝的妃子李夫人在生病垂危的时候拒绝让汉武帝见到自己的憔悴模样,以保留她在汉武帝脑海里完美形象的典故,由此流传下来的成语“色衰爱弛”并不是一句褒义的话。

    “乘风,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王艳佩见我面有怒容,急忙出言解释,“我并不是怕你以后嫌弃我而不跟你回去的,我相信你会一直对我好。可是你想过没有,爱是相互的,你的付出可能无怨无悔,而我的享有却不能心安理得,只能享有却无法给予回报,我会内疚我会惭愧我会痛苦,你就忍心让我一直承受着痛苦陪在你的身边吗?”

    “有你陪着我我就不会孤单,我就会感觉充实,我不会再让你回到那暗无天日的阴曹地府了。”我皱眉摇头神情决然。王艳佩先前曾被我施过五岳借气招魂,此刻身有六魂十四魄已经无法再次投胎转世为人,让她永居阴曹我绝不允许。

    “乘风,我知足了,到了今天这一地步我真的知足了,那位大师带我回来之前,我把那面镜子还给了菩萨,菩萨对我说了一句来去随心。我现在真的没有遗憾了,是时候放手了,你就让我高尚一次,为你做点事情好不好?”王艳佩柔语轻声但神情坚毅。

    “不好!我不想你回去以后抱着镜子哭。”我摇头说道,不管是前世的徐昭佩还是今生的王艳佩,骨子里都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却并没有感到不妥,爱本身就有着很强的排他性,不管男女只要爱上了对方,就会有独占心理,如果没有,那说明不爱或者爱的不深。

    “我不会再向菩萨要镜子了,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白姑娘,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王艳佩的语气之中没有任何的勉强之意,看的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

    王艳佩的话令我苦笑摇头难以开口,我之所以苦笑是因为我和白九妤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而我没有开口解释是因为我的确对白九妤动过感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不想为了昭彰自己的伟大而撒谎欺骗已经死去的女人。

    “你连自己魂魄控制的女人身体跟我有亲密举动都吃醋,我和别的女人干什么你就不吃醋了?”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来王艳佩是真的不会跟我回去了,她不是白九妤,她没白九妤那么柔顺,白九妤不会触我眉头,她会。

    “不吃醋。”王艳佩毫不犹豫的回答。

    “为什么?”我疑惑的问道。她的这句话与她的性格截然不符。

    “因为是我主动放手的,我不放手,她没有机会。”王艳佩的思维令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不过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主动放手和被动放手是不同的,主动放手能够令她感觉自己很高尚,而被动放手则会令她感觉自己很卑微。

    “我怎么感觉我像是一只被你扔掉的破鞋?”王艳佩的话令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计较那些没用的。

    “你如果是破鞋那其他男人就是破袜子,”王艳佩伸手抚弄着我的长,“我倒想一直穿着,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脚了。”

    “咱别闹了好不好,跟我回去。”我努力压低声调柔声说道。

    “你看你才多大年纪,头怎么白了这么多?”王艳佩没有接我的话茬。

    “跟我回去吧,你当年砸我的核桃都长成树了,你不想回去看看?”我想方设法的想让她改变主意。

    “我都看到了。”王艳佩面露神往。

    “还有你爸你妈,你就不想再见见他们?”我见她心思微动,急忙趁热打铁。

    “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日子,我这个样子回去只能让他们再次伤心,”王艳佩连连摇头,“我爸爸喜欢喝霜后碧螺春,你下次去看他的时候给他带上点,我妈喜欢吃炒蚕豆,你也买点带上。”

    “你怎么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我下次去给他们带砒霜耗子药,一窝毒死让你们全家团聚。”王艳佩的执拗彻底让我暴跳如雷了,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一扭头又缩回去了。

    “你才属驴的呢!”王艳佩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我这辈子还没求过谁呢,我求求你,你跟我回去吧。”我一见硬的不行只好再来软的。

    “乘风,我爱你才作出这样的决定的,你就偿了我的心愿好吗?”

    “你不回去是吧,我从今往后天天跟别的女人上床,一天一个不重样。”软的不行再改硬的。

    “累死活该。”

    ……

    ……

    “大姐,我怕了你了,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肯跟我回去。”我将所有自己能够想到的方法全用上了,到最后彻底绝望了。夏天天亮的早,很快天就要亮了。

    “乘风,我真的知足了,我该说的话都对你说了。我相信你会永远记得我,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给予你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了。”王艳佩转过头去悄然哭泣。

    “我们先找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太阳很快就要出来了。”我揉着双膝站起了身。

    “天亮之前我必须回去,你不用再劝了。”王艳佩缓缓摇头,“乘风,我还有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说吧,我一定帮你达成。”数夜未眠和心情的悲哀令我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状态。

    “我生前你曾经抱着我飞过一次,我还想再体会一下那种感觉。”王艳佩柔声说道。她所谓的飞就是我带着她将二人前世的尸骨合葬的那天晚上所使用的风行凌空术。

    我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内心的悲伤再度令我悄然泪下,轻轻的伸出双臂将其揽入怀中,曲膝借力冲天而起……

    第三百零七章 魂归阴曹

    以往每次施展风行凌空术自己的内心都会涌出一种俯天地傲乾坤的豪情,而我此刻心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有的只是无限的悲凉,王艳佩是个倔强的女人,她打定的主意我改变不了,我的暴跳如雷软语相求全都不管用。

    夏日凌晨的山野是有着浓重雾气的,我如今的风行凌空术全力一跃可离地百丈,冲出了层层雾气之后定住身形低头看着怀中的伊人魂魄,现她此刻正睁着那双漂亮的丹凤左右张望,迫切的想要再多看一眼这个已经不再属于她的世界。

    “跟我回去吧。”我再一次的恳求道。她眼神之中流露出的不舍表明她仍然对这个世界有所留恋。

    “我们下去吧。”王艳佩收回视线轻叹出声。

    “再看一会儿。”我试图以这迷人的山林晨色让她改变主意。

    “送我回那个庙吧,我自己下不去。”王艳佩分不清寺和庙的差别,一律称庙。其实寺才是和尚尼姑居住的地方,是个舶来词。而庙则是祭奠祖宗和圣人的地方,是本土词汇。而我现在自然不会去纠正她说法上的错误,也明白她所谓的庙指的就是幽冥禅院。

    “你知不知道我死了以后可以不用来阴曹地府?”我并没有听从她的话,依然运转气息悬停在半空。

    “我知道。你已经是神仙了,自然会去神仙该去的地方。”王艳佩点头说道。

    “我不是神仙,我也会死。”王艳佩的话令我大为伤怀,“我如果真的是神仙的话就可以令你起死回生,可惜我不是。”

    “你已经可以腾云驾雾了,飞的也越来越高,迟早有一天你会成神仙的。”王艳佩露出了难得的可爱神情。

    “我永远也成不了了。”我摇头叹气俯视大地,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厉害,我也有我的无奈。我所施展的法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白了都是拿命换来的。

    “为什么成不了?”王艳佩双手绕上了我的脖颈抬头上望,姿势依如生前。

    “因为你拔了我的气门芯。”看着她那魂气凝聚而成的双唇我的内心涌出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但是我却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乃修道之身阳气很重,口鼻二处阳气更甚,而她是阴魂,与阳气接触有害无益。  这一点乃道家阴阳五行的常识,至于外界谣传女鬼采阳补阴之说则纯属荒谬,因为那无异于正负相抵自取其亡。

    “什么是气门芯?”王艳佩不解的问道。

    我苦笑摇头没有说话,灵气运转之下重身落回地面,天色越明亮黑夜已经到了尽头。

    “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转头东望略显焦急。修道中人可以通过天色准确的判断太阳升起的时间,最多五分钟之后太阳必定升起,到时候光煦大地再想回头就来不及了。

    “我如果跟你回去我会一直承受着自责和痛苦。我选择放手你会一直记着我,我是不是挺自私的?”王艳佩展颜微笑。

    “是!”我重重点头,心中不无怨恨。

    “送人鲜花手留余香,找个好女人照顾你吧,我没有遗憾了,送我回去吧。”王艳佩抬手北指。

    我见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而抱着她掠回了幽冥禅院。明惠禅师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王艳佩不会跟我回去,依然站在昨夜出现的地方闭目深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明惠禅师感觉到了我的到来,睁开眼睛长颂佛号。

    王艳佩抬头凝视着我,见我不再有说话的意思,轻叹着挣脱我的怀抱飘向了明惠禅师,后者再颂佛号伸出右手于身侧微一指画,彩气过后,已经倒塌的幽冥大殿的废墟上顿时出现了一面黑色光幕。悄然出现的黑色光幕竟然与我和金刚炮先前进入紫气福地时见过的光幕颇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紫气福地的那道光幕是银白色,而眼前出现的这道光幕则是一片黑色。

    王艳佩缓缓移至光幕前,再度转身回望,见我始终面无表情沉吟不语,知道我对她没有跟我回去而感到气愤,哀怨而无奈的长长叹气,转身飘向了那黑色的光幕,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但光芒却尚未照及此处。

    就在她即将走进那道黑色光幕的瞬间,我右脚猛然踏地灵气疾动纵身掠到了她的身后,王艳佩惊觉回望。

    “你给我等着!”我在最后一刻露出了深情而略显残忍的笑容。王艳佩不跟我回来虽然出于爱我的情意,但是我却并不领她的情,因为我并不喜欢她自以为是的态度。因此最后这句你给我等着既没有说明我是生前再来还是死后相聚,我要让她迷惑的等待着,之所以让她迷惑是为了报复她的自以为是,之所以让她等待是为了让她心存希望,因为有希望就不会太过痛苦,有希望就不会万念俱灰。

    我的话王艳佩肯定是听到了,不然的话她不会流露出惊愕的神情,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开口了,急照至的太阳迫使明惠禅师快的将其封进了黑色光幕并撤回彩气关闭了通道。

    “阿弥陀佛,上人已窥地仙之境,何故执念至斯?”明惠禅师双手合十再念佛号。他离我们如此之近,自然也听到了我冲王艳佩说的那句话,也明白我那句话里蕴涵的意思,那就是我不会放手,我还会再来。

    “大师佛法高深,将贫道驱如兵卒,佩服佩服。”王艳佩的一意孤行令我心头充满了愤怒,明惠禅师早就料到王艳佩不会跟我回来还将我耍的团团转,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万般皆是缘法,因果早有定律,上人虽然真阳有损,但生性仁慈悟性高绝,若清心寡欲参悟大道,来日或许……”

    “大师所言非也,贫道并不仁慈,贫道来日必定再登山门拜访大德,还望大师早日将这寺院修牢建稳。”我拂袖转身抬腿就走。我懒得听这老东西罗嗦,若不是自恃不是其对手,就凭他拿我当枪使这一点,就足以令我像金刚炮痛殴竹户加措那样骑着脖子猛抡拳。但是现在我只能忍下这口气,自己修行还有所欠缺,目前还骑不住他。

    转身离开幽冥禅院信步下山,一路上心潮澎湃杂念繁生,加上数日没有休息进食只靠自身灵气和那麝香硬撑,时至此刻已经感觉举步无力神情恍惚。由于天色已经大亮,山下已有行人,因此自己也不能施展那风行法术,只得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浩浩荡荡的前来,凄凄惨惨的离去,这一趟九华山之行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情苦闷之下一路上嘟嘟囔囔的将明惠禅师骂了个狗血喷头。

    好不容易来得山下,已经临近晌午,找了一处干净的饭店吃了点东西,等到叫来服务员算帐,一摸口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忘带钱了。

    “最好的茶给我上一壶。”挥手遣走服务员自己通过总部联络到了金刚炮,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已经跑出去了六百多里。

    “回来送钱。”简单的一句话我便结束了通话,金刚炮虽然白天没有紫气,但是通过气息找我所在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人呢?”金刚炮下午两点赶了回来,甩手扔给服务员两张大票拉着我出了饭店。

    “不跟我走。”我伸手从他身上摸索香烟。

    “那你咋还有心思吃饭?”金刚炮掏出香烟帮我点燃。

    “我饿了,吃饭不行啊?”我懒得跟金刚炮说那些伤感的事情,我已经给王艳佩撂下话儿了,我还得去找她。不过下次可能指使不动明惠了,得靠我们自己。

    “上车吧。”金刚炮拉着我走向了一辆汽车。

    “你从哪儿弄这么个破车?”我皱眉看着眼前的这辆日本易拉罐,日本出口给中国的汽车扳金薄的要死,一碰就瘪,一撞就死,号称易拉罐。

    “半道儿上征用的,破逼东西跑一百二就飘……”

    回到紫阳观是次日凌晨,门下众人早已经等候多时,温啸风的尸骨也早已经停放妥当,金刚炮和慕容追风负责采购寿材寿衣等物准备下葬,我自然不会把温啸风拉去火葬,便在后山给他寻了一处聚气的墓地,将他与那韦氏女子的遗骨合葬在了一起,了却了温啸风的最后一桩心愿。

    忙完这些,我又去看了一下受伤在床的黄眉真人,这位义薄云天的黄眉灵虎重恩厚义,我先前已经应许要与之八拜结义,所以慕容追风便将他安置在了观气轩公羊倚风的房间里安心静养。

    “小雪,你去把白族长安排到我的房间,别让她住迎宾楼了。”我从黄眉真人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一出门遇到了慕容追风的弟子张小雪。

    后者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安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迎宾楼是为了给前来道贺的同道住的地方,现在开派大典已经结束,那里空荡荡的,她独自一人住在那里心里肯定不是个滋味。

    由于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处于疲惫劳累状态,便没有再去跟慕容追风和金刚炮说话,转身走至殿后自己的掌教卧室躺下休息。

    “掌教师叔,白族长来了。”就在自己即将睡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急忙翻身而起,开始穿衣,这个张小雪肯定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让她把白九妤请到我先前所住的观气轩,她怎么给领这儿来了……

    第三百零八章 那不是我

    虽然自己对于张小雪将白九妤领错了房间感到不满,但是也怪自己先前没有把话说清楚,因而匆忙的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白九妤和张小雪,平心而论我此刻浑身疲惫头脑也不甚清醒根本就没有长谈的想法却又不能再让白九妤回去,更不能跟她说是张小雪领错了房间,只能将错就错的打开房门请她进来。

    “小雪,帮我和白族长沏壶茶。”我冲准备告辞的张小雪说道。张小雪来到紫阳观已经数年了,彼此早就熟络,说话也就很是随意。

    张小雪点头退了出去,伸手带上了房门。

    房间只剩下我和白九妤两人,气氛顿时变的尴尬,我伸手拉开桌旁的椅子请白九妤坐下,转而从床头拿过香烟点燃,考虑着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