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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们在一起第1部分阅读

相识。他扶着环绕在顶楼外的栏杆,微微探出身子,想看清那个白色物体究竟是什么。

    “阿树,你再这样讲话,我会生气哦!我是很认真要跟你研究这个问题,毕竟大家都是同学,好好相处不是比较好吗?”魏霓远不甚专心地哼着,一面翻拣着袋内的衣服,没发现好友探头下望的姿势有点危险。“秀和,你也说点话嘛!”

    “啊?”快乐地检视着两袋少女装的姬秀和,拿人手短,暂时倒戈向魏霓远,“这个……你说的也没错啦……”

    “看吧,秀和也这样认为!阿树,是你运气好,碰到像我和友希这样宽宏大量的人,才能忍受你的怪脾气,以后要是碰到个性跟你一样又臭又硬的人,不就两败俱伤吗?所以说啊……”

    始终看不清那个神秘的白色物体是什么,耳边还有人喋喋不休,让傅珑树不耐起来,正要缩回身子,却见白裙女子头一侧,簪上的饰品旋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她突地抬头了……

    一张白净无瑕的芙蓉面,微微含笑,晚霞的光辉落入她澄如秋水的黑眸,缥缈闪烁,宛如深情的凝睇。

    这温柔多情的容颜狠狠地震撼住他,一缕幽思悄然穿透心底……

    下辈子,我们在一起,就只有我们俩。

    你的病痛由我来受,让我疼你,好吗?

    “找到……了。”黑亮的瞳仁收缩,再放大时已充满炽热的情绪,低语的嗓音不似少年,像个历尽沧桑的男子,毫不犹疑地跨越栏杆,向那张至死犹眷恋挚爱的容颜伸出手……

    “喂,唠叨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在听啊?”自言自语许久的魏霓远终于察觉不对,抬头一瞧,赫然惊见好友半个身子已越出栏杆外。

    “阿树!”伸手已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角,眼睁睁地看着他失速下坠,惊叫:“阿树!”

    第二章

    难得回宫,他沐浴过后,带着琴坐在亭子里,屏退左右,独自抚琴。过世的母后从小教他抚琴,偶尔心烦意乱,他会弹上几曲,静心涤虑。

    片刻后,他听见人声,从林木间,他看见一群宫女簇拥着她,正要带她去父皇下令安排给她居住的宫殿。

    隔得远了,他听不清她们说些什么,约略是宫女们吱喳不休,半是敬畏、半是好奇地探询她是否真有救人的异能,她神态一如平时安然自得,有问必答。

    他漫不经心地抚弄琴弦,发出几个不成曲调的柔和琴音,却见她忽然停步,微微侧头。

    那是她倾听四周声音时特有的模样。回宫的路上,两人相处数日,他知道她耳力极佳,常人听不见的细微声响,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又拨动琴弦,见她凝神倾听,似乎亟欲一窥乐曲全貌,他索性长指轻移,弹出一曲宛转轻柔。

    她唇边泛起淡笑,随口应着宫女们的询问,专注聆赏。

    隔着重重林木,他抚琴,她昤听,琴韵叮哆,像一道寂静的河流,无声地流转彼此的心绪。

    一曲已毕,他端坐不动,深沉的眸光始终不离她素雅的身形。

    她也不动,侧耳半晌,未闻琴声再响,她唇边仍旧带着淡淡的笑,与宫女们一同离去。

    眸光失去凭借,他微有惆怅,仍凝望着她伫立过的地方,带茧长指再度抚上琴弦,弹过一递又一遍。弹琴原为遣怀,但低柔琴声中,心绪乱了起来……

    刺鼻的、再熟悉不过的药水味……医院的味道。

    傅珑树疲惫地睁眼,身上多处疼痛,他立刻认出自己身在何处——熟悉的蓝色帘子、米白色天花板,是他最常“光顾”的医院急诊处,连床都是他最常躺的老位子。

    他唇角扯开自嘲的笑,侧过头,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落入眼帘——是那个穿白色裤裙的女人。

    她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正在百~万\小!说。她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相貌并不特别,可以说是平凡的,肤色却是近乎透明的漂亮白皙,浑然天成,并非化妆品的修饰;细软的黑色发丝盘在脑后,露出细致的颈项,显得秀雅婉约,浑身都是沉静的古典美。

    而那根一直吸引他注意的簪子就插在如云发丝之间,象牙白的长簪滚着两道艳红色的线,一见到簪末悬着的饰物,他眉头蹙起,跟着颓然垂下。

    “原来是八分音符啊……”

    听见病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梁意画从书中抬头,见床上少年已经睁眼,她微笑道:“你醒了?觉得如何?”

    傅珑树没有回答,意识有些昏乱,眸光从簪末的八分音符移到她脸上,她平凡的脸含着关切的浅笑,单眼皮的眼角微微上扬,添了几分妩媚,像染上淡淡春意的山岚,沉静而不张狂。

    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她,她也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他母亲就比她更漂亮;但那平凡的五官却比任何女子更能吸引他的注意,胸口涌起温热的情绪,逐渐充满他的身体,那前所未有的温热熨烫着他,心底的某处在蠢动。他凝视着她,无法移开视线。

    少年深黝的眸光隐隐带着侵略性,看得梁意画心一跳,不由自主地垂眼,“你掉下楼了,我和高老师还有你的两位同学一起送你来医院的。你很幸运,正好被树木接住,医生说只有几个地方擦伤,应该没有大碍。”

    她只是和婶婶说话说累了,抬头欣赏天边晚霞,根本没注意到顶楼有人,然后这位美少年便从天而降,险些在她面前上演一桩自杀案,想来仍心有余悸。

    “你家人已经来了,他们正在外面和医生讨论你的状况。”她阖上书,站起身,“我去叫他们进来。”

    “手……”

    “什么?”梁意画闻声止步,以为他有什么地方痛了,俯身关切,不料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扯,她被拉得踉跄,倒在床上,俊秀得教她发晕的面孔近在咫尺。

    “你……”她双颊不由自主地涌上红晕,努力说服自己,谁被如此漂亮的美少年盯着看,都会脸红心跳,她绝不是对这高中男孩有什么妄想啊。

    但那双沉黑双瞳凝视着她,眼底两簇幽暗的火苗带着压抑的炽热,漫天盖地的铺展开来,几乎窒住了她的呼吸。

    虽然他只是个孩子,这样的眼神,还是让她招架下住……

    要命,她接下来的两个月要在云黎当音乐科的助理,怎能连一个学生都搞不定?

    梁意画很快地爬起身,却挣下开他的掌握,她咬住下唇,力持镇定地微笑,“有事吗,傅同学?”

    傅珑树微怔,眼底闪过一阵恍惚。

    对啊,他是傅珑树……为何这名字听起来如此陌生?

    他是傅珑树……吧?

    梁意画来不及退开,帘子一掀,傅家母女进来了。

    见傅珑树恢复意识,泪汪汪的傅萤筠第一个冲到病床边,抱着他又哭又笑,险此一撞倒梁意画。

    “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前天才跟你说过,你们高中部的教室顶楼设计得很危险,不要随便上去,你还跑到那么高的地方,人家担心得要命……”

    “筠筠,小声点,他才刚醒。”傅母也含着泪,担忧地看着儿子,“阿树,不要紧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他淡淡地吐出口气,“我只是贪看风景,没注意才会掉下来。”

    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当然是傅珑树啊,有热爱考古的历史教授父亲、舞蹈家母亲,和一个念云黎国中部的妹妹,不论他病得多痛苦,他们永远支持着他……

    但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母亲和妹妹,他心头唯有茫然的空洞感,安慰母亲的话梗在喉间;看着惊惶失措的妹妹,酸痛的手臂只想要休息,连一根安慰的手指也抬不起,仿佛她们的情绪与他完全无关。

    他是怎么了?以往的他即使病得昏昏沉沉,也会努力打起精神,不让家人担忧,现在却是满心置身事外的冷漠。是因为坠楼受到的震荡,一时意识不清吗?

    他昏眩地想着,鼻端忽然嗅到淡淡的气味,像是香气,还混合了一点特别的味道,他来不及分辨,忽觉掌中柔荑试图抽离,酸麻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住她,拖入毯子下。

    傅父与医生谈完话也进来了,背后跟着神色歉疚的魏霓远与姬秀和,“抱歉,我和秀和就在旁边,却没来得及拉住阿树。”

    “这是意外,不能怪你们。”傅父摇摇头,走到床边。“阿树,医生说检查没有脑震荡,不过爸还是安排你住院,观察几天。”

    “那关于展览的网站介绍怎么办?”校方很重视这回的文物展出,由他负责整理相关数据给网站管理者,每天都要更新,住院势必使这项工作暂停……掌中的柔软仍不放弃逃离的意图,傅珑树心烦意乱地重重一掐,任性地不准她妄动。

    “我会找人接手,你安心休息就好了,身体要紧啊。”傅父拍拍儿子,转向梁意画道谢,“梁老师,很感谢你帮忙通知我们,还陪阿树到医院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只是助理,担不起老师这个称呼。”梁意画尴尬万分,尽量以毯子遮掩被握住的手,暗自希望没人会注意到她可疑的姿势。

    “什么助理?”傅珑树淡淡问道,对她愠恼的眸光视而不见。

    “她是外面那位高老师的侄女,是音乐科新来的助理。”傅母方才已和梁意画聊过,对这个气质优雅的女孩很有好感。“你们学校一下子有两个音乐老师跑去待产,学校来不及找人,高老师就找她来帮忙了。她可是s大音乐系的才女呢,只当助理真是可惜。”

    “我没有正式的教师资格,只能帮着处理一些杂事,等过一阵子找到代课的老师后,就会离职了。”

    魏霓远插口:“要离职?真可惜啊,有这么漂亮的助理姐姐在,我还在想要逼经纪人少接一点工作,让我常常回来上音乐课呢!不能待久一点吗?”职业病使然,他随便一个笑靥都是魅力四射,灿烂得让人目眩。

    “因为学校要求的时间不长,而且我打算出国进修,也想找个时间比较弹性的工作,才能准备出国的事宜。”这位当红的模特儿是在称赞她吗?梁意画有些飘飘然。

    她只在报章杂志上看过魏霓远,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近距离之下,才发现镜头不过捕捉到他神韵的百分之一,那俊美的中性面孔彻底吸引住她的视线,让她一时忘了手掌被束缚的不悦,看他看得出神。

    对于女性,魏霓远从来不吝惜赞美,笑道:“那我只好努力排挡期,尽量把握每一堂看到你的机会啰!有你在,音乐课真令人期待……”呃,有杀气?

    他愕然低头,循着杀气来源看向病床上一双沉黑的眼眸,正以比平日更森寒数倍的视线盯着自己。

    “我想休息了。”傅珑树以虚弱的气音低语,附上几个轻咳,不轻不重的程度,正好足以让众人识相地主动离开,却又听他加了一句:“请梁小姐留下来。”

    “我也留下来!”为什么指名要这女人留下来?傅萤筠硬是挤在床边,防备地瞪着气质好得让她深具威胁感的梁意画。

    “我有事要和梁小姐谈,你先出去。”见妹妹仍紧紧赖在病床边,傅珑树又咳了几声,加重语气:“出去。”

    待众人离开,梁意画使劲抽回手,脸色微沉,“要谈什么?”

    她一向随和,鲜少动怒,但这孩子的举止实在让她不快,她摸不透他的意图,又有些心慌。

    “我……”一阵咳堵住了傅珑树的话,他想忍住,却咳得更厉害。

    这反而让她担心起来。“我去叫医生。”

    “不必,这是老毛病了,咳几分钟……就好……”他半侧过脸埋入枕头中,极力忍住咳嗽,毯下的背脊微微耸动。

    见他咳得难受,梁意画一时心软,坐在床边轻轻拍抚他。

    刚才与傅母聊过,才知他是早产的孩子,心脏有问题,从小病痛不断,七岁以前几乎把医院当成家,当她听到他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一个月不进医院”时,心紧揪了下。而他病得再痛苦,也从不抱怨,即使因病缺课,功课上也从未落后其他同学,让父母心疼又骄傲。

    听起来,他倒是个懂事体贴的孩子,本性应该也不差才是,所以他刚才强硬地抓住她的手,应该不是恶意的捉弄,而是……是什么呢?

    咳声渐止,那双漂亮的黑眼从枕头间抬起,覆着一层薄薄水雾,静静地、迷蒙地瞅着她——那样毫不避讳的直接,让人心跳怦然。

    梁意画脸一热,掩饰地起身倒了杯开水,“喝点水,喉咙会好一点。”

    他对自己的条件毫无自觉吗?俊雅的模样原就让人心折,偏偏又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老是这样看人,迟早会出问题,例如她这个很容易被美丽事物吸引的大姐姐,就快要招架不住了啊。

    傅珑树坐起,接过水杯,默默啜着温热的茶水。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她坐回椅子里,低头不看他。“我婶婶还在等我,要一起去找房子,我马上就要走了。”

    他迟疑地含住一口水,吞不下干涩的喉。

    要跟她说什么?他根本没想到,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坚持要她留下来。方才那么自然就脱口而出,就像抓住她的手一样,是近乎反射的动作,不需思考——除了留住她,他根本什么也没想。

    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走……

    他真的没有脑震荡吗?

    他密黑的长睫困惑地掀了掀,决定还是先找话说,“你的发簪很漂亮。”吸引他注意的坠饰虽然别致,却还不到为它赔上性命的地步。

    “是吧?”她摸摸发上长簪,很欣喜有人赞同她的眼光。“我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它,可惜当时头发不够长,不能使用,不过我前男友还是把它买来送我。为了它,我特地留长头发,练习了好久——”见他脸色骤然转冷,她诧异地住口。怎么了?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傅珑树轻咳数声,转移话题,“为什么要找房子?你们要搬家?”

    “是我要搬。我原本和叔叔、婶婶一起住,打算念完大学就搬出来,但是念研究所时没抽到宿舍,又多住了几年,现在研究所都毕业了,想搬出来自食其力。”

    “你家人呢?”

    “都过世了。”她神色平静,“我高三时,父母带弟弟去南部玩,我因为准备考试没有同行,结果他们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全家只剩我一个人,叔叔、婶婶才把我接来一起住。”

    “……抱歉。”他无意勾起她的伤心事。

    她摇头表示不介意,“其实,叔叔、婶婶并不赞成我搬出来,他们的独子,也就是我堂哥,去年跑到非洲去,他们两个人挺孤单的,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自己生活,以免将来出国后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人总是会走到独自一人的地步,早点自立也好。”

    梁意画一怔,浅浅笑了,“是啊。”

    他只是有感而发吧?可却在某种程度上洞悉了她的心思。叔叔、婶婶待她虽好,但潜意识里,她总觉得自己是外人,他们支持她度过丧失至亲的伤痛,她很感激,也不想再麻烦他们,打算自力更生。

    悄悄从眼角觑他,他还在喝那杯水,一口一口喝得极慢,若有所思的侧脸显得聪慧而早熟。他的神态有点冷、有点倔强,每个细微的举止都自然流露出优雅,坠楼所受的伤对他的气质丝毫无损,连喝水的模样都显得尊贵凛然,先前的蛮横仿佛全是她的错觉。

    不过,他年纪小她太多,她只能拿他当弟弟看待。她盯着他俊秀的侧脸,忽然脱口而出:“如果我弟弟还活着,也是你这个年纪了。”

    傅珑树动作一顿,冷冷地侧头看着她,黑眸清楚浮现恼意,“我不是你弟弟。”

    他又生气了?梁意画又是一怔,才想到他自幼多病,她拿已去世的弟弟和他比较,定是触了他霉头。她讪讪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等等。”他唤住她尴尬的脚步,“我家有空房间,你要来住吗?”

    梁意画虽然当场婉拒傅珑树的建议,不料他却告知他母亲她在找房子,她不敌傅母的热烈邀请,最后还是搬入了傅家。

    但为什么他这么坚持要她搬进来呢?她不认为他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而是因着一种莫名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