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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玉米地第6部分阅读

奇兴奋之余,还有骄傲和满足,她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穿梭于各大商场之间,和张信之一起外出,去那些高档场所,生活似乎平淡无奇,甜蜜幸福在向她招手。可是,张信之对她提出的结婚要求却是一拖再拖。这令她好不闹心。

    这天,两人在一家饭馆用餐,张信之腰间的电话响起来,他拿出一看,神色紧张,对春桃说声“我去厕所。”就起身进了卫生间。平是这种情况不少,不过都是当着春桃的面接电话,这次是怎么了?

    春桃心中不悦,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摆弄起自己的指甲。这时张信之出来了,重又坐下,问春桃:“吃饱了吗?”春桃问:“谁的电话?”他说:“老家的。”“你不是没成家吗?”春桃声音不由得提高八度。

    “我父母的。没成家我总有父母吧。”张信之不吃她的这套,也大声说。

    “干嘛?打电话有事啊?”

    “今天就到了海州。让我去接。”

    “那你想把他们接到哪里?”

    张信之不答,只是收拾桌子上的包和钥匙,说:“走,上车。”

    汽车驶到一家酒店前,张信之说:“我还没有对父母说咱们的事,你先到这里住一晚,我把他们打发走了再来接你。”

    “为什么??”

    “宝贝,听话。把他们安置好了,我来接你回家。”

    “我应该见见他们的啊。你什么意思!”

    “见是一定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乖,不光是父母的事,还有生意上的,听话,好好待着,等我!”

    春桃噘嘴,只好跟着他上楼。

    张信之把她安排好,飞车而去。春桃在窗户前看到他急匆匆的样子,差点撞到路标上,噗地笑出了声。

    站在高楼上看这个城市,是另一种风景,脚下的车海,灯河,楼群,人流,那些芸芸众生,看上去那么遥远,自己象是脱离了这个世界,游离在真空。

    一转眼到了傍晚,春桃百无聊赖,下楼吃完夜市,顺便给张打个电话,却是关机。她疑心愈大,带着满腹疑问上楼。却在房间里呆不住,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决定去家里看个究竟。

    打的到小区,在楼下看到房间的灯亮着,这才放了心。哼着歌拿钥匙开门,却看到这样一幕情景:

    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在剥毛豆,张信之倚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小女孩在客厅里奔跑着,叫嚷着。

    听到开门声,几个人全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发愣的春桃。那女人一抬头,春桃便看到她的脸,一个苍老的农村女人的脸,一个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人的脸,一个从不修饰的干涸的女人的脸,加上那典型的农村式的短剪发,说是张信之的母亲也不为过。

    一瞬间,春桃明白眼前的人是何许人也。只几秒钟,她便决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放下包,直接进了卧室。却发现自己的衣服等都不见了,翻箱倒柜的找出来,该挂的挂,该叠的叠,只当那几个人不存在。那女人却没有这么好的涵养,见另一个女人闯进来,还做出只有主妇才有的举动,这彻底激怒了她,她一下扔掉手中的毛豆,腾地站起来,三下两下蹿到春桃跟前,抬手欲打,却被从后面起来的张信之抱住手臂。春桃怒目而视,那女人却挣脱怀抱,伸手打了春桃一巴掌,春桃急了,上前揪住她的头发不放。张信之下死劲拉开那女人,对春桃说:“你先出去!”

    “该出去的人是她!”

    那女人看到了春桃微微隆起的肚子,更是气焰嚣张,不是张信之拉住,能杀了春桃似的。两个小女孩吓的大哭。好汉不吃眼前亏,春桃随便收拾了几样东西,离开了那个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想,只要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这个家就是我的。

    第五十四章

    话说不及冬天就来到了,喜庆的腿不见好转,却日渐加重,慢慢竟不能下床,脾气也越来越坏,动辄大动肝火,摔盆打碗,春杏只是忍着,不与他计较,家里的粮食除了口粮全卖了,给喜庆拿药,在他又一次对她吐口水,扔杯子之后,她抱起女儿走出屋门,想到娘家躲一会儿。

    冬闲,庄稼人都没事,打牌的打牌,闲坐的闲坐,尤其是女人,更是除了吃饭睡觉在家,其他时间全在街上,边做针线活边看过往行人。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长舌妇本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女人形象。一般的农村女人没有工作,夏天农忙还行,冬季却都闲在家,没有娱乐,没有文化素质,不管何时何地都有农妇坐在街上,看过往行人,评头论足,指手划脚,或指指点点,或捧腹大笑,或窃窃私语,或跟踪盯梢。长舌一卷,唾沫翻飞,说东道西,指桑骂槐,竭尽骂人之能事,集古今骂人之精华,那种滛秽的字眼和下流的内容,恐怕连gui头和鸨儿听了都要臊得满脸通红。

    春杏抱女儿出门时,几个女人正坐在街上,看着春杏出来,看着日渐消瘦的春杏,一个个脸上竟是幸灾乐祸,表面上热情的打着招呼,春杏一转身,闲话就出来了:

    “听说喜庆的那个不行了,听说没?”

    “不行了?怪不得天天打老婆!”

    “哎,哎,你们说,春杏她想不想?”

    “年纪轻轻,咋会不想!又长那么漂亮!你年轻时不想呀!”

    被说的那女的拿起手中的鞋底打那说话的女人。大家笑作一团。

    “唉,地旱了还能浇浇,你说这女人旱了,男人又不管用,可咋个浇?”一个年龄大点的说。

    大家哄笑。

    一女的接腔:“不用你操心,人家有替补的!”

    ……

    春杏听到这些话,浑身起鸡皮疙瘩,抱女儿快步走开。

    满仓叔不在其正的炭窑上干了,有时去建筑队跟着干两天。莲婶一到冬天,腰疼的老毛病就犯了,不干活还好,尤其是不能干重的弯腰的活计。看到女儿来了,老两口忙把孩子接过来,让春杏坐。

    “喜庆还那样?”莲婶问女儿。

    “嗯。”春杏低头。

    “唉,造孽呀!你吃苦了孩子!”

    “都怨我,让孩子遭这份罪!”满仓叔叹口气道,“要不是当初我硬让孩子嫁过去,要不是我要那么多彩礼,孩子今天也不至于这样!”

    “爸,说什么呀!都过去了。”

    “那其正……”莲婶小心的问,话没说完,看见老头子向她使眼色,忙住了口。

    春杏也不提这档子事,只默默坐着。

    捱到天黑下来,担心喜庆在家吃不上饭,春杏要赶回去,老两口也不挽留,看着女儿走远。莲婶眼里有了泪花花。

    微黑的天色中,街上倒没有人,春杏加快脚步,到家时发现门口站一个人。看背影就知道是其正,她慌了,想停下又不敢停,想躲开又没处可躲。其正听到声音,转过来,直直的看着她。

    “她来过了吧?”其正轻轻的但是狠狠的问。

    “没……没有!”

    “杏,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其正,她是一个好人。你一定要珍惜!”春杏忙道,“你不要对不起她,她真的很好。”

    其正咬咬嘴唇,上前一步,看着春杏。她看看四周,倒退一步,其正又递过一包东西,塞在孩子口袋里,春杏忙推辞,“其正,不要这样,以后不要这样,我会难受的!”

    “别说话!回家!”其正压着她往外掏东西的手,命令道。自己转身走了。

    推开屋门,喜庆恶狠狠的看着她:“死哪儿去了!饭也不做,想饿死我呀!”春杏把女儿放进小车里,到门口做饭。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第五十五章

    春桃虽然一肚子气,但在张信之的安排下,重又租了了房子住下。张的黄脸婆自然不肯再回老家,她得好好看着张信之。张信之口口声声答应春桃自己一定要离婚,却总是拖,拖,拖,春桃全靠他养活,也不敢太过分了。张信之就两头跑。对老婆说是和春桃断了关系,对春桃说是天天忙生意,不忙怎么赚钱,不赚钱怎么和老婆离婚。

    春桃肚子越来越大,医生检查说是个男孩,她自然高兴,母凭子贵,有朝一日一定把那女人赶走,自己做正房太太,出出这口恶气!张信之为自己快有儿子更添十分兴奋,想当初自己在家乡,那个很闭塞落后的小村子,只有两个女儿,被别人看不起。自己与婆娘夜夜酣战,却依然不见肚子鼓起,老婆觉得对不起张家,更加任劳任怨,家里家外自己一人担,还夜夜让男人骑在自己身上辛勤耕耘,希望奇迹发生。终于张没有了耐心,只身南下闯荡,经过几年折腾,有了现在的成绩,但内心深处那男尊女卑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春桃能为自己生个儿子,那真是自己的造化,所以,张信之步步不离,侍候的很是周到。不仅这样,还找了一个保姆来专门照料春桃。

    春桃第一次被人这样的照顾,很是享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贵妇生活,养尊处优的环境,让她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出当初新来的那个腼腆羞涩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城市味十足的城里女人。

    小保姆一大早就去买菜,回来时春桃还没起床,她为春桃做好早餐,才轻轻的敲门。春桃猛一下拉开门,“喊什么喊,我还没睡够呢!”睡眼朦胧间看见小保姆头发披着,很直顺,特别是还戴了一只白色发箍,更显得可爱无比,衬托得那张小脸美艳动人,充满活力。“哟,还学会美了!”春桃双手抱肩,以嘲笑的口吻说,“想勾引谁呀?想当城里人呀!”

    “我本来就是城里人!”小保姆低声道。

    “城里人?城里人还干这个?还来侍候我这个农村人?”

    “太太,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哦,原来是个文化人。”春桃傲慢道,“想当被我也是一个师范生,知道不?”

    “是。太太。”

    “哈哈,来,让我洗脸。”

    春桃小口的抿着粥,想起在农村老家时都是大碗大碗的喝玉米糊糊,真没有教养,她心里道。

    幸福的日子总是很快,转眼过完年,春暖花开,春桃的预产期也要到了。张信之安排提前入院,有医生守在身边,他更踏实些。保姆每天做好饭送过来,张信之守在床头不离半步,连电话都关了。

    那个神秘而令人兴奋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春桃有了阵痛,两个小时后被推进产房。

    这是个伟大而艰难的时刻,这是个骄傲而神圣的时刻,这是个让人期待而又漫长的时刻。这是一种怎样的疼痛,那种刻骨铭心,那种疼彻心扉,那种要为人母的痛苦,那种黎明前的黑暗,春桃几乎要忍受不住了。几个医生在下面忙活,一会儿要她用力,一会儿要稍喘口气。就在一种撕裂的疼痛袭来时,春桃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春桃躺在病房里的床上,却没看见张信之。同室的一个病友见她醒来,关切地问她饿不饿,她摇头。

    床头悬挂着的液体瓶告诉她,自己一切都挺过去了,可是信之在哪儿呢?

    液体快完的时候,进来一个护士,见她醒来,就问:“你丈夫去哪儿了?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

    “我……我不知道啊。”春桃艰难的说,看着护士忙完要走,就赶忙问:“护士,我的孩子呢?”

    护士欲言又止,最后说:“小姐,您的孩子是个男孩,可是……”

    春桃焦急的看着她。

    “孩子大脑先天缺氧,夭折了。”

    大脑哄的一声,春桃简直要晕过去。可还是挣扎着问:“胎前检查的时候一直都是正常的呀,护士,护士,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错,小姐。你先好好休息,有话以后再说。对了,请您给你爱人打个电话,预存的款项快没了,还要续费。”护士说完轻轻出去,轻轻带上门。

    什么?!她在床头柜里找到自己的包,摸自己的手机,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急得她在床上乱翻,邻床的人告诉她,是她的先生拿走了,开始以为是怕丢才拿的,还有她的钱包。

    借邻床的电话打给张,却是关机,关机,关机。春桃快要疯了!

    第五十六章

    春天是植树的季节,陈寨村也不例外,大家都在轰轰烈烈的忙着种果树。那是其正托人要的苹果苗。春杏也在忙着种,她把女儿带到地里,让她坐在地上玩,或是到处乱爬,有时候四嫂也来帮她。

    春天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样子,春杏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喜庆的病虽没有大的好转,但也没有再恶化下去,有时甚至能拄着棍子慢慢踱到门口,晒晒太阳。身体好些了,脾气却没有好转,依然一天天的坏。

    这天他又慢慢踱到门口,倚着门框看街景。几个放学的孩子回来,看见他就喊:“小龟子,戴帽子。啥帽子,绿帽子。急坏了我这个小瘸子。”边喊边冲他挤眉弄眼,他操起手边的棍子就打过去,小孩子们一哄而散,他却摔倒在地,腿疼得要晕过去,怎么也起不来。

    春杏正在地里忙活。女儿玩得很欢。不远的地里,其正也在忙着挖坑。裴云在搬着树苗一棵棵的摆放。其正不时的朝这边看,手中的活也干的不利索了。裴云不说话,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铁锹,说:“你也歇会儿,咱的快完了,我去帮帮春杏。”看着她走过去,其正心里有感激,但也有股发不出的火。但凡一个人的心思轻而易举的被别人看穿,心中都不是滋味,而且这个人是自己最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的人。

    春杏自己搬着果苗,突然有人来跟她说喜庆摔倒了,起不来,看样子摔的不轻,让她赶快去。她慌得丢下东西不顾,推起女儿就回家。竟没看见走过来的裴云。裴云没看见来叫的那人,只看见春杏突然离开,心中很不是滋味。

    春杏到家,公婆已把喜庆扶到床上,察看他的伤势。看到春杏抱女儿进屋,劈头就问:“你到哪儿去了!怎么不管喜庆?他还是不是你男人?这么想急着离开这个家?当我们家的人都死绝了?”春杏赶忙放下女儿,查看喜庆的腿,喜庆却一把推开她:“你滚!”她又问:“疼吗?要不要去医院?”“去医院去医院,把你卖了啊!”他吼道。公婆在一旁也说:“就是,自己也不挣个钱,拿啥去医院?”春杏走开去,开始做饭。公婆在后面继续说,我们儿子好好的,交给你成这样了,你整天还耷拉着个脸子,象谁欠你二百吊钱似的。在车里的女儿这时哭起来,春杏赶忙跑来抱她,公婆不走,也不管,就这么看着她里外忙活。加上喜庆的吼叫,女儿的哭声,春杏实在忍不住了,哭了起来,加哭边说:“你们管过没有!我们过成这样,你们来看过没有!女儿长这么大,你们管过什么!”

    婆婆道:“哟!还嫌我不管了!我儿子好好的,跟你过才成这样的,我不说你拉倒吧。要不是你当初要那么多彩礼,这个家能成现在的这样?你不孝顺我们吧,还嫌我们不管你,真是的,这世道反了!”

    怀中的女儿看到妈妈不停的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吓的哭起来,娘俩的哭声在这农家小院中飘荡。

    婆婆看到这样子,踮起小脚就走。公公觉得不妥,想拉住她,却被她一把甩开,顾自走了,公公也不便呆,跟着走了。

    “啪!”是什么的声响,春杏噙着泪跑过去,看到是喜庆又摔破了一个杯子。她抱着女儿看着这一切,喜庆对她吼:“叫不叫老子吃饭了?”

    饭做好为他端上,刚放下碗,却被他把拉住胳膊,另一只手伸过来,伸进内衣里,揉搓着她的双||乳|。初春还有些寒冷,况且又是白天,春杏推辞着,换来的却是更狠的掐、捏。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他就是这样的蹂躏自己,而自己又是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的,大概只有天上的星星知道。

    第五十七章

    那个叫李洁云的小保姆把春桃扶坐在床上,起身为她去冲红糖水。

    张信之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况且本来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