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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玉米地第5部分阅读

,谁也没有办法,平时不住店里,跟男友在外面租房住。此外还有一个女孩因为生病了,不能上班。老板和老板娘的秉性,还有那收银的是老板的一个妹妹,还有后厨的一些情况等等。春桃的心里有了几分把握。

    一天下来,春桃累的脚跟疼,虽然没人的时候可以歇会儿,但是绝对不能坐下,只能站着。不管怎样,这是自己养活自己了。她决定明天就把行李拿来,在店里住下,省些生活费。

    第四十五章

    这样的过了一个星期,虽然很累,还是很充实的,就是晚上没有宿舍,都是睡在单间的沙发上或桌子上,白天再把行李塞进柜子里。这天一班的时候,春桃发现多了一个新人,正在干活,原来这就是那生病的女孩,已经病愈了。老板发现春桃来了,就过来,以没有表情的语气说:小陈,你看咱们店小,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不是!再说你干的虽然很努力,但以前没干过,经验太少。我的意思是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春桃怔住,原来自己只是别人病假的一个替身!她不说话,走向自己住的那个单间拿行李,出来的时候老板加一句:”以前说过的试用期没有工资。”春桃步子没停,走了出去。

    又来到了大街上,春桃提着简单的行李,行人都在看着她,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子,很落魄的样子,总是很惹人注目。她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找工作不迟。一路打听着到一个都市村庄。在县城上学时有交朋友的同学就不顾学校的规定,自己到外面租民房住。

    这个村庄叫白庄,一些高矮不一的楼房林立交错。路边的一些店铺在放着些杂乱的音乐,有理发店往外泼脏水,早点摊老板直着嗓子招揽客人,又吐着唾沫数钞票。在一户人家门口看到贴一纸片,上写单间出租,就上前去问,门面里的人一指一楼的安防盗门的屋子说:”房东在那。”她上前敲门,门开一小缝,探出一头,问她找谁,她说是不是有房子出租,那人立刻热情的出来,说:有有有。就回屋拿钥匙出来,带春桃上楼。

    “我这房子租的很快,几乎没有闲过,昨天刚搬走一家,今天你就来了,真是好运气呀!”房东边走边说,春桃附和着笑笑,来到五楼,打开一间房门,别的人家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奶孩子,有的听到声音开门看。这间房虽然小,还算明亮,窗外面那家是四楼的房子,所以不曾挡光线。春桃比较满意,就问一月多少钱,那房东笑说:”大妹子一看明白人,不说谎话了,你拿100得了!以前120呢!”春桃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贵!幸亏多了个心眼,那张老板扔下的钱不曾花完。不过,也没有多少了。春桃不动声色,交了钱,要过钥匙,进去就关上房门。

    只有一张木板床,墙上贴着些以前住户留下的报纸,和各种花花绿绿的明星画。在门后找一把破笤帚,将就着打扫一下,把东西铺好,就下了楼。

    找工作要紧。

    小村庄竟然没有报刊亭,她好容易拦着一个骑车送报的,买了份报纸,又买些包子之类,和日常的生活用品,就回了家。

    那些商务礼仪之类的公司跳过不看,还有些知名的大公司大企业在招人,不过条件很是苛刻,本科以上文化程度,有三年以上工作经验,能经常出差等等,剩下的就是些业务员和保姆之类,春桃心灰了,包子也无心再吃,躺到床上。忽然想起刚才的早点摊上写着招人,何不到那里去问问!她兴奋地下楼。

    没错,是招人。她喜出望外,同意在这里干。早点收摊了,老板问她住的近,就说,下午三点再来吧。

    她回到楼上,脱下那些华贵的衣服,换上日常穿的。好容易等到下午三点,迫不及待的就去了。这也是一个院子,不过暗些,都住着一些卖水果卖煤的,一些穷苦人家,院子里跑着一些没人管的孩子。

    老板出去买东西了。老板娘说,先把盆里的面筋抓出来吧,幸好在家的时候看到娘做过这些事,她没有丢脸。老板回来了,带来些韭菜黄豆等,车前车后都满满的。她赶忙跑过去,帮老板把东西卸下来,就听从吩咐择菜,她找个小凳子坐下,一根一根的仔细择,扔掉那些烂叶子,老板娘这时立马跑过来,呵斥:”你这样啥时才能择好!双手一掐,一摔就行了,这么多,你还不择到天黑呀!”春桃不敢不听,就拿到水管下洗,还是趁她不注意偷偷扔掉一些发黄的。

    然后又打豆浆,把事先泡好的黄豆一勺勺的放到一个机器里,白白的豆浆就从出口流出来了,不停的舀进去,就不停的流出来,不一会儿就有一大桶。再用网筛子筛,过滤一下。

    杂七杂八的事一直忙到晚上十来点,老板娘提起一个大盆说,:”好了,既然不在这住,你先走吧,明天早上一点半来就行了。”说着就进了屋关上门。

    春桃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回走。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过,还是值得庆幸的。

    第四十六章

    初秋时节,早晚已很凉爽,甚至有些凉意,只是中午时分还很燥热。玉米已一人多高,朝天秧已抽出来了,玉米穗也嫩嫩的长出来了。其正帮春杏买了辆儿童车,在地里忙活时就把女儿放在车里。善良的裴云总是不说话,也不问其正的事,表面上什么事也没有,可是她的心里比谁都难受,一个黄花闺女嫁给一个有过妻室的人不说,他还去招惹别的女人,那当初为什么还一再的托人说亲?是父亲,善良的父亲,说其正是个好孩子,只是没了那妻子以后,脾气有点倔。不过就象牲口,只要会使唤,还是能出力的。她就抱着这种主态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可现在,谁又能替她出出主意?一个普通的青年农村妇女,一个受中国五千年文化约束的女子,选择了忍气吞声。

    其实其正心里也很愧疚,尤其是回家以后看到裴云在里里外外的忙,勤劳,善良,贤惠,尊老爱幼,在街坊邻居中口碑很好。在医院的那事以后,裴云更是博得了村人的同情,但是,还有幸灾乐祸,大概这就是中国农民的劣根性之一吧。唯恐天下不乱,总是袖手旁观看别人的好看。其正在这两个同样柔弱善良的女人中间,无所适从,谁也割舍不断,尤其是和春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以后,对春杏的爱护更进一步。

    自那次和其正在野外交合,春杏感到羞涩,害怕,后悔,愧疚,种种感觉一齐涌上心头,其正的热情让她无法拒绝,喜庆的无情让她心灰意冷。家里,同住一个院子的婆婆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后来干脆把院子从中间一分为二,谁也不见谁,春杏两间屋子宽的院子很窄小,但总算清静。她的小院除了四嫂,就没有别人来过。

    春杏的父母满仓老汉和莲婶,这些日子过的也很不好,二女儿失踪了不说,大女儿过的日子让人寒心,本以为找的这个老面人家是门当户对,就硬作主让女儿嫁过去,谁知这家人家这样的对待女儿不说,连那该死的喜庆也不回家,让春杏一个人在家吃苦受罪,拉扯孩子,照管庄稼,一向文弱的女儿真是苦命人啊!对女儿的愧疚让他们只有对女儿多些照管作为报答,从春杏一个人一个院子之后,就脚步勤了些,常常去看看女儿。

    这天在女儿家,老两口发现了儿童车,就问哪里来的钱买的,春杏不说话,满仓老汉心里顿时明镜一般了。他不说话,只是叹口气,闺女这日子,不好过呀,没个男人帮衬着,日子怎么能往前走?

    春杏把睡醒的女儿抱在怀里吃奶,一手拨拉着女儿的头发,说:”妈,一会儿你看她会儿,我到地里看看,听说玉米生了锈病,看看用不用打药。”

    “你去吧,我在家看她。”莲婶说。

    孩子吃完奶,她来到玉米地里,正查看着,忽然又听到声响,心里忽然一紧,果真是其正!他双手拨开玉米叶,走到她跟前,说:”地里的事你别管了,打药也是我帮你打。”春杏低下头不语。其正家的田地就在不远处,是有这个方便的。其正看着娇羞的春杏,怜惜的抱住她。在他的怀里,她哆嗦着,推辞着:”别,大白天的!”其正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抱着。周围的玉米棵象是一个个直立的千军万马,为他们保驾护航,又象是千万观众,为他们祈福。

    这深深的玉米地啊,是他们爱的见证!

    第四十七章

    春桃凌晨一点起床,洗漱收拾好自己就去早点摊干活。和面包菜盒子,熬稀饭,剁榨菜,搬桌椅,扫地,等一切弄好,老板两口子的油条下锅,天也就麻麻亮了,就开始上人了。老板娘站在油锅前,一边翻锅里的油条,一边招呼客人,“吃啥呀?”“今天早啊!”“你几个要汤不要了?”等等,就听见她一人的声音。春桃站在豆腐脑箱子前,有人要的话就问要甜的还是要咸的,甜的呢直接放白糖就可,咸的要放咸黄豆,韭菜花,香菜,最后还要舀进去一勺子“鸡汤”。也有的要半碗豆腐脑和半碗糊辣汤掺和在一起的,叫“两掺”,根据客人不同的要求,她手忙脚乱,抽空还要赶快收拾碗筷,把桌子擦干净,招呼新的客人。特别是把手伸进豆腐脑箱子去端里面蒸的豆腐脑的时候,那手烫得,简直让人要哭,一会儿下来,手指就又红又粗,胀的厉害。她只会站在箱子旁边,有人要的时候问一句要不要辣椒,不会象老板娘那样大老远的就问吃点啥呀,有油条,菜盒子,糊辣汤,豆腐脑,稀饭,等等。因此老板娘就不满,要她也吆喝着招揽客人,见她不动嘴,不时的给个白眼。

    十点半以后,客人渐渐的稀少了,春桃得以喘口气,老板娘也说趁没人的时候可以吃东西,春桃喜欢吃辣,就拿起一只碗走向糊辣汤锅,却突然发现那只盛饭的锅有点眼熟,细看觉得象是昨天老板娘拿进里屋卧室的那只大盆,这是今早来时老板娘才从里屋提出来的,天,他们不会拿这只盆洗澡来吧!一阵恶心,春桃就去吃甜的豆腐脑,这总是经过蒸汽蒸的吧,总还干净些。

    就这样一直到十一点半以后,才算没上人,老板娘抱着钱箱子进屋,吩咐春桃收摊。春桃就和老板一起搬桌子,抬锅灶。把外面打扫干净以后,才开始坐在院子里洗碗。一点钟,忙完,老板娘又让做午饭,春桃又赶紧去忙活,这样,和昨天一样,等老板买来东西,又开始准备,直到晚上十点左右。回家时,已累得手都不想洗了。

    灯也懒得开,和衣躺在床上,春桃睁着眼睛看着黑黑的屋子。这样的城市生活跟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自己是来这里寻找自己的梦想,难道就这样的踏上寻梦之路吗?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才能把自己的作用发挥出来,自己是师范生,何不去当老师?当然,进正规学校是不可能的,自己没毕业呢,就是毕业了,城里的学校也是进不去的,要不就去私立的!想到这,她又兴奋起来,终于沉沉的睡去。

    一点照常起床,春桃来到早点摊,向老板说要辞职,老板没说话,老板娘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就好象当初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

    用一天的时间跑了好几家私立学校,都不要人,说的最好听的是如果我们用人,我们就通知你。春桃又泄气了。学校不成,幼儿园总行吧,又跑到一家幼儿园去问,却被告知这是一家不合格的民办幼儿园,已经被迫停办了。看着院里败落的秋千架和滑梯等玩具,春桃怅然若失。这条路难道真的要绝吗!

    她转回身,准备回家,买了两个烧饼,回家对着水笼头喝一气,就是晚餐了。正要买份报纸回家看,却发现卖报的人就是第一天来这里时的那个卖报人,还是穿着那件红红的马夹,后背印着“海州晚报”几个大字,红底黄字,很是显眼,自行车后架上摞着很厚的一沓报纸,虽是穿的晚报的衣服,带的报纸却是什么都有。春桃买了一份,顺便问起卖报人是不是晚报的员工,那人笑了,“不是,我是零售的,什么都卖,这样好赚钱。”春桃心里一动,“每天能赚多少?”“几十块吧。一般的就这么多。”“好卖吗?”“还行吧。”春桃又问了一些情况,那人看她有这个意思,就说,“如果你想卖,就不要这样的跑着,也可以找个地方固定住,摆个小摊,很容易的。”那人毫不吝啬,把怎样摆地摊,怎样批发报纸,怎样防止城管的来查等等,说的很详细。春桃感激不尽。

    新的一天开始了,春桃按照那人说的,先到晚报门口去查看了一下,果真如此,凌晨四五点就开始批发了,从城市四面八方来的卖报人多得快把门口围住了,有几个向车上要了好些,再顺手给下面的散卖出价人,转手就是钱,旁边也有小报摊,专批发那些小报,据那人讲,这种小报配合着卖,生意挺好的。春桃又看了看摆摊的,大部分绝大部分是老年人,在街头,或是公园门口,或是公交车站牌旁边,有些人等着要零钱,不得不买份报纸。考察一番,春桃心里有数了。她的小报摊也在第二天开业了。

    说是小摊,其实也就用了几十块钱的本钱,姓张的留下的钱已经快被花光了,剩下的不足一百块是要留作生活费的,不敢乱动,这是自己出卖自己的钱啊,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选的这个公交站牌客流量还是蛮大的,主要是不远处有个大学,所以一天下来,竟然赚了十几块,报纸卖了所剩无几。第一天不敢批太多,因为这种东西不象别的,只有效一天。

    春桃相对平静的日子开始了,她靠自己的努力,养活着自己。

    第四十八章

    如果说和其正的关系是春杏生活的幸福点,那么这种幸福点实在太微不足道了。这天下午,她正坐在屋门口抱着女儿,一辆汽车停在院子门口,还有许多村人跟着,特别是小孩子,嘴里边喊着“就这儿,就这儿!”春杏抬起头,两个人从车上下来,朝她走过来。

    “你是陈春杏吗?”其中一个到跟前问。

    “是。”

    “陈喜庆是你的丈夫吧。”

    “是。”

    “是这样,喜庆在工地出了点事,麻烦你去一下。”

    “什么事!?”春杏紧张的问。

    “别怕,没什么,他受了点伤,需要你去照顾。请你现在收拾一下,跟我们走。”

    几分钟后,春杏已经抱着女儿坐在车里了。

    到县城天已经黑透了,车直接开进了县医院。她跟着他们来到一间病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喜庆。

    说是看到了喜庆,不如说是他们介绍这是喜庆,因为头上包着纱布,脸上也全是绷带,已经认不出是谁了。春杏低下头去,看着他的脸,泪就掉下来,心在哆嗦着,手也发抖。这时女儿哇地哭了,旁边那个赶紧接过去,抱着走出门外。春杏抓住喜庆的手,抚摸着。喜庆还在昏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我的亲人,我唯一的亲人,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是我来了,咱们应该同呼吸共命运的,你这是怎么了!你不知道我在家受的什么样的苦,我盼着你回家,盼着和你在一起,你却……

    这时护士进来,换了瓶液体,说:“别在这儿哭,哭也没用,让病人好好休息要紧。”外面另一个人进来把春杏扶出去,让她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这才说起了事件的原因。

    一天早上,大家正在吃饭,一个工人不知怎么说起了绿帽子,喜庆闷着头吃饭,一会儿却走到还在嘻嘻哈哈说着的工友面前,一拳打在那人脸上,顷刻间满脸是血。那人不甘示弱,也回起手,一脚把喜庆踹在地下,喜庆起来时手里多了块砖头,可是对方却多了几个老乡,虎视眈眈的都一齐看着地上的他,他拿起砖头就拍过去,当然,寡不敌众,最后吃亏的是他。因为这不是工伤,建筑公司不付医药费,但事情是喜庆挑起的,应负主要责任。对方也有两人受伤,所以各养各的伤,现在喜庆的医药费暂由公司垫付。

    那人说完,把女儿交还给她,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再说还有孩子,身体要紧啊。我们有事先走了,你先坐会,一会儿到外面吃点饭,过两天我们再来看他。“

    春杏抱着女儿呆呆地坐在原处,任由女儿在怀里乱拱,一会儿不耐烦孩子就哭了起来。初秋的夜晚已有些凉意,她把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