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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诡事录第24部分阅读

必然得成倍增长。

    金色火焰是在血煞婴鬼头顶燃烧,但婴鬼却是从足部开始慢慢变淡乃至消失,容檀尽管支撑得很是辛苦,但看到这一幕还是颇为欣慰的。原以为此事当可圆满落幕,怎料到变故横生,在小腿部分即将淡化至虚无时,血煞婴鬼的身体忽然膨胀开来,好似一个吹足了气的气球,紧接着轰然炸裂。强大的气流将容檀掀飞出十余米,抬头只见满地狼藉尽是残肢断臂,然而血煞婴鬼的脑袋却不见了踪影。

    可恶!又是这招!

    容檀握拳猛捶地面,满心不甘。他只道不可随意斩断血煞婴鬼的肢体,又哪里能料到这似妖非妖似魔非魔的四不像居然还懂得断尾求生,虽然自爆这招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于婴鬼而言根本不在意这些,它只要头颅尚存,那么就可以继续吞噬,至不济也能送上门去给大妖魔食用。纵然效果已然折损大半,可谁也不能说不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凡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哪怕只有一丁点的不确定性,都不可掉以轻心。

    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这想那,容檀狼狈起身,翻出手机打电话给程泊舟。铃声响了数下才接通,容檀问了那边情况,程泊舟道三房家的人手赶到了,这会儿常春已经被他们联手组成的阵法困处,多少可以安分一段时间。这算是个好消息,青年被血煞婴鬼弄得沉郁的心情也稍稍明朗,他简单说明了自己这边发生的种种,随后挂断电话,忍住厌恶将地面上的残肢聚集到一处,利用双刃和佛珠对其进行净化,以免一时疏漏导致再生事端。

    净化的同时他分出一半注意力寻找婴鬼头颅的下落,草木忠实地传递着它们所见的景象,饶是如此仍然费了一番功夫才捕捉到些许踪迹,看那样子竟是直接往三房本宅的方向而去!容檀脸色骤变,三房家能用之人本就不多,大部分人手又被分散,此刻的三房本宅根本就是一座空城,假若让血煞婴鬼闯入寻得那被封印的魔物以身饲之,那青珩梦境实现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

    容檀不敢再想下去,他看了眼那些残肢,不知是不是因为脱离了本体的缘故,净化的速度远比先前要快,在金色火焰的烧灼下慢慢变得透明,直至不留一丝痕迹。收回匕首和沉香木佛珠,容檀不再耽搁,向着三房本宅疾奔,他不放心滕青珩一人守在那里。如果滕君墨没有对他隐瞒,那以滕青珩目前受伤的状态来看,他与同样受创的婴鬼孰强孰弱还很难说,而那个唠唠叨叨的铜钱妖老鑫实力如何他完全没有概念。

    神行符助他身姿轻盈如燕,奔跑间甚至可以跃上树梢,体内的生命元素也助了他一臂之力。平和温暖的能量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滋养着每一寸骨骼血肉,最后汇入识海中怒发的玉莲,又自花蕊溢出,如此周而复始,一遍一遍反复涤荡着肉体。这种变化细微难以发觉,好比春雨般润物细无声,但其中潜藏的好处却是巨大的,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区别,待到时日一长,便能切身体会到个中改变。容檀自获得玉莲以来,对它的了解始终停留在表层,没有深入发掘过,这反而给了玉莲自由成长的空间。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与此类灵物相处,有时也需讲究一个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86【最新更新】

    堪堪已见着别墅的轮廓,容檀却蓦地停住脚步,并非他后继无力,而是被前方升腾起的诡异气息惊得骇然,一时动弹不得。那股气息倒是不怎么浓厚,却邪恶得令人窒息,对容檀这等亲近自然的体质而言简直有如天敌般的存在,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

    那是什么玩意?

    内心惊疑不定,他下意识地运用内识转换视野寻找血煞婴鬼的踪迹,然而不多时却簇紧了眉峰。那股气息竟是直接影响屏蔽了他的感官,植物的雷达效应……失效了。转念一想,容檀容色煞白,滕家三房镇守于此,就算再如何不济也不可能连连出现大妖,像血煞婴鬼都是以极为漫长隐蔽的手法方始炼制成功,那么对于眼下的异样只可能有一种解释——三房家的封印松动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没人知道三房负责镇压的妖物本体为何,不确定性越高就越是让人担心,假如这会儿让那妖物破封而出并且成功吞食婴鬼头颅,那么一切都完了。甭管前面到底发生了何时,龙潭虎|岤都得闯上一闯,容檀咬牙,克服住心底的反感排斥继续向着别墅的方向急行。

    随着距离的拉近,空气中漂浮着薄雾,而三房本宅几乎完全被雾气所笼罩,灰霾阴沉简直如同一幢鬼屋。一般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忍不住胆寒,容檀也不不能例外,他和异类打交道的时间毕竟尚浅,做不到像滕家人那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只不过他此时担心宅中的滕青桓,因此也就顾不得害怕了,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一头扎入雾霭中。

    本宅内的植物被雾气腐蚀地失去了生机,容檀看着心疼,愈发不敢放松。他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内,向主卧所在的楼层行去,一路上什么都没遇到,只觉得这大宅内安静的颇有些不正常。主卧室的门是虚掩的,看样子人不在内,容檀推门而入,环视一圈果然不见滕青桓及老鑫的踪影,情绪不由得有几分焦躁,如滚雪球般不断扩大。

    嗡——

    匕首的轻鸣清越清脆,将略微失神的容檀从情绪漩涡中带出,抹开额上冷汗,青年知道自己方才险些着了道。如此小心谨慎都被钻了空子,真可谓是防不胜防。主卧没人,容檀一时间感到束手无策,他在原地站了半晌,决定铤而走险,去雾霭最浓的地方查探一番。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婴鬼和三房家镇守的妖物回合,否则便是覆巢之灾。

    径直从窗口跃下,容檀顺着雾气向前走,隐约感觉到自己经过了小游泳池和后花园,还在继续向深里去。随着时间的流逝,青年的心一个劲向下沉,他并不记得三房家花园后有段这么长的路,现在这种情况明显不妥,似乎有点像……民间传说中的鬼打墙?

    始终绷紧的神经使得他的惊惧心理反而渐渐转淡,取而代之的是忧虑和焦急,他迫切的想要同滕青桓汇合了解情况,没那闲工夫在鬼打墙中转来转去的原地踏步。手中双刃左右挥出,金色的光弧割裂了浓密的雾气,且还将周围的雾霭一并扫荡而空,虽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现象,容檀仍是止不住地松了口气。

    雾散后前方景色露出真容,貌似是三房家的祠堂,容檀拧着眉头注视祠堂入口,双脚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地上,半天做不出一个抬步的动作。怨不得他如此反应,笼罩祠堂的浓雾几乎已经到了马上就要实体化的地步,那股庞大的邪恶气息普通人恐怕看一眼就会立刻被夺去灵魂生机,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感受到了滕青桓的存在。

    一步步走入浓雾之中,时不时挥动手中匕首。每当金芒划过,周围的雾气便会变得稀薄几不可见,好似一个个被蛀空的虫洞,可惜用不了多久又会被新生的雾气所填补。好不容易踏入祠堂,一只羽箭迎面射来,容檀连忙侧身往旁边一让,那只箭蹭着他的肩膀没入背后的夜色。

    肩膀一阵灼痛,好在并未见血。“是我!”不想被当成靶子袭击的容檀匆匆自报家门,定睛一瞧发现差点在他身上开了个血窟窿的原来是铜钱摇老鑫,那双手持弓身后负箭的模样确实很有几分神箭手的气场。奈何现在谁都没有闲聊打趣的心思,容檀问他:“青桓表哥呢,怎么不见他人?还有,青鸾去哪边了?”

    “容少爷,大少爷此刻正在密室中想法增强封印,青鸾小姐在捕狼那组队伍中,那边的局势差不多已完全控制住,没什么危险。”老鑫一边警惕地扫视四周,一边回答容檀的问题。

    “你们找到封印的地点了?”

    “是大少爷发现的。容少爷您几位刚走没多久,宅里便起了这怪异大雾,大少爷觉得事有蹊跷非要寻出个原委,然后就走到了这座祠堂来。”

    “密室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老鑫点点头,示意容檀站去一旁等着。也不知老鑫是在哪按动了机关,祠堂中间的地面慢慢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台阶,地板打开的瞬间汹涌而出的邪恶气息熏得容檀再度色变。“大少爷让我在这守着,恕老鑫不能相陪。容少爷您只需沿着台阶向下走即可。”容檀点点头,嘱咐老鑫时刻注意是否有血煞婴鬼的踪迹,末了独自顺着阶梯走入地下。

    继续利用两把匕首开道,走了约莫五分钟的样子,容檀终于看见了滕青桓的身影。事情来得匆忙,滕青桓竟是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下,此时的他穿着雪白睡衣盘膝坐于蒲团上,双目紧闭,嘴唇紧抿,表情极为严肃。容檀在他身前站定,瞧着情形觉得暂时还是不要打扰为妙,不料滕青桓却自行睁开了眼睛。

    “容表弟,你回来了。”

    “青桓表哥,抱歉,我有负所托,没能将血煞婴鬼斩于刃下,更糟糕的是还失了它的踪迹。”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容檀有些羞愧的低头。“我担心它也许已经潜入大宅。”

    “这不能怪你。”滕青桓见他如此,不由出言安慰。“血煞婴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想要彻底消灭它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本也只想着你们尽可能地去削弱它的力量便好。”说着他叹了口气,笑容比容檀更苦:“千算万算,算不到这封印内的妖物突然发难,更算不到这封印竟然位于祠堂的密室之下。如果我所猜没错,这里封印的恐怕是只厉鬼。”

    容檀不解:“何以见得?”

    “说来话长。”滕青桓摇头,“没时间多做解释了,如果你的想法没错,血煞婴鬼迟早会寻来此处。事已至此,与其到外面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还不如坐在这儿守株待兔,顺便还可养精蓄锐,缓解一下疲劳。”

    容檀觉得他说得有理,索性也学滕青桓找了个地方盘膝坐着,等着血煞婴鬼自己送上门来。等待的时间枯燥又难熬,容檀轻声问道:“青桓表哥,厉鬼会有这么厉害的本事?”滕青桓疲倦地揉按眉心:“要看死亡的原因和方式。如果是有莫大冤屈被枉死,又或死前遭遇了惨绝人寰的虐待,或者心怀难以释怀的仇恨,那么去世后很容易变成厉鬼,每杀一个人,戾气就更重一份。”

    “厉鬼常见的多是数十年道行或百年道行,那种程度已然难以对付,需得道门高手出马。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个道行逾千年的厉鬼,那可就……只能寄希望给大罗金仙下凡了。”容檀听得心中惴惴,暗自深吸一口气,更紧的捏紧了手中双刃,说不出的压抑胸闷。滕君墨曾说过,当年封印的四十九个妖怪魔物,就属滕家镇守的五个最为厉害,按照这个说法来看,假使滕青桓猜测属实,那么他们要面对的就是个杀人无算的千年厉鬼。

    得说,人一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

    两人为了排解内心的憋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可谁的心思都没集中在聊天内容上。就这样傻坐了半晌,忽听地底一阵鬼哭狼嚎,周围的雾霭剧烈波动,像有什么在地下不顾一切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重现世间。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来了!

    引诱得封印马蚤动地如此厉害,除了血煞婴鬼再无他物,想到孤零零一人在上面对敌的铜钱妖老鑫,容檀有些不放心,想要上去看看情况,却被滕青桓拉住。“哪都不要去,就守在这里。我下方的封印才是血煞婴鬼的最终目标,它必然会来到这里。至于其他的——”滕青桓道:“老鑫最擅长的无外乎两样,弓箭和保命,相信他不会出事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守好这道最后的防线,以逸待劳。”

    咻——咻——咻——

    连续三下,是羽箭离弦而出撕破空气的声音。容檀瞬间绷紧了身子,那三声啸响是最好的警报,告知敌人来袭的讯号。

    咻——咻——咻——

    又是一连串的离弦之声,随之响起的是容檀熟悉的怒吼,并且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轰隆!

    一声巨大的轰鸣,其中夹杂着老鑫的痛呼,容檀捏紧拳头忍了又忍,再一次猛烈撞击后,老鑫狼狈的从密室入口处滚落下来,浑身糊满血迹,反而看不出他究竟哪里受了伤。下一秒,仅剩下一个脑袋的血煞婴鬼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当中,和它打了几番交道的容檀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两把匕首直接招呼向婴鬼的眼睛。

    与此同时,地底的动静愈发明显,凄厉的哀嚎灌入三人耳中,简直苦不堪言。一道道纹理于地面显现,最后组合成一幅极其繁杂的封印阵法,见状滕青桓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封印显形,意味着封印之物的反抗将要触及极限,如果再不想想方子,等那玩意真的冲破封印,纵使大罗金仙下凡恐怕都回天无力。

    想了想,他心下一横,咬破舌尖,逼出一滴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