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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诡事录第6部分阅读

    往旁边缩,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魔掌荼毒。摸不到手感很好的软毛,滕表哥不乐意了:“你躲什么?”

    不躲难道任由你调戏宠物似的摸来摸去?青年表示很无语。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表哥,在不触犯到他的前提下,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手机突然响起,充满童趣的歌声回荡在车厢内,容檀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阿猫,出什么事儿了?”

    那边姑娘很活力的说:“没啥大事,老板你上次不是问我觉得把茶屋搬到市怎么样吗?我和小谨还有稻草商量过了,决定跟着您老的脚步走,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所以老板你尽管下决定,不用顾虑我们。”

    “就这个?”

    “诶,是啊。还有,老板你好好玩,别担心茶屋的生意,有我们三个在,保准出不了岔子。”

    “我知道了,你们几个也悠着点儿。”

    结束通话后,把两人的对话全都听在耳里的滕君墨说道:“怎么,被我说服了?”

    “差不多吧。”容檀捏了捏鼻梁:“我总不能拿自己和店员的性命开玩笑。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回去收个尾。”

    “慢慢来,别急。”

    20【贰拾】

    翌日,天公不作美,大雨兜头往下砸,一直下到中午雨势才堪堪收敛,只是天空依旧还阴沉的厉害。对着这样的天气,再想到晚上的约会,容檀只能苦笑。

    吃完午饭后,左小书、程泊舟和封黎三人相携来到滕宅,他们从自家boss那知道了容檀今晚的行动,左小书变着法子给容檀打气,结果人本来不紧张的,这会儿却被她说得开始心里打鼓。那姑娘还忒一本正经地说:“要不我让刑天跟你一块儿去吧,真要出了什么事它也能帮你挡挡。”

    容檀不知刑天是谁,封黎解释道那是左小书养的条极凶悍的雪狼,很通人性,战斗力不容小觑。青年啼笑皆非地婉拒了,谁出门会随身跟着头狼啊,哪怕它长得再像萨摩耶都不成。

    后来程泊舟用朱砂在他胸前和后背各画了一个符咒,说是在受到攻击时,符咒能使他的皮肤在瞬间变得刀枪难入,以此来逃过某些致命的伤害,12小时内有效。容檀对收好毛笔的青年道谢,程泊舟不客气地受了,那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波澜。

    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容檀总觉得这个脾气冷淡的青年对自己存着分莫名敌意,这让他很是不解。

    两人间接触不多,连对话都少,更别提发生冲突,这敌意当真来得古怪。

    为了不让护甥心切的滕老爷子知道容檀即将以身犯险的事,几人谎称要夜游城,享受一下霓虹都市绚烂多彩的夜生活,老爷子随意嘱咐了几句,便放行了。在外吃过晚饭,离约定时间尚有一个多小时,滕君墨便把人带到了他在市中心的住所。

    房子是双层复式结构,一楼是客厅、餐厅及厨房,二楼是主人起居室及两间客房,外带一个小型健身室。房屋的整体装修风格十分简约,色彩以冷色调为主,棕红的实木地板稍微中和了冷清的氛围。

    “哇哦,老大,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简直太奢侈了!”左小书边打量边啧啧感叹,不忘委婉地表达对这种烧钱行为的鄙视和羡慕。“你又不常住这儿,有必要挑这种户型吗?”她和封黎都是第一次来,难免好奇,倒是程泊舟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半晌用托盘端了五杯西柚汁回到客厅,主人般招呼:“来喝果汁吧,虽然不是鲜榨的,但味道还凑合。”

    左小书奇道:“你看起来对这里挺熟悉的?”

    “嗯。”程泊舟抬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容檀:“之前来过几次。”

    左小书闻言露出了个了然的暧昧笑容。

    滕君墨没参与两人的谈话,而是对容檀招招手,待人走到身边,掏出串钥匙放在他手中。“这……”容檀一愣,看向滕君墨,不确定他这番举动是何用意。

    “备用钥匙,好好收着。”带点儿命令的语气,不见得多强硬,却让人升不起拒绝的心思。容檀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推拒,就乖乖收下了。这一幕落在旁观的三人眼中,各自品出了不同的意味。

    当你心中尤为不期望某事来临时,往往会感到时间流逝得格外快,眼下便是这种情况。喝完饮料聊完天,感觉压根什么事都还没做,就已经过了九点。容檀准备动身,滕君墨本想送他,容小弟果断摇头:“我自己去,免得打草惊蛇。”

    盯着青年坚定的眼神看了会,滕表哥难得的妥协了。

    小区外有直达大校门的公车,这个点坐车的人不多,零散的分布在车厢前后,互不搭理。容檀选了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侧头看向窗外,道路两旁的香樟在夜色中连绵成模糊阴影,只在临近路灯的一侧方流露出些许颜色。

    十五分钟后,公车到站。

    元旦假期,能回家的学生都回家了,其他的要么外出打工要么外出旅游,留校的极少,因此大学附近都冷冷清清的。容檀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被云层挡去大半,整个天幕找不出几颗星星,显得格外阴沉。

    他将围巾又围得紧了些,向校门走去。

    21:25p,林佩还没到。

    等人不是件愉快的事,尤其是在寒冷的夜晚。好在林佩并没有让容檀等很久,九点半,他踩着点准时到达。“容老师。”看着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的青年,大男孩忍俊不禁:“抱歉,让你久等了。”

    “还好,我也就早了你几分钟。”容檀笑笑:“那么,我们现在?”

    “新闻说十点后便可以观测到流星雨,至于现在……”林佩微笑的时候左颊会出现个浅浅的梨涡,让俊朗的面容凭空多了些可爱:“不如让我带你游览一下大,如何?”

    “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已经在大教了几天课,但容檀确实还未认真参观过这所百年名校。林佩在学校呆了三年,对校园的每个角落称得上是了若指掌,几乎每到一处都能说出个相关的典故或传说来。

    小古罗马三头路灯的灯光是那种看起来十分温暖的橘黄,透过玻璃,暖暖一圈仿佛长了绒毛般。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容檀对林佩的戒备已没有最初那般强烈,身边侃侃而谈的大男孩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学生,目光清澈明亮,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不妥。

    或许是弄错了?

    信步行至操场,有两个男生正在打球,一月湿冷的天气居然只穿着单衣,旁人看了都觉着冷。他们从操场经过时,篮球不巧脱手,滴溜溜滚到林佩脚下,停住。

    “嘿,哥们,帮个忙。”

    弯腰拾起篮球,林佩将之托在掌心,手腕施力轻轻一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入篮筐。

    俩男生吹了声口哨,“好球!”

    “你运动神经很好。”不怎么爱动的容童鞋赞道。

    “还行吧。其实投篮只要练出了手感,命中率就不会低到哪去。”

    想到十投九不准的自己,容檀沉默。

    走走停停,两人来到了一个小湖边。小湖附近是大片的草地,没有树木,学生们总喜欢在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到这稍作小憩,然而入了夜却着实不受欢迎,一来森冷,二来毫无遮掩的环境不适合小情侣卿卿我我干柴烈火。

    “这个湖有什么故事吗?”

    林佩面露难色:“有是有,但那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故事。”

    “哦?”听腻了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容檀反倒对此颇感兴趣:“愿闻其详。”

    “说起来也简单,无非是些爱恨痴缠罢了。大的原身是前朝皇家园林,专供皇族散心观赏。相传当年有位名中带玉的公主,从小天资聪颖,自问才华不下男子,可惜母妃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而她性格又高傲,因此在一贯踩低捧高的宫中自是讨不得好去。玉公主在众多子嗣中排行第四,她下头有个妹妹,为当时最受宠的贵妃所出,长得甜嘴也甜,再加上又有个长袖善舞的娘亲,是宫人们争相巴结的对象。姐妹俩相差不过两岁,但平时接触却很少,或许,用互相看不惯来形容更为合适。”

    “就这样很多年过去,姐妹俩相继及笄,都到了待嫁之龄。很不幸的,她们爱上了同一名男子,至于那名男子,他放在心上的并非掌上明珠般的五公主,而是容貌愈显绝丽的玉公主。本来郎有情妾有意,待求得君王指婚便能成就一桩好姻缘,偏偏五公主不愿死心,明里暗里的妨碍,甚至还拜托自己的母妃抢先一步去请圣旨。于是姐妹俩的矛盾越积越深,已然无法调和。”

    “君王虽然偏心,但也没打算做那棒打鸳鸯的缺德事,本打算成全玉公主和那名男子。然而就在指婚的前夕,玉公主却出事了,她失踪了整整一晚,第二日清晨,宫女在小湖中发现了公主的尸体,那时她已死去多时。”

    容檀皱了皱眉。

    “因为找不到凶手,所以玉公主的死因被定为失足溺水。那之后没过多久,玉公主的心上人就和她妹妹五公主成亲了,而为了纪念玉公主,这个小湖从此改名为醉玉湖。”

    “这故事确实挺让人不爽的。”坐在小湖边造型别致的长椅上,容檀轻叹:“结局太草率。”

    林佩一笑:“故事而已,听听便罢。”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十点将近,天色依旧昏暗,原本还露出小半张脸的月亮这会儿已完全见不着踪影,整个天穹色若泼墨,黑得仿佛所有光线都被吞噬。风骤急,才被雨水蹂躏过的枯黄杂草紧贴着土壤瑟瑟发抖,直不起腰来。远处梧桐的枝叶发出“沙沙”轻响,像是有不明生物在其间穿梭。

    由背脊爬上一股不明寒意,容檀紧了紧领口,不着痕迹地坐远了些。如果说之前还属一切正常,那么现在就像有人在暗处喊了声“ction”,正戏刚待开演。

    “林佩?”察觉到身旁人突兀的沉默,容檀低声唤他的名字。男生垂着头,略长的发从耳后滑落,掩住了他的侧脸。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和先前口若悬河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那感觉如同一尊机器人被人按掉了开关,所有的动作在瞬间戛然而止。

    犹豫地将手搭上男生的肩膀:“你还好吗?”数秒的沉默后,回应他的,是骤然施加在身上的狂猛力道,他猝不及防地被扑倒在长椅上,而动手的男生眼中明显浮现出异样猩红。

    21【贰拾壹】

    变化只在瞬息间。

    前几分钟林佩还好端端的,这会儿却来了个超级大变身。动弹不得的容檀眼睁睁看着禁锢住自己的人慢慢长出獠牙,那冲击可绝对不小,简直和西方传说中的狼人有得一拼。这根本不合常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异变?

    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容檀抬脚踹上林佩的腰腹,把人直接踹翻到地上,动作迅速地起身撒腿就跑。那一脚的力道对普通人而言可能会造成比较大的困扰,但是以林佩目前的状况,也就只能缓上一缓。才跑了没几步,胳膊蓦地一痛,身体被硬生生拽倒,后背重重摔在地上。

    围巾在挣动中散开,林佩暴长的指甲招呼向他裸露出的脖颈,容檀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挡,一圈金光自腕间亮起,指甲刚碰上就冒出青烟,让意识收到操纵的林佩不由吃痛地后缩。沉香木佛珠的金芒慢慢在身体之上形成一层极淡的光圈,与此同时,先前程泊舟画下的符咒也开始发挥作用。

    容檀看了眼左腕,再看看紧盯着自己不放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林佩,皱了皱眉,试探性的伸手去抓不远处的人。粗哑的吼声爆发在皮肤相触之后,林佩挣扎着低吼,眼中凶光毕露,脸上浮现出隐隐的黑气。容檀直觉不妙,未及反应,侧颈已然被扇了一爪,虽然没破皮,但却痛得厉害,像在被火烧灼。

    随着黑气愈重,林佩似乎已感觉不到疼痛,疯了般往他身上招呼。容檀抵挡得颇为吃力,不过还不曾受伤,他发现佛珠的金光和缠绕在林佩眉目间的黑气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而每当黑气被消减一分,男生的眼神就会有片刻的清明,只可惜转瞬即逝。

    忽然,林佩毫无预兆的停止了攻击,他神情紧绷的四处张望着,喉咙里发出含糊声响,面部肌肉不甚明显地抽搐。

    怎么了?见状,容檀心生疑惑,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能让寄生在人体中的邪魔下意识感到不安的,除了滕君墨几人再无其他,看来表哥他们已到了附近。那么,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考虑如何逃脱,而是防止林佩跑掉,要不然他还得继续扮诱饵,谁知道上过一次当的邪魔还会不会继续上钩?

    眼见着林佩有逃跑的迹象,容檀暗自作了个深呼吸,身子一翻将人压制在地,膝盖抵着他的腰腹,双手狠命按住林佩的手腕,十分艰难地保持着钳制的动作,额头很快见汗。

    见鬼,人呢?怎么还不出现?千万别告诉他是他判断错误。容檀觉得凡是被林佩指甲碰到过的皮肤这会儿都跟剥了皮似的疼,逼得他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集中精神,这着实是项体力活,视线都快被汗水给糊了去。手臂酸麻不堪,几乎就要按不住不断挣扎的林佩,男生面上那团黑气逐渐凝实,乍一看,有点像另外一张面容。

    就在容檀体力不支将被掀翻的当口,他被人从后方揽着腰捞了起来,林佩刚想趁机起身,一只脚踩上他的胸口,看起来没怎么用力,但却把人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干得不错。”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容檀抓着揽在腰间的手缓了口气,推了几下没能推开,只好说:“你再晚来一步我就撑不住了。”

    “知道。”滕君墨弯腰,左手五指张开覆于林佩面门,黑气瞬间如煮沸般疯狂翻涌,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滕君墨的五指山,一丝一缕地从林佩体内拔出,然后在掌下汇聚成型——一个比婴儿大不了多少的黑瘦身躯,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球占据了整张脸二分之一的面积,余下一半属于布满细密锯齿的口唇。

    容檀看得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种嗜血的魔物,可以在实体和虚体间自由转换,靠吸取人类的精气为生。其实这玩意如果正常进食,那尸体顶多变成干尸,偏偏每次都搞得犹如屠宰场,烦人的要命。”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左小书为他解惑,“你还好吧?有受伤没?”

    容檀摇摇头,抬手摸了下脖子:“有双重保护在,他伤不了我,就是有点疼。”

    “哦,那没事,被血气和邪气给污染了而已,佛珠会自行帮你消毒的。”在与左小书谈话期间,滕君墨掌心升腾起白色火焰,只眨眼的时间那只邪魔就被烧得连灰都不剩。看着他如此轻描淡写的举动,容檀狐疑:“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么轻松?就算没有我也完全没问题的吧?”

    左小书笑了:“哪里,你帮了很大的忙呢。这种魔物最擅长的就是隐藏气息,对危险又极为敏感,若是一开始就由我们出马,它定然会藏得极隐秘,想要找到可是非常难的,那会耗费我们不少功夫。”

    “原来如此。”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封黎和程泊舟,左美女适时说道:“邪魔被引出后,接下来的步骤就很简单了,本来只要老大一人即可,我嘛,是负责善后的。”善后?容檀的目光转向昏迷不醒的林佩。“对了,就是这孩子。他还算幸运,没有被吞吃魂魄,所以只要篡改他关于今晚的记忆就可以了。”

    “你要怎么做?”

    左美女一撩长发,含笑道:“催眠。”

    利用催眠术篡改他人记忆是门极高深的学问,一不留神就会导致被催眠者记忆混乱,进而造成神智不清。在今晚之前,容檀对此都仅止于听闻,所以待左小书从容轻松的搞定后,他看她的眼神不由多出了几分敬佩。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左美女疑惑。

    “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年纪轻轻催眠水准就如此之高。”容檀坦言相告。左小书的反应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卷发美女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半晌才拭去眼角笑出的泪,“你说我年轻?”

    容檀一时哑然,难道不是吗?

    “行了,你别逗他。”滕君墨看戏看够了,上前拍了拍容檀的头:“走,我们回家。”

    “等等,等一下!”拉住滕君墨的胳膊,容檀指向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