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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毒丹青第83部分阅读

    心俱疲,她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

    “难怪冉将军会告诉我,想要报仇,就要留心安家,只是还有一事,我要问清楚,南蚀安家,是什么关系?”

    闻言,禅心好看的眉毛渐渐皱紧,用力挤成了一个“川”字。

    左丹青见他不答,也不着急,漆黑如墨的眸子扫了一眼窗外,淋湿在暴雨中的夜晚带着一股别样的冷意,让她手脚都变的冰寒。

    “当初的南乐医术不错,想必做他师父的南蚀也不差,由此看来,这位蒋神医便是他了?”

    禅心颔首,算是默认。

    “大隐隐于市,难怪没人找得到他,这位蒋神医扬名已久,看来是南蚀早就为自己备好的退路。”左丹青一边分析一边挑眉看向禅心,叹道:“可是他再厉害,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又凭什么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积蓄这样的实力?又凭什么让安相国如此忌惮?”

    冥冥中,左丹青只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使得前方仍旧烟雾缭绕看不清楚。

    见状,禅心喟叹一声,终是忍不住伸手替她将迷雾拨开:

    “这原本是我的推断,但在见到这寺中住持的时候,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在老淮安候身边的心腹管家。”

    这寺中的住持是安泰的人,南蚀的身份是谁不言而喻。

    左丹青倒抽一口冷气,惊呼:“他是安靖宇?!”那个冉将军口中同前太子司青一起烧死在万梅园的安家五少爷安靖宇!

    “不错,”禅心点头,“我找到白宣的时候,她恰巧被南乐,也就是江乐所救。后来在赶回南擎的路上,我们又非常巧合的遇到了白家家主。”

    看来禅心口中的这个白家,应该就是白宣名义上的娘家了。

    “难怪白宣会以白家女儿的身份嫁入安国府。”左丹青冷嗤一声:“恐怕安相国同安老夫人看上的不是白宣,而是白家的钱财吧。”

    “你进门之前,安国府同白家正一同商量着要盘下宁远的矿山,只是……这一切不过是南蚀同白家一块儿给他们下的套罢了。”禅心云淡风轻的说着,却在左丹青的心里激起波澜万丈。

    “这些……白宣都知道?”左丹青银牙紧咬,艰难的挤出这么一句话,眸光几欲喷火。

    “她心甘情愿。”禅心垂眸,遮挡了眼中复杂的神色。白家不仅治好了白宣脸上的伤。又教养她那么多年。在她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自然是要捞回本钱的。

    “呵呵,好!真好!”左丹青愤怒的一拍桌,心口闷痛。白宣告诉自己她心甘情愿,还说安兴弈待她不错,可是一旦白家的目的达成了呢?安相国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留下白宣在安国府应当如何自处?!

    “这事我也有责任,我应该阻止她的,可是……青青,你要明白,我也有私心,相比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我自然更愿意白宣同你做妯娌。”说到此处,禅心又顿了顿,解释道:“安兴弈名义上是安相国的嫡子,但其实却是安相国的一个外室所出,后来那个外室难产死了。安老夫人怕影响安家的名誉,就将他收在膝下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左丹青不傻,她知道禅心这一番解释,是为了让她放心,证明安兴弈同安相国他们不是一流。

    “那又如何,如果真的是这样,到时候东窗事发,白宣的下场岂不是跟更惨?”

    谁知禅心冷哼一声,语气无比嘲讽的开口:“那也得到时候他们有命来做这个,话已至此,我不想再瞒你,我原本是的打算让安相国来个急火攻心意外‘病故’的,至于安兴业,他同自己弟媳的苟且之事,一旦公诸于众,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闻言左丹青哭笑不得,只得感慨安相国好算计,可惜他的嫡子可真不怎么争气。

    “说得容易,你可别忘了,安家还有个远在任上的四房虎视眈眈呢。”左丹青出声提醒,却见禅心顿时沉下了脸色。

    “这便是我为什么让你离开南擎的原因,我们同安家的较量结果还未可知,我不想你再牵扯进来。”禅心想到白宣,连忙补充:“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将白宣完好无损的送到你身边。”

    “不必再说了!”左丹青立刻将他打断,摆手拒绝:“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难道还在恨着她么?”禅心小心翼翼的试探。

    左丹青当然知道禅心口中的“她”是谁,自然指的就是他的母亲——元宜公主。

    “恨?”左丹青垂下眼帘,突然笑出了声:“恨她什么?恨她害了阿冕?还是恨她心狠手辣不放过我的母亲?亦或者说……恨她处处针对我,搅乱我的婚礼?”

    “我知道她有许多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青青,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答应你,定会安家人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左丹青厉声抢白:

    “不必再说了!我不会离开南擎,而你所说的原谅,也绝不可能,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威胁,那倒不如现在就除掉我,当然,我想现在或许也没那么容易了。”言罢,左丹青骤然一笑,无比灿烂。

    禅心还在诧异中,就感觉到后颈一痛,被人从后面用力劈晕,直直的向着前方倒去,左丹青站在他的面前,立刻接过他软软的身子,一股清冽的香味钻入她的鼻孔,如此熟悉,正是同塌而眠时,属于他的味道,刹那间,左丹青觉得眼眶发酸,但还是用力闭上眼睛。对眼前的人吩咐道:

    “卫珂,扶他到榻上去吧。”

    卫珂点头,脱掉早就淋湿的外衫,将禅心扶到榻上,又转眸看着左丹青开口:“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梓呢?”左丹青一直没等到云梓回来,心中不由的有些忐忑。

    “她去追那个被住持藏起来的人了。”

    “到现在还未归?”左丹青眉毛立刻拧成了一团。

    “是,要属下再派人去打听么?”卫珂看了看禅心安详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左丹青果断摇头:“不必了,我信得过云梓的功夫。只是她到现在未归。恐怕那人身份不简单。”

    卫珂不好再说什么。搓了搓手局促的站在那里,左丹青察觉到他的不安的,涩然笑道:“怎么?我这么对待你的旧主,你心中替他不平?”

    “不是的。当初主子让卫珂跟着小姐,小姐如今就是卫珂的主人。”卫珂回答的斩钉截铁的,末了又犹犹豫豫的补充道:“只是……只是卫珂觉得侯爷他,或许也是受人蒙蔽也未可知。毕竟当初在朔北,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回到自己母亲身边。”

    闻言,左丹青恍然大悟,原来卫珂对元宜公主利用司冕一事,也是心存怨念的。

    她又想起来在安家老宅那个奶娘说司冕同安靖宇长得像的话,南蚀她虽然只有面缘。却也跟司冕半点没有相似的,但安靖宇在火场中消失,毁了容也未可知。

    其实在她的内心中,倒是宁愿司冕并非元宜公主亲生,否则摊上这样一个心狠手毒的母亲。真真是让人心寒。

    只可惜眼下她再没有时间去理清楚元宜同司冕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南擎即将要打乱,安家同女帝终要分出胜负,而这中间最重要的砝码就是她养母的父亲冉将军。

    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处于理智,左丹青都不希望他们任何一家得逞。

    此外白宣怀有身孕,安家出事对她将相当不利,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辽东的军制住,防止颐充动乱,然后再慢慢图之。

    左丹青越想越觉得心惊,阻止大军进城这样的事情非同儿戏,更何况眼下她手中的可用之人也不多,仔细想来,她只能尽快同冉将军商量。

    可是女帝有意放那些辽军进城,难道就不担心会引狼入室,致使自己最后也搬不回这一局么?

    她相信元宜不会是这么蠢的人,那到底是有什么做底气,元宜才敢走这一招险棋?

    蓦地,左丹青回想起司冕曾提及过的,蓟州同凤栾城交界处的那座小城。

    凤栾城是当年朔北前太子的避难所,后被苏啸天攻陷,难道说当时的屠城惨案只是为了骗过季太后的障眼法?只要前太子死了,轩辕帝自然便会放心,更何况……他还一直以为元宜公主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血脉。

    思及至此,左丹青一阵恶寒,若是这样变说得通了,有了兄长留下的人,元宜自然就有同安家抗衡的力量,可惜安家扶她上位的时候,或许还以为是个很好掌控毫无依靠的棋子的呢,谁知道……根本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卫珂见到左丹青脸色不断变换,也不知她是在想什么,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试探性的在她面前挥了挥,终于将左丹青的注意吸引过来。

    “现在启程,我们要马上回颐充!”左丹青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蓟州城的那处要害不是被辽军侵占,而是女帝自己的人!到时候辽军就算闯到了的颐充,也是有去无回,女帝再来个前后夹击,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卫珂虽然不明白左丹青为何如此心急,但见她冷峻的表情,又回头望了望还在榻上熟睡的禅心,只得用力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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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七章:我见犹怜

    “轰隆!”

    一道惊雷声骤然响起,整座山体似乎都在老天爷的震怒下开始不断颤抖,云梓挣命狂奔,任凭自己整个人全部淋湿在暴风雨中。

    她原以为自己还要同那个送饭的小沙弥纠缠一会儿,谁知道那人被她擒了之后,并不是打死不肯开口,而是心急火燎的将身上的药交给自己,告诉她耽搁不得,然后就一股脑的将藏身山洞的具体位置透露给了她。

    云梓将信将疑的接了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暂且当他说的是实话,心想着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也不敢耽搁。故而先将那小沙弥绑着藏在了山洞里,然后才匆匆带着伤药赶往小沙弥交代的地点。

    “轰隆!”

    雷鸣还再继续,犹如擂鼓般敲打在她的心上,夜色中每一处景物都十分相像,云梓心急火燎的找了良久,终于在雨声渐歇的时候找到了那人藏身的山洞。

    洞口被一个巨大的石头半掩着,由被大雨淋湿的嫩绿的藤蔓作掩护。若非云梓之前听了那小沙弥的话,定然找不到如此隐蔽的地方。

    等到进了门,走了数十米的样子,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原来在最里面是一汪深潭,潭中央坐落着一个小亭子,云梓远远的望去,感觉帷幔后似乎正躺着一个人影。

    恐怕就是他了!云梓定下心神,犹豫着该如何过去,于是顺手丢了一个石子在潭水里,谁知听到了悉悉索索的怪异响声。

    这水下有蛇。

    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不敢轻举妄动。

    这响动虽然不大,却惊了亭子里耳目甚好的人,他捂着胸口起身。皱眉向外看去,就这一眼,二人皆是一愣。

    “怎么是你?!”

    竟是异口同声。

    云梓咬着牙。用力捏着药瓶的指骨咯吱作响,眼前这位虽然脸上失了点血色。形容也比之前狼狈甚多,但化成灰她都认得就是在祥和公主寿宴上侮辱自家小姐的那位江家二公子江令。

    江令出声只是瞧着云梓眼熟,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这是冉家小姐身边的那个冷美人,见状,不用云梓开口,他也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江大人为何会在此处?”放着颐充城好好的官职不做,跑来这儿凑热闹做什么。云梓顿时警觉,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江令漂亮脸上浮现一丝不屑,冷哼道:“私事!”

    闻言,云梓又上上下下的将他大量一眼。心里暗自泛起了嘀咕。

    江令见她沉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沉吟片刻问道:“既然你来了,就证明你家夫人已经来了,淮安候人在何处?”

    “江大人既然想要见我家侯爷。又何必在这儿东躲西藏的?出去光明正大的见岂不更好?”言罢,云梓扫了一眼江令的胸口,此时此刻,江令修长的手掌正抚在那里,可是待云梓看清。立刻倒抽一口冷气。

    他整个手掌的颜色都呈现青紫,这回云梓明白了,自己手里的那瓶药不是什么金疮药,根本就是用来解毒的。

    “你这丫头牙尖嘴利,我问一句你十句等着,咳咳……”江令扬了扬俊秀的下巴,虽然形容狼狈仍旧不改傲慢的脾气:“谁说我要见他了,我就问你,他来了没有?”

    云梓敛眸,冷声道:“我刚刚已经回答了您了。”

    江令:“……”

    回味了刚刚云梓说过的话,江令不由十分懊恼,看来这毒性果然很强,害得他现在就开始犯糊涂了。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觉得眼前发晕,身子晃了晃,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

    见状,云梓暗道不妙,心知江令是查出蒋神医身份的关键,无论如何她都需先保下他一命,于是顾不得其他,即刻运动轻功,竭力飞冲到潭水中央的亭子里。

    江令抬头的时候,只见到眼前晃过一道白影,一股带着湿意的清香扑面而来,似乎还有水珠甩在了他的脸颊上,可此时他以无暇顾及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

    云梓连忙扶着他坐下,掰开他的下巴,一股脑的将瓶中的药碗倒了一半进去。当然,我们的云梓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力道重的直在江二少爷的下巴上掐除了两道红红的指印。

    做完了这一切,云梓才觉得那指印愈发的碍眼,她挠了挠头,正不知该怎么办,突然脑海中划过一个闪念,云梓扬了扬唇角,又伸出手将江二少爷的下巴蹂躏了一番。

    反正红都红了,还是匀称一点更好看,云梓歪着头,十分赞赏自己的审美观。

    昏迷中的江二少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张引以为傲的俊脸正在惨遭某人的毒手,昏迷中只觉得一股好闻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驱赶走了寒冷也驱赶走了伤口的疼痛。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潭水的岸边。

    原来云梓进了亭子,才发现刚刚背对着她的方摆放着一个船桨,整个亭子是可以自由移动的,她一心想着要将这人带回去交由左丹青处置,于是便很费了一番力气将睡成死猪一样的江令拖了出来。

    江令醒来,立刻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他的手被麻绳反绑着,浑身酥软,明显是被人点了|岤道,他清了清嗓子,竟然还能发出声音,于是立刻破口大骂:

    “你这泼妇!想做什么?”

    云梓正在努力生气火堆,听到江令的咒骂声,才回过头,只是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并未作声。

    江令气不过,继续怒吼:“快点放开我,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闻言,云梓面瘫的表情终于有了丝毫的松动,抖了抖唇回道:“江公子还是省省力气吧,刚刚我若是晚了一点,您恐怕才是真的死的很惨。”

    听了她这番话,江令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怒骂道:“你这个泼妇,竟然还敢强词夺理,我告诉你,不仅是你,还有你主子,我都要你们好看!”

    云梓起身又抱起一捆存放在洞里的稻草,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怒目圆睁的江令,歪着头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开口:

    “江二公子,您现在就很好看。”

    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梓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眸子正直视着他,眼底万年不化的寒冰也似乎裂开,隐隐可见一汪浅浅的笑意,看得江令不由得心脏一滞。

    不管怎样,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女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就连湿着头发抱着稻草的模样都如此赏心悦目。

    江二公子背地里默默的鄙视了一次自己的节操,转瞬冷哼一声,撇开了脸。

    云梓见状也懒的再搭理他,专心致志的生火,准备在天亮前烤干自己的衣裳。

    “喂!你绑了我到底要做什么?是你们家夫人授意的?”江令见半天没有动静,再转过头来时,发现人家压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中不由得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