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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毒丹青第23部分阅读

    京兆尹衙门……”

    “不会,这种蠢事,逍遥王是不会做的。”

    “啊?既然不是为了教训他,干嘛还要先抓起来,直接报关让京兆尹来处理岂不是更好。”白宣摊了摊手,表示十分不理解。

    “教训?那样反而会被人误认成屈打成招……”说到这里,左丹青猛的顿住,脸色大变。

    “小姐,您……您怎么了啊?”白宣见到她愈发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开始担忧。

    “糟了!”左丹青一把扯过红杏手中的外褂,飞速的穿上。

    “什么糟了?小姐,您这么急做什么?”白宣纳闷的问道,却听左丹青催促她:“快,给我洗漱,我要去国公府。”

    “小姐,您昨天不是刚去过么,怎么现在还……”还不等白宣的话说完,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左丹青猛的回头,乌黑的发丝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飘逸的弧线。

    “奴婢是燕舞,老祖宗说让奴婢来请四小姐过去一趟。”

    祖母叫自己?左丹青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她迟疑了片刻,干脆利落的答道:“劳烦燕舞姐姐了,等青青洗漱之后立马就过去。”

    “呃,那好吧。”燕舞见屋中的人丝毫没有给她开门的意思,只好讪讪的转身离去。

    “小姐你说老祖宗叫你过去什么事儿啊?”红杏连忙走来替左丹青简单的挽了个发髻。

    “能有什么事儿,多半是问话呗。”左丹青看着青铜镜里未施粉黛的自己面无表情的开口:

    “红杏姑姑,怕是要麻烦你走一趟了。”

    “啊?小姐有什么吩咐?”红杏一愣,旋即连忙点头应道。

    “你务必要早些赶到国公府,千万告诫老夫人四个字——按兵不动。”

    红杏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个赶忙点头,左丹青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飞快的洗漱之后,带着白宣前往上房。

    果不其然,一进屋中,就看到苏氏坐在椅子上,而左丹凤跪倒在地早已经泪流满面。

    “青青来了。”王氏见到左丹青,长舒一口气,开口问道:“青青,祖母要你说句实话,你们表哥在郦城,到底做没做什么歹事?!”

    “什么?”左丹青假装十分惊讶的看着王氏,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苏氏和泪流满面的左丹凤,胡乱的摇了摇头。

    左丹凤见她摇头终于松了口气,可谁知道左丹青突然话锋一转,继续道:“青青一早听见五妹妹说二表哥被京兆衙门上的人抓走了,难道这竟是真的?”

    闻言,苏氏和左丹凤的表情立马古怪起来,她们都心照不宣的咬牙切齿,暗骂左丹琴那个丫头嘴贱。

    “是真的。”王氏怒不可遏的开口,指着堂中跪着的左丹凤说:“你这个蠢货姐姐居然还想着要去京兆尹衙门作证,她是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么?非要给我们整个左府也搭进去。”

    丹凤闻言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生怕再说错一句。

    “有这么严重?表哥到底做错什么了啊。”左丹青天真的问着,正对上苏氏高深莫测的眼神。

    “有这么严重?!岂止是严重,弑杀皇族这种大罪,弄不好是要牵连九族的!”王氏拍案而起,吓得左丹凤一个激灵。

    “不会吧?!”左丹青也配合的倒抽一口冷气,继续试探着问道:“依着祖母的意思,是说郦城惨案,表哥就是幕后凶手?!

    “青青言重了,这件事情还在调查中,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做了定论。”苏氏在旁边冷笑着打断左丹青的话。

    “母亲说的是,可是母亲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是真的可如何是好啊?”左丹青也不气愤,只是笑眯眯的反问。

    “你!四妹妹,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跟我们在一块儿的,如果表哥真的论罪,你也脱不了干系!”左丹凤真是被气急了,竟然当着王氏的面开始威胁左丹青。

    “你住口!你还好意思说,你捅的娄子难道还要你妹妹替你堵上不成!”果然,不等左丹青开口,王氏就一句话将丹凤对堵了回去。

    “祖母,凤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表哥是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啊。”左丹凤现在就认准了一个不承认,死也不会松口。

    果然,王氏磨了几遍,仍旧得到的是同样结果,于是她只得无奈的叹口气,对苏氏和左丹凤警告道:

    “不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所为,你们暂时都不可再去苏府,这样的非常时期,我们还是尽量避开成为人们议论的中心吧。”王氏想来想去,觉得目前也只有这样的方法最好。

    “这……”苏氏闻言仍旧犹豫,但是对上王氏那犀利的眼神,她只好妥协。

    因为顾及苏氏有身孕,王氏训完了话终于放他们母子二人回去,最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自己、王氏,还有王氏的那几个贴身丫鬟。

    “既然事情还没有出结果,祖母还是先别担心。”左丹青走到应老夫人的面前,继续捏肩揉腿,将一个乖巧的孙女表演的淋漓尽致。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能不担心啊,左府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被这么一个小畜生给毁了。”

    左丹青听着王氏的唠叨,心中却在冷笑,好一个左府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前世,左府的壮大全是建立在她同应晚月二人的尸骸之上的。

    左府里的每一个人,就像是贪婪的吸血蝙蝠,不榨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决不罢休。

    心中的怒火波澜万丈,但是燃烧到指尖却化成了绵软的力度,左丹青一边耐心捶着腿,一边有意无意的接着王氏的话道;

    “祖母,青青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兴许能让左府摘得干净呢。”

    “哦?是什么事?快说来听听?”王氏闻言很是兴奋,迫不及待的等着左丹青开口。

    “是这样的,青青记得大姐当初在郦城都是以苏茵表姐的身份示人,所以说只要大姐不吱声,衙门的人绝对查不到她的头上来!”

    “居然还有这回事!哼,凤儿那个丫头如今鬼道了,居然只字未提。”王氏冷哼一声,左丹青却在心中嗤笑:

    左丹凤已经干了一回蠢事连累苏茵,回去定然得到了苏氏的警告,如今是再也不敢提起之前的事情,自然也不敢跟王氏坦白。

    “兴许大姐是没想到呢,又或者说觉得对不起表姐可能。”左丹青柔声安慰王氏,却并未让她的怒火平息。

    “对不起?!现在这节骨眼儿上谁还能顾得上谁,不行,我不能让她再犯蠢了。”言毕,王氏眯起了眼睛,默默的开始了自己的算计。rs

    第一百零一章:苏骥之死

    “小姐,小姐,您慢点,等等我啊!”返回长青阁的小路上,白宣提着裙角,追上步履匆匆的左丹青。

    “来不及了,白宣,咱们要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左丹青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用力推开门,大步踏入。

    白宣吐了吐舌头,刚刚在王氏那儿还看到主子慢悠悠的给她捏肩捶背,哪里有半点着急的摸样,掩饰的还真好。

    “我收拾东西,你现在马上去叫车,记得,别叫府里的!”看着左丹青雷厉风行的动作,白宣也不敢怠慢,连忙领命离去。

    终于,她们准备就绪,偷偷从左府后院溜出之后坐着马车匆匆赶往城西。

    “小姐,您不是去国公府么?”白宣听到左丹青对车夫交代地点,略微诧异。

    “红杏会把话带到的。”左丹青言简意赅,显然对红杏放心。

    “哦,这倒也是,可是……那我们还出来做什么啊?”白宣这么说也是为了左丹青好,毕竟,王氏今早这一席话明显是不想她们出门,引得外人议论,如今她们主仆毫无准备的就离开,万一被发现,少不了被王氏责骂,这样的话,自己小姐在王氏心中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岂不是白费了么。

    看着白宣忧郁的眸光,左丹青对她心中所想十分清明,但是眼下她也顾不了这么多,手指紧紧的攥成了一个拳头,掌心渗出了汗水,眼下,她必须要回去确定,那个人,是否还在那里。

    “小姐?小姐?”白宣伸手在左丹青的面前挥了挥,将她的思绪拖回。

    “恩?”

    “咱们这么着急去墨毒轩做什么,平日里你不都是让小扣子自己过来的么。”白宣纳闷的抽了抽鼻子。

    “我不是为了核对账目。”左丹青长叹出声,若是核对账目,她也不必非急在这一时了。

    “那您是?”

    “白宣,你可知道这一局棋,我少算了一步,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一步。”

    “少算了一步?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不都是按照您设计好的步骤在走的么,苏骥如今已经被关入了京兆尹衙门,到时候贵妃娘娘再吹吹枕边风,让陛下以为逍遥王同苏府早就暗中勾结,如今生了嫌隙才动的手……”

    白宣正兴致勃勃的开口,谁知道不等她说完左丹青就厉声打断道:

    “不,这件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言语间,马车已经来到了城西,正向着墨毒轩的铺面遥遥驶去。

    左丹青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叫卖的叫卖,散步的散步,每个人似乎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工作着,然而马车疾驰而过,小贩和行人们立即四处躲闪,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溅起涟漪阵阵。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左丹青扭头,对着白宣开口道:“你说的都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心是善变的,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按照我预想的方向去发展。”

    “这……倒是的确。”白宣怔然,忍不住喃喃自语。

    “所以,我少算的那步棋,就是人心。”左丹青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道:“今天早上是你提醒了我。”

    “我?”白宣伸手指了指自己,受宠若惊。

    “没错,独子惨死,为此怒锁郦城,甚至还将有嫌疑的人全部抓起来,表面上看合情合理,好像是身为父亲痛失爱子一时冲动所为。”

    “是啊,难道不是这样么?”

    看着白宣歪着头仍旧不明所以的摸样,左丹青冷笑道:“真的是这样么?一个心机深沉,潜伏在丰都多年的王爷,居然会因为冲动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这……世子毕竟是逍遥王唯一的儿子,或许他真的是为儿子报仇心切呢?”

    “不会。”听着白宣的猜测,左丹青果断的摇头:“一个真正汲汲营营只为皇位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的!”

    “小姐您就这么肯定?可是,如果真如您所说,逍遥王城府极深,又为何传出他抓走苏二公子的消息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现在怀疑……”说到这里,左丹青沉吟片刻,将声音压得极低开口:“这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什么?!”白宣惊呼出声。

    “不必惊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想算计的是苏家,而有些人想要算计的也许正是……”

    “逍遥王?!”白宣迅速的接话,嘴巴张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个苹果。

    左丹青没有再言语,用沉默肯定了她的猜测。

    “怎么会是这样?”难以置信的白宣忍不住喃喃自语,就在这时,马车停下,她们终于到了墨毒轩的大门外。

    正在柜台核对账目的小扣子见到左丹青同白宣走进,连忙装作迎客一般的上前,将他们迎到了僻静的后堂。

    “主子,您怎么来了?”确定四下无人,小扣子收敛了模式化的微笑,疑惑的对着左丹青开口。

    “我这次来找你,是有话要问你,你一定要详细回答。”左丹青勾了勾手将小扣子叫到身边,然后才压低声音开口。

    “我问你,这几日,卫珂可有什么动向?”

    “主子怎么问起他来了?没什么啊,您说让我将他藏好,奴才就一直将他放在北院的雅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几日,他出去过么?”左丹青乌黑的眼睛看着小扣子,仿佛可以洞穿人的心灵。

    小扣子果断的摇了摇头:“没,真没见他出去过,奴才估摸着,他可能也是怕被查到。”

    “主子,听您这意思,难道怀疑卫珂?”白宣在一旁忍不住插嘴。

    “不值得怀疑么?毕竟,逍遥王抓了苏骥这个消息,我们是从他的口中听来的。”言毕,左丹青伸手摸了摸额角,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

    “不论如何,都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小扣子云里雾里。

    “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了,因为早有人就给套下好了,没想到,我们都做了他的棋子。”说道棋子二字的时候,左丹青忍不住攥紧了手心,坚硬的指甲在柔嫩的手掌留下了深深的掐痕。

    她本以为自己是设局之人,却不知早有人布好了局,只等着她的推波助澜。

    纵使不甘心,也只能认栽,左丹青抬起头,对着白宣开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回府。”

    看着小姐失落的样子,白宣忍不住一阵心疼,她们一直以来的努力就这样白费了,于是对那幕后黑手莫名平添了一丝愤恨。

    ※※

    昏黑的地牢里,突兀的响起了脚步声。

    一身囚服的苏骥在迷蒙中睁开了眼,恍惚间见到一个黑影飘忽而来。

    从几天前开始,他就被抓到了这里,每日都正常供应食物,他还曾经怀疑里面是否下了毒,但是自从那次饿极了吃了一口发现其中并未掺杂毒药。

    开始他还以为这些狱卒会严刑逼供,但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只是单纯的被囚禁,外界发生的一切他全然都不知晓,每天只对着这个空荡荡的牢房,几乎要将他憋疯。

    看到来人手中端着食物,他终于忍不住吼道:“喂!你们到底抓我做什么?!放我出去!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他只是象征性的吼一吼,因为他知道这根本没用,因为每次有人来也从来不跟自己说话。

    然而这一回,黑影却破天荒的开了口。

    “过了今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什么?!苏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为出现了幻听,等他再继续追问,黑影却再不答话,只是将盛饭的碗放在了牢房门口,转身离去。

    被饿了好一阵子的苏骥闻到饭菜的香味连忙扑了过来,端起饭碗之前还是谨慎的用手抓了一点上面的饭菜,丢给牢房里的老鼠,确认那小东西吃完仍旧活蹦乱跳之后才开始狼吞虎咽。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举止都被阴影中一双清亮的眸子注视着,直到喉咙猛的开始剧烈疼痛,痛到无法呼吸,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最终停止了心跳。

    临死前,苏骥都想不通,毒药到底是下在了哪里。

    看着他终于躺倒在地一动不动,阴影中的人才徐徐走出,伸手打开牢门,捡起地上的饭碗,轻笑道:“这么笨,活该去死。”

    原来饭菜本身并没有下毒,毒药被涂在了碗的外边,连续几日他们送给苏骥的饭菜都不会带上筷子或者勺子,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习惯用手去抓着饭吃,于是,毒药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被他亲手送入了口中。

    抬脚踢了踢地上早已死透的人,纤长的手指从怀中掏出一张血书,手指松开,血书飘摇直落在苏骥手边。

    做好这一切,黑影潇洒的转身离去,临走时最后看了一眼丝状凄惨的苏骥,嫣然一笑道:“其实你也不是非死不可,只是我利用了她这么一次,总要给点利息不是?”

    再说了,他可没有食言,过了今天,苏骥的确会出去,只不过,他没说是死是活罢了。

    与此同时,丰都西郊的一个荒僻小院,燃起熊熊大火。rs

    第一百零二章:苏氏小产(一)

    苏骥死了,是服毒自尽,留下的只有一封以死明志的血书。

    血书上说明他之所以杀害轩辕旭是因为发现了他同逍遥王密谋造反,于是被追杀,最后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皇上依照他血书上留下的痕迹,顺藤摸瓜,派兵围攻,逍遥王不堪压力纵火自残。

    这样戏剧性的变化是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原本万人唾弃的凶手一下子成了揭露叛国贼党的功臣,但因其手段残忍,又有辱没皇族之嫌,所以仅仅追封了个无关痛痒的忠勇将军。

    当苏陵对着苏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冰冷的尸体跪倒在地,耳边听着太监不痛不痒的宣读圣旨的时候,甚至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