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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上)第1部分阅读

,不发一语的选择坐牢一途,他宁愿自毁前程,死也不愿吐露大笔金钱的去向,这在当初曾轰动一时,不过随时间的逝去,已让人淡忘。

    身为独生子,父母在他十八岁时因车祸双双早逝,他十八岁接手父亲遗留下来的小型企业公司,独排众议的独裁作风一度让自家企业面临倒闭的命运,但事实证明他不仅眼光独到,运气更是较常人好上几倍。

    二十三岁便被人称为传奇的他,先后曾经交过七个女朋友,贫富美丑并非他选择女友的第一要素,但他七任女友却都有一个共通点,那便是拥有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

    看到这里,谈群美忍不住伸手轻触了一下被她以蜈蚣辫编起的长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预防万一?

    她为这突然生起的莫名其妙想法呆愕了一下,早上她揽镜自照时,也发现自己竟瞪者长发想着他。

    她是怎么了?竟在一天内为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出神好几次?即使照片上的男人长的再帅,意气风发的神韵再迷人,毕竟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她……

    老天,她到底是哪根神经接错了线?

    摇摇头,她忍不住再将手上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像过去几天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上头的照片。

    那只是一张大头照,但是照片中的人还真只有英俊两个字足以形容。

    浓密却不至于显得过粗的眉毛,一双漂亮瞳眸带着笑,还有直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长短适中的发型,健康的肤色,与性格阳刚的下巴。

    他真的长得很帅又迷人,难怪会让女人们前仆后继倒追起他来,更别提他的多金后盾。只不过让人想不透的是,为何三年前他要知法犯法的掏空自己的公司,并让自己陷入坐牢的命运呢?

    想着想着,谈群美忽然大叹一口气,其实她根本不应该想这些事,因为她连他的人现在到底在哪都不知道!

    据处长所说,假释已有两个多月的梁列像失踪似的,没人知道他现今的下落,更别提想联络到他,所以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找到人。

    将手中文件翻到记录梁列可能出现或逗留的地方,她蹙眉凝视那十几列不同的住址半晌后,决定还是按部就班依照资料上的地址,一个一个去找。

    收起文件,她刚刚到7—eleven所买的面包吞下肚,解决中餐后,立即动身前往资料上的第一个住址。

    那是一间双并的三楼洋房了,本是属于梁列的,因三年前的事件而被法院查封拍卖,如今已有别人般入。

    谈群美向屋主及附近邻居询问,确定这两个多月来,并没有人见过疑似他的人出现在附近后,删去第一个地址——他当初公司的所在地。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接连下来几个地址探访的结果都与第一个无异。

    自从他入狱以后,这三年多来根本就没有人曾见过他。

    他到底会去哪里?谈群美眉头紧蹙的想着,他既没有家人,也没有去找朋友。

    她将目光放在接下来几个地址上。

    那些地方都是一些为回馈社会所设立,专门收容一些想要重新做人,却找不到一份适合工作的受刑人的机构,而她怀疑以梁列这样一个让人无法忽视其能力的男人,会选择待在那里。

    但不管如何,现在的她根本已经无法可想,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碰碰运气了。

    接着连续几天她走访了四个机构,然而就如同她所想,都没有他的消息。

    天啊,她还要再这样继续找下去吗?如果一直找不到人,那她该怎么办?

    “你等一下。”

    这是第五个地方了,接下来只剩下四个地方而已,如果——

    像是突然断电般,脑袋中的思绪在一瞬间中断,谈群美反应极慢的转头,看着修车厂的厂长,怀疑的开口,“你刚刚是说等一下吗?”

    “对。”

    “那你的意思是说梁列在这里?”瞪了他半晌,她冲口问道,脸上尽是不相信的表情。

    “不。”

    “不?!”她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音。

    “你先别急,我找找。我记得好象是在这里……啊,有了,在这里!你看。”

    不确定他要自己看什么,谈群美带着疑惑探头向前,只见一张抬头印有员工基本资料的卡片,上头姓名栏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梁列”这两个字。

    我的老天,她真的在这里找到梁列了?!

    “刘厂长,我可不可以跟他说几句话,保证不会影响到他工作,只要十分钟就行了。”她迫不及待的转头看向厂房,希望就在她放眼可及的前方。

    “不是我不答应,事实上梁列只在这里上了一天班,之后便没有再来了。”刘厂长摇头说。

    “嗄?”她倏然转回头,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第2章(1)

    虽然希望落空,但谈群美却意外的从修车厂那里得知梁列的住所地址。

    那是从员工基本资料上抄下来的,虽然不能确定能找到人,但总要试一试,毕竟那是他出狱后,唯一留下的线索。

    循着地址来到一栋极为老旧的楼房,谈群美瞠目结舌的瞪着它破败的外表,怀疑它怎么没被政府贴上危楼的标志。

    再三确定手里纸条上的地址与门牌相符,她连续深吸了两大口气后,才提起勇气踏进去。

    感谢老天他住在二楼,而不是八楼,否则她还没爬到八楼,可能就已被熏晕了。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怪味道?这栋楼里真有住人吗?她是不是应该放弃,梁列不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吧?

    “喀!卡!隆——”

    随着她每往前踏出一步,耳边便会传来怪异的声音,像是踏到纸袋、踢到铝罐、或是踩扁某包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的垃圾,恶心得让人发抖。

    她压根不敢低下头去看,当她踏进这栋楼房,第一眼看见里头的情形之后,便发誓决不再低头看向地板,哪怕不小心踢到东西跌了个狗吃屎,也都要记住绝对得闭紧眼睛才行,否则她可能会在下一秒钟放声尖叫到气绝为止。

    我的天啊,为什么只是要到二楼,她却像是走了一辈子一样?

    二楼a室,就是这间了。

    习惯性深吸一口气以鼓足勇气来面对下一刻,却在吸气时的那一瞬间霍然想起自己身处的环境,她紧急闭气,差一点没呛到。

    “咳咳咳……”

    她难过的连咳数声。

    用手捂住口鼻,至少可以隔离些四周的臭气,她以另一只手在2a的门上敲了一下——

    “嘎——”

    房门随她敲门的动作向屋内滑了开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谈群美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但是向来不许自己做事半途而废的她,硬是强迫自己不许转身跑。

    她告诉自己,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至少也要确定他人不在这里才可以走,所以她勇敢的往前跨出一步又一步。

    “有人在家吗?”随着踏出的脚步,她小心翼翼的扬声问,“请问……有人在家吗?”

    屋内一片静默,透过窗户射进来的光线,门内与门外的环境差不多糟,除了光线稍好之外,灰尘、垃圾、蟑螂、蜘蛛网一样四处可见,就连气味都与门外有的拼。

    梁列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事实上,这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毫不犹豫的,谈群美立刻转身,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栋让她全身都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但脚步才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可能梁列真的在这边待过短暂的时间,那么也许他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还是稍微四处看一下吧,也许能有什么以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想罢她转身走回屋内,拿出以前看电视节目“鬼话连篇”的勇气,一间房、一间房的打开门来巡视。

    客厅不算,第一个打开的是厨房的门,其布满尘垢的样子显示已被弃之不用多时。

    再来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些垃圾散布在地板上,还有几只蜘蛛悬挂在墙边角落,吓得她急忙将房门关上,生怕下一秒蜘蛛会突然爬到她身上。

    接下来的那间相较于上一间,显然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

    一些肮脏的纸箱,一堆污秽不堪的报纸,满地塑料袋、啤酒瓶,还有——

    “啊——”

    谈群美倏然放声大叫,踉跄退后。

    她看到老鼠了!

    这里有老鼠!

    “吵死了。”

    尖叫声嘎然而止,她像被吓呆了般,慢慢将目光由刚刚老鼠出没、现在只剩一堆老鼠屎的墙角移向声源。

    她没听错吧!刚刚的确有人说“吵死了”对不对?

    但那看起来又油又脏,好像一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棉被怎么可能会说话,除非……

    除非里头藏了一个人!

    可是,会吗?

    这么肮脏恶心的东西,除了几百年没洗过澡的流浪汉外谁敢碰?更别提将自己裹在里头了。

    是流浪汉吧?

    谈群美忖度之际,突然感觉到脚上传来一阵马蚤动,她反射性的低头看去,接着便抑制不住的再度尖叫出声,因为竟然有一只老鼠爬到她的鞋面上了。

    “啊——”

    她一边放声尖叫,一边抱着皮包像只袋鼠般猛跳,也不管那只“不怕生”的老鼠是否已被她震下鞋面。

    “吵死人了。”窝在肮脏棉被下的人终于不堪其扰的霍然坐起身。

    “啊——”

    早已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谈群美根本没注意到,依然又叫又跳。

    瞪着眼前的疯女人,被窝下的男子一脸自认倒霉的表情,起身抱起家当——那床肮脏的棉被,准备另觅一个可以安安静静睡觉之处。

    他走向房间唯一出口。

    感觉到有个庞然大物朝自己逼来,原本尖叫不已的谈群美蓦然止住了尖叫声,连跳跃的动作都在瞬间停下来。

    “你——”她瞪向突然逼近自己的男子,才开口说出第一个字,整个人就呆住了。

    男子抱着肮脏的棉被走向她,本以为她会像一般人一样,因为他身上的臭味而主动让路,没想到她却像根木头般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好奇的多看了她一眼,他面无表情的往旁边跨了一步,越过她直接走出大门,走进对门的b室去,然后砰一声关上了b室的大门。

    随着那关门声,谈群美如梦初醒般的跳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首度忘了脚下散布的恶心垃圾。

    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看错了,那个看来像流浪汉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有梁列的眉毛呢?

    不会就是他吧?

    砰一声推开b室大门,只见刚刚那个男子已找到一个合适睡觉的角落,正抱着那床肮脏的棉被准备躺下。

    “梁列?”谈群美一个冲动的朝他叫道。

    男子浑身一僵,看了她一眼之后,又佯装无事的继续先前倒躺的动作,但始终注视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和反应的她没让他骗过去。

    “你真的是梁列?”她难以置信的开口。

    他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你真的是梁列?”她不肯放弃的再次出声问。

    但他依然不回答。

    犹豫了一下,她霍然举步走上前。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确定他是否就是她要找的人。

    走上前才知道他根本已闭上眼睛不想理会她,但是无妨,因为她也没打算和他讲话,而是对照他与她手上梁列的照片有几分神似。

    她从侧背的大包包内拿出那叠关于梁列的资料,找出他的照片后开始对比。

    横在他紧闭的双眼上方、让人一眼难忘的剑眉确定了她刚刚那匆匆一瞥并不是眼花,的确与照片中的梁列一模一样。

    然后是他的鼻子,和照片中的一样挺立。

    再往下看是那性感的薄唇,也和照片上的大致相同,只不过现在是冷沉的紧抿着。

    至于其他地方就不能拿来做比对了,因为长时间的未整理,他的胡子与头发都长长了,而且又脏又乱,隐约发出一股怪味道,整个人看来也瘦削许多。

    但尽管如此,谈群美还是可以确定,眼前这名浑身发出恶臭、看起来像流浪汉的男子就是她要找的人——梁列。

    然而好不容易找到人,她现在却一点喜悦都没有,晕眩的脑袋瓜里只不断重复的回响着一句话——

    怎么会这样呢?

    连续三天,谈群美全副武装——口罩、手套、长筒靴,就差没将太空装穿到身上,以隔离这栋楼的肮脏恶心,前来辅导梁列。

    她提着便当与两大瓶矿泉水,带着坚定的决心,踩过这三天来已不知被踩过几次的垃圾,笔直的朝二楼而去。

    他在a室的第二间房里找到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睡觉的他,并一如前两天般,以同样一句话宣布她的到来。

    “吃便当了,梁列。”

    他的反应也与前两天无异,一听有的吃便一跃而起,眼巴巴的望着她手上香喷喷、热腾腾的鸡腿便当,一双脏兮兮的手伸得长长的,像是个要饭的等着她将便当递出去。

    “你肚子饿了吗?想吃便当?”

    不同于前两天,谈群美并没有马上将便当给他,而是诱惑的朝他问道,同时以一只手抱紧了便当,一只手拿起她带来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你先把手洗干净,我就把便当给你。”她开出条件。

    前两天,第一次带吃食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在抢去她手中的便当后,就用那双看不出肤色的手抓饭吃。有了这个经验,第二次她好说歹说想劝他去将手洗干净再吃,他却突然伸出手来抢便当,不小心打翻后,毫不在意的以手抓起地上的食物往嘴里塞,像是担心她会与他抢食一样。

    第2章(2)

    她压根就没想到他除了外表像流浪汉外,连习性都和流浪汉无异。不在乎食物的干净与否,只要有的吃,翻落地上沾了灰尘的食物他也照样下肚。

    他的样子让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哀,事实上不只悲哀,还有心痛。

    只要了解以前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再见到现在如此堕落的他,稍有同情心的人,恐怕都会忍不住落泪。

    但她不能哭,连做两年义工后,她比谁都清楚需要人帮助的人,他们的防心比寻常人要强,而且极为脆弱敏感。

    如果真的想帮助他们的话,第一绝不能犹豫,因为他们会怀疑,无法给予信任;第二绝不能哭泣,因为敏感而脆弱的他们最不需要、最讨厌的就是同情与怜悯。

    这两点一定要记住,所以在面对梁列时,她不断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掉一滴泪,或者露出一丝怜悯的表情,相反的,她必须学会强悍,否则绝对帮不了他。

    “不行!”

    在他突然朝她手中的便当扑来时,她眼明手快的往旁边一闪。

    “你必须先洗手才能吃便当。”她坚定的看着他说。

    梁列根本就每理她,眼中只有她手中的便当。

    他舔了舔唇,垂涎的朝她手中的便当一步一步靠近。

    谈群美随他每向前一步而后退,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屋里打着转。

    “你这回别想像昨天一样用抢的,我告诉你,除非你把手洗干净,否则我绝对不会把便当给你。”

    他根本置若罔闻,继续朝她前进,眼中只有便当。

    “梁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以前的你到哪里去了?”她忍不住心痛的问。

    他并不理会,目光始终锁在便当上。

    “人生的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挫折,会跌到也会受伤,但是只要能勇敢的站起来,哪怕……啊!”

    她没能将话说完,因为他突然朝她手中的便当直扑而来,吓得她惊叫一声,抱着便当转身就跑。

    “便当,给我、给我!”

    沙哑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不断朝她逼近,她不敢浪费时间回头望,直奔到房门外,绕过客厅中破烂的沙发与矮桌,与他隔着它们追逐着。

    不知这样跑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停下来,谈群美只晓得自从学校毕业,没再上体育课之后,便没有像现在这么喘。

    瞪着同样喘息不已的他,它第一次庆幸他变成流浪汉,因为三餐不济,他不仅变得瘦削,似乎也没有什么体力了。她才能保住手中唯一能威胁得了他的便当。

    “我说过了,除非你把双手洗干净,否则我绝对不会把便当给你吃。”她边喘息边说。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依然剧烈喘着气,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