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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国舅爷第4部分阅读

    运作,眼前的男人是天子,比她还为所欲为,又是一个大色狼,后宫女人数也数不清。

    刚才那惊鸿一瞥,彼此照面,他是背着光的,她看不真切,只知留有胡子,但那胡子连她老爹的亲切感都没有!她恶作剧时喜欢绑老爹的胡子,可她连碰都不想碰这人的!

    她只喜欢师父……眼角瞥到散乱的书籍。那些都是各地的典章制度,她特地来背给师父听的,以后出海当海盗多方便,所以她对这些总是很有兴趣!

    “怎么没听到朕说话?快抬起头来啊!”

    她看见一双男人的手进入视线范围要扶起她,她本能跪着退后几步。她不抬头不抬头……

    “皇上?”有人快步而来。

    师父!她面上一喜,抵在沙砾上的掌心不由得用力成拳。

    恭亲王自她头顶微讶一声:

    “这不是庞府的小公子吗?”

    “小公子?”

    “是啊,他是老太傅的幼子庞何,脾气倔坏,时常胡闹……皇上,他有不敬,请看在老太傅的面上原谅他吧。”

    她头顶上的声音一直沉默着,沉默到她都快摊了,那金黄铯袍子的主人才慢慢开口:

    “庞何?朕倒不知老太傅的幼子竟是如此的……国色天香……”

    恭亲王朗笑一声:

    “这孩子,相貌生得好,皇弟第一眼看见他,也以为他是个女孩,但哪家的女孩这么粗俗?他年幼多病,说不得明儿个就去了,所以老太傅一向纵容他。”

    庞何看见师父的靴子就停在她的面前,她一直看一直看着,直到一滴接着一滴的水珠落入泥地里,她才发现她满面大汗。

    “这样说来,庞府女子也该有如此美貌才对。”

    恭亲王又笑一声:

    “老太傅家教甚严,女孩家绝不出房,皇弟年少,对这些还没兴趣,不曾注意过。”停顿一会儿,又道:“但想,老太傅既有此子,其他孩子应是差不了哪里去。”

    师父!

    庞何虽然平常喜欢嫁祸其他人,但天大的事可不会拿来开玩笑!这大胡子老头在想什么她也清楚!师父岂不是要嫁祸其他堂姐表妹吗?

    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得罪了她瞧不顺眼的人也不怕。可是这次……这次……

    “皇上该回宫里去了。”有一人的声音传来。

    她想起这是雍亲王的声音。她曾随师父见过雍亲王,没说过话,因为雍亲王根本无意理会她这跟屁虫。

    “你可见过老太傅这孩子?”皇上忽问。

    “见过。”雍亲王道:“听说是老太傅的幼子,皇弟曾在京师见过他一面,当时他在酒楼二楼拿着西瓜砸得街上路人重伤,最后教庞家人给逮了回去。”

    “老太傅教出这种孩子?”

    长孙励自在笑道:

    “正因如此,没有人敢向庞府千金提亲,有这小舅子可辛苦了。”

    雍亲王又道:“皇上该回宫了。”

    “你抬起头来,让朕再看一眼。”

    师父!

    “莫非皇上有意行男事?”雍亲王忽道:“天朝不禁男风,只是不能赐他官职,如果皇上喜欢,就跟老太傅说上……这也不行啊,男风不禁,但也不是能光耀门楣的好事,老太傅自父皇在世时,就是世人敬仰的天朝圣儒,如今他唯一的儿子成皇上的玩物,这传出去,庞府没有面子是必然,皇上也会留下不圣贤之名……”语下之意,似有几分苦恼跟厌烦。

    她瞪大眼。这雍亲王,是在替她说话?

    她瞥到长孙励就站在她的身侧,他的手指动了动,在她的视线里慢慢握成拳。

    她的手也跟着握成拳,使力压在自己的胸腹上。

    随即,她呕了一声——

    哗啦哗啦,早上吃的饭、午餐吃的饭,全部喷了出来。

    今天是师父生辰,所以她吃得特别多,她把所有食物全吐出来,吐得不过瘾连黄铯胆汁全都喷了出来。

    一定要吐到吓死人为止!

    师父受到波及不说,连那金黄铯袍子的主人都被喷得靴子都是。

    她看着那金黄铯袍子连连后退了几步,发出嫌恶的声音。

    “这孩子……”长孙励皱眉,却是连动也不动。

    她抹了抹脸,弄得满面秽物,在恶臭四溢的情况下,她抬起噁心的小脸,看向那个令人讨厌的老头子。

    长孙励匆匆推门而入。

    他的礼帽随意搁在桌上,礼袍不及换下,便来到床边。

    “勤之……勤之,我知道你睡觉老爱偷听,张开你的眼睛。”他声音有些严厉,动作却很轻柔。

    他撩过衣袍,坐在床缘,小心地将她连着棉被抱进怀里。

    温暖干燥的掌心触着她的额面,她迷迷糊糊地张眼,凤眸顿时通红——

    “师父,我害死人了!”她小脸潮红,大哭道:“我害死人了!”

    “你哪害死人了,你不害自己就好了。”长孙励撩过她汗湿的刘海,触摸她冷热不定的额面。

    “姐姐被我害死了,接下来轮到我了——”她哭着说。

    “胡说八道,你堂姐还活着。倒是你,我教你的呼吸法你都荒废了么?”

    她抽噎着,呼息确实不稳。“师父……姐姐是不是要变成丨人偶了?”

    “今天是你堂姐册封的大喜之日,你在咒她么?”他抹去她的眼泪鼻涕。满面的通红,气若游丝……这副病奄奄的样子,确实我见犹怜,没有平常的嚣张跋扈,他却有些发恼。

    “老皇帝不是快死了吗?皇帝的老婆都要陪葬的……”小凤眸又蓄满了热泪,哽咽着。

    “皇上今年不过四十,哪这么容易走?再者,庞宁嫔成为老太傅的干女儿心甘情愿入宫,无人胁迫她。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吗?”

    “……那为什么……人偶回来找我了?”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袍。

    长孙励一怔,反握住她的小小手。“哪里来的人偶……”顺着她虚弱的目光,往墙角看去。

    先前急匆匆而来,根本没有注意房内情况,现在才发现,墙角竟有被打得稀烂的人偶。

    “……我用师父教的武功把它打烂了……”她低声,把脸埋进他怀里,不想再看见那个人偶。

    长孙励难得火怒。庞家那些粗鲁的孩子是怎么了?就算平日不和,也不该趁着庞何病榻,这样子吓她!

    “师父,我爹呢?怎么这次没看见他跟娘在我床前说话?”

    “你爹还在宫里呢,今天是庞宁嫔入宫大日,他一定要在场的。”

    “那师父是老皇上的弟弟,为何就能来呢?”她喃喃地,有点疑惑地看着穿着宫中礼袍的师父。

    他微微浅笑着,没告诉她,他自皇宫里隐遁,一路回到恭王府,第一次主动翻过庞府的那一面墙。

    “原来师父比我爹还待我好啊……”她叹道。

    他轻笑出声:“你这话,要是让老太傅听见,他不掩面痛哭才怪。”

    她明明狂流着汗,手脚却很冰冷,于是,他掀开棉被直接上床,让她躺在他的怀里,再以棉被包住二人。

    她有点惊讶也有点反抗。“师父,很热……”

    “这是你自找的。你若病好了,自然用不着这么热。”他遮住她滚烫的眼眸。“你再睡一睡,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我就在这里,不必怕人偶再来找你。”

    “……师父,你不能教我练点岤功了,是不是?”她轻声问着,连呼吸都是热呼呼的。

    他沉默不语。

    红咚咚的小嘴掩不住叹气。“我也不是笨蛋,现在我成了小国舅,如果师父跟我成亲,那不就是戳破那天的谎言吗?骗皇上,是死罪的,对不?”

    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放松力量,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她有点疑惑,这次师父的心跳声不大一样,跟她平常挺像的,有点不稳。

    “一辈子当个男孩,也没有什么不好。师父,你猜皇上会给你指婚谁呢?”她有点好奇,想着有哪些姑娘家很有可能被指婚给师父……

    她听庞豹说过,京师里,有几户大臣的闺女琴棋书画样样行,都有可能成为邻居恭亲王的对象,那时她躲在一旁偷笑,因为这个邻居已经被她定下来了。

    她毕竟还算是个孩子,虽十分喜欢长孙励,但对情事终究还在似懂非懂的状态下。

    她只觉得很遗憾很遗憾,一想到以后多了师娘,大概就不能当师父的跟屁虫了。

    他上朝,她就去为非作歹;他在书房里百~万\小!说,她就读着各国风俗民情;他教武功,她就汗流浃背去学;他睡觉,她就偶尔翻墙去吓人……这几年常做的事,以后这种事再也不能做了吧。

    师娘不知道会不会陪师父出海?可不可以,等她死了再出海?

    她忘了她才十二岁,但身边的男子却已过了二十,明白感情之事。

    她这么想的时候,竟有错觉,师父覆在她眼上的掌心使了重力压下来。

    不是错觉!“痛痛痛,师父师父,你太用力了……”小小的嘴巴遭人堵住了。

    她一时傻呆。

    嘴上的气息是师父的,温暖的触感也该是师父的,连舌都……

    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冒出烟了。滋滋滋的……

    那温暖的唇舌离开后,又亲了亲她的小嘴。湿答答的,是师父的口水吧?

    她小心地呼吸着,舔了舔唇,发现自己有些气喘地说道:

    “师父……你在做什么?”那嘴竟又被亲了一下。

    “自然是渡气给你。”

    这声音有些低哑,跟他平日说话温和大不相同。她喃道:“渡气……原来有这法子啊……难怪我有些喘,师父,你渡气渡太多了啦!”

    师父的体温是不是比她还高?也对,两人窝在棉被里,真的很热。

    过了一阵,她眼上的手掌才慢慢移开,她终于可以看到师父。她目光先是落在师父的红唇上,心一跳,师父的唇色向来偏淡,现在却是湿湿红红的……

    是渡气啊!她在心跳什么?

    她目光上移,对上长孙励带点褐色的黑眸。那黑眸平常温温的,给她很大的安全感,就连烧人偶时,也因为这双眼睛,她觉得很安心。但此刻,师父的眼底有着薄薄的流光徘徊,第一次她觉得原来师父有一双让人发热的眼睛。

    猛然间,她的鼻子被弹了下,她回神。

    “勤之记得我几岁了么?”

    “过二十了。”

    他替她擦着脸上的汗,哑声说道:

    “你跟我的年纪,虽差七八,但你毕竟还有七分孩子性,对感情一知半解。”那语气似有惋叹。

    她皱起眉。“才不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师父的!

    他沉默一会儿,试探地问:

    “勤之,你等几年,过几年,我不动声色请旨回封地,到那时,你就跟我走,远离皇城,这事是有点冒险,你愿意么?”

    “咦!”她脱口叫着:“师父,我还能当师娘吗?”

    她惊喜交加的表情全落在他眼里。他嘴角微地上扬,道:

    “我以为,你要放弃了。”

    “才不呢才不呢!”她精神了。“我听庞豹说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更大,师父总不可能跟男的成亲,皇帝老头到时当然知道我是女的,这老头真讨厌!”

    “是有点儿讨厌。”他微笑附和。

    “那可说定了!师父到时还是要教我点岤功的……不能教别人的!”

    他笑出声。“这是自然。”

    她闻言,大松口气,连日的心头郁结散了一大半。她又看向他,道:

    “师父,你是皇帝老头的弟弟,以后也会搞陪葬那一套吗?”

    他笑道:

    “你年纪比我还小,也不比我操劳担心某人,我一定比你早走。你放心,我不搞陪葬那套的。”

    她闻言,皱皱眉又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道:

    “到那时,师父不会寂寞吗?”

    “若是我寂寞了,那你就烧些人偶陪我吧。”

    她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完全无法理解师父在提及人偶时这么的自然。用人偶陪葬哪好啊,他却说得这么轻淡……

    长孙励见她终于不再盗汗了,便道:

    “你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了,身子就好了。”他把她放回床上,下了床,再替她盖好被子,笑道:“现在你可没力卷成小毛虫了。”

    她抿抿嘴,想起自己最爱在师父床上卷成毛毛虫。

    “师父,我真的可以当师娘吗?”她又问一次。

    “嗯。”

    小手从棉被伸出来。“击掌为盟,师父要骗我就会变成胖猪公!”

    他失笑,顺着她意,跟她击掌。

    她看着自己的小手击在他的大手掌上,有点抱怨:

    “什么时候,我的手才能跟师父比大?”

    他哈哈一笑。“你要长这么大了,我可害怕了。”

    “……师父,再渡一次气好不好?我要有很多气才能快快好!”虽然是这样想着,但不知为何,她说到渡气时还是脸红了。

    他站在床边,先是一愣,而后温柔地笑了。

    “好啊。你总是小了点,这气要渡得太多次,你会晕头转向的。”那语气有点遗憾。

    她还来不及挖掘这遗憾,就发现眼睛又被蒙住了。

    咦!师父怎么老爱蒙她眼?让她看怎么渡气有什么关系?难道里头有什么秘密高招?真小气!

    她愤愤地,务必要偷学。

    温暖的唇压在她的小嘴上,接着她的舌头轻轻被碰触了……她的目标就是成为第二个长孙励,所以非常认真地学习。

    可惜!她个小手小舌头也很小,绝对不比师父大,斗不过他!

    她渐浙呼吸不稳,喘了起来。这个气是不是灌了太多点?她努力倒灌叵去,维持平衡。师父,气太多啦——

    啪的一声,她的眼睛还来不及见到光明,暖暖的棉被就完全覆住她的脸。

    “好好睡觉。明天要是再没好,我就揍你屁股!”

    “……”师父,你的被子盖得太上面了,会闷死我的。

    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没有拉下被子,直到听见门被掩上的声音后,她才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凤眼。

    角落的人偶被师父带出门了。她手指轻轻碰着嘴,再碰碰舌头,这种渡气功真神,还会麻麻呢。

    她摸摸脸,热呼呼地,但跟之前那种病得很难受的感觉不同,师父果然是她的贵人。

    她难得乖乖躺好,让棉被把自己包得紧紧,不让自己再加重病情。这种乖巧的行为,对她而言简直前所末见。

    她要快些长大,跟师父一块走,就不要面对那个臭老头了。

    “吱吱。”她又露出小老鼠的笑,只是这次,发出的笑声有些虚弱,让她又多喘几口气。

    她想起姐姐——庞府里只打过几次照面的堂姐,如今已是她的干姐。她喜欢欺压庞府堂兄表弟,却很少碰那些像娃娃的姐妹,虽然老爹跟师父都说姐姐是自愿,甚至,其他表姐妹也羡慕姐姐能荣华一生,但她心里总是对姐姐不起。

    庞豹说她够坏,但她想她还不够坏,才会耿耿于怀。

    人偶走人偶走,师父入梦来……她内心默念着,然后沉沉睡去。

    一出寝楼,长孙励便停步不前,侧耳倾听。

    天色已黑,会有谁来?

    会来的只有他才是。他自皇宫隐遁赶回王府,留下亲信侍卫,当做他还在宫中的假象,庞何在庞家人是标准的小霸王,哪来的人缘?

    这细碎的脚步声分明是个男子拖着重物而来……

    长孙励隐进黑暗里,微地瞇眼,看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偷偷摸摸地走进院里。

    还拖着等人高的人偶。

    “哼,这会儿不吓死你才怪!”那已有点虎背熊腰的少年低咒着。

    黑沉沉的眼瞳抹过难掩的怒气。

    “同是庞家人,你不觉得过火了么?”声音冷极。

    “谁?”庞豹受惊地东张西望,差点怀疑是自己抱来的人偶在说话了。

    长孙励自黑暗里现身。他冷冷望着这少年,道:

    “庞何重病,你身为庞家人,竟这般吓他,还有兄弟之情么?”

    庞豹一见是恭亲王,不由得大愣了下。他自庞老爹嘴里得知庞何这小霸王拜隔壁亲王为师,不知道是因为恭亲王教庞何一身养生功夫见效了,还是恭亲王真是那小子的贵人,庞何这两年来身子是越发的好了。

    他目光落在长孙励稍嫌凌乱的皇族礼服,又看见地上那被打得稀巴烂的人偶,立即明白恭亲王刚从庞何房里出来。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