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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冤家第5部分阅读

    却不是因为寒冷,其实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都已经三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每次葵水来,就不免失望难过,婆婆笑着问她,她也只能摇头,即便安慰她没关系,应该很快就会有了,还是无法抹去那股沉重的压力。

    小手覆在腹部上,只能不断地祈求。

    “少夫人,已经到了。”府里的车夫在外头说道。

    深吸了口气,才钻出车篷,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脸上的忧惧。

    “谢谢。”拉拢斗篷,快步的走进大门。

    见她回来,负责伺候的婢女连忙端来一碗乌漆抹黑的补药。“少夫人快点把它喝了,这可是夫人交代的。”

    “这是什么?”乔霙看到那碗东西就退后。

    婢女笑吟吟地搁在桌上。“这帖药喝了可以调养身子,有助于受孕,听说相当有效,夫人还说一定要每天喝,得喝上一个月才行。”

    “要一、一个月?”她脸都白了。

    她最怕喝药了,就算补药也是药。

    瞪着碗,乔霙怎么也不肯靠近,可是想到那是婆婆吩咐的,不能不喝……

    “少夫人快趁热喝了。”婢女催促。

    乔霙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慢吞吞的坐下来,舀了一口,得用非常大的勇气才能放进口中,那浓浓的药味让她马上捂住嘴,不敢吐出来。

    “呃……呕……”

    “少夫人!”见状,婢女急忙递上手巾。

    “我……我没事。”好不容易才咽下去,眼眶也都红了。

    不行!就算药再苦还是得喝。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舀了第二口,努力吞下去。

    当乔霙终于把药喝完,人也已经累瘫了。

    “为了怀上孩子,我要忍耐。”

    她告诉自己,只要能和严介谦长相厮守,这点苦不算什么,而且她也好想帮他生个孩子,真的好想……

    就这样,乔霙连喝了三、四天的补药,直到被严介谦发现了。

    “这是什么?你身子不舒服吗?”

    乔霙紧闭着眼,把含在嘴里的药咽下去。“不是……娘说这帖药可以让我快点受孕,只要连喝一个月就可以了。”

    “你不是最怕喝药?”

    “只要有效就好。”她虚弱地笑了。

    “别喝了!”严介谦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是多么的忍耐,便把碗抢了过来。“这事儿我会跟娘说。”

    “其实只是喝药,忍一下就喝完了,别伤娘的心……”她强作欢笑。“何况我已经喝了好几天,也慢慢习惯,没那么苦了。”

    严介谦看着她皱着脸把药喝完,赶紧塞了块糕点到嘴里,免得反胃呕吐,一颗心跟着不舒服起来。“这种事勉强不得。”

    “是我自个儿也想快点当娘,难道你不想当爹?”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倒是真的没有。”

    “怎么会呢?”她纳闷。

    “还不急。”严介谦口气很淡,不想也给她压力。“我会在书房,要用晚膳时再来陪你一起吃。”

    乔霙见他换了件外袍,转身又要出去,便从后头圈抱住他,面颊贴在他的背上。

    “谢谢。”

    “谢什么?”他偏头轻笑。

    “没什么。”她扬高嘴角,嘿嘿一笑。

    “真是的,笑得像个傻瓜似的。”严介谦转过身来,环住她的身子,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听了,乔霙猛地眨了眨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他脸色微窘。

    “不要这么小气嘛,再说一遍就好!”她拚命卢他,不让他走。

    “不要。”

    “一遍就好……”

    “不要!”

    “小气鬼!”嗔骂一句,可是人却像快飞上了天。

    这是喜欢的意思吧?喜欢她陪在身边?

    冬天里,太阳总是比较晚升起。

    严介谦动了动身躯,想挪个舒服点的睡姿继续睡,眼帘才微微掀开,发现一双熠熠有神的眼睛正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不禁逸出呻吟。

    “你在做什么?”他带着睡意的嗓音问。

    坐在榻上瞅着他的乔霙连忙用力摇头,顾左右而言他。

    “我……我只是在看你睡觉有没有流口水。”才不想让他知道她是在偷看他的睡脸,一看就收不回视线,都看痴了。

    “流口水的人是你吧。”他不知该哭还是笑。

    “我才没有。”她伸腿蹭他。

    “天都还没亮呢,再睡一下,不必急着起来。”大掌一探,将乔霙扯回怀抱中,再用暖被将两人团团裹住,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我睡不着……”突然灵机一动。“我想到了!你快起来。”

    “要做什么?”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拖出来,严介谦攒起了眉心。

    乔霙先七手八脚的把自己的衣裳穿上,再伺候他着装。“外头的雪应该够厚了,刚好可以玩堆雪人。”

    “堆雪人?怎么会想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什么幼稚?难道你都没玩过?”她嘟嘴横睨。

    “是没有。”他很多事要忙,哪有空玩,而且在这个家中能跟谁玩。

    “你真的没玩过?”

    “有什么不对?”严介谦睨着她大惊小怪的表情。

    “你真是有够可怜,虽然我早就知道,只是想不到会这么惨……”于是,她抓了两件斗篷,一人一件的披上,然后将他往外推,两人连发都没梳就出门了。“走!走!走!我教你怎么玩。”

    “外头这么冷……”他很无奈地被推到外头。

    “哎呀!待会儿就不冷了。”乔霙拉着他的手走出了长廊,雪没再下了,不过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都到了小腿肚,还真有些寸步难行,反射出已经蒙蒙亮的光芒。“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和三个哥哥都会比赛看谁堆的雪人最高,我们也来比。”

    “真的要玩?”他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乔霙两手插在腰上,决定使出激将法。“好吧,那就算你不战而败好了。”

    “什么叫做不战而败?”严介谦脸色一正,这不就等于输了,这个字眼是他最不喜欢的。“我才不会输给你,比就比,输的人要接受处罚。”

    她昂起下巴。“好!那就……输的人要帮对方做一件事。”

    “一言为定!”

    “我数三下就开始……一、二、三……”乔霙才喊完,两人同时开始用手或找东西来挖雪。

    严介谦虽然没玩过,不过可懂得观察,见她怎么弄就照着做,很快就抓到窍门,堆出了雏型。

    “这是什么?”她看着他堆出来的东西,狐疑地问。

    “……你。”他咳了咳,有些难为情。

    乔霙指着那一坨东西。“可是为什么看起来像猪?”

    “你睡觉的样子就是像这样。”他哼了哼。“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

    “一点都不像!”她一脚把它踩扁。

    “你怎么可以这样?”严介谦也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堆好的人形。“那么这个又是谁?不要说是我?”

    “嘿嘿,就是你没错。”她好笑地承认。

    “那为什么他的头这么大,而且又是歪的?”严介谦嘴角抽搐。

    “有吗?我觉得很像……”

    “一点都不像!”他一脚踢飞那颗头。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怒叫。

    “哼!是你先起头的——”还没说完,一颗雪球掷向他的俊脸。

    “你死定了!”严介谦也马上蹲下身揉了颗雪球,同样丢向她的门面,这么孩子气的举动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的。

    “看谁被扔到最多次。”乔霙也不甘示弱。

    “谁怕谁!”他咆道。

    不知何时天已经大亮了,府里的下人全都站在廊下,看着他们像孩子般的互掷雪球,又叫又笑的,还都披头散发,玩得跟疯子没两样……

    有几个在严府待了大半辈子的老仆人,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们的少爷开怀大笑的模样,即使在他幼小的时候都不曾玩得这么开心……笑声不断地从他口中逸出,几次摔坐在雪地上也不在意,让整座府邸都跟着活络起来……

    “我赢了!我赢了!”乔霙又蹦又叫。

    “胜负还没定……啊!”他还不服输,脸又被打中。

    “赢了!”

    “可恶……”严介谦磨着牙龈,很不甘心。

    “输了就输了,不能耍赖。”她笑哼地说。

    “谁耍赖了?”严介谦板着俊脸。“要我做什么?”

    “我想想看……”她故作沉吟状。

    “不能故意出很困难的题目。”他把丑话说在前头。

    乔霙鼓了鼓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就罚你今晚亲自帮我烫一壶酒。”

    “这样就好?”

    “嗯。”

    “不行,换一个,这个太简单了。”根本不像处罚。

    “你还真难伺候……”乔霙走到他身前,为了顾全他的面子,便小声地说:“那就罚你今晚帮我洗头,嘿嘿,这你可不能说不要。”

    “洗就洗。”他嗤哼一声。

    “那就麻烦相公了。”她甜甜地笑说。

    严介谦觑着她撒娇的模样,心窝发热,想吻住那张爱笑的小嘴,如果没有注意到有那么多人围观,他真的会这么做,头一次想要放纵自己,随着自己的意思,不必去考虑后果。

    “怎么大家都在看我们?”乔霙后知后觉地低叫。

    “你现在才发现。”他没好气地回道。

    她搔了搔头。“哈哈……快溜……”

    “居然丢下相公自个儿先跑了?!”

    “跑输的话要叫我一声姑奶奶。”

    “你想得美!”

    第七章

    又过了一个月——

    因为严介谦不在,乔霙便独自到东院请安,对她来说,这已经像是一种酷刑,不想去见公婆,就是担心被问到肚子有没有消息,可是又不能不去。

    “为什么还是没有呢?”她抚着小腹,忐忑不安地喃道。

    会不会是她的身子出了问题?

    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想说自己一向很少生病,可以说壮得像头牛似的,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万一真的是,那该怎么办?

    “少夫人怎么了?”管事迎面走来,见她心事重重,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她打起精神。

    “那就好。”他颔首。“那小的要去北院一趟。”

    北院?“是不是严介安又在闹性子了?”这种事好像家常便饭,似乎不这样闹他就心里不痛快了。

    管事知道身为下人,自然不便说主子的不是。“介安少爷身体不好,脾气难免差了点,晚一点介谦少爷回来,再请他去劝个几句就没事了。”

    “我跟你去好了。”乔霙很不高兴,想到自己的相公要处理的事够多了,也够忙了,偏偏得忍受他三不五时的无理取闹,真是欠人教训。

    管事愣了一下。“呃……可是……”

    “走吧。”她走在前头。

    和严府认识这么多年,乔霙也只见过严介安两次,对他的印象不太好,因为那个人总觉得全天下都亏欠他似的,也以为大家都得容忍他的脾气,根本就是被宠坏的小鬼,亏他年纪比她大,还这么不懂事。

    管事敲了下门扉,婢女出来应门,脸上挂着两行泪。“又挨骂了?”

    “呜……管事……”

    房里的人气喘吁吁地咆哮。“整天只会哭哭啼啼的,看了烦死了,叫她滚,本少爷不想再看到她!”

    听了,乔霙索性迳自推开房门进去,管事想阻止也来不及。

    “严介安,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半卧在榻上的年轻男子听见她的质问,脸色难看,口气也更凶。“你来这儿做什么?别以为你现在嫁给大哥,就有权利跑来教训我。”

    “那么你又有什么权利在这儿发大少爷脾气?真以为大家都得看你的脸色过日子吗?”乔霙有话直说,口气冲得很。“下人也是人,不是你的出气筒。”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滚出去……”严介安怒喘着,嗓音断断续续。

    “我为什么要滚?”她两手环在胸前,冷冷地睨着他。“你会生病不是别人害的,你凭什么把气出在他们身上?”

    严介安握紧拳头。“出去!给我出去!”

    “大夫难道没跟你说过,你的病不是完全好不了,而是要看你愿不愿意为自己努力,不过我看你根本就是自暴自弃,是你不想活了。”

    “胡说!你胡说!”严介安脸色惨白地叫着。“等我大哥回来……我要让他休了你……你根本想害死我……”

    乔霙摇了摇头,觉得他真是无药可医。“你真的很幼稚,只会躺在床上怨天尤人,也从来不为别人着想,你知道他每天要忙多少事?他肩上要扛起多少责任?你有替他想过吗?我看是没有,你只想到自己有多痛苦难受。”

    “你……你根本不懂……”

    她有些轻蔑地说:“我看不懂的是你,你只是用生病来当借口,根本不想好起来,因为你害怕面对责任。”

    “我不是……我没有……”严介安像被踩到了痛脚,快要无法呼吸,两眼翻白,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

    “少夫人,你别说了……”管事吓坏了。

    “介安!”江氏听到声音冲进房里,又哭又叫。“怎么会这样?介安……娘在这儿……你要振作,别丢下娘……你教娘怎么活下去……”

    “叫她滚……滚……”严介安抖着手指,比着乔霙。

    “你对介安说了什么?快去请大夫!”

    乔霙也担心自己方才的话会不会说得太重,可也是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帮严介谦分担些工作,不要让他太过劳累。

    “我……”

    “少夫人还是先出去吧。”管事急急地将她请出房外,然后赶着去把大夫请到府里头来。

    听着房里的江氏哭叫着“心肝儿”、“娘也不想活了”,乔霙有股想翻白眼的冲动,这对母子还真像,动不动就死不死的,老是把它挂在嘴边,能活着是件多美好的事儿,却不知道要珍惜。

    回到南院,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想自个儿是不是做错了,会不会造成反效果了,可是每回见到严介谦三更半夜才入睡,就被管事叫起来,或是好不容易忙完要休息,又得忙着去安抚他大少爷的情绪,根本就不得闲,她看了真的好生气、又好心疼,好想替他好好地教训介安一顿。

    果不其然,大约不到两个时辰,乔霙被请到东院去了,才跨进小厅的门槛,就见江氏也在,多半是跑来跟公婆抱怨,指责她的不是。

    “爹娘找我?”

    “听说你跑去骂了介安一顿?”严老爷啜了口热茶,虽然没有责备,却也足以教她感受到压力。

    “我……”她呐呐的说。“我只是希望他能坚强一点。”

    闻言,江氏攥着手巾,拭着眼角。“你骂他没用,就是希望他坚强?说出去可没人相信。大伯,你要评评理!”

    “你不要乱说!我才没有……”乔霙没想到她会颠倒是非,气恼地驳斥。

    “住口!”严老爷严厉的低喝,虽然平日对她诸多疼爱,但也无法忍受她目无尊长的态度。“介安的事还不需要你来插手,你只要伺候好相公,尽好媳妇儿的责任就够了。”

    “是,我知道了。”乔霙把头垂得低低的,双唇微颤。

    “霙儿,别以为你公公是在骂你。”严夫人将她招来身边,安慰两句。“介安可是介谦的二叔唯一留下的命根子,说什么我们都得帮他保住才行,要是病又犯了,谁都不能担保能不能捱过去,所以得让他每天过得平平静静最重要,以后别太多事,去跟婶娘道个歉,请她原谅。”

    “……是。”她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行,还是走到江氏跟前,把唇咬白了。“对不起,婶娘,我以后会注意的。”

    江氏心有未甘,护子心切的出言讽刺。“你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头,都成亲四个多月,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万一不能生可就惨了。”

    顿时,乔霙像挨了记闷棍,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了。

    “多谢婶娘关心。”

    一道颀长的身影随着冷淡的嗓音跨进门槛,只见严介谦面容清俊,眉眼之间的笑有些疏离。“都怪侄儿没事先跟她说清楚,回去之后定会好好的管教,以后不会再犯了。”

    见他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