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帝台娇 > 帝台娇第25部分阅读

帝台娇第25部分阅读

是没有掠到一丝一毫就退兵,只怕难平众议。身为王者,你宁死不愿在臣子面前示弱——如果我非要逼你,你大概宁愿铤而走险,玉石俱焚一了百了。”

    “那你想如何?”

    金禅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再次开口问道。

    “听说。你最近在收藏沉烟玉……”

    轻曼声音好似在他耳边低语。金禅却顿时身上一颤。心中雪亮无比。

    他露出一丝苦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又未必多问。”

    他凝视着疏真。见她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夜色之中。幽然清华。不由地露出一丝探究玩味地神色。“你应该知道。这是‘他’所要地。”

    疏真轻笑了一声,笑声冷冽入骨,“我竟不知道,身为狄王的你,居然与中原的清远郡王是莫逆之交,竟将国中重宝相送?!”

    金禅摸了摸鼻翼,笑道:“只要符合彼此利益,偶尔互惠往来也无不可。”

    “你明明知道,他要沉烟玉是做什么用途,却也敢给他,想必,萧策……他给了你难以抗拒的好处。”

    疏真说到那个名字时,声音仍有些干涩。

    金禅居然不怒,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他给我的,乃是足够大军食用半年的粮草。”

    “好一招驱虎吞狼……”

    疏真冷笑道:“萧策给你粮草,你便用来进攻国——如此,北狄与国都有损耗,两败俱伤之下,他还真是好算计!”

    金禅摇了摇头,声音中竟有几分无奈和疲倦,“你所说的,我都已经想到了——但今年狄地天候异常,牧草不生,牲畜连死,若不靠掠夺来渡过这个冬天,我的子民便要饿死,渴死。”

    疏真接口说道:“再加上最近出现的先王宝藏更是让你心动,所以你死死围城,不是想如往常一般旋风掠劫,而是想将这封邑首城里一切都掠走。”

    金禅再次苦笑,却不否认她的说法,“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与萧策之间的交易,特地提出来,是要我断绝与他合作?”

    疏真低声笑道:“你要与他合作,我也管不着,只有一件事,我要你做到。”

    “什么?”

    “将你宫中的沉烟玉,照之前的样子全部炮制一番。”

    听了这话,金禅彻底呆住了,良久,才苦笑道:“竟然连这也瞒不了你!”

    “哼,你也不愿萧策成事,所以刻意在上次给他的沉烟玉熬入石灰,让他铸造失败,以此来拖延朝廷的手脚。”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虎符

    禅摸着唇边的胡茬,并不在意这等挖苦,“我们狄乃是死敌,就算要合作,也不能养虎为患。”

    他深深的看了疏真一眼,“倒是殿下,你对萧策……可真算得上是狠心哪!你们原先那么如胶似漆的,到如今却反目成仇,人生的际遇,可真是从何说起呢!”

    疏真微微一笑,嗓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他对我也是全然的无情,大家彼此而已。”

    金禅凝视着她,好似要在她身上寻出什么线索,“女人的爱恨,真是铭心刻骨——爱德越深,恨就会越长。当年你甘冒滔天凶险,单身刺杀我父王,在最后一刻以指力戳入他的咽喉——这样的九死一生,还不是为了成就他么?”

    他想起当时那近身搏杀时的千钧一发,仿佛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你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世人……甚至是他本身,都以为我父王是在江落败,怒上加伤而亡。萧策的声名由此更加如日中天——当时你一心为他考虑,他却待你如此凉薄,真真让人可叹哪!”

    疏真静静听着,雪色的半边脸庞似乎更加白了,金禅再看一眼,却又恍惚觉得是残月的映照。

    夜更加深了,鸟雀的啼声宛如枭鬼笑哭,城墙另一边,隐约有兵士走来巡守——即使是残破无屏障的旧城墙,朱闻亦是细心搜查,不落一丝破绽。

    疏真如此想着,鬼使神差,却觉得胸口烦恶没这么强了,她深吸一口气,半边妆容竟是美不胜收,金禅心中一窒,下半解刺人心肺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说这些,是在替我抱不平吗?”

    疏真轻声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将那些沉烟玉统统毁去吧——若是萧策顺利炼成,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金禅见她目光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犀利。暗叫一声可惜——他方才刻意用语言撩拨刺激。便是想让她心生动摇。如今机会一闪即逝。怎不叫他懊恼?

    然而他毕竟是心机深沉之人。略微一笑。便将话题不着痕迹地转回了原处。“他们既然不仁。你便可以无义。我们狄人虽然生性粗率。对你却是颇有景慕地。若你愿意考虑加入……”

    “拉拢地话就省起来吧。”

    疏真地眼神顿时变为寒凛。犀利有如九天星碎之华。“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懂得大是大非。做不出为虎作伥。率兽食人之事。更何况战事未完。谁胜谁负。却是未料可知了。”

    金禅面色极为难看。但终于忍住了。“萧策是愚忠。你却是过分自恃了—我麾下兵强马壮。士气如虹。你以为凭着那个王地庶子。就能力挽狂澜?!”

    他不屑地笑了。“不过一介毛头小子。赢了几场不大不小地仗。就以为他天下无敌了么?”

    疏真淡然一笑,“是龙是蛇,总要比过才知道,既然你也如此有自信,这一仗定然是万分有趣。”

    随即,她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去了。

    金禅目送她的背影,唇边笑意越发深沉,“说的也是,是龙是是蛇,总该见个分晓是才。”

    夜风寂寥,瑗夫人在房中来回踱步。

    盆中的银炭已经烧尽,内室略带起了些寒意,可她却觉得心急如焚,热汗满身。

    一道幽忽黑影闪过窗前,她仿佛吓了一跳,随即看清了对方容貌,终于放心的颤声道:“你可算了来了……”

    她随即从床下数出第三块砖,以发钗撬开后,终于露出了一个金灿小盒。

    “这就是朱闻的半片虎符么?”

    那人带笑问道,满意的在手中掂了掂,“我会向三王子如实禀报你的功绩的。”

    “使者且慢!”

    瑗夫人咬牙低喝,一双玉手却毫不犹豫的扣住了盒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幕

    我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却也是王上亲自擢选的侧妃,朱闻登位,侧妃的身份也少不了我的——三王子虽然慷慨,许得了我如此之位么?”

    瑗夫人的话语虽然尖刻,却是一针见血。

    “哦……那你想要什么?”

    使者虽然意料到对方会狮子大开口,却也城府很深,不动声色问道。

    瑗夫人面色阴晴不定,良久,香唇微启动,幽幽道:“我要成为朱闻的正妃——即使,他已经是废人一名。”

    她眉心的梅花妆闪着妖异光芒,耀眼,然而凄冷。

    她的手缓缓松开,木匣终于落到了那人手里。

    那人正了正衣袍——居然是宫中侍卫的服色,施施然走出了门。

    秋夜的凉意萦绕在他身边,月光幽幽,好似瑗夫人方才的目光,冰冷阴郁,然而又狂热凶狠——莫名的,他感觉有什么目光在盯着自己背后,赫然回头,却发觉毫无踪迹。

    走到前苑时,才碰到两个睡眼惺忪的侍卫,见了他颇为熟悉的打了招呼,“陈大哥,大半夜的你还不睡?”

    另一人含糊赞叹道:“毕竟是跟随君侯地老前辈了。”

    “哪里哪里。什么前辈。不过痴长几岁而已。”

    陈姓侍卫怀揣着盒子。安然走向前廷。

    “丢了虎符。在国地军中到底有怎样地影响?”

    疏真手中针线飞梭。享受着久违地流畅感。一边却在与卫羽说着话。

    “若说是平常时候的调兵遣将,就算是没有虎符,也不会有任何人敢不听君侯号令。”

    卫羽说这话时候显得异常自信,但他亦不是笨人,知道疏真不会无端询问,略一沉思,眉心便露出一道狐的深痕来,“但到十万火急之时,若要下令军队兵行险着,对方定会犹豫不决。”

    疏真笑意中亦有凝重,“不需玩什么借刀杀人,只需这份犹豫拖上几刻,战局便会瞬息反转。”

    两人正在谈话间,朱闻兴致勃勃走了进来,日光照在他的发冠上,发色近乎苍蓝的熠熠,却是让疏真觉得眼前闪耀,不知怎的,她略微避开了脸。

    朱闻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前,见她神色比前几日要好,心情更加畅快,他略带神秘道:“你再耐心等两天,很快……狄人的水晶果便会落入我手中。”

    卫羽从旁瞥了他一眼,情知有上佳军情报来,却也并不说破,只是对着疏真挤眉弄眼,促狭笑道:“他自从知道这果子对你有效,就恨不得连皮带根把树都移回家里。”

    朱闻被他打趣,却不觉得窘困,反而笑而不语,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军师所言极是。”

    卫羽被他这等厚脸皮气得哭笑不得,正待再调笑,却听城外鼓角声四起,凄厉急促!

    朱闻蓦然站起,面上不带一丝慌乱,黑眸却是神光暴涨,宛如雷霆。

    “终于来了!”

    他长身而起,卫羽随即跟着离去了。

    疏真斜靠在软榻上,伸出手打散金钩,任由帐幔重重叠叠落下,将自己笼罩其中。

    她的唇边露出一丝古怪渺远的微笑,仿佛预示了下一幕的诡谲凶险——

    “大幕已启,各色人等也该登台了。”

    京城乾清宫

    昭宁公主从凤辇中起身,立刻便有人将她搀扶而下。

    前殿的九龙玉屏已经过一番清洗,可深纹中仍隐约可见几丝血痕。

    昭宁公主端详着这精致玉刻,想起陈年旧事,不由的泪落满襟,伸出手颤抖轻抚,随即却再也承受不住,泣道:“父皇、母后……”

    她好似再也承受不住这份悲痛,哭着瘫软在地,钗环乱撞之下发出悦耳的丁冬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嘉帝

    是左右一齐慌了手脚,七手八脚将她搀起,昭宁公:悲不自禁,哭得宛如杜鹃啼血,发髻也略微散乱下来。

    “外面在吵闹些什么?!”

    清亮略尖的声音,显示出主人乃是半大少年。只听内殿大门由随侍拉开,大步而入的人头戴十二毓金璎玉冠,略小的身躯在长串玉珠的左右晃荡下,显得有些瘦小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顿时山呼万岁,一齐叩首。

    昭宁公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非常隐晦的怒意,却也只得深深行礼,“弟弟……”

    她的声音颤如风中之蝶,哽咽中透出悲痛,铁石人儿听了只怕也要心软。

    嘉帝宁熹今年正好十岁,由于从小长在军中,戎马倥惚中也吃了些苦受了些惊,身量一直不高,可那份雍华沉稳的气度,却是让宫人都景仰佩服。

    他听着刚刚相认的胞姐哭声,眉头略微打了个结,“皇姐怎么有空过来?”

    这话听似普通,从他口中出来,却隐约带着些讥诮,如刀似霜,昭宁公主听在耳中,刚要怒发,却随即想起了什么,仍是低泣道:“熹弟你,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朕很好……”宁熹地回答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麻木。

    昭宁公主面上闪过一道难堪地煞气。随即又化为无形。笑着拭泪道:“我一直记挂着你。担心这妖女对你不利……”

    “她不是什么妖女。更不会对我不利!”

    少年皇帝浓眉一轩。双目立刻化为锐利冷光。几乎要吞噬所有。“她对我很好。以后休要在我面前提什么妖女了!”

    “陛下!”

    昭宁公主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冷声反驳呵斥。顿时怒极而笑。“你被这妖女迷住了?”

    她随即尖声道:“这人伪装出长公主的身份,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抚养你不过是假意示好,你千万不可上她的当!

    “哦……?“

    嘉帝听了这话,目光闪动间笑道:“她是虚情假意,那皇姐你,对我便是一片真心了?如此说来,我也该好好谢谢你了”

    昭宁公主有些难堪,却仍好似满腹委屈难以述说,“陛下,妖孽就是妖孽,她生来就是要为祸人间的,你千万不可心软!”

    嘉帝略微一听,面上的神情越发显出不耐和厌恶,“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来谈这个死去的妖女吗?”

    “当然……不是。”

    昭宁公主见他如此冷漠,哭得几乎喘息不能,才继续说了些情况——

    “你是说,萧策一人独自离京去了北疆?”

    嘉帝面色一沉,随即逼问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为何要趁现在去那里?”

    “因为、因为……”

    “因为你急着要做你的神宁长公主!”

    嘉帝微微冷笑着说道,稚气嗓音映着阴森冷笑,显得分外摄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再三被亲弟鄙夷,昭宁公主几乎要怒不可遏了!

    “意思就是,你太执著于无须飘渺的权势了!其余人的死活,都不在你眼里。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药

    ……!”

    昭宁公主顿时被这话气得手脚冰凉,瞳中闪过凶狠凄光。

    她死死盯嘉帝的瘦小身材,声音越觉盛怒,“万岁!你这话本宫承担不起!”

    嘉帝长袖一拂,额前珠璎顿时便是一阵脆响,刺目光华之下,清瘦的小脸不见笑靥,眼中却是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老辣狠厉,“你手中没有那枚印章,因此趁着北疆大战的时机,刻意将诸侯朝觐推迟了两月——再拖延下去,你的时间更加所剩无几!”

    他扫了一眼昭宁公主,眼中不见暖色,隐约竟似轻蔑暧昧,“你只让萧卿去想办法,倒是没问问你的大恩人、大救星石君侯——他家中富可敌国,也许也有这类石材!”

    这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从生性老成的十岁孩童口中说出,却显得阴阳怪气,让人不知该怎么搭腔是好!

    昭宁公主压住心头怒火,低声哽咽道:“万岁……您又何必如此?!我是您的亲生姐姐啊!我才是与你有血缘羁绊之人!”

    “血缘一说,乃是老天注定的,人力无法扭转。”

    嘉帝面若寒霜,开口便是一个硬钉子。他瞥了一眼昭宁公主,淡淡道:“在我心中,我的亲人只有一个。”

    说完,并不理会面色惨白的昭宁公主,径直站起,面无表情道:“我乏了,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

    “万岁!”

    昭宁公主一声猛喊。却是几乎将银牙都咬断。珠泪涟涟而下。整个人都跪倒在地。“萧大将军是为我才去了北疆。他是擎天保驾地功臣。就是不瞧在我地面上。也求您看在他一贯忠烈。能广派人手前去保护他……!”

    嘉帝面色略白了些。听了这些。半晌。才道:“此事我会留意。你不必多想。”

    昭宁公主无奈轻叹之下。鼻子一酸。想起幼时相处地种种光景。呆呆不由地有些痴了。

    朱瑞如同往常一样。端了碗热气袅袅地药。直接进入大殿。随即用明黄绸缎垫好。放在朱炎手边。

    内殿中光线昏暗,众臣手中各拿一卷帛书,正看得入神。

    朱炎看着手中奏折,一边漫不经心的取碗饮下,却随即爆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朱瑞上前一步,弯腰替他擦去汗水,笑道:“父王,您喝得太猛太快了!

    “无妨,良药苦口嘛……”

    朱炎又喝了一口,不知怎的,却觉得带了些杏仁的苦涩香味,入口更是异香。

    他又觉得咽喉痒,顿时又是一阵咳嗽,“每日如此,你也辛苦了!”

    “儿臣倒是没什么辛苦的,只是您的咳嗽更见深重了……”

    朱瑞面带忧色,深深凝视着朱炎,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朱炎见他并不退下,惊奇之外,亲自开口问了。

    “启禀父王,儿臣斗胆直说了……您这几日吃了太多海鲜鱼羹,这些都会让人内火急噪,痰气乱咳。为您的身体着想,实在要有所节制。

    朱炎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寨,叹了口气道“中午一顿海鱼海肉,萧淑容也是依照我的命令而做的。

    “东西虽好,却也不宜多进。

    朱瑞含笑说了一句,随即又拿起桌上的药碗,劝道:“您还是把药酒再喝一口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