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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第22部分阅读

    ,“我说这位婆婆,还没到冬天,你就抖成这样,该看大夫了吧?”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差点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他随即上前接过那只碗。略微闻了一口。笑意越加深。“这么下三滥地毒药是谁给你地?”

    顺贤老夫人仿佛吓得灵魂出窍。讷讷道:“是王后娘娘……”

    叶秋啧啧有声道:“你说得还真顺溜——这么痛快就招。十有是谎话。”

    顺贤老夫人被他调侃得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活气。“王后娘娘不愿二王子沉迷此女。我也是受她之命……”

    “你若是愿意。可以继续编下去。”

    叶秋毫不在意地一笑。手中丝绳射出。老夫人顿时被五花大绑。悬吊在了梁上。“我是客人。也不好越俎代庖。就让二王子来处置你吧!”

    朱闻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老夫人口吐白沫被挂在房梁上,又急又气,已是奄奄一息。

    “你留她一人在床上昏睡,还真是放心。”

    叶秋微微讥诮道。

    朱闻面色都不曾稍动,“若不是有你在房中,我的人分布在回廊各处,根本不可能放她进入。”

    “总之,你们就是彻底把这烂摊子推给了我!”

    叶秋气极而笑。

    朱闻没有再与他多说,径自走到顺贤老夫人跟前,“你来做什么?”

    老夫人喘息着,眼白略微上晃,仿佛一口气喘不上来,“是王后让我……”

    “容我插一句嘴,王后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起码是个识时务之人,你非得害她承担这愚蠢毒妇之名,不觉得太不厚道了么?”

    叶秋嗤然轻笑道,眉梢讥诮之意更重。

    朱闻点了点头,直接道:“萧淑容这次是狗急跳墙了么?”

    老夫人诧异到了极点,这次是真的快要昏死起去了,“你……你怎会知道……”

    朱闻的眼神一深,“嬷嬷,你在我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了,名义上是替王后照料我,实际上,你有意无意间,到底说了多少于她不利的言语?你和你背后的主子,是巴不得我们母子相残吧?”

    老夫人的脸剧烈抽搐着,间那枝珠花出血一样的光芒,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闻冷哼一声,“王后放你在我身边,也是为了就近监视控制,可是她却不知,自己用错了人——上次你就把事情推到她身上,这次故技重施,真以为我不会找她对质么?!”

    他眉头一皱,“萧淑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多年前就背叛了王后?”

    老夫人咬紧牙关,一字不吐。一旁的叶秋等得不耐,终于开腔道:“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一二……”

    他迎着朱闻探询的目光,笑得有些古怪,“据说,多年前王后还得宠的时候,这位老夫人曾经是她的得力侍女,那时王上常去她宫里,都是由这位老夫人在一旁伺候用膳的。这一来二去的……”

    他仿佛穷极无聊,对这些宫廷传言居然津津有味,“据说王后看出了苗头,没等王上有所行动,就很快就借着照料二王子的当口,将她明升暗贬到了你身边。”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事发

    闻见他居然兴致勃勃,眼神不免有些古怪,“你是从的?”

    叶秋微微挑眉,“宫里的女人闲极无聊,什么陈年旧事都被嚼遍了,我为她们诊疗时听得多了,便记住了。-”

    他们两人一言一语,浑然不将顺贤老夫人放在眼里,老夫人喘着粗气,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不妨去跟王后娘娘对质……”

    朱闻的声调满是讥诮幽冷,他淡淡扫了一眼,老夫人顿时感觉如针刺一般,仿佛承受不住压力,她的面孔剧烈抽搐着,嘶声喊道:“是王后逼人太甚!”

    她唇角泛白,眼光灰中透黄,双手无意识的好似要狠狠撕裂什么,“她见王上对我有意,就把我调去做你的保母,把我赶出了宫!”

    “这还不算,她还对我下毒手,在我的茶里下了使容貌变丑变皱的药——你看我这模样,我才四十出头啊!”

    老夫人双手抖成鸡爪一般,眼中几乎要射出毒箭,她扭过头,险些把朱闻的脸划出血痕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儿子!”

    朱闻轻巧闪过,冷声道:“于是你就投靠了萧淑容么?你没本事找她晦气,就在我府里兴风作浪!”

    “母债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要不是因为有你,我本来可以不用离开宫里的!”

    叶秋在一旁听得有趣,冷笑着插嘴道:“你醒醒吧,要赶你走,什么借口不能用!”

    朱闻倒不见多少愤怒。“萧淑容也快驴技穷了吧?用后宫那些上不了台面地诡计来对付我。实在好笑!”

    他一甩袍袖。老夫人顿时跌出一丈开外。苍之下老态毕露。仍在喃喃诅咒着。

    侍从应声而入。将人拖了出去。前瑗夫人听到动静。姗姗而来。却见到这等吓人场景。不由地颤声问道:“君侯。这是怎么回事?”

    朱闻看也不看她一眼。微微朝地上扬了下颌。“你不妨问她。”

    瑗夫人惊讶地看了一眼。美丽杏眼中闪烁不定。朱闻也懒得去想她会跟朱炎禀报什么。只是冷声道:“闹也闹完了。看也看够了。你们也该离开了。”

    他随即又吩咐侍女替疏真换过床上被褥。侍女们将略微濡湿地寝具换过。忽然出惊喜地叫声。“昭训地高热退下去了!”

    疏真的梦境仍在继续,一开始无所不在的火热感觉逐渐清凉下来,她感觉自己轻吟了一声,随即那些如魅似幻的梦又涌了上来……

    风吹得帐幔四散飞扬,屏风倒地的巨大声响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屏风后出现之人,蓝袍下摆玄金纹在烛光照耀下熠熠迷离——原本浓若锦墨的黑眸不复犀利,只是那样深深的,冷冷的凝视着她。

    “是你……”

    疏真身上的重染锦衣在风中瑟扬,间的珠玉彼此撞击之下,出清冷而绝望的声响,她身形摇摇欲坠之后,终于喃喃说出了这两个字。

    夜正深沉,宫中的更漏声敲了三更,烛泪的残红在案头犹有余辉。这一瞬,疏真却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微红的烛光晕染下,她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有一道苦笑浮上了她的面庞,仿佛有什么在这一瞬化为了粉碎——她细细的咬住牙,再没有什么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淡然,她的笑声显得支离破碎——

    “你,都听见了?”

    萧策挺拔的身形在青金石砖上投出长长黑影,一双黑眸深若寒潭,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却是比什么言语都要凌迟人心。

    “你,终于还是听见了……”

    一声叹息,疏真心中升起的,除了浓不见底的绝望,竟也有荒谬的轻松感——

    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颠倒

    似整个人都浸在冰水之中,疏真浑身发抖,眼睛却越亮得几乎刺眼,就那样凝视着萧策,不曾移开。

    她的瞳孔深处倒映出萧策的身影,仿佛近在眼前,又好似渺远不可及。

    风卷得帷幔临空乱舞,绸料摩挲的声响单调而重复,这一刻,大殿之中陷入了死寂。

    “清远侯,你都听到她说的了。”

    得意而轻松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刺耳,石秀终于开口了。

    疏真的双眸因愤怒而剔透,斜斜一瞥,却听石秀悠然道:“我早就知道,你这种狡诈阴险的女人是不可信,表面上与我虚以尾蛇,却是想拖延时间,让自己的刺客去把真正的公主殿下除掉——你真以为,我会与你交易么?”

    他的笑声在此时听来,分外义正词严,疏真却只觉得可笑,“我身为名门之主,国之栋梁,怎会与你这妖女沆瀣一气?!今日与你周旋,不过是设法让清远侯看清你的真面目罢了!”

    疏真看也不愿看他那唱念俱佳的表演,只是幽幽的,看定了萧策,“你终于还是知道了。”

    萧策眼中波光晶莹,任谁也看不出是泪、还是恨。他就那样站着,惟有袖口的无风自动,显示他激越欲狂的心情。

    “我从来都没相信过……”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仿佛无数雪晶盘旋于空中,疏真这一瞬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几乎要跌倒在地——

    “我一个字也不曾相信石秀地话。直到刚才。你亲口承认……”

    疏真望定了他。勉强想露出一个微笑。但眼角眉梢升起地。却是说不尽地苦涩。

    她张了张嘴。好似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你说话啊。解释啊。只要是你说地。我都愿意相信!”

    萧策低喝出声。一拳擂在桌上。木屑簌簌而落。随即整张书桌裂成几块。

    “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说地。”

    疏真垂目说道,整个人几乎化为无笑无泪的冰像,这让萧策越发愤怒。

    “十年了,这十年你有无数的机会向我坦白。”

    “这无数的机会只会有一个结果——冒充天朝皇嗣,足够让我被凌迟十遍。我不认为结果会有什么不同。”

    疏真的声音虽然低哑,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晰。

    萧策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石秀在一旁听得真切,冷笑着说道:“你还真会假装无辜——你谋害公主在先,假冒身份在后,凭你那狡诈阴狠的心计,此事早有预谋,只可惜天日昭昭,公主殿下侥幸没死,这才戳穿了你的阴谋!”

    他随即对着殿外扬声道:“殿下,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请您进入吧!”

    由门边传来绸衣的轻微摩擦声。环佩叮当中,有人身着宫装,行似弱柳扶风,袅娜娉婷。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却是一位羞怯轻颤的俏丽女子,她虽发佩累珠凤钗,华衣锦绣,一举一动却都温驯有礼。她站定了,向着萧策深深一躬,咬唇低泣道:“本宫全赖清远侯做主了!”

    萧策一时不知如何是何,手忙脚乱的还了一礼,头脑里仍是一片混乱,却见昭宁公主瞥了疏真一眼,仿佛看见了极为可怕的事物,颤抖着躲到石秀身后。

    “殿下别怕,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你好生跟清远侯说说,他才能替你做主呢!”

    石秀笑得好整以暇,眼角却露出一丝犀利光芒。

    满殿寂静,只听昭宁公主哽咽道:“那日山匪劫持,我这侍女自告奋勇说要替我挡灾,她说自己是公主,我还感动不已……谁知,她随即让那群山匪把我推下了悬崖!”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目

    昭宁公主的哭声幽咽,隐忍中带着惊恐无助,任是铁石心肠的之动容。

    疏真静静听着这哭声,不由得冷笑一声,笑声不复平日的凌厉,却更带三分狂傲讥诮。

    霍然抬眼,她的黑眸与萧策深深对视——

    “你相信她所说的?!”

    她看到的,是刀凿般的冷怒眉纹,冷得几乎冻冰,下一瞬,萧策别过头去,好似看见了什么污秽不洁之物。

    疏真只觉得五内俱焚,体内真气受此一激,疾窜乱走,一口鲜血涌到唇边,却是不愿示弱,生生咽下,只化为一声低笑。

    几许悲愤,几许痛绝,几许自嘲,尾音已经嘶哑,却仍倔强低笑,几乎笑断肝肠。

    笑声一停,她双眸金光一盛,垂腰长发无风自动,眉目之间竟是一片冷肃——

    “好好好——!”

    一拍之下,腰带化为护身软剑,束腕而上,轻颤之间光芒吞吐,竟是遥遥指向昭宁公主——

    深殿之中顿时被一片杀气笼罩,威狞深广之下,竟连石秀也觉得周身凉遍,昭宁公主早已面色惨白,嘤咛一声坐倒在地。

    “你……你阴谋败露。居然还当殿行凶?!”

    石秀虽有准备。被这剑意当面逼来。竟连话也说不流畅。大惊之下正要呼喊。却只觉眼前一黑。竟是萧策脚步一挪。挡在了他与昭宁公主身前。

    “你要做什么?”

    萧策终于开口。风声呜咽。将他地声音切割得支离破碎。

    疏真只是冷笑。剑尖不动。却有嗡嗡声破空传来。

    流丽黑眸扫遍深殿。接触到地三双目光。有痛恨。有恐惧。更有……冷漠。

    事已如此,还会有相信自己的一言一句呢?

    她目光凝聚在昭宁公主身上,后者虽然抖成筛糠,眼底闪动的算计仍不脱她的利眼。

    事隔十年,这位娇纵而头脑简单的公主殿下,却也终于如她母后一般工于心计,只是道行尚浅,仍须修炼。

    疏真轻笑一声,微昂起头。

    她的双眼,只是凝聚在一人身上——即使是痛恨也好,总比这般冷到骨子里的漠视要好!

    “放下剑。”

    这一声低而冷,冷得她再无半点思绪。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么?

    “萧……萧卿家!”

    昭宁公主哆嗦着,却是顺势倚在萧策肩上,好似弱不禁风的吐气如兰,萧策一楞之下,单手一揽,终于使她站定,两人之间几无间隙。

    这一幕却是让疏真周身血液再次逆流,她双眉一扬,剑势竟如星陨狂飙,朝着昭宁刺去。

    所有的悲伤黯然,所有的绝望欲狂,都因这一幕而彻底炽燃,她知道石秀才是幕后黑手,亦知道此举很是不智,只是心中那根弦砰然一断,白热的火花便将什么都燃烧殆尽了。

    这一剑一往无前,仿佛要将她十年的尊荣梦华生生撕裂,一寸寸化锦成灰。

    这一剑,将是玉石俱焚。

    谁是玉,谁是石?

    剑风轻如叹息,她在吉光片羽中轻笑自问,却终是无解。

    剑吟如龙,交错而过的金戈光芒耀眼一闪,一切便归于平静了。

    滴答……滴答……

    有水声轻响,在她耳边幻化成马蹄的旋律和洪鸣……戎马倥惚中,他与她,曾经联臂纵驰,这是过往的云烟,还是千疮百孔的如今?

    剧烈的疼痛从胸前飞速蔓延,一切的幻景都在下一瞬消失了,血流如泉,在满殿辉煌映衬下,格外刺目惊心——

    疏真就那样微微笑着,含笑看着萧策从她胸中拔出利刃,她颤巍巍伸出手,挣扎着,好似要抓住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下了。

    “你骗了我这么些年!如今真相现出,还有什么话说?!”

    这是萧策最后所说的一句。

    利刃虽然离体,那刺入骨髓的冰凉,却仍深深的留在血肉之中。

    那般的冰凉……

    疏真呻吟一声,从无边噩梦中醒来,却只觉无边冰冷,那样的寒意,好似永远留在了身上。

    “你终于醒了……”

    她目光所及之处,朦胧的脸庞逐渐清晰鲜明,那样清秀凛然的男子容貌——

    “朱闻……”

    第一百四十章 变故

    王朱炎望着殿外缓缓飘落的第一片黄叶,只觉恍然一便已经结束。

    燥热被秋风一吹,便荡然无存。黄昏天光下,树梢的叶脉已经半黄,在风中摇摇欲坠。朱炎长袖一拂,端起桌上茶盏,却发觉入手已是半凉,下意识的想唤萧淑容来添,却蓦然想起她被自己斥退,只得微叹一声作罢。

    他轻咳一声,殿外有侍从躬身而入,替他换过冷茶,朱炎头也不抬,只是漫声问道:“二王子率军走到哪里了?”

    “刚出城不久……”

    侍从偷窥着他的脸色,又道:“二王子行兵果敢神速,不久必有大捷,王上大可安心。”

    “安心?”

    朱炎不禁失笑,眉峰微微一凝,却是吓得侍从双手一抖,几乎将茶器摔落地上。

    朱炎似笑非笑,低声道:“你说得对,有这样出息的儿子,寡人确实该安心。”

    他想起先前瑗夫人所报,朱闻竟是与那个面女子同处一车,不觉微微皱眉,暗暗道:鬼迷心窍……

    但这样的鬼迷心窍,难道不该让自己更加安心吗?朱炎不禁如此自问。他随即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这个让自己骄傲而警惕、疏远又亲近的二儿子。

    殿外有急匆匆地脚步声。不用分辨。朱炎就知道是三子朱瑞。

    朱瑞仍是如往日一样。端着一碗药大步而入。

    那日地毒药风波之后。他仍是如往常一般。为朱炎亲伺汤药。丝毫不见有避讳之意。所不同地。却是他事必躬亲。不再让任何人碰触汤药。

    熬药需要两个多时辰。每日如此繁琐异常。朱瑞却丝毫也不见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