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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上的恋人第2部分阅读

真,但甚热心,办事效率亦好,交代给她的工作皆能迅速完成,没道理这时间还不走。

    “本来打算晚餐带回来给秀美姐后就要走了,不过,我想留下来听你和苏队长的案情讨论。”

    他未有回应,只拍了下苏队长肩头,两人步入办公室。这是要让她听?还是不让她听?她想了想,快步回办公室,把晚餐递给林秀美后,拿了笔记本离开。

    “凉亭这张长椅上有采到一些指纹,不过椅子很多人坐过,也不是每一枚指纹都完整,比对后目前能证实的是死者确实在这椅子上待过,其余指纹无法完全比对出资料。”办公室的长椅上,苏队长指着桌面上摊开的资料,对周师颐报告进度。

    周师颐未开口,只是想,仅有役男与带有前科纪录的民众才有指纹建档,那些建档资料中未必有凶嫌,从这追人,并不易。

    他拿起桌面资料,一样一样看着。解剖李伟生的大体时,法医提及原先判定的大量失血就是主要死因,但还需等胃里的药物做进一步检验分析。另方面,从死者惊恐表情推测,应是在无预警下被凶嫌攻击。

    盯着命案现场的照片,周师颐开口:“李伟生双手被领带捆绑,又出现这种惊惧表情,表示他在被绑当时,并不晓得凶手接下来将对他做的事,以致他被攻击时才有这么震惊与惶恐的神情。”

    “s!”至此,章孟藜终于找到时机说话。

    周师颐看着不知何时坐到身边来的下属。“你认为是s?”

    “我猜的。我听说有些人的性癖好很奇妙,皮鞭、手铐什么的,李伟生有没有可能有这种特殊癖好?”她表情认真地看着周师颐。“他可能喜欢刺激一点的x爱关系,他们约在那里做,所以当他们在做那件事时,他才让对方将他双手绑起来,至于用领带绑的原因,我猜是手边没手铐等这些道具。然后做完后,为了某件事起口角,李伟生的情人失手错杀了他。”

    在场两位男士惊疑地望着她,她被看得不自在,才忆起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她尴尬笑两声,说:“我只是猜的,我没有经验。”

    不能排除s这条线索,周师颐只是意外她的说词,连皮鞭都出来了,小菜鸟对这种事难道有研究?他轻咳一声,道:“你有没有经验跟案情无关。”

    她胀红了脸。“我只是、只是怕你们误会……”

    他示意她看资料。“李伟生有近一百八的身高,九十二的体重,以这种体格来说,凶手很有可能是男性;他肛门被侵入,胸部和下体也被割走,脸上又有体液,这些线索指向同性情杀是合理。但是,由李伟生亲友的笔录来看,他并非同志,且他贪杯贪色,出入场合皆有小姐作陪,怎么看都不会是同志。”初见尸体时,他的确怀疑过同志情杀,但接下来的证据推翻他原先所想,他开始朝着凶手故布疑阵方向去推想。

    “不是同志……”她看着里头一张张的照片和监识报告,忽瞠眸,问:“但是验出精/液是李伟生的,那表示李伟生真的在那里有过性行为,而且……”忽顿,她瞪着报告问:“精/液是两个人的?那另一个就是凶手留的?”

    “无法确定是不是凶手的,但能肯定是凶手留下的。你说,哪个凶手会笨到留自己的体液在现场?所以我想,体液只是凶手刻意安排。”周师颐指着那

    张李伟生双手被拉至头顶,仰脸躺在地上的照片,说:“好,就算像你说的那样,他可能和同志情人在那里翻云覆雨后起了争执被误杀,那么,凶手在失手杀人情况下,会紧张、会担心他因为与死者的关系而被警方查出身分吧?他怎么可能还留下李伟生的资料让我们去查?”

    “这案子很奇怪。”苏队长搓搓下巴。“女性的身材比例不大可能对李伟生下那样的毒手,李伟生的表情又告诉我们,他是在有意识下被杀害。若是一个女人要杀害他,到底是以何种方式让李伟生躺在地上让她杀?如果色诱,男的是自己乖乖躺下,怎么会有另一个人的精/液?不会有人捐精让人犯案吧?但要说凶手是男性,李伟生又非同志,身上怎么会有别人的精/液?”

    “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有生理反应?”周师颐似是自问,又像在询问两人意见。

    “一起看片子或是a书?”苏队长也不知是玩笑话还是认真,说完就笑。

    “以前念书时,和班上几个同学一起看a漫,哪个没反应?书拿开,裤档里大家都一样翘,硬梆梆的。”

    周师颐毕竟是男人,也能想像那画面,低着脸兀自笑着,目光一瞟,小菜鸟满脸通红地瞪着手中资料。他想了想,问:“你确定要继续跟我们讨论下去?”

    章孟藜没说话,佯装镇定。她没料到原来他们也和一般男人一样会开这样的玩笑;但他们卸下工作职责,也就是一般人啊。

    “小侦探,我在跟你说话。”她未回应,他长指在她手中资料上敲两下。

    “什么?”

    “我说,你要继续待在这里听我们讨论案情?”

    她想一下,点头。“当然。”日后随着接触案件的增多,讨论这种事的情况也会愈多,况且性侵案层出不穷,总不可能每遇上类似的案件,她就回避一次。

    周师颐点头,将一旁纸笔挪至面前,快速写下李伟生三字,并画了几个箭号。“李伟生手机通联纪录无特别联络人,案发前联络过的友人,以及那晚一道吃消夜的朋友均有不在场证明或无犯罪动机被暂时排除;他作息与往常无异,所以命案那晚他究竟与谁约了在登山步道那里见面?或者说,他带了谁去那里?”圏画着自己随手写出的关键字。

    章孟藜发现他喜欢边说边随意写上关键字,写上后又会特别圈出或是横线删去,有点像在做数学解题。

    他翻翻资料,问苏队长:“你确定登山步道那没有监视器?”

    “命案现场附近确定没有,调了沿途路口监视画面,发现李伟生的车子确实开往登山步道,也拍到数小时后他的车子离开的画面,不过拍得并不清楚,只能从车型和车牌确定是他的车;车里除了他,还坐了谁,目前无法得知;而且之后的画面里再找不到他的车,监视器可能有死角。”

    “所以凶手是开着他的车下山的。”章孟藜百分百确定这个推测成立。

    废话啊。周师颐抬眼皮,懒懒看她一眼,随即靠上椅背,闱眼静思,交抱胸前的双手,一根手指敲着自己的臂膀。

    真糟糕,好像没有一条线索可以深入追查,偏每条线索都不能放弃。

    当晚,与李伟生在一起的究竟是什么人?通联纪录没有异样,莫非凶嫌与李伟生根本不认识,只是临时起意?但杀人不是捏死蚂蚁,总有个原因。

    他倏然展眸,翻着资料。电脑通联纪录也未发现疑似与命案相关的讯息……

    目前所有线索均未能提供较明显的侦办方向,似乎只能等待法医组那边的胃部药物监定报告,或许能以药追人。

    “噫,孟藜,你还在忙啊?”林秀美站在门口,她背着包,一副下班姿态,与两位男士点头招呼后,又道:“还有剩一些咸酥鸡跟卤味,我放在你桌上了。”

    “好,谢谢。”章孟藜头未抬,不知写着什么,笔记本上密密麻麻。

    周师颐瞧瞧她,看了眼时间,交代苏队长:“观察一下李伟生的家人,还有那一晚与李伟生吃消夜的朋友,另外,查一下他的金钱往来。”阖上资料。

    见苏队长离开,章孟藜也不好意思多留,拎着本子回纪录科。

    办公室已无人,她收拾好桌面,拿了外套和包包离开,经过检察官办公室,她又下意识往内瞄,正好觑见她的老板站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穿上背心,桌面台灯已熄,大概也要下班了。

    他似乎很怕冷,昨天在他办公桌上还看见小白兔暖暖包,而且是一盒,三十入的,不是一小包……忽然觉得好笑,下一秒真“噗”一声笑了出来。

    “你有事吗?一个人在门口傻笑什么?”听见声音,周师颐回身,他扣着背心钮扣,真斯文有型。

    “没有啦,想到好笑的事而已。”她收笑,问:“周检要下班了?”

    “嗯。”拿了外套穿上,整理着衣领。“要我送你?”

    “没有,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搭公车,不用人送。”

    “不麻烦,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周师颐提着公事包走出,经过她身前,睐了她一眼。

    “……周检真幽默。”她干笑两声,跟在后头。

    “客气了。”

    她在他身后扮鬼脸。

    走出大楼,才发现外头下着雨,不算大,但淋久了仍会一身湿,何况冬季的雨打在身上像被泼了一桶冰。章孟藜想,等雨停再走到站牌等车吧。

    从公事包里拿出伞,周师颐撑伞走入雨中,未听闻身后脚步声,他停步。

    “你不是要搭车?”他回首,见她杵在大门前,扬声问。

    “我等雨停。”话说完,只见他走来,上阶,站到她面前。

    “就算不看气象预报,也要知道东部多雨,雨具要随身携带。”他垂眸看她,说:“走,我送你去等车。”

    章孟藜歪头看他好一会,才认真地问:“随便说说?”

    他无奈的眼神。“我都走回来了,你说呢?”见她仍迟疑,促声:“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快走。”转身下阶,她还未跟上,他回首瞪人。

    她笑了,走进伞下,不忘调侃:“不好意思,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了。”

    周师颐静了几秒,鼻子轻轻发出一声“嗯”,他道:“有自知之明是对的。”

    “……”这人实在是……她抿唇,在心里无声笑,跟着他的步伐,与他走至站牌下,雨还在下。

    东部不仅多雨,气温也低,湿冷的冬夜,体感温度要比气温更低,周师颐呵口热气,调整肩上公事包背带,接着将手滑入裤袋……x,真他妈的冷。

    察觉他几乎咬牙的表情,她问:“周检好像很怕冷?”

    他不说话,难看的脸色说明一切。

    章孟藜觑他一眼,想了想,问:“还是你先回去吧,我用包包遮一下就好。”

    他目视前方,道:“不要浪费时间说废话。”

    她吐了下舌尖,不试图与他交谈了。

    上车时,她寻了空位,刚坐下,就见窗外那伞面下的男人目光透过车窗而来,她朝他挥挥手,他只是不带表情,转身就走。

    车子启动,她看着车窗外渐远的车身,忽然笑了出来。她想,除了偶尔有些嘴贱以外,其实她的老板是个心软的家伙。

    第3章(1)

    地检署,第三侦查庭。

    周师颐看看车祸现场图,问被告:“我问你,你能赔多少?”

    “两万。再多就没有。”被告晃晃两根手指。

    周师颐看向告诉人。“两万你接受吗?”

    “不接受。我机车坏了耶,光修那台机车就要三万多,我还有住院和医药费两万多,然后住院期间没有收入,这些加起来,十万还不够赔。”

    周师颐看了看医疗证明,问被告:“他医药费确实花了不少,你能不能将赔偿金额提高?”未摔卷、没拍桌,多么斯文的检座啊。

    “不行。我刚刚说过了,我只是在市场旁边卖大肠圈和猪血汤的。现在时机歹歹,钱难赚,我有爸妈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一个大肠圈卖十五元也才——”

    “我知道时机不好,钱难赚,但不表示这样就可以不负责任。如果你真有困难,态度柔软一点,好好说明情况,大家都能体谅,事情还有商量空间;但你只强调自己没错,又搬出有爸妈有小孩要养的理由,只会让我觉得你在推卸。现在是你撞了他,你只要明确告诉我,你能赔多少。刚刚说两万,这个数字确定吗?你想清楚再回答。”周师颐打断被告的话,仍面带微笑。

    大部分的被告均是这么说话,家境不好、遭遇凄凉,上有老母下有稚子……他听多了。

    “对啊,就两万。”

    周师颐未开口,告诉人抢着说:“不然这样啦,你卖大肠圈我卖大肠面线,大家都是艰苦人,做个小生意也赚不了大钱,这个我能体会;你说你有家人要养,我也有家人要养啊。五万,赔不赔一句话!”

    ……这是在喊价吗?你卖大肠圈我卖大肠面线……这两个人真有趣。章孟藜忍不住笑意,噗嗤笑出来,下一秒,她立即捣嘴,悄悄瞄向左侧老板,眼,他正悠悠望着她,眼带责备。

    她正襟危坐,双手敲键,强迫自己忘掉大肠。

    “五万,你愿意赔吗?”周师颐问被告。“好啦,五万就五万,分期付款行不行?”

    “可以。”告诉人也阿沙力。“讲清楚分几期还,白纸黑字写清楚就好。”

    “没问题啦!”

    “……大肠兄弟现在这么干脆,怎么之前会调解不成?”章孟藜低声念着。

    周师颐只看她一眼,眼睛快速在面前萤幕上的笔录扫过一次,再看向被告,道:“请看一下笔录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等等列印出来请你签名。”

    等待被告看笔录时间,他侧首看着她,低声说:“这个场合不能玩笑。”

    小菜鸟初进地检署时,几次侦查庭上皆是板着脸蛋打字,疋经威严得不得了,近几次不知是否在这环境摸熟了,愈来愈显露她的本性。

    “我没玩笑,是他们说话真的很好笑,可以合拍‘转角,遇上大肠’了。”

    “诉讼对当事人而言是相当重要的事,你笑得那么明显,小心被投诉到政风信箱。”

    “因为每次开庭气氛都很沉闷啊,难得今天遇上这两个有趣的人,放——”瞄见他投来的凉淡目光,章孟藜收笑,忙改口:“我知道了,以后尽量憋笑。”

    收拾物品,下庭时,只见被告举手,说:“报告检座,可以等我一下吗?”

    “还有问题?”周师颐停步。

    “有一点小事啦。我就想说我没遇过这么斯文又温柔的检察官耶,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检察官都嘛很凶,大声骂人,还会两手拍桌咧。”被告笑咪咪。

    斯文又温柔?是的,她老板开庭时的确斯文也温柔,她尚未听过他大声说话,顶多不高兴时音色会低沉点。但是,这人可怕的地方就在这,总是以笑容面对被告,让被告带着好心情离开,下庭后,他就默默起诉了。

    其实她不也这样?知他不乱发脾气,她对他说话也不再拘谨。

    “我觉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我去拿名片,你要是下午茶时间想吃东西,可以跟我叫大肠圈,我免费外送。”被告开心说着。

    名片?大肠达人?大肠王?大肠总裁?无论头衔是什么,都很好笑啊。章孟藜垂着眼,用卷宗夹挡住唇边的笑意。

    “谢谢。不好意思,我接着还有侦查庭要开。”周师颐客气婉拒。见身旁下属表情微微扭曲,他心里叹气,仅提醒一声:“走了。”

    两人从检察官开庭专用通道离开,周师颐才悠悠开口:“笑点好像不高?”

    “嗯,很低……”她应了声,笑出来。“没办法,他说要拿名片的样子真的很有趣。我还在想,名片上会印什么?大肠执行长还是——”忽顿,不说了。

    “你性侵还抽烟?怎样,事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吗?很他妈爽嘛!”地检署一楼,经过大门与法警室后是整排的侦查庭,两人走在长廊上,斥骂的声音从第七侦查庭传了出来。

    “是……刘检?”

    周师颐只低应一声,似是习惯听见这样的咆哮。

    “他骂这么大声好吗?虽然性侵很该死,最好阉了然后关一辈子,但是他骂到连外面都听得见,万一被有心人录音,刘检会被申诫吧?”

    “那是他自己选择的问话风格,检评会已经在调查,他还是不改,谁都帮不了。”周师颐只迈步往前,拾级上楼。

    原来已经在调查了,这就是上回她要他劝劝刘检,他之所以无动于衷的原因之一?

    “听他口气和音量,真不知道坐他旁边做笔录的秀美姐怎么忍受得了。”

    “所以你该知道你有多幸福,跟了我。”他淡淡扔下一句,上了三楼。

    跟了他?她张了张嘴,找不到话回应,只觉心里有点微妙情绪,却道不明。

    “你下庭了?”礼股的黄检从主任检察官室里走出,见了他们,快步走近。

    见黄检神色不大好看,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