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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第177部分阅读

    我问:“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你没听错。”

    “那就好极了。”

    我微笑“这口箱子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原来他是要她花三十万两银子买一堆破木头回去,现在她才明白他的意思。她知道我的厉害,可是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女人。

    “好像弄错了,箱子不是我的,是你的。”

    樱子带着点异国口音的语声听来柔若春水,“我记得你刚才好像出过三千万两,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你也没有听错。”

    我说,“可是你看我这个人像不像有三千万两银子的样子?”

    “我看不出。”

    “那么我告诉你,我没有,所以我出的那个价钱根本就不能算数。”

    我笑得更愉快,所以箱子还是应该交给你。”

    樱子静静的看着他,看了很久。她欣赏这种男人,不但欣赏,而且有点害怕,只不过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压倒的。“我相信樱子姑娘─定随时都可以拿出三十万两来。”

    我说,“我绝对相信。”

    “我确实有三十万,我也愿意拿出来。”

    樱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只可惜现在箱子已经没有了。”

    我惊讶道:“箱子没有了?箱子怎么会没有呢?”

    他看着那堆破木头又说,“这不是箱子是什么?难道是一块肥猪肉?”

    “这当然是箱子。”

    姑妈忽然甜笑:“箱子就是箱子,猪肉就是猪肉,就算已经被剁得烂烂曲做成了红烧狮子头,也没有人能说它不是猪肉。”

    我大笑。“姑妈果然是明白人,说的话真是中肯极了。”

    樱子也在笑,笑得还是那么温柔,连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现在我才看出来,这的确是口箱子,而且正是我刚才要买的那一口。”

    她的样子也很愉快,“我能够买到这么好的一口箱子,真是我的运气。”

    她居然真的立刻就拿出一大叠银票来,好厚好厚的一大叠,除了银票外,还有一袋子珍珠。

    她用双手把银票和珍珠都放在桌上,风姿温柔而优雅。“银票是十三万五千两,不够的数目,这一袋珍珠大概可以补得过。

    然后她就伏在地上,把那堆破木头一片片捡起来,用一块上面绣着樱花的包袱包了起来,连一点碎木片都没有留下。然后她又向大家恭敬的行礼,动作不但优雅,还带着唐时的古风。“那么。”

    樱子说:“现在我就要告退了,谢谢各位对我的关照,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厉海一直在喝酒,不停的喝,直等到这位樱子姑娘带着一大包用三十万两买来的破木头走去,他忽然用力一拍桌子。“好,好极了,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居然有脸当着这么多人来欺负一个小女孩子。”

    他红着眼,瞪着我,一副随时准备要打架的神气,甚至连袖子都卷了起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穷得连脸都不要了,为什么硬要拿人家这三十万两银子?你知道你简直把我的人都丢光了。”

    他是真的在生气。我们这位厉大爷一生中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为了这一类的事,也不知道跟别人打过多少次架了,不管对方是谁都要打个明白,就算是我也不例外。我却不理他,却对阴崖说:“现在我就要请你帮我那个忙了。”

    “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把这三十万两银子拿去。”

    阴崖怔住:“银子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给我?”

    “银子不是我的,我也不会给你。”

    我说:“我只不过要请你拿去替我分给镖局那些死者的遗族和竹竿。”

    厉海也怔住。他心里那一股本来已经要像火山般爆发出来的脾气,忽然间就变得好像是一团刚从阴沟里捞出来的烂泥,本来他已经准备好好打一架的,现在他唯一想打的人就是他自己。“竹竿已经尽了他的本份,所以他有权分到他应该的一份,我只怕他不肯收下来而已。”

    我叹息:“我很了解他这种人,他们的脾气通常都要比别人硬一点的。”

    阴崖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冷冷的说“这种事你不该要我做的,何况我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他说:“我一生中,只懂得拈花惹草,持刀杀人,从来也没有做过好事。”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骄傲而冷酷,他的眼睛还是像钉子一样盯着我。

    “可是为了你,这一次我就破例一次。”

    阴崖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厉海又开始在蝎酒,姑妈又在笑了,不但在笑,还在鼓掌“好,做得漂亮,这件事你真是做得漂亮极了,除了我之外,天下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她笑得比平时更甜,“只可惜我还是有点不懂。”

    姑妈问我:“那位东洋姑娘又精又鬼,又能受气,而且随随便便就可以从身上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来,别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眨就拿出来给你了。”

    姑妈说:“像这么样一个小姑娘,从东洋赶到江南来,大概总不会是为了要买那堆破本头的。你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问问她究竟想来干什么?”

    “因为今天晚上死的人已经够多,我不想再多添一个。”

    “你一问她就会死?”

    “非死不可。”

    “为什么?”

    我笑了笑,反问姑妈“如果袁大人抓住了你,定要问你为什么要找人去刺杀他,你是不是也非死不可?”

    姑妈笑不出了。厉海忽然用力一拍桌子:“姓玉的,你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揍我一顿?”

    他大声说:“你难到听不出我刚才骂的是你?而且把你骂得像龟孙子一样。”

    “我是不是你骂的那种龟孙子?”

    “你不是。”

    厉海不能不承认,“是我骂错了人。”

    “你既然知道你自己骂错了人,心里一定会觉得难受得很,如果我真的揍你一顿,你反而觉得舒服些。”

    我微笑“你说对不对?”

    厉海用一双已经喝得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瞪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大笑:“你真不是个好东西。从我认识你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只不过有时候你倒真他妈的是个好人。”

    姑妈好像也准备想溜了,想不到我的目标又转向她“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要我做什么?”

    姑妈有点惊讶了。我叹了口气“你是厉海的妈,我能要你干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替我准备一辆车子而已。”

    这个要求听起来的确一点都不过份,大多数人都能办得到的。姑妈总算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了甜笑:“你要什么样的车子?”

    “我要一辆车厢比普通马车宽三尺,车轮比普通车轮宽三寸,行起路来特别平稳的那种。”

    我说,“我要你在车厢里替我淮备两坛真正二十年陈的女儿红,两坛兑酒用的新绍,七样时鲜水果,七种上好蜜饯,七品下酒的小菜,而且─定要用苏州雪宜斋的七巧食盒装来。”

    他说:“因为我想好好的喝点酒,喝完了好好的睡一觉。”

    姑妈虽然还在笑,笑得已经和哭差不多,想不到我还有下文:“我还要用四匹每个时辰可以走一百五十里以上的好马来拉这辆马车,要用快马车堂训练出的马夫来赶车,每隔八百里就要换一次马,马夫当然也要先准备好替换的。”

    我说:“我要你在一个时辰之内替我准备好这些事,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的。”

    “如果我办不到呢?”

    我又笑了笑:“那么我就要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灭口了,而且一定非要问清楚不可。”

    姑妈又笑不出了。“我要你这么做,只因为我要在一觉睡醒时,就已经到了一个地方,而且立刻可以看到一个人。”

    我说“这个地方当然是你知道的,这个人你当然也认得。”

    “什么地方?”

    姑妈问:“什么人?”

    “广州,孙先生。”

    番外:袁世凯的夫人11

    我本来想走了,不过厉海不让我走,他非要我把话说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事情很简单。当我发现厉海那边有问题的时候,我就很为难了。因为我不能不管厉海,也不能不管这个大姑娘,要去对付厉海的对头,又要对付樱子和阴崖。换在别的时候,我一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幸好我的运气不错,因为我看到了那个用黑丝线绣在金色缎子上的“胜”字镖旗,在迎风飞卷,镖局的镖师中,最冷静最清醒的一个也已有了五六分酒意。一个人有了五六分酒意的时候,正是他最清醒的时候。最少也是他自己觉得最清醒的时候。

    那镖师看到有个人扛着一口大箱了从外面走了进来,顿时认为他──这个人是不是疯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他正想跳起来,先把这个人一脚踢到桌子下面去再说,谁知道这个人将头一抬,就忽然变成了一个他平生最佩服最喜欢的朋友。

    “老云,是你?”

    他叫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解释,也没有时间解释。我已经用最直接而且最快的一种方法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我一把将这个镖师拖入一间没有人的地方,把箱子交给他,把那块丝帕也交给他,交待道:“如果箱子里的人醒了,你就把这块手帕给她看,告诉她你是焦林的朋友,焦林就是她亲生的爸爸,所以她一定要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

    这个本来一直认为自己很清醒的镖师忽然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清醒。因为他根本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也听不清我在说什么。

    唯一能够让他相信的是,这个人的确是我,我要他做的事总不会错的。所以他立刻答应“好,我等你回来,我就坐在这口箱子上等你回来。”

    他说:“可是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们兄弟都想陪你喝杯酒。”

    我当然很快就回来了。

    看到周文王退走,姑妈出现,我就回来了,但我回来的时候,这地方已经没有人能陪我喝酒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喝酒,也有很多人不喝,有些人不喝酒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喜欢喝、不愿意喝、不高兴喝、不想喝。也有些人不喝酒是因为他们不敢喝,喝了之后会生病,会发风疹,会被朋友怪亲人怨老婆骂,甚至会把自己的脑袋往石头上撞。这些事都是很不愉快的,等到第二天酒醒后一定会后悔得要命,以后也就渐渐不敢喝酒了。可是真正不喝酒的只有两种人,因为他们根本不能喝。死人当然是不能喝酒的。

    另外一种人,就是已经喝得快要死的人,已经喝得像死人一样睡在地上,抬也抬不动,叫也叫不醒,打他两巴掌也没有感觉,踢他两脚都没有用,这种人连人参大补鸡炖的汤都喝不下去了,怎么还能喝酒?我回来的时候,这个跨院里已经只剩下这两种人了。

    不管是死是醉,也不管是怎么醉的,反正每个人都已经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只有一个人例外。只有这唯一的一个人还没有躺下去。箱子仍在。这个人仍然端端正正的坐在这口箱子上。只可惜已经不是那个要坐在箱子上死守着我回来喝酒的朋友了。我一看见他那身银白色的夜行衣,一颗心就已经沉了下去。我不怕这个人,可是我也不喜欢碰到这个人,非常不喜欢,就好像我不喜欢碰到一只妖怪。

    阴崖却好像很高兴见到我。“果然是你,你果然来了。”

    他微笑着:“这次我总算没有猜错。”

    “你早巳想到是我了?”

    “一出房门,我就已想到箱子很可能就在房里,可是等我转回去时,箱子已经不在了。”

    阴崖说:“除了我外,谁有这么快的身手?”

    他笑得更愉快:“幸好我也知道你和这镖局的交情一向不错,所以才会找到这里来,否则今日恐怕就要和你失之交臂了。”

    我苦笑:“以后你再遇到这一类的事,能不能偶而把我忘记一两次?”

    “以后我一定会尽力这么去做。”

    阴崖说得很诚恳,“只可惜有些人总是会让人常常记在心里,想要把他忘记都不行。”

    他忽然叹了口气“尤其是这些镖局的朋友,此后恐怕夜夜都要将你牢记在心。”

    “为什么?”

    “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阴崖淡淡地说,“如果不是你把这口箱子送来,他们此刻一定还在开怀畅饮,怎么会惨遭别人的毒手?”

    “是别人下的毒手?不是你?”

    “我来的时候,该醉的都已经醉了,该死的也都已死了。”

    阴崖又在叹息:“出手的这个人,手脚也快得很,幸好我知道我是从来不杀人的,否则恐怕连我都要认为这是你的杰作了。”

    我的鼻尖冰冷,指尖也已冰冷。

    阴崖忽然又问他:“你想不想看看箱子里的人?”

    “箱子里的人怎样了?”

    “也没有怎么样,只不过不明不白的把一条命送掉了而已。”

    我冰冷的鼻尖上忽然沁出了一滴冷汗,连脸色都变色了,我很少如此失态,就算是我最老的朋友,也很少会看到我脸上会有这么强烈的变化,就算是面临已将绝望的生死关头时,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子。可是我想到了林蛟龙,想到了那个几乎已经一无所有的朋友,对我那么信任尊敬。如果让这样一个朋友的女儿因为自己而死在一口箱子里,那么,我这一生中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不过是一堆垃圾而已。

    阴崖站起,箱子开了。

    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块已经变色发黄的纯丝手帕。上面还多了两行鲜红的血字。“多管闲事,玉林死不瞑目”玉林就是那个替他死守在箱子上,等着他回来喝酒的朋友。现在死在箱子里的人并不是林蛟龙的女儿,而是玉林。林蛟龙的女儿到哪里去了?阴崖慢慢地盖上箱子,用一种很同情的态度看着我。“喜欢管闲事并不是坏事,能够管闲事的人通常都是有本事的人,只不过闲事管得太多,有时候就会变得害人害己了。”

    他拍了拍衣服,伸了个懒腰。“这件闲事现在你大概已经没法再管下去,我相信你也跟我一样,也不知道这里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阴崖说“如果你喜欢这口箱子,你就拿去;箱子里的人也归你,我们后会有期。”

    他对我笑了笑,身子已银箭般穿出去了,连一点准备的动作都没有,就已到了窗外的院子里。等他落到地上时,忽然发现我也已经在院子里。

    阴崖叹了口气“今天我既不想陪你喝酒,也不想跟你打架,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只想问你,本来在箱子里的那位姑娘是被樱子从什么地方劫来的?她姓什么?叫什么?最近住在哪里?在做什么事?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多人争夺!甚至连远在扶桑的忍者都想要她这个人?”

    阴崖里显得很惊讶。

    “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他问我,“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管这件闲事?”

    “我只不过碰巧认出了她是我一个朋友已失散了多年的女儿。”

    阴崖吃惊的看着我,过了很久才说:“你问我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一定要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谁?”

    “他只不过是个落拓潦倒的江湖人而已。”

    我说:“就算我说出他的名字,你也不会知道。”

    阴崖又沉默了很久,忽然问:“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林蛟龙?”

    这次轮到我吃惊了:“你怎么会知道我说的是林蛟龙?你也认识他?”

    阴崖笑了。

    他好像也是个很喜欢笑的人,他的微笑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很有吸引力。就在他开始微笑的时候,他银色腰带的环节扣上已经有一蓬银线飞出,他的身子也跟着扑起,以左掌反切我的咽喉,以右拳猛击我的软肋。

    这三着都是致命的杀手,几乎都是在同一刹那间发动的。一个人只有在对付自己势难两立的强敌时,出手才会如此狠毒。

    但是他跟我并没有这么深的仇恨,为什么忽然变得非要让我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