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半壁江山:红袖舞 > 半壁江山:红袖舞第24部分阅读

半壁江山:红袖舞第24部分阅读


    “你父亲呢?”我只是想问一问,我还依稀记得苏鹤童的模样,他是我第一个见过的那么完美的男子。

    “回夫人的话,家父,在儿媳两岁时,便去了!”

    我惊,那样的男子,不满二十岁就去了,这么多年都是合仪一个人过日吗?我依稀只是记得她那时不愿多语的模样,我甚至以为她不过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却不知她才是真正值得让我钦佩的人,或许,她多少也是有些与母亲相似的。

    “夫君曾说,若是有朝一日,他”说道这里,她沉静的悲伤还是忍不住泛出泪水,年长的男孩走上前,挽起袖子,为她拭去泪水,倔强的说道,“母亲不该哭!”。

    那样子,好似多年前的简儿,身形都是如此的相似,让我有些恍惚。

    “是,母亲无用!”苏霖铃梗咽着,将袖中的信笺递给我。

    我展开,隽秀的笔迹映入我的眼睑,那是简儿的笔迹,我依稀能够找到当初的印记。

    可是,刚硬的字句仿佛利剑一样,在我残破的心口中,落下了致命的一击。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惊呼起来,惊恐在我眼中闪烁着,无法找到安然处之的地方。

    “”秋赶来,他抱住我的双肩,却止不住我的颤抖。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有人篡改了简儿的笔迹,是谁的阴谋,是你吗?”

    我推开秋,何处来的力气,竟然让他跌在一旁。

    第二百四十四节 绝笔(2)

    “你你竟然为了帮他开脱而质疑你亲生儿子最后的谏言,甚至不惜让我顶替他的罪过,成为你心中隐瞒真相的牺牲品?”

    秋,一生都不曾落泪,他是大唐皇室里的传奇,是真正逍遥如仙的皇子。可此时他的泪水,正在控诉我对他的污蔑,对他一片真情和厚爱的折辱,他也被我伤了,却同样为我证实了另一个我这一辈子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三十年的相识,二十五年的夫妻之情,让我坚信,他是爱我的,在他心中我才是最重要的,甚至当爱情介于政治之中,我选择相信曾经成为我唯一支持的爱情。

    可是,当我在谈笑着他口中的“密谋”之时,我就错了,我的不以为然却并没有用爱情代替了在他心中的更深处的忧虑和阴霾,我忽视了我们之间距离。

    我的爱情,他的皇权。

    我许久未到他的寝宫了,因我信任他。

    而我不知何时也对这里全然的陌生起来,纱幕已经换成了黑色,桌椅也是墨黑的,悬在梁上的剑是黑色的,只是内堂供奉着金光闪闪的佛尊,那么的闪耀着这间原本就该金碧辉煌的屋子。

    “,你怎来了?”

    他的声音也苍老了许多。

    “来看看你,看看你的生活。”我淡然开口,心中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的生活,你怎么忽然有此念想,你不是一向都知道的吗?”他反问,似乎对我的神奇感到奇怪。

    我真的了解吗?我在心头反问。

    坐在案几边,他见我坐下,也走到一旁坐下。

    案几上还堆放着他的奏折,我无心去看,为他合上,摆放在一旁。

    馨儿端来暖炉,摆上酒壶。

    “怎么今日想要饮酒?”他不解

    “我只是想要好好与你喝一次。”我答,心底已经莫名的害怕起来,却又隐隐藏着煎熬的期盼。

    “若是醉了怎么办?”他笑,虽然带着疲倦和憔悴,却为我端起酒壶纵容着我,他,还是那时的他?

    “若是醉了,还有你在身旁,若是醒不过来,却再好不过了!”我透出心底的悲凉,他应该也是痛的,失去的不仅仅是我。

    我抬酒,喝下,虽是暖酒,却冰凉透心。

    “如果,我们还是在江南的话,你说那该多好!”我开口。

    他一怔,“往事,不可追忆,太苦!”

    他仰头,饮下樽中酒。不知为何,他这样说,让我有些心头掠过一些苍凉,似乎他不该这么说,至少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过往。

    “那时的我们多么的和乐融融,简儿还在,渼儿和滋儿不分上下的吵闹着,其他的孩子在旁乐着,姐妹们虽然有些间隙,却不曾二心。只是贫穷了些,但……”

    第二百四十五节 绝笔(3)

    我若有似无的思绪总是在牵连着多年之前,甚至到了此时,已经成为一种对我而言的“仙境”梦想,回不过去的一种奢望。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阻断,不惜掐断我最后的一丝怀念和执着,我看向他深锁的眉头,何时已经成了习惯?

    “简儿,不该死的!”我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是说道,也是逼问,是我为简儿最后的说法。

    “如果他只是安分守己,他当然不必死!”脱口而出,却让我的期盼成为了一种自我的侮辱。

    豁然,我起身,手中的酒樽甩落,溅了一地芳香。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急忙起身。

    “,简儿如果早日与我们相认,或许”

    “你会让他成为太子吗?”我问,逼视的眼神藏着发自心底的冷漠。

    他犹豫了,不知回话,甚至看我的眼神有些慌乱、不知所措。而我最终也无法自圆其说的再次虚构我的期盼。

    踉跄着,我仿佛丧失了今生赖以支撑的最后力量,身体的血液也在一点点的抽离,却没有来扶我。

    “”奔向我身旁的为何是秋,而不是身后的他?

    狂风卷起,迎面吹来,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水拍打在我的脸上,秋,为我挡去。

    “不”我挥去他的“保护”。

    走进雨中,雨水顺着脸颊,留在我的唇边,丝丝落入口中,咸的,原来上天也在为我哭泣!

    可我已经再也流不出泪水。

    密:

    大中元年,于楚州捕获细作,获朝廷密报,欲调动南方布防,非常时段不计手段。

    大中二年,越州都督作乱,派兵平乱,都督口临死狂言,得皇帝暗许。

    大中三年,帝再宣沛王之子进宫,边防调动有变。

    大中四年,帝暗中连发五诏相邀沛王之子,沛王推托不能,送子进京,马入洛阳之境,左金吾大将携旨而来,名为护送,实为软禁。

    大中五年,沛王再三上奏,请子归宁,以奉养天年,帝回绝之。

    大中六年大中七年

    李忱在步步紧逼,他软硬兼施,明暗之中从未打算放过秋,这些汹涌之潮在我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发生了。

    xxxxxxx《真相》

    入夜,小秋怀王府之中,几个身穿斗篷之人,在引路人的带领下,直接到了内府。

    “渼”若卿迎上去,他对于弟弟的亲自到来,激动不已。

    “哥哥,您受苦了!”李渼上前,与若卿的双手相握

    “只要是为了大唐江山,为了你和滋,即便他杀了我,我也在所不惜!”

    若卿口中的“他”,所指的却是他们共同的父亲,是让若卿一生都耿耿于怀之人。

    第二百四十六节 真相(1)

    “父皇本不该软禁哥哥的,他听信了j佞之言,才会如此。”

    李渼还在为他心目中伟大的父亲辩解,若卿一个冷哼,已经看透世事。

    “这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他心中对我早有芥蒂,不仅仅是因为我对他的一再忤逆,更多的是他来自对皇权的贪恋。他害怕如今的我,因为我名义上的父亲也曾经是皇位的继承人之一,是他无法相抗的对手。他便自以为是的,将我一颗为大唐可以死而后已的赤子之心当作了他虚构的谋乱之心,甚至豪不顾念秋王爷曾经对他的帮助,想要置我于死地!”

    若卿因为难以压抑的气愤和发自心底的悲伤,而言辞激烈,不时挥动着长袖,紧紧握住双拳。

    李渼担忧着哥哥因由睿智的双眼而洞穿世事的偏执,却同样担忧着父皇因为年老而渐渐狭隘的心情。

    “兄长,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愿意与父亲相认呢,也许……”

    “也许什么,也许那个曾经将我作为质子抛弃的父亲会重新接纳我,还是他会立我为太子?他原本就不在乎我,我的存在,不过只是他为了成为他日迷惑他人的一颗棋子,冰冷而无温度可言。如今,我再出现,只是他尴尬的错误,他只会惶惶不安的计算着我是否会谋夺他辛苦得来的江山。”

    若卿的言辞和个性,不知何时有着这样狂妄而不安的偏执,他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李忱的不是,他所执着的也是没有李忱的大唐江山,而这一切最终发展成为了他与李忱这对原本亲密无间的父子只能生死相对的惨烈局面,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什么,太子居然夜访小秋怀王爷?”李忱压抑许久的怒气还是爆发了。

    “是”兵部尚书战战兢兢的回复,他没有想到一向温儒的圣上也能爆发如此惊人的怒气。

    可是,晁英想到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怒气和冲动。

    “圣上,那秋怀小王爷屡次触犯天颜,已经罪无可恕。可恶的是,此等小人却不知生了何种j佞之心,一味的蛊惑太子,让太子殿下对他是言听计从!”

    “渼儿”说道渼儿,李忱还是犹豫了,阻断了他的怒气的再次爆发。

    晁英再上前一步,“圣上,太子或许不知那贼子的心思。可是圣上忘记秋怀王爷了吗?他曾经厚颜无耻的称道,若是他想要夺取大唐的江山,简直易如反掌。如今他的儿子又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不正是应验了当初秋怀王爷的野心吗?这么多年,他手握江南兵权,享受着圣上的无上恩宠,却依旧乘銮驾,出入仪仗威严无比,这不正是在公然挑战圣上的皇权么?圣上,如此贼子之心,昭然若揭,圣上该下决断!”

    晁英的手段是高明的,他利用了当权者因为身居高位被蒙蔽之后的无限联想,挑起了李忱对秋,对若卿,甚至对自己一直给予厚望的渼儿的恐惧感。而恐惧对于帝王来说是危险的,这也正是晁英想要的。

    第二百四十七节 真相(2)

    “下诏,由兵部尚书领兵前去拿人,若有反抗,就地格杀!”李忱终于还是下了这样决绝的命令,他的情感和理智相互冲击,最终是残酷的理智占据了上风,却被逼近疯狂的情感所误导。

    “是,圣上!”晁英答得几乎是亢奋,转身大步准备离去。

    “但是,不要伤了太子!”李忱吩咐,晁英还是爽朗的答应了,可他却没有在心里答应。

    晁英领兵,言辞的激烈,以及来势的汹涌,已经将若卿逼到了绝路,他原本就不会让若卿活着,而真正的目标还不是他。

    尽管若卿让人护送渼儿离开,尽管若卿誓死抵抗,可结局却是渼儿为了救下若卿,为他挡住了如大雨一般砸来的剑羽。

    从兵部尚书带着颤抖的讲述以及幸存的太子府贴身侍卫坚硬的哭泣声中,我了解了全部,我猜想,最后晁英那时一定在笑,发自内心的大笑着。

    阴谋,我暗自握拳,我如今才知,我自以为的天下太平,不过是被我个人安逸粉饰,暗涌比之三十年前,更为凶猛。

    “,你准备如何处置?”秋问我,事情到了终结,还是落到了我的肩上,不容我推卸,也没有人再会为我扛起了。

    我遥遥相望,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素衣的女子,依靠在宫门旁,眼中迷离着前路,不知何处是尽头。

    我是提着剑走进紫宸殿的朝堂的,一路上,无人敢阻,身旁陪伴我的,是若卿的简儿,他的儿子也叫简儿,他要为父报仇,而我要成全他。

    “娘娘,朝堂禁地啊,不得擅闯啊!”身旁是惊呼之声,他们阻止我前行,却又无力阻止。

    我提剑,剑锋指向晁英。

    “,你在做什么?”李忱诧异而起。

    “杀人,为子报仇,为大唐锄j!”

    我冷冷开口,声音铿锵有力,震慑大唐朝堂。

    “放肆,这里是朝堂,你提剑上堂,简直是胡作非为!”李忱终于我对也呼喝出口了,他要维护他的权威。

    “朝堂,朝堂难道就是为j佞而设吗?”我反问

    “娘娘说微臣是j佞,有何凭证?”晁英冠冕堂皇的反问,还端的如此义正言辞。

    他话音刚落,秋已经将兵部尚书扔了进来,还有渼儿的侍卫。

    晁英眼中现出一丝惊恐,转身向李忱求救。

    “,你身为后宫,怎可在朝堂放肆,此事自然有朕处置!”李忱开口了,意想不到的,他还在维护晁英。

    “处置,如何处置?杀了我,还是杀了他!你明白我心头的恨吗?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控诉,我泪落,我在求他纵容我,为我最后可以摒弃了朝堂,摒弃非议,只是为我。

    “朕,知道,可朝堂有朝堂的法制!”

    不,他已经不是那时的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帝,我容忍他将江山放在第一位,却无法容忍他将权位凌驾与我之上。

    第二百四十八节 真相(3)

    “为何我不能杀他,他构陷忠良,谋刺太子,我杀不得吗?还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我反问,泪水落在剑刃,隔断。

    “放肆”他直指我,眼神中的怒火像要吞噬我,只是已经找不到当初那温柔如水的眼神了。

    “姐姐,姐姐不要,求姐姐绕了我哥哥!”

    闻讯赶来的晁碧池跪倒在我的脚边,向我叩首着。

    我还是看着李忱,他居高临下的倨傲表情让我彻骨的寒冷,让我的笑也冷得让人颤抖。

    “果然是你,我为你千百次的辩解,我甚至可以对简儿的遗书置若罔闻,只愿选择相信你,因为你曾经是我一生的期盼,是你在我原本空洞的人生中填满如春日花蜜一般的甜美,我贪恋那样的味道,依赖它生存着。可是,也是你将我拉入了这残酷的现实。我无法丧失的理智告诉我,你纵容了他人对若卿和渼儿的伤害,甚至不惜代价,让我无法看不到你的残忍!”

    挥剑,我最终选择了挥剑,晁英最后的一声呻吟混合在他飞溅的鲜血之中,而我的爱情,也被我斩断了!

    撕心裂肺的恐惧叫声刺破大明宫的天空,也为我在大明宫中的一生画上了最后一个惨烈的终结。

    xxxxxxxxxx《软禁》

    大明宫,这个曾经让我充满了幻想和期待的地方,如今,再也不能带我带来一丝的温暖。

    它,对我而言是虚无缥缈的,我不该为它留恋,它也无法给我带来一生的安定,我是它的过客,它也是我的过客。

    匆忙的脚步声,是为了挽留我而来,又或许是为了降罪于我?

    推开宫门,李忱看着满地的狼籍,迫不及待的走到我的面前。

    “,我处置了晁英一家,我灭了他的九族,让他们的血给我们的简儿和渼儿祭奠,让他们的灵魂禁锢在了简儿和渼儿的坟前,成为他们的奴仆,这样,行了吗?”

    他带着小心翼翼在询问我,同时又闪烁着得意报复的快慰。

    “那是陛下朝堂上的事!”我起身,走到窗前,窗外也是一片萧条啊!

    “可是,这是我为你做的!”他走到一旁,不愿我离他较远。

    我转身,看着他,用着最冷漠的眼神刺穿这个我相依相伴太久的人。

    “圣上,那是为了我吗?还是为了你手中权力实现残忍的快慰?简儿和渼儿死了,剩下该死的不正是晁英吗?他就像李德裕一样,挑起了党争,触犯了你高贵不容侵犯的权力,就该死,为我,又是从何说起?”

    一字一字,说的如此压力,牙关疼痛,而他却不敢相信,我已再也不相信他微薄的真心付出。

    “不,不是这样的,简儿和渼儿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错误,身为他们的父亲,我没有照顾好他们,尤其对于简儿,我不该做的那样决绝。可是,,那只是我一时糊涂所犯下的错误,是受了他人的挑唆!你一生都谅解我,为何这次不能?你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你该明白,身在高位的我,有许多身不由已。”

    第二百四十九节 软禁

    他竭力的辩解,显得仓皇。

    我笑起,听着以往可能对我来说最为柔美和无力的解释,如今却发自内心的觉得可笑,甚至不需加以掩饰,我就笑的刺人肺腑。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