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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江山:红袖舞第15部分阅读

,借故绕道去了江南!属下觉此事非同寻常,随行其后,才发现,光王与沛王互换身份,以做欺君之实!”

    “朕的好叔叔,还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守了那许多年都不够,非要用自己的江山做交换。”

    转而,他脸色严峻,目光看前,幽深过甚。

    “光王,我那个貌似庸儒的叔叔,为了反朕,出卖了自己的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心口涌动情绪,他轻咳起来。如今的他不能太多,尤不能动怒。

    “陛下,此番若是再纵容光王,似有不妥!”

    监察侍郎提醒着,抬眼看李炎。李炎目光虽炬,然稍稍因思绪碰触到什么而轻轻合眼,接着一叹,挥手让监察侍郎出去。

    第一百四十九节 以身相代(3)

    悠悠一声叹,在宣政殿里轻轻飘过,划过清净的夜,与殿内显得格外的清楚而沉重。

    李炎侧身靠在龙椅上,他忽然没了主意。

    自第一次从祖母那听到李忱,就不喜这个叔叔。说是为什么,或是嫉妒也不定。到底父皇太保护他,那正是自己渴望而求不得的。但渐渐长大了,也不易被这样的情绪左右,多来便是听闻这个人而根深于内心的想法。

    李忱不简单,从祖母的手下平安无事的活着离开长安不简单,自他那个生性狠毒却愚蠢之至的哥哥手下活着出去也不容易。在大明宫生活这许多年,自认是有了看人的本事,唯独对他的一举一动饶有兴趣,看似没什么可琢磨的,却总能引起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敌对与挑战。

    可此刻杀他,要以什么借口?

    谋反?那借口在儒听来却是她丈夫合情合理的自保。

    其实,不管用什么借口,都会为他报仇。

    自己到底爱那女人什么,欲得不能,放手不能。纠缠不清,剪不断,若是理,更乱。

    更漏过四更天,水在溢出,随后又回了水平位置,滴答滴答的续着。

    李炎忽觉得心口一阵颤动,扶手按住心口,刺痛隐隐在肉里,却寻不到根际。

    “蓝素节,你终是不放过朕!”

    轻轻咳了几声,他挽袖擦唇角,抹过的血迹让李炎心颤不已。

    “夫人”芙蓉轻轻换我,我已是在榻上躺了快四日了。

    醒了又哭,哭累了再睡过去,仿佛如此,气力都消磨殆尽。

    身旁微微在动,引人的香,他们之间的差别。

    “若是你真不愿见我,我自会搬出宫外去。何必累了自己?”

    是他来了,我轻轻缓了一口气,总比是李炎好。

    我不语,他轻轻一叹,不执拗我转身过去看他,“,你应当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说还好,只需稍稍一说,我立刻似绷不住心里的还自持的“弦”,“嘭”的一声立马就断。

    抓着被子捂唇,硬是不哭出声响来,偏偏,身体还是随着抽泣而颤抖。

    “,你怎么了?”

    他似坐到了榻上,握着我的肩膀晃了晃。我不愿转身过去看他,他似乎急了,又上前一些,要将我抱起。

    待将我的执拗转过身去,不知他见我是何样?泪眼婆娑,凄楚哀怨吗?

    “”他唤一声,唤的心颤。

    他揽我入怀,靠在他的怀中却似冰雪遇热融化一般,心头的酸冷一股脑的化作了泪水,狠狠的哭着。

    秋一遍又一遍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如同疼爱一个孩子。我唯有紧紧抓着他的臂膀不去松开。

    我恨,却不是因为他。秋无谓成了我怒气的对象,而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的丈夫准备放手一搏,我宁是我糊涂的如一庸俗的女子一般,因他们的装扮而忽略了他们的区别。

    第一百五十节 看穿(1)

    可我太过敏感,只是第一眼看到就清楚地知道了他是谁,而我的丈夫将我当做了筹码,一个与秋交换的筹码。

    哭累了,几乎让我退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微弱的颤抖着。

    “为什么你要答应他?江山于你来说,随手便可送出吗?”他盘膝坐着,让我枕在他的臂弯之中,我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若是能以一己之位换了你,何乐而不为!”他笑的倒是自在、淡然。我心口猛然揪起,一些话欲脱口而出,却迟迟哽咽在心头,只能随着他一笑。

    忽而他直直的看着我,眼神闪动,似心绪都在涌动,而他还是极力整理的平和,“,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就好。不论是两年还是一年,这般守着,才让我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深情,或许我习惯了一贯的淡然去消磨他在我心头撩起的激|情与热烈。他要的太少,却给我的太多,我还不起什么。

    他也明明是知道的,与李忱做交易,他注定会输。李忱以我为交换,不仅仅因为秋爱我,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秋不会逾越,不会伤害我。只待有一日,他会将我“完璧归赵”。

    我一眼便能看穿他们各自的心思,秋何来看不穿李忱的心思?

    李忱,莫非你不怕我假戏真做了,还是你根本不在乎?

    李炎不让“李忱”在宫里多待,不到半月,便命人将秋送了出去。我始终看不透他的心思,既是不愿让我见我的丈夫,何必又要答应让我见?

    而,我却不愿再伤害他。

    渐渐的与他保持若有似无的距离,他不是一个强犦之人,却也不是我的知心之人。

    或许对他多是有愧疚的,素节因我伤了他,而此刻我的丈夫正在谋夺他的江山。我就算什么也不做,对他也是一种慢性的逼近。

    转而,他接薛留居进宫来。

    我的好姑姑,欲以赐婚为名,拉拢隐忍在长安郊外的薛留居。兴庆宫的女官前来邀我参加宴会,我忤逆不得,日常是我时常以李炎的爱妃自居来折磨姑姑,如今她用薛留居来折磨我,一来二往不算过分。

    女官前脚刚走,李炎后脚入殿来。

    我咬着嘴唇不知所云的听着他说话,满脑子却是薛留居。

    忽然,他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拉回神思看着眼前的他,松了松唇齿,这下意识的动作多是让他见怪了,似从少女时起,我喜欢冥思咬唇成了习惯。李忱也曾一直盯着我,观察我这一举动。可如今年过三十,这习惯只怕徒惹人笑话。

    “你怎是喜欢咬唇?”他果然是问了,满眼满脸笑意盈盈,霎时红晕自脸颊刷到耳后。

    “见笑了!”我微微低头。

    第一百五十一节 看穿(2)

    “不,与你相处日久,越是发现你娇俏动人之处。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罢了,他倒是自鸣得意的大笑起来,我却每每遇到他如此,就会惊诧不已,心绪随他笑而动,不得安宁。

    “陛下,莫笑!”我怒,却发现自己怒中带娇。早先李忱看我这般,只是看着,没有他这般得意,倒是让我自在的很。

    “若是你不想见薛留居,不见就是了。何必这么为难?只待朕与太皇太后说说就好!”

    “为了此等小事,招的陛下为太后的一顿训斥,我又于心何忍?”下意识的出口,才发现自己何时为他思虑的如此周全,直觉他眼神在变,似在凝望我,我匆匆忙忙的端着茶杯看向别处。

    薛留居,已年过四十。

    自母亲死后,他未再续弦,太后为他所选的是宫中才人宁氏,宁氏年方十八,乖顺的侍奉在太皇太后身旁,却一抬眼看见薛留居便红了脸。

    心头如一面闷鼓,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却无声无息,他还是二十年前的他。

    宴会一席,众人谈笑风生,李炎反倒缄默了,只管为我添茶送点心,全然不顾他人。我始终浅笑向他,只等众人说完。

    婚事定下了,三日之后太皇太后便会将宁氏送往侯府。皇家赐婚,天大恩典,就算他不愿,也不会轻易显露。那宁氏娇俏可人,配他稍许稚嫩却还过得去。

    他起身要离去,我唤了一声“侯爷”留他一步。太皇太后眼神来,分明不容我与他说话,李炎起身到太皇太后身旁扶着她的臂弯,“皇祖母,孙儿扶您回宫吧!”接着又挥了挥宽袖,“众人无事,都散了去吧!”。

    他又纵容了我,为难了他祖母。

    众人都散了去,我又重新盘膝坐下。这说是宴会,也只是平时宫中小聚。在太液池边铺设一番,便是一场地。享受着初秋的渐冷的清凉,抬眼望太液池不着边际的辽阔,哪怕天天来看,都能有不一般的心境。

    “我哥哥的墓在哪里?”

    我不看他而在问他,只听哗啦的“水声”,我转脸看去,他手中端着的茶杯摔落在地,面前的蔽膝湿了大片。

    “在儒家的墓园里,与你父母葬在了一起。”

    他不说,我差点忘记,我母亲的丧事当初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带我去上香,自是离去二十年,我没见过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哥哥!”

    “好”他片刻都不犹豫,带我去他们的坟前,难道他不会心生嫌隙,躲闪片刻也好,让我至少觉得他是一时错手,他也是有苦衷的。

    儒家的墓园还没有荒废,二十年不见,佳节之时心里历来都是空荡荡的。而如今看着三座被修葺如新的坟墓,仿似昨日他们才离我而去。

    第一百五十二节 看穿(3)

    “你为何要守住我儒家的坟!”

    最大的坟还是二十年前的养子,上表:大唐金城郡公儒松年之墓,下表:妻儒氏厉妙龄,子儒氏若兮,女儒氏。

    左边中等原顶大墓是母亲的,上表:大唐金城郡主儒氏厉妙灵之墓,下表:子儒氏若兮,女儒氏。

    右边较小的便是哥哥的,上表:大唐金城柱公儒氏若兮之墓,却无下表。我的哥哥,死后却还无妻小拜见,也无亲人可属。

    伸手去触摸那石碑,冰冷、坚硬,毫无哥哥还留在我记忆中的温度。冷能够自指尖直接冻结我的全身,连刚出框的泪水都结的晶莹挂在脸上。他却只是站在我身后,漠然不动,问了不答。

    终是没忍住,一转身挥手而去,他嘴角立见血迹。

    拔出常年在袖中的匕首,顶在他的胸口,“你一手造成了我儒家家破人亡。”

    他依旧昂着头,眼帘微微垂下依稀也有泪挂在眼角,我从未见他落泪,哪怕当年我们分手之时,他也是镇定自若,如今他反倒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泪只需稍稍一动就要落了。

    “,世上之事,岂容我一二句便可辩解。我固然有错,但我对你之心,可昭日月。”

    “这样你就可以杀了我的哥哥?”

    “若我说我亦是受他人摆布,你可相信?”

    他反问,我心头一震,手握刀微微退缩,直至放下。他这一生虽然总是对我不得法,却从未骗过我。

    “夫人,陛下请夫人早些回宫。”远远站着的太监上前来,也恰似提醒我不要冲动而为,他依旧是朝廷的宠臣,而我是身份晦涩的后宫。杀了他,会给李炎带来偌大的麻烦。

    我反手收刀在袖中抹了眼角的泪水,微微笑道,“公公辛苦了,我马上就回去!”

    “他日我定会杀了你为我哥哥报仇!”

    正欲擦身而去,他拉住我的衣袖。

    “,不要太亲近李炎。”

    我挑起眉梢侧目看去,饶有媚色。“你嫉妒?”

    一问,他怔然,流动对我的陌生神情,手上的力道不由的握紧。

    “,我不会害你的,你该知道。”他声音虽低,但郑重其事,透着的力道震摄人心。我正转面看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去问问夏芙蓉,简儿到底因何人被招至宫中?”

    一听“简儿”的名字,心头的疼痛比起当年不减半分,他神色间的笃定知会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简儿的进宫并非那么简单。

    我提到简儿,芙蓉面色失常,原来薛留居所言非虚。

    “到底是谁?”抓起她刚送来的热茶,手一怕,碎了杯子,划破了我的手掌,血与热茶混在一起,溢出更多。

    “是陛下!”她并不为难,却低头在我面前,一气涌上心头,我直直起身手指逼向夏芙蓉,却又直直倒下。

    第一百五十三节 剑斩(1)

    李炎听说我又病了,匆匆赶来,亲自过问了汤药之事,留在外殿不愿离去。

    我伸出受伤的手穿过纱缦轻声唤他,“陛下,请上前来!”。

    他轻声走来,我双手握着匕首冲出纱缦而去,他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弯着手臂挡,忽然一个黑影自他身旁闪过,我只觉得腰间被人横踢一脚,摔在地上,待再要起来,脖颈间已经有剑在架。

    “你要杀朕?”李炎跨步质问我,怒气勃发。

    血气上涌,我吐了一口血才看清是他的贴身侍卫戟扬将我踢倒。

    回望他,满眼是恨。简儿的死至今仍在剜我的血肉,而我居然面对“祸首”还能日显真心。

    “你害死我的简儿,好毒的计谋,你要威胁李忱,牵制我的兄长,还要败坏李真的名声,如今却在玩弄我鼓掌之间,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简儿?李忱的长子?你为了李忱的儿子来杀我?”他的怒气不见退。

    “那也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血肉!”我哭喊起来,他何必非将我的孩子划分给了李忱,这样何足以抹灭我与他的夫妻之情?

    “,你难道还没忘记李忱?朕以为你见了秋,你便会明白,到底这世上谁才是真心待你!”

    “你”我手指他,原来他早就知道李忱与秋“李代桃僵”的戏码,那……

    “秋呢?”我追问

    他脸上一点伤痛划过,自戟扬手中夺剑而过压在我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

    “为何朕一片真心,你总是视而不见?他们只敢躲在暗处,窥视你的痛苦。而你却还在心心念念他们,对朕你就这般无情?”

    “若是我们萍水相逢,我尚且有一丝挂牵。可你不是,你掠夺了原是属于我的生活!”

    “生活?”他谈及这二字,痴痴笑了几声。

    “李忱与你在一起就是生活吗?他与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生活,绝非因爱你。这就是你想要的?待到他哪日功成名就了,他就会像丢弃一件衣服一样把你丢了。”

    “各安天命,若是那样,我也坦然接受!”他小看我了,我即使不断的保护这属于我的感情并渴望着浓烈,可决不能成为我懦弱的借口。

    “你”他无话可说,手间的力道便加深,冰冷的刺在我的肉里。

    “至少他们从不强迫我,像你这样强取豪夺!”我斜目看了一眼血红顺着剑在流,冷不防的嘲笑起他。

    “朕若是强取豪夺,朕这四年来悉心照顾,真心相伴,在你眼中一文不值。”他骤然笑起,大声而狂傲,彻底被我磨砺了那点君子的气息,稍稍靠近都觉得危险。

    “哐当”他扔了手中的剑。

    “来人,拟诏。即日起,封儒氏为离妃,食三品俸禄,陪王伴驾!”

    第一百五十四节 剑斩(2)

    “杀了我!”我大声喊去,他却转身而去。

    快手捡起地上的剑,了结了一生,宁是受死,不愿受辱。戟扬未出手,夏芙蓉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让我不得动弹。

    我见镜中的她红妆,头戴金钗,耳配明珠,双颊飞霞,唇红似火。

    一动也不动的望着镜中的她,不是我,她正了正腰间的佩带,两指挑起红盖头遮住这如花似玉的面孔。

    “夫人,好好活着,不仅为了您!”她眼中泪水刚要落,被她轻轻拭去,不会湿了红妆。

    “离妃娘娘,该起驾前往宣政殿了!”门外的宫人在催促,她笑着看我,放下头上的红布,她为了防我想不开,将我捆绑在榻上,软布也堵塞的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不许她去,也阻挡不住她为我赴死的决心。

    她正欲开门而去,转身又过来,掀起盖头,“夫人,妙语是我的哥哥。而我此生也只效忠一人。记得,他永远不会害您!”

    开门,我自沙缦的缝隙里看到殿外为她指路的灯火将她的身材拖曳的修长,在我昏暗的视线里留下曼妙的印象。

    李炎是提剑而来的,黄袍上飞溅鲜红。他眼中皆是肃杀之气,见我被绑缚在榻上,怒气也戛然而止。命左右将我松开,我麻木的四肢不及舒展,抬眼看他。

    “芙蓉呢?”

    “为朕斩杀!”手狠狠的揪住心口,一口气上提到虚无,架空了我的身体。

    我何必在惦念一夜,唯盼他不会牵扯无辜。

    我静静的榻上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