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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江山:红袖舞第11部分阅读

    我的情感驱使来任性妄为。

    “不——”他在我耳边低呼,抱着我躲开刀锋,刀刃追来,沾染了持刀人不得手的怒气,要将我们一起穿膛而过。

    “姐姐”

    素节不知何时冲破了久久的沉默,自他单薄的身体迸发出抵挡刀刃的力量。血肉被剜的“咯吱”声在我与秋的耳边,一道闪亮的光线直射黑衣人脑门。秋拂袖将我拦在怀中躲过了飞溅的血。

    我听到了他心口的跳动,急促的仿若将要脱离胸口而去。

    耳边传来刀剑的摩擦声,还有四周疾奔而来的马蹄声。

    我听到许多人不同的闷哼声,还有倒地声。而我再没有勇气去看,躲在秋的臂弯之中,揪着他胸口的衣服,等待着结束或死亡。

    良久,周围渐渐的安静下来。马蹄声再靠近我们,秋下意识的将我护的更紧,难道我们真的要死了吗?我问,在他怀中闭上双眼,我本是浮萍一般,生死因我浮萍的命运而轻贱、随意,可我依旧不后悔,上天至少给了我共赴黄泉的完美伴侣,无论是李忱还是秋。

    “”小心翼翼的呼唤声,那般熟悉。

    “”又传来一声。

    薛留居,竟然是他。我在秋的怀抱中缓缓回头,直到秋松手,我才看清周围的一切,四处横躺的尸体不是秋的护卫,而是黑衣刺客。

    薛留居坐在棕色骏马之上,身后随行千人,他赶来了。为救我而来,同样救了秋,还有素节。

    我站在那里,素节半倒在脚边,秋在身旁,薛留居亦是在身旁,这样的方位如同随心勾勒却有心安排的图画将我们定位于此,各人不知动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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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站于蜀山脚下,才知一幅画无法将这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刻画的淋漓尽致,这排山欲压众生的气势太过磅礴,岂是挥笔之间就能生动而现的?

    我仰头望去,峭壁连天,山壁如宝剑光华险峻,极尽全身的感官去体悟来自蜀山连绵奇峰之中的生气。死寂,自那望不到尽头的鬼斧雕刻的山中门之处透出,阻挡了日月星辉,延伸到我的心底。

    江南之地,竟有这般险象环生之处,我还不够了解这大唐江山有多大。

    李真,他一定这般折磨自己的弟弟吗?

    我端手眺望那连绵的群山,蜀山原不是一山而已,李忱此刻又在何处?只见青山渐变为远黛,望不到尽头。

    不敢回头望沛王,我似乎已经习惯没了主意之时探寻他的意见,这般依赖或许会左右我寻找我夫的决定。

    然,此刻恐惧在我心底钻的更深,无法找到依偎之处。

    我向前走几步,身后有脚步跟上,是谁?秋,还是薛留居?

    “,不可妄动!”

    是薛留居,他上前来挡在我的面前,墨色的披风在微风中细碎着声音,让我心烦。

    “蜀山连绵,山中多虫,有些山中终年弥漫瘴气,你去不得!”

    “难道你要救李忱吗?”寻了个理由堵他,却又害怕这里理由同样伤了秋。

    “我已差人寻成都府牧史,他定然是知道去处的。”

    蜀山属成都府下,朝廷流放人犯自此,牧史岂有不知之理,他动作倒也快。

    成都府牧史的强硬倒是出乎意料,自然薛留居是有手段的,他擅长抓住人的弱点,而人皆有弱点。

    牧史的独子便是他的弱点,很快我们便知李忱在蜀山何处。牧史的鲜血则溅在那山下,留他无疑是给李真报信,的确留不得。

    这是蜀山之中什么山,我们都不知。怪石林立,烟雾萦绕,无路可寻。

    牧史说,李忱被丢入这山中已有半月,原本是流放在山下,后接到了长安的命令。

    半月,足以折磨死他。

    无水无粮,他可以渴死、饿死,甚至发疯而死。

    薛留居命人在山下安营扎寨,我冷眼看他,到底他还是不想救我的丈夫。

    “我要进山!”换了男装,带了水粮,我不愿停歇半刻。

    “,你不能——”

    “就算他死了,我依旧不爱你。你是杀了我母亲,灭了我家族的凶手!”我抢过他的话,堵塞他的言语。

    “侯爷所言正是,此刻进山,与送死无异。我们需要等蓝素节前来,他定能够制药抵抗瘴气,而且他多年来游历山川,对我们有助!”

    “等、等、等,素节伤势严重,非一二月不能动弹,到那时候李忱就没有活路了!”

    说是商量,到头来,我还是自作主张,不由分说。明明是呼喊之间的距离,可李忱听不到,束手束缚的捆绑来自于上天的阻碍,而我偏偏急不可耐的冲破这阻碍,我与我夫分别太久了,甚至我内心在混淆李忱与秋的面容,动摇的坚持同时在引起我内心深处的道德谴责,不安的愧疚之心让我无法再承受他们的保护。

    第一百零七节 绝处(1)

    真正站于蜀山脚下,才知一幅画无法将这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刻画的淋漓尽致,这排山欲压众生的气势太过磅礴,岂是挥笔之间就能生动而现的?

    我仰头望去,峭壁连天,山壁如宝剑光华险峻,极尽全身的感官去体悟来自蜀山连绵奇峰之中的生气。死寂,自那望不到尽头的鬼斧雕刻的山中门之处透出,阻挡了日月星辉,延伸到我的心底。

    江南之地,竟有这般险象环生之处,我还不够了解这大唐江山有多大。

    李真,他一定这般折磨自己的弟弟吗?

    我端手眺望那连绵的群山,蜀山原不是一山而已,李忱此刻又在何处?只见青山渐变为远黛,望不到尽头。

    不敢回头望沛王,我似乎已经习惯没了主意之时探寻他的意见,这般依赖或许会左右我寻找我夫的决定。

    然,此刻恐惧在我心底钻的更深,无法找到依偎之处。

    我向前走几步,身后有脚步跟上,是谁?秋,还是薛留居?

    “,不可妄动!”

    是薛留居,他上前来挡在我的面前,墨色的披风在微风中细碎着声音,让我心烦。

    “蜀山连绵,山中多虫,有些山中终年弥漫瘴气,你去不得!”

    “难道你要救李忱吗?”寻了个理由堵他,却又害怕这里理由同样伤了秋。

    “我已差人寻成都府牧史,他定然是知道去处的。”

    蜀山属成都府下,朝廷流放人犯自此,牧史岂有不知之理,他动作倒也快。

    成都府牧史的强硬倒是出乎意料,自然薛留居是有手段的,他擅长抓住人的弱点,而人皆有弱点。

    牧史的独子便是他的弱点,很快我们便知李忱在蜀山何处。牧史的鲜血则溅在那山下,留他无疑是给李真报信,的确留不得。

    这是蜀山之中什么山,我们都不知。怪石林立,烟雾萦绕,无路可寻。

    牧史说,李忱被丢入这山中已有半月,原本是流放在山下,后接到了长安的命令。

    半月,足以折磨死他。

    无水无粮,他可以渴死、饿死,甚至发疯而死。

    薛留居命人在山下安营扎寨,我冷眼看他,到底他还是不想救我的丈夫。

    “我要进山!”换了男装,带了水粮,我不愿停歇半刻。

    “,你不能——”

    “就算他死了,我依旧不爱你。你是杀了我母亲,灭了我家族的凶手!”我抢过他的话,堵塞他的言语。

    “侯爷所言正是,此刻进山,与送死无异。我们需要等蓝素节前来,他定能够制药抵抗瘴气,而且他多年来游历山川,对我们有助!”

    “等、等、等,素节伤势严重,非一二月不能动弹,到那时候李忱就没有活路了!”

    说是商量,到头来,我还是自作主张,不由分说。明明是呼喊之间的距离,可李忱听不到,束手束缚的捆绑来自于上天的阻碍,而我偏偏急不可耐的冲破这阻碍,我与我夫分别太久了,甚至我内心在混淆李忱与秋的面容,动摇的坚持同时在引起我内心深处的道德谴责,不安的愧疚之心让我无法再承受他们的保护。

    第一百零八节 绝处(2)

    秋笑起,他不再看我,自顾自的冷笑着,他在嘲笑我的无情,还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或许他一笑为我们,兜兜转转的我们是如此的可笑。

    我独自前往,馨儿拉不住我,薛留居和秋拦不住我。

    我的坚决仿若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只身深入重重雾霭之中,不需几步,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回头之路。

    没有目的,无从寻得方向,似乎也没有尽头。我举着火把一步一步顺着可走之处向里面走去。

    牧史派人送李忱去山中,向导出山之时为他所杀。

    好静,这名山之中,自外界传闻起始便是玄而又玄,各种说法穿凿附会,时不时附上怪力乱神,则分不清几句是真几句是假。然,走在内里,周身仿若只有我一人,渐渐忘却蜀山真面目,而像是一条通往冥冥境界的路途。

    薄雾带着一点点腥刺味笼罩而来,每走几步,就会忘记上几步自哪里而来,而林中的树木几步相隔看来都是相似的模样。

    不知走了多久,上空一阵恶臭传来,怪异的气息自我头顶穿过,猛然抬头,几处衣衫褴褛的干尸在随风飘荡,恐惧自头顶流窜到脚底,我转身就跑,连惊叫都忘记。

    汗水在风中越发沾染了湿气,停下,一身冷透,手中火把却已不知丢在何处。

    茫然的寻找方向,一片迷惘之中,我仿若跌落了沼泽,动一动则深一些,而我还在垂死挣扎。

    天在渐渐暗下去,原本穿不过瘴气而微弱的阳光,此时却牢牢的将黑暗凝聚在一起。

    黑夜来临,不知名的“咕噜、咕噜”声,自某个角落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在摩挲林中的枯枝碎叶,湿气如浓烟滚滚而来,浸透了我的衣衫,拖滞了我的脚步。随身的包袱中还有几个火折子,我却不敢打开,深怕熬不过这黑夜就白白浪费。

    又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似乎没有尽头,在无边无际的蔓延,等不到天明。

    脚底忽然鼓起,惊跳开,才发现只是一段枯树枝。

    扶手按住心口,惊悸未定,又觉身后似有东西在扭曲,顺着脊背爬动,我欲逃,然全身都僵持,双腿已无力再跑。

    仿若被禁锢,身体再无一点力气寻找前进的方向,渐渐软塌在地。

    “李忱——”我忽而大声呼唤,声音掷入林中如一圈圈水纹荡开,漫无目的的碰触不到回应。

    “你在哪?”再问一声,无措渐渐侵蚀我的身体,我无力站起,无力环抱自我留住温度,也无力再喊,徒有泪水不自禁的流淌。

    渐渐昏睡过去。

    梦里,那些吊挂树枝的尸体在清晰,我渐渐看清他们的脸面,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哥哥、最后是李忱,他们只剩下焦黑的腐皮包裹着身体,眼窝深陷,眼角却还挂着血泪,滴落在树下无法动弹的我身上,我只能睁眼遥望,眼角湿滑滴落,奈何喊不出声来。

    为何又要留下我?我宁愿不曾被生、被养,我不曾有亲人、爱人,什么都不必拥有,何来失去?

    第一百零九节 逢生

    “…………”

    谁,谁还在唤我?

    “…………”

    身体在晃动,我努力循着方向寻去,想要看清那声响源头的人物,却发现眼涩涩生疼,睁不开。

    “……我的妻,你怎能来?”

    有人揽我入怀,我听得真切,是李忱的声音,以为会淡忘,原来真切之时听来还是那般熟悉、自然。

    “李忱……”我下意识的在笑,即便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我自他的声音寻到了依偎的力量。

    是梦吗?不,不是,我伸手去探,他很快握到了我的双手,温热自他的手心传来,在靠近些,空气中传递来他的气息,依旧那么温暖。

    “李忱……”失声,我痛哭而出。

    吻,他接住我的泪,久别重逢的思念冲破了我们自持的底线,忽略天与地的险恶,唯独相依而存。

    我的身体因受了瘴气而微弱,甚至开始产生幻觉,会将身后的树干想象成怪兽,或草木皆兵,毫无安全之感。

    连视线也出现忽明忽暗的假象。

    忽明之时,我见到了李忱,他奇迹般得活了下来,除了衣衫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脸容还算清明,倒不似受了瘴气侵袭。

    反而,他如今还需背起我前行。

    可,他也绕不出去,半月以来,他靠惊人的意志存活,但是他没有战胜蜀山的传奇。

    渐渐,我感到了他步伐越发的缓慢,脸贴在他脖颈间,听着他喘着粗气,汗水渗出,将我们黏在一起。

    我扶起衣袖,摸着方向为他拭去。

    “不着急,我们慢慢走!”我柔声安慰。

    “,时至今日你仍不后悔吗?”他牢牢反扣我在背上,不放松一点。

    我全心全意的倚靠在他背上,轻轻摇头,“不悔。”

    “如果你斥骂我几句,我反倒心理舒服一些。你生于贵胄之家,该享有安逸富贵的生活,不该随我漂泊!”

    他说话断断续续,显得有些费力。

    “到底何谓活着?”我反问,他哑然,不知回答。

    “对我来说,有你在身边,我便实在活着。夫妻之情、儿女之情,都会一样不差的为我所有,如此我便足矣!”我所要只是这些。

    “若你改嫁他人,你不必受尽风霜!”他声音好轻,轻的我快听不到。

    “那般生活,何不如呆着冷宫枯守日子,我不想重复我父母的后尘,守着异心度日!”双手环在他脖颈间,紧紧扣住,他没有觉得不适,任由我抓住。

    “……若他日……还有他日……宁负江山不负卿……”

    唇角微微浮动,我宁愿这话如三千发丝理不清,或如千千之结将我绑缚。

    李忱有惊人之才,他生生记住了迷雾之后种种细微之处,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带我走出那山。

    我猜,那是他自我强迫的记忆,因他有了我这负担,不愿再任由生死逗留在蜀山之中。

    我们将要又回到赣州,送行的薛留居,随行的蓝素节,缺了秋。

    他最终不愿多等我!

    第一百一十节 情动刻骨

    牙琴的盼望得以实现,秋还是回府了。

    她差点以为他将永远随着那个女人漂泊而去,再相见亦如相别时难。如今,才过了一载,秋回来了。

    走出“采桑坞”,穿过游廊,她的脚步几乎在飞扬。

    一身粉荷流纱长裙,她去了面纱,打破了秋不再与她见面的禁忌。

    她要表白自己的心意,无论秋曾去过何处,只要他回来,等待似乎就有了着落,她的机会似乎永远不会失去。

    红玉翠珠,散花金步摇,胭脂飞霞,她要告诉秋,她因他的回来而喜悦,她渴望与他的日日相见。

    然,秋不在正堂休息,也没有意识到她的期盼。

    管事说,秋在“秋水苑”,自归来之时便在那里。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是怀念这里,还是追忆远处?

    牙琴放慢了脚步,她不安的一步一步前去,走到“秋水苑”的深处,那里有一池“秋水”,因而这里得名“秋水苑”。

    “秋水”池十丈开阔,池边有几许太湖水石,池底与沛王府外相脉通的活水,春日水不暖,夏日无凉爽,冬日不结冰,一年四季只有秋日的温度,正是秋水。

    四处无秋的身影,徒留一池秋水在荡漾着。

    牙琴心头一阵惊慌过,忽而池水动,秋自池水中央破水而出,随即双脚一空,张开双臂漂浮与水面之上。

    牙琴惊颤之余,跌坐池边,稍稍安稳之后,才发现他如一张画悬浮水波之上,睁眼望着天空,完全浸染之后为水拖拽入深处。

    “秋——”牙琴惊呼,脚踩入水中,想要伸手去抓住秋。忽然秋再次破水而出,此番则是露出肩膀站于水中。

    牙琴紧绷之心若琴弦一松,跌入水中,漫过半身,泪涌出,坐着哭泣起来。

    “她,与你这般重要么?这样折磨你自己,连生死都要通透的折磨一遍?”

    泪剥落了她的红妆,柳眉皱起,惨白了一张脸。

    “我曾以为子尹是妄言!”秋轻声道,凌然笑起,忽而再次没入水中,此番牙琴不再去寻,她知他不会死,不是因不痛、不苦,只是舍不得他日见不着那女子。

    “早知如此,何必要去招惹她。你总是自信满满游刃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