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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47部分阅读

    “不,先让孩子下车。”卫彬盯着他,“明白么?校导先生,赶紧让他们离开车体。越远越好!”

    他那双精亮的黑眼睛盯着校导,里面藏着另一种含义!

    校导怔了怔,突然醒悟!他扔下车载电话,迅速打开车门。

    女教师开始组织哭哭啼啼的孩子们下车。

    “……杰斯明!”阿尔文踉跄着奔到卫彬跟前,“这太惊险了!他还没死吧?我来报警!”

    阿尔文刚想掏出手机,却被卫彬制止。

    “下车去,阿尔文。”卫彬喝住他,“离开车体!快点!”

    “可是……”

    “快!”卫彬盯着他,“还要我说几遍?!阿尔文·克里普,赶紧下车!now!”

    阿尔文的脑子轰的一响!

    “难道说这家伙身上有……”

    “快下车!”

    阿尔文跌跌撞撞冲下旅游车!

    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卫彬松了口气,他能感到手指尖触及的不详凸起……凶犯身上绑着炸弹。

    如果此刻松手,很有可能会引爆装置。

    有不易察觉的冷汗,从卫彬的额角渗出,他强迫自己定下来,又望了望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死去的司机那沉重的尸体上……

    下车之后,阿尔文跟着孩子们往远处跑了好一阵,这才停下脚来。

    暮色中,他焦虑地回望着远处那辆校车,卫彬还没有从车里出来。

    “他在干什么!……”

    一声惊天巨响!

    孩子们全都惊叫了起来!

    阿尔文骇然倒退了两步!校车爆炸了!

    在呆了几秒之后,他忽然不顾一切往燃烧着的车体冲去!

    “杰斯明!杰死明!……”

    天啊!那家伙还在车里!

    阿尔文疯了似的往前奔,然而没跑几步,他忽然,站住了。

    ……浓烟滚滚处,一个单薄的身影,跌跌撞撞从烈焰里走了出来。

    “上帝!……”

    阿尔文觉得有什么住了自己的喉咙!

    不远处的这人,浑身漆黑破烂,甚至衣袖和裤脚,还燃着星星点点的火苗。

    “他死了,阿尔文。”他静静地说。

    阿尔文傻了似的看着卫彬,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附录》

    七肢桶:美华裔科幻小说家特德的短篇小说《你一生的故事》,里面描述的某种外星生物叫“七肢桶”,它们是“先果后因”的生形态,与人类的因果形态相反。

    第百四七章  letters fro arican

    经过确诊,卫彬的背部,胳膊,还有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危急时刻,他用司机的尸体代替自己压住了引爆装置,然而因为距离爆炸点太近,尽管用了最快速度逃生,卫彬还是无可避免的受了波及。

    不过,同车的35个孩童,四个老师,以及他的旅伴阿尔文,都侥幸生还。

    在医院里,卫彬问了前来录口供的fbi,那个杀人嫌者安格·内尔,如今怎样。

    大块头的蓝眼男人耸耸肩:“大陪审团裁决谋杀罪名不成立——这案子当年正好是我经手的,就是这样。”

    “这么说,他没死?”卫彬盯着那男人,“可他杀了一个女孩,女孩的父亲有权复仇。”

    “复仇?伙计,你是从阿迦门农代来的么?”那蓝眼探员意味深长地撇了一下嘴。

    不,事实,我来自比荷马都要晚八百年的西汉王朝——可,最终卫彬没再说话。

    他仍记得凶犯提起女儿时,脸上那古怪的悲悯的笑。

    “杰斯明”出院那天,当地报纸再次用大量篇幅报道了此事,标题是:heeisbackk

    下面配上年轻人抱着鲜花,与孩童亲昵微笑地照片,那是由被救孩童献上的花朵。

    他再一次成了人民的英雄。

    后来卫彬问阿尔文。如果当时直把车开到公路站。州政0府真会和布里格姆谈判么?他们真会答应立即处死内尔?

    布里格姆是凶手地名字。

    “听起来很像古老地童话呃?”阿尔文耸耸肩。“不与恐怖分子轻易妥协。是州政0府地一贯立场。况且不可能立即修改法律判处内尔死刑。但是现在没人为此为难了。杰斯明,你拯救了整个州局和他们的文件系统。”

    卫彬没有笑,想起布里格姆死去的女儿。他仍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知道么?如果可能的话,新闻机构更愿意在当时给你拍摄一组纪录片,伟大的美国人民就爱看这个。”阿尔文继续开玩笑道,“黑白色的底片是来模拟孩童的受难情况,黯淡的黄铯胶片呢,适用于描述警员的焦急,布里格姆事先寄去州局的那些威胁信件,就用福尔摩斯跳舞小人密码打在镜头的边缘——你知道,一般民众总是对深奥东西里他们仅能理解的那一点儿最感兴趣——然后光影错开,显得它们摇晃欲坠。”

    就像当时我的生命,卫彬突然想。如果他是布里格姆,他决不会走投无路威胁陌生校车里的孩子。

    他只会在第一时间割下安格内尔的人头,以祭亡女——在一切陪审团发出噪音之前。他知道自己干得出来。

    出院之后,卫彬又在阿拉巴马住了一个礼拜。之后他和阿尔文一同返回纽约,做结束旅行的各项准备。

    他们住在阿尔文在纽约的表弟家中。

    这座公寓楼破旧不堪,甚至得烧煤取暖。这是艺术学生们经常转租的一套公寓,阿尔文的表弟是个不同凡响的艺术家,刚从欧洲流浪旅行回来,他痴情于跳蚤市场和路边宝库,通晓数种讨价还价的语言,并且迷恋东方艺术,和卫彬一见如故。他给卫彬讲述自己在西里伯斯岛香料市场的奇异经历,以及暴雨中迷失在吴哥窟的雨林里那三天神秘体验。然后他们就佛学的早期传播做了一番讨论,卫彬则应对方要求,仔细解释了汉大赋和乐府歌的区别,并且用英文翻译了一遍《羽林郎》和《焦仲卿妻》……那两天,他们经常做这类彻夜交谈。

    这是一趟不同凡响的旅行,越深入这个世界,卫彬就越觉得奇妙。他的脑子像个无穷无尽的吸收器,有的时候甚至会恍惚不知所处。

    夜半,卫彬从黑暗中醒来,天气寒冷刺骨。

    这是十一月份的纽约。

    他睡不着了,于是坐起身来,点亮台灯。被灯光染成一片金色的房间里,四周的家什被一点点渲染成柔和细致的琥珀色,像黄昏的秋雨一般绵软神秘。

    桌下,有一个黄铯赛璐璐提手的老式雕花皮箱,那是阿尔文的表弟送给他的礼物。

    弯腰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叠信纸,卫彬拿出笔来。

    此刻,是清晨还未来到的黑暗。

    他怔怔看着远处雨丝中,霓虹闪烁的街,良久,才开始落笔:林兰……

    林兰,你好。

    我现在在纽约,夜里,三点五十五,下着雨。

    明天我就回华盛顿了,这趟漫长的旅行,将于五个小时之后正式结束。

    天已经非常冷了,你那儿呢?我常想起你,不知你现在正做什么。同样是深秋,但此时你在午后的光阴里,在地球的另一面。某一点,某一时。

    不过我不会弄不清方向,因为我心里的罗盘永远都会指向你所在的地方。

    此刻,我坐在窗前,对面克林顿街悠扬的提琴声整夜不停,但声音蜿蜒到我耳畔的时候,已经相当细弱了。就好像海水涨落一般,冰冷,静静如鼠。

    都写成诗了。

    还是谈谈最近的生活吧。

    我去了阿尔文的家,见到了他那个有点痴呆的外祖母。老人家对我有点不理不睬,阿尔文坚持说这不是因为她的痴呆,而是她错把我当成了日本人。于是阿尔文反复和他的外祖母强调我是中国人,是“同盟这边的”。

    听见同盟这个时,老太太的脸忽然柔软如蜡。

    我好心接受了阿尔文的歉意。

    毕竟阿文的外祖父二战时死在苏门答腊,日本人的战俘营里。

    对了,关于阿尔文……我上封信似乎和你提到过他,联合作室里的人都叫他“饶舌阿尔文”,他说起话来像在唱rapp,没完没了,而且越紧张话就越多。虽然他是那种天才物理学家,并且获得过两个博士学位,但仍然很childlike——这是工作室里其他人给他的评价,也许11岁就上大学的人总会如此。阿尔文自己说,这就是过早丧失青春期的结果,因为他的整个青春期是在大学研究室的成丨人堆里度过的。

    可我觉得与其说“丧失”,不如说……嗯,他到现在26岁了,仍然还在青春期里。其实工作室很多人都够得上类似评价,但阿尔文就更甚一些。然而我和他很要好。

    莫非我和他是同类?这很糟糕。

    但是阿尔文这人挺不错,甚至少数时候我们也用中文交谈。虽然阿尔文说的中国话我觉得像从坏掉了的磁带里播出来的。他每次说,“杰斯明你来介太好了”的时候,我就忽略他怎么都发不准的那个音。

    我们已经约定明年一块儿去中东旅游,到时候会寄照片给你。

    对了,为了方便起见,我有了英文名。

    jas。

    是工作室的人给取的,他们说,这个名字有东方气质。

    我常常怀疑美国人嘴里所说的“东方”,因为那或许是指的印度……

    林兰,你能想象包着缠头巾、吹笛弄蛇的霍去病么?

    我到现在也吃不了任何咖喱食物。

    但是这个名字,现在已经被全体工作室的人员接受了,被他们这样长期的叫,我也常常生出一种错觉:我其实真的就叫杰斯明,我其实真的就出生在这个染缸一样的年轻国家,念着abc长大——jas,于公元1982年出生于美国华盛顿特区——这就是人们假想中的我的id卡。

    名字这东西,像某种魔咒。它总是由别人的嘴里叫出,然后人就借此奠定自己的根基。

    反正我已经改名一次了。

    可是睡梦中,我仍然能清晰地听见他唤我,去病。

    他说,朕之江山,这大汉的天下,无论何时都任你驰骋。尽力去拓宽它,明白么?去病,你那战马的马蹄,它所到之处,不仅有着无上荣光,也将成为大汉新的疆土。

    当日听见这些话的时候,那种无比澎湃的心情,至今我记忆犹新。

    可是如今,我却到了地球的另一面,并且,在身边寻找不到哪怕一匹战马。

    如果早知这结果,我还会选择曾经做过的那一切么?

    如果人类是先“果”后“因”的生物,就像科幻小说里描述的七肢桶,林兰,那么我们该如何度过这一生呢?

    ……是否那样,我和你,就会走上另一条路?

    ……

    东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细雨渐止。

    卫彬把信叠好,装进已经贴好邮票的信封,然后在上面写好了复杂的中文地址:……xx区xx街305箱。

    林兰收。

    又看了一遍地址,确认没有弄错,卫彬小心翼翼将这封信放进皮箱,两个小时之后,它将被送去邮局,如同它之前的那十几封信。

    虽然它们无一例外的,没有收到过一封回信。

    做完了这一切,卫彬关上了台灯,打开了音乐。清澈柔软的敲击里,闪烁不定的女声,仿佛来自异世界的一滴泪。

    即将到来的黎明微光里,年轻男人静静坐在那儿,似一尊迎接太阳的青铜雕像。

    第百四八章 “人屠”的造访

    苏虹从办公室出来倒水的时候,看见他站在办公室门口。

    那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一件很朴素的灰色夹克衫,戴着老式的黑框眼。

    “请问……”

    苏虹刚一开口打听,对方就递过来一张条。

    那是门卫开的“访客进入许可证”,苏虹扫了眼,看见了排头的“华鑫电源设备厂”几个字。

    “您是来找……”

    “雷局长在么?”那中年人问。

    “哦,他在,”苏虹赶紧说,“您有事找我们局长?”

    那男人点点头:“是的。”

    “请进来吧。”苏虹把他让了客室,“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通知他。”

    男人依言在沙发上坐下,会客室的门开着,对面的小武不由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张文质彬彬、线条有点细致的脸,来访者身材中等,不算太高,皮肤黝黑,表情和话语都不太多的样子。

    苏虹看着雷钧进了客室,然后她关上门,回到办公桌前。

    “谁啊?”小武问。

    “不知道。”苏虹摇摇头,“好像是什么……电源备厂的。”

    “设备厂?不是该去找设备部么?找局长干吗?”

    苏虹想了想:“推销设备?”

    “不可能吧……”

    俩人在外头闲聊的功夫,雷钧正疑惑打量来访者。

    “请问……”

    见他进来,来访者赶紧站起身:“您就是雷局长吧?”

    雷钧点点头:“您是……”

    来访者没立即回答他,他迟疑了片刻,才道:“其实,我并不是来找您的。”

    这话一说出来,雷钧也愣了。

    “那么您是想见谁?”

    “……梁毅这个人,你知道么?”来访者突然问。

    许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雷钧有点震惊!

    “您说的是梁所长?当然了,”雷钧说,“我认识他,我是他的学生。”

    “嗯,这个我知道。可你知道梁所长去哪儿了么?”

    被对方这么一问,雷钧一时不知何开口。

    “哦,这……”他顿了良久,“所长他,五年前就去世了。”

    来访者的眼睛顿时睁大了!

    “去世了?!”中年人露出一副万分惊诧的表情!

    “是的。”雷钧点点头,“五年多以前去的,那时候所长刚刚退休,所以……”

    “怎么会?”

    雷钧点点头:“呃,我也知道您的心情——您是他的好友?”

    来访者皱起眉头:“称不上好友。”

    雷钧一时无语。

    “我们好多年没联系了。”来访者继续说,“难怪昨天打电话过来,总机一直强调说这儿没这个人。”

    “呃……”

    “要不是有为难的事儿,我也不会亲自跑这儿来。”

    “那么,请问您是梁所长的……”雷钧试探着问。

    来访者看看他,这才醒悟到自己还没自我介绍。

    对方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雷钧。

    雷钧接过来,那上面写着:华鑫电源设备厂,白起。

    雷钧被那名字给吓了一跳!

    看出他神色异样,中年人问:“怎么了?”

    “呃,抱歉。”他笑了下,“很少有人叫这名字。”

    “的确。”对方神色没有改变,“到现在为止,我没遇到过同名同姓的。”

    “听起来还是有好处的。”雷钧收好名片,又问:“那么,虽然我们所长过世了,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呢?”

    “既然他不在,我的事儿也就没必要说了。”叫白起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们所长,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去世的吧?”

    雷钧迟疑片刻,摇摇头:“真抱歉,这我不清楚。”

    “咦?怎么会不清楚?”

    “据说事情很突然,似乎也不是生什么病……”雷停了停,“我只能告诉您这么多。”

    “果然。”男人不动声色说。

    雷钧一时不知说什么,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阵沉默。

    “算了,既然他不在。”访客站起身,“看来,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

    见对方要离开,雷钧突然心里一动!

    “请等一下。”雷钧忙拦住他,“听您的口气,似乎对所长的事情有所了解?”

    男人良久地看着他,然后,说:“了解?你是指?”

    雷钧顿了半晌,才道:“关于他的死因。”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所长死得很蹊跷……”

    “你亲眼看见他断气的么?”对方非常利索说。

    “呃……这倒是没有。”

    “既然如此,干吗确信他死了?”

    “啊?!”

    白起说到这儿,似乎厌倦了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抱歉,我得回厂里去了。”

    “厂里?”

    “华鑫电源设备厂。”他像看傻瓜一样看着雷钧,“刚才给名片的,我是厂长。”

    “哦哦,对不起。”雷钧赶紧说,“可是您为什么不相信梁所长去世了?”

    “因为我没亲眼确认他的死亡。”中年人又重复了一遍,好像雷钧问的是人为什么要呼吸这种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