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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40部分阅读

谁。”

    林兰万分惊讶地望着卫彬!她全然没有想到这些。

    “我不会将现代的一切告诉他的,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卫彬继续说,“但可以将你的来历告诉他,有选择性的告知他一部分真相,她会接受你的。”

    “……那我的过去怎么办?”林兰问,“我还依然知道现代的一切。”

    卫彬斟酌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来之前,随身携带了药物。当然是在你个人同意的情况下,签署了协议书之后,我可以帮你洗去现代的记忆。”

    林兰沉默不语。

    卫彬看着她:“……你还爱他,对吧?”

    林兰没出声。

    “既然想和他在一起,如今又有了孩子,再说,现在彼此也不算是陌生人了,远比当初的条件成熟得多,所以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已经有妻子了……”林兰声音微弱地说。

    “嗯,不过我不认为你会介意这些。”卫彬说,“他到现在仍不肯放开玉坠和昏迷不醒的事,我想,连他自己都不可能明白自己的执着。”

    林兰不吭声。

    “况且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卫彬看着她,“一旦真把你放在心上了,他的情感生活也自然会发生转移,难道你还执着名分?”

    “……我曾经想过,回到现代社会生下这个孩子,”林兰低声说,“这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我一个人,也可以抚养这孩子,我有这个能力。”

    “你当然是有这个能力的。”卫彬说,“可是这孩子,就成了没有父亲的私生子。”

    这三个字,重重打在林兰的心上!

    “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你是否真以为他的童年就和普通孩子无异了?这种缺失不是成年人缺失钱财或者地位,你明白么?他缺失的是一个父亲!”

    林兰扬起脸,她又苦笑:“你说话永远这么直白。”

    卫彬看着她,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因为,我就是个私生子。”

    房间,顿时静了下来!

    林兰万分惊诧地望着卫彬!

    “……从小没有父亲,和母亲、舅舅在一起生活。”卫彬慢慢地说,“还有两个姨母,其中一个嫁了很了不起的人,如果没有那个姨父,或许我的人生也不会如此了。”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在追溯着什么。

    “我小时候,不知道父亲是谁,人家都有父亲可我没有。母亲也从不提,好像那对她而言,只是一场可以松手放过的玩笑,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故作坚强,不肯示弱。”卫彬说到这儿,笑了一下,“我们家的女人全都如此,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却不肯轻易对外界屈服,如果能见到我母亲,你一定会喜欢她的。所以事实上,我只知道自己姓……姓卫,却不知道生父是谁。”

    林兰忽然间,觉得无比难过。

    她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她曾经一度以为他是骄傲无敌的,因为那次在军营里,他展现了惊人的神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宛如古希腊最美的神祇。

    她从没想过,这个年轻人也有如此凄然的过去,在他坚强无情的面具背后,林兰看见了他脆弱的一面……

    “后来,我去见了父亲。那时我已经很大了,成年了。”卫彬说着,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父亲当然有他的妻子儿女,尽管他当时对我……呃,对我很恭敬,但那始终不太对劲,你明白么?”

    恭敬?这个词怎么用在这里?林兰微微一愣。

    “那是他的家庭,我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成年人,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无论我多么有出息。”卫彬说,“他们的世界又温暖又快乐,可我进不去,我甚至连一下他们天伦之乐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后来始终把异母弟弟带在身边装作是毫无嫌隙的一家人,也不成。那个位置,空缺了那么多年,我最需要父亲的时候他却不在场,成年之后,再怎么大张旗鼓的补救也晚了。虽然舅舅竭尽所能,承担了一部分本该属于我父亲的义务,这让我非常感激他,但他毕竟是舅舅——我说这些的意思,你可明白?”

    林兰默默点点头。

    “我到现在还时常发傻,幻想父母能在一起,哪怕父亲已经有他的妻子了,至少那样我还有一个父亲……”

    “……”

    “如果你真的已经不爱他了,我也不会给你说这些,我只是……只是很不喜欢看着人违背自己的心。”卫彬说罢,又微微一笑,“真奇怪,我从来没把这些告诉过别人,连舅舅都不知道我的想法,包括我那个伟大的姨父,他们觉得我的生父没太大出息,因此都以为我不会太在乎,不,应该说他们全都希望我不在乎,可是很不幸,我在乎的,而且十分在乎。我父亲的确是个无用的小官僚,甚至连我都可以瞧不起他,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父亲。”

    林兰苦涩地笑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留下来,孩子往后也会如此怨我?我以为你一直是反对我留下的。”

    卫彬一愣,他摇摇头:“那不是如今,此时也不比彼时,那时你要是跟着过来,他一定不会把你当一回事,你也会因为过度困惑最终丧失感情,到时候你们俩就都会变得一无所有了。但是如今状况完全改变,你们之间已经出现了新的基础,如果到这时,还一味抓着什么女权思想而罔顾真实内心,那就可笑了。那就变得教条了,你懂么?”

    林兰默默点点头。

    “我所反对的,并不是留或者走这种浮于表面的事,留或走都不成问题,我讨厌的是教条,极端的讨厌: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男性至上也好女权主义也好,或者传统守贞与性解放之类……其实什么理论都是一回事,广泛而言,每一种理念我都认同它的价值。”卫彬停了停,又说,“可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理念是高级全面到适合所有状况的,它们于人类历史中次第出现,作用只是在补完人的思维,竭力让人去贴近自己的内心本体。仅此而已,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能够选择。所以重要的不是你所抱持的理念,林兰,重要的是你此刻的真实感受,从心理到肉体的感受。你明明想和他在一起,甚至可以连性命都不顾……要不是亲眼看见你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会提这种建议。总而言之,不要睁眼说瞎话、欺骗你自己的心。”

    林兰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冷静得让人害怕。”

    “我?”卫彬惊讶地眨眨眼睛。

    “你看什么都那么清晰透彻,也足够有能力掌控一切。”林兰懒懒倒在床上,手指揪着垂幔,“可是我做不到,我……没你那么强大。”

    漫长的沉默。

    “那么,还是那句话,尊重你自己此刻的感觉好了。”卫彬突然说,“别告诉我,你这许多天费尽心血,只为了保卫河山或者拯救地球,你又不是南宋版的咸蛋超人。”

    林兰说不出话来,她呆呆望着顶端的帐幔,刚才卫彬说的那些,句句打在了她的心上。

    “当然,一切决定权都在你手上,我也不过是从旁人的角度表达自己的看法。”卫彬说,“你到底最在乎什么,也只有你自己明白的。”

    然后,他说完这些,就起身出了房间。

    次日,林兰找到卫彬,她说她已经决定了。

    “我决定留下来。”她说,“所以,帮帮我。”

    卫彬静静望着她,然后轻轻点头:“好。”

    第百三十章 准拟佳期又误

    那是凉爽舒适的秋天,正适合远行,临行之时陈胥赠了卫彬他们价值可观的盘缠,因为他发现卫彬与林兰身上并无多少财物。

    “拿着吧!”他说,“比起你们做的事情,这点钱又算什么?”

    但事实上就连陈胥赠与的钱财,他们也没有地方花,因为一路上所有的花费,全部由辛弃疾负责。

    “钱总还是有一些的。”辛弃疾苦笑道,“得蒙圣上不弃,这两年在两湖地方,四处做安抚使、转运使,家资倒是颇丰。”

    他这自夸说得形同自嘲,十分苦涩。

    卫彬知他心中郁结,辛弃疾在江苏呆不了多久了。接下来,他又将会被朝廷派去湖南。之前所作的《议练民兵守淮疏》已被广为传颂,其中对战争形势的精辟分析和实际有效的应对方案,甚至放进现代公文中也毫不逊色。这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个全才,在湖南期间,辛弃疾曾创办过一只两千多人的飞虎队,但他坚持练兵抗敌的措施,惹怒了芶安的朝廷,最终落得个赋闲在家的下场……

    就算解职赋闲在家,辛弃疾都不停的上书,不停地唠叨,早就不想打仗的南宋朝廷,对他这个超级工作狂,除了一个“烦”字再无别的感觉。国有危难,招来用两天,朝有谤言,就又被丢开不用,这就是他整个人生的基本节奏。

    “反正事情不是做给朝廷看的。”卫彬说,“百姓受益才是第一位,实在连给百姓做事的资格都没有了,就再说。”

    “到时候,就回去赏花吧。”林兰叹了口。

    “君恩重,且教种芙蓉!”他说完,又苦笑,那是辛弃疾词里的一句话,其中充满了愤懑。

    不过这几日。好在有卫彬姐弟伴随身边,三人谈古论今,走走看看,倒也惬意。

    一路上,林兰一改之前寡言罕语地谨慎姿态,开始参与到他们的讨论里,这也是卫彬地主意。他说林兰得想办法给辛弃疾留下深刻印象这样到了分手时,才有机会提出留下地要求。而对于林兰,这并不是多么难做到的事情。

    她完全了解这个男人,他们曾经共榻五个多月,期间有过无数次彻夜长谈,她清楚地知道他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明白他内心真正地想法,她甚至了解他地口味和癖好。她小心翼翼地接近辛弃疾地内心,又万分注意不留下丝毫痕迹。而这每每让辛弃疾十分惊奇。他称林兰为“挚友”、将其引为知己。还以为是自己之前大意疏忽,没能发现林兰这决不逊色于须眉的女才子。

    林兰后来悄悄对卫彬苦笑,她说这全都是近半年恶补起来的国学知识。“不然怎么能和他平等对话呢?就算是商科学生,我也不想被他看蠢了。”

    而每到这时候,卫彬都会沉默不语。那俩人谈得越热烈就越沉默,仿佛要从三人的舞台上慢慢退下去似的。

    那的确是个小舞台。不恰当地比喻就如同:辛弃疾是主持人。林兰是协助地女助手。卫彬则是使气氛更好地特邀嘉宾。三个人在一起便是如此。

    但事实上,辛弃疾仍然更加看重卫彬,他仍旧没有死心,之前袭击金兵的战役中,卫彬出色的军事才能让辛弃疾过目难忘,他敏锐地觉察到,卫彬绝对是个懂得打仗的人,因此他很希望卫彬能够做他的入幕之宾,甚至愿意不惜被同僚诟病,力荐卫彬去做更高的官职。他常说自己结识这对姐弟太迟,要是早些年认识就更好了。

    表面看上去,似乎卫彬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辛弃疾对他们如此重视,甚至不希望他们离开,可实质上,三个人却进入了一个更加诡异的胶着状态……

    辛弃疾真正重视的是卫彬,而不是林兰,他想要得到的是一名军事奇才,而不是一个妻子,林兰日渐看清了这一点,她甚至怀疑接下来,就算卫彬直接提出让辛弃疾纳她为妾……不,或许叫他停妻再娶他都能答应,而条件则必然是要卫彬也跟着留下来,为他的大宋效忠。

    可这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呢?林兰为此苦恼不已,她甚至都不能确定辛弃疾的内心,还留存了过去的情感没有,也越来越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难道只是想给孩子一个父亲么?

    这是何等难受的感觉!

    她依然还爱着辛弃疾,甚至肯丢开一切理智和过往,为他牺牲最舍不得的那一部分……

    但眼下这男人,真的就是当日捧着她的脸,信誓旦旦说要相爱三世的那个辛弃疾么?

    还是说,陷在高热的梦里的那个,只是自己而已?

    ……

    这些疑虑,林兰甚至都不能说给卫彬听,她觉得人家小伙子为她已经做的够多了,怎么能样样事情都找人家的麻烦?本来是两个人的私情,藕断丝连想要再续前缘,现在却把外人也搅和进来了,三人热闹攀谈时,她总是会感觉到卫彬的渐渐沉默,那种仿佛要退出去的封闭,让林兰觉得格外尴尬……

    这样反复思忖着,他们终于到了江苏境内,辛弃疾的官邸所在处,辛弃疾不愿他们住客栈,仍然把卫彬他们请进了自己的宅邸。

    也是那日,林兰终于见到了辛弃疾的妻子惠娘。

    这个名字,曾经反复萦绕于她的脑海,她曾经无数遍模拟自己和这个女子会面的场景,也曾暗自揣测她究竟是何等人物,能嫁给南宋最伟大的词人……

    但林兰却万万想到,自己竟然是以“女英雄”的身份,来到了这个女子的面前。

    事实上,惠娘并不是惊艳绝俗的那种美女,她给人更多的感觉是成熟与平和。年龄上,她与林兰几乎相当,但温婉安详的姿态中,却透露出一个大家庭的女主人才会有的笃定和自若。

    当晚,林兰沮丧地对卫彬说,她有溃败的感觉。

    “这不太对,我……我说不太清楚,可这有点不对。”她低声说,“我好像来错了地方,走错了房间。这个家已经不能再多一个人了。”

    卫彬静静看着她,半晌,才说:“你感到自卑?”

    林兰扬起脸,看看他,复又低下头:“我不想凌驾于她,可也不愿意让她凌驾于我。另外听说他还有三个小妾,最后一个,还是几个月前刚娶的。”

    卫彬没做声,他的表情有些复杂难懂。

    “我可能……还是没做好充分的准备。”林兰叹了口气,“对不起,把你也拖进泥淖里来了……”

    “道什么歉呢。”卫彬突然闷闷地说,“我并不想你这么为难,我本以为……你来到这儿会快活一些。”

    林兰笑起来,她说:“小卫,你真是个好人。”

    “……这种评价让人不快。”他蹲下身,把弄着手中的一柄弯刀,“也许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林兰没说话。

    那时候,俩人在林兰就寝的西厢房门口台阶上,面前院落的青石,铺洒着淡淡的月光。

    “可是,我也的确很快活。”林兰轻轻笑了一下,“看着他,我就很快活。”

    卫彬静静凝视着她。

    “圣经上说,女子是由男子的一根肋条做成的。”林兰突然说,“这个,记得吧?”

    “嗯,但是现在,很多肋条自己跑得挺欢,好像并不需要一个身体。”

    林兰大笑!

    笑完她又说:“我看到这里就想,那么,我也是一根肋条了?”

    “……瘦了点。”

    “呵呵,按照宗教的说法,我们这些肋条无论跑得多欢,内心有多么的骄傲,大概最终,都是为了各自的主人而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吧?为了某个人而忙碌、欣喜、或者痛苦,还成日家为这行为寻找理由,最好的理由就是爱情。”林兰摊开手掌,看看掌心纹路,“喏,爱情线又长又细。唉,还乱成一团麻。”

    卫彬默默听着,忽然说:“love is bld。”

    “……嗯,bld,可包括我在内的这些盲目的肋条,为什么非得爱成这样子呢?这问题曾困扰过我良久。后来我才明白,只是因为他是他,而我是我,就这么简单。”林兰轻轻吁了口气,“他是我丈夫,事实是如此,在我承认之前,我们已经变成这样了,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它自身也没有办法解释,甚至,根本就没有和人家解释的必要。”

    林兰的声音,深情缱绻,却又掷地有声。卫彬听得有点发呆。

    林兰的眼眶泛着潮湿,她投向夜空的深情凝视里,有漫漶的轻愁。

    “过去的事,我丢不开。就算那只是他的一场梦也好,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用力把他往这个梦里拉拽,我觉得自己又傻又可悲,却没法停下来。”林兰低声说,“本来应该是落子无悔,我曾经和苏虹说这才应该是我的人生,她却说,我是个骄傲的家伙。她说我的骄傲胜过了我的爱,看来,她还是说反了。”

    那之后,俩人有很久没有谁说话。

    第百三十一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秋夜上来了寒意,有只流萤在不远处飞舞着,于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那忽隐忽现的亮线,让人不由联想到生命的脆弱和坚持。

    “看,谈情说爱就是这么麻烦。”林兰终于嘻嘻笑起来,“一切行使了几十年的严苛规则,一旦撞上了爱情就全完蛋,像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号——喂,以前谈过恋爱么?”

    卫彬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