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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17部分阅读

是这样。”

    方无应一愣:“什么?”

    “炫耀。”

    “……”

    苻坚笑了笑,说,“在把你当心肝的人面前,炫耀另有人欢喜你,还比听你说话的人对你好百倍,这些话叫听着的人心里难过,听的人心里越难过你就越得意。你一直就是这样的。”

    方无应错愕万分地瞪着苻坚:“……我哪里有?!”

    “没有么?和我说除了姐姐,谁你也不睬,我对你再好,也顶不上姐姐一根手指;可我送你玉佩,你却偏要拿去给姐姐瞧,在她面前炫耀你的得宠,气得她砸了玉佩,踩伤你的手……”

    “胡说!”

    “你与母亲同住,我去见你,明知那几日你姐姐刚被封贵嫔,列三夫人之首,你却非要留我在别院迟迟不肯让我走,故意叫她难堪,独守冷宫;你原本一直对我不假颜色,可只要在你母亲面前,你就变了个人……”

    “……是你跑来侮辱我!”方无应激烈地打断他的话,“是你深夜闯入别院,当着我母亲的面侮辱我!”

    苻坚看着他,半晌,点点头:“是我擅闯别院,我只是思念你太过,多日不见想去看看你。谁知一见就放不下……可若当时,你真要严词厉色拒绝我,我也不会把你怎样。这你是知道的。”

    方无应只觉得浑身发抖,他的血全都涌上了头!

    “好,说来说去是我不对,是我生性滛荡!”他气得暴跳起来,“你他妈的就没一点错,你们全都没错!都是我的错!”

    他那一下,动作太大,风把蜡烛忽地扑灭,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

    黑暗中,只听得见男人粗粗的喘息。

    柔软而惨淡的月光,顺着黑暗爬进屋来,照着窗前那一小块地方,白白的,素净得很。

    “……我去取火石。”方无应转身想走,又被苻坚叫住。

    “算了。”他淡淡地说,“不用了。”

    方无应背对着他,僵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好了,过来吧。”他的声音很温柔,“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反正明天,你就走了。”

    不知是这伤感的语气,还是那最后几个字打动了方无应,他平息了一下呼吸,缓缓转过身,走回到苻坚身边坐了下来。

    黑暗中,一时间,俩人谁都没说话。

    “唉,干吗发那么大的火?”苻坚低声说。

    “……我觉得,谁都对不起我。”方无应忽然悄声道,“父母,兄长,姐姐,还有你……我曾经觉得你们谁都对不起我。把我当泄愤的工具,当漂亮玩偶任意摆弄,胡乱寄托希望,就因为我是最小的那个,所以一旦希望不能达到,就给我罗织罪名,用不知所谓的道义来鞭挞我,找各种各样方法嘲弄我……”

    “我没有。”苻坚努力分辨,“我……我是……”

    “我知你没有。”方无应笑了一下,“傻x才在兵临城下的时候,还指望敌人念旧情呢。”

    “傻x?”

    “……我是说,那件锦袍。”方无应嘲弄地撇撇嘴,“送我那个干嘛?以为我会像你念着我那样,心心念念想着你?”

    这话一说出来,方无应就觉得后悔了,因为借着月光,他看见苻坚垂下了头,脸色也灰败了许多……

    于是,他心里某块地方,不知怎么,就软下来了。

    犹豫了许久,他终于还是悄悄伸出手去,握住了苻坚的手:“……我得谢你。”

    苻坚满脸愕然地望着他。

    “不管怎么说,你很把我当回事,对吧?”方无应努力扯出一点笑容,“人家都不当回事的,就你当回事。为了这个,也得谢谢你。”

    “冲儿……”

    “我们和解吧。”方无应低声说,“我不会再把你当仇敌,你也别再恨我了……”

    “可我不恨你啊?”苻坚有点惊讶地说。

    “国都亡了,皇位也丢了,还不恨我么?”方无应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嘲讽的意思。

    苻坚低下头:“……那是我自己的事。是我把事情弄成现在这样的。我清楚得很。用不着怨天尤人,也不怨恨你。以前我想不明白,也真的恨过你,可如今我却明白了,人临到生死绝境才会明白一些事情。”

    方无应默默看着他。

    “可要是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干。”他抬起头,微笑了一下,“说这样的话,你又要发火——我心里欢喜你,不因为你是大燕的中山王、大司马,也不是因为人人都夸你凤仪俊美。我倒真宁可你不是,而是随便哪儿来的一个孩子,没名没姓也罢、身无分文也好,头上长着癞疮,脸上拖着黄鼻涕,身上破衣烂衫,嘿嘿,那都没关系。只要我们两个在一处,你能给我作伴就好,我啊,只要是你,怎么都好,就算你不欢喜我也没关系……”

    方无应忽然拉过他的手,伏下身,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手掌里……

    有温润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流淌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

    用另一只手温和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苻坚渐渐感觉到掌心的湿润,他有些慌了。

    “怎么了?冲儿?”他紧张地问,“你哭了?为何要哭?”

    良久,方无应才慢慢抬起头来,月色下,他的眼睛微微发红,脸上有残留的泪痕,但他却在微笑。

    “我不知道……”他努力吸了口气,微笑道,“但我……很高兴。这真荒唐,明知不对,可我还是很高兴。”

    苻坚看看他,也微笑起来:“高兴又为何不对?”

    方无应却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说到这儿,苻坚像是想起什么,他起身,从腰上解下那个布裹着的东西,将它递给方无应:“这个,拿着。”

    方无应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方玉玺!

    月光下,连曹丕叫人强硬刻上的那一行“大魏受汉传国玺”,字迹都清清楚楚!

    “是传国玉玺?!”他大惊失色,“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给你,带回去。”苻坚望着他,“带回你来的地方。”

    “我不能要。”方无应将玉玺包好,还给他,“这是你的。”

    “我留不住它了。”苻坚叹了口气,“眼下带不出北方,姚苌那厮又紧盯不放,留在我手上,只会白白给乱臣贼子篡位的机会。”

    方无应顿了一下,低声道:“那,我也是乱臣贼子。”

    “你不是的。”苻坚把玉玺重新裹好,交给方无应,“拿着吧,若是之前那个冲儿,我就算被杀死,也不会给他。”

    他停了停,又说:“可你已经不是他了,所以,赶紧拿去吧。”

    方无应不知说什么好,他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接过了那方玉玺。

    “走吧,去你兄弟们那边。”苻坚笑了笑,“你耽搁太久了,我已经听见他们在外面了,脚步声听着有些乱,怕是在担心我对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神色却已经有些难堪。方无应立即明白了苻坚的意思。

    “那我……先出去了。”他站起身,拿起传国玉玺,又看看苻坚。

    “快去吧。”苻坚轻声说,他的神色坦然又温和。

    方无应望着他,嘴唇蠕动了一下,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努力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小心姚苌。”

    苻坚点点头:“知道的。”

    再多的,方无应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又看了一眼苻坚,他终于低下头,如一条影子般悄无声息拉开门,走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里,方无应静静站在那儿,他久久地仰望苍空,颀长身姿如即将融入清风里的一尊像。

    就仿佛长天落日之下,这人世,自始至终都是如此简单。

    那天晚上恰逢满月,皎洁月华,如银水般倾泻进每个人的记忆。

    于是他想,此生,他再也忘不了今晚的月亮了。

    《附录》

    本章bg是国内乐队“声音玩具”的《秘密的爱》,歌词摘选如下——

    青春的人儿啊

    想想一个人的十年会怎样

    足够让许多选择发生

    许多人事来来往往

    此刻你深爱着的啊

    是那多少个十年后的少年

    他是否依旧那么年轻

    是否依旧那么热情

    透过窗外夜色的迷雾

    和丝绒般光滑的肌肤

    我深深地亲吻着你

    在这夜色不安的城市里

    和你在一起我已经

    把什么都已忘记

    每一个甜蜜的瞬间

    我只想这样拥抱着你

    至少我们在一起

    ……

    第六十一章 香港去听他们的演唱会

    方无应带回来的关于那方传国玉玺的消息,简直比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还让雷钧他们惊讶!

    失传上千年的传国玉玺,此刻竟会知道确凿下落,这让人不由揣测命运的吊诡。甚至凌涓在局里的会议上提出猜测:本来这方玉玺,就是等着这次“不合逻辑”的穿越才现身的。

    “如果不是因为慕容冲重新出现,玉玺就会落入别人手里,甚至有可能落入姚苌手中。”凌涓顿了一下,“当然,我是说,方队长出现。”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这次没有过去,那历史……反而可能改写?”苏虹道,“我们的行为,事实上是补完了历史?”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这种提议听起来有点诡异,虽然它不是没道理,它的某种理论根基是:一切发生的都是合理的。

    “如果我不过去,就遇不到苻坚。”方无应道,“那他当晚很可能就被慕容冲……我是说以前那个我,给逮住,但就算之前玉玺遗失也一定能被搜查出来,不会一直流落民间始终不出现;若不遗失,必然会被夺走,对方不是慕容冲就是姚苌。”

    “他在被姚苌杀害时,也没拿出玉玺。”雷钧说,“这说明那时候他是真的没有玉玺,不然姚苌怎么翻查也能在尸首上找到。”

    “可是至少不到一个月之前他是有玉玺的。”苏虹说,“这我们都亲眼所见。民间不可能有,那时候东晋还没有,长安城里的那个慕容冲没有,姚苌手上也没有。”

    会议室里,再度陷入沉默。

    “那么现在玉玺在何处?”凌涓问。

    “没法带回来,”方无应说,“刚打算返回时就出现问题。所以当时局长启动了装置两次才成功。”

    “那么大一块玉质,真要带回来,屏蔽怕是都得被它给弄破了。”雷钧抱着手臂,看看那几个,“结果呢?”

    小杨摊摊手:“就地掩埋。”

    “啊?!”

    “没地方送呀!虽然后来归回东晋,可是……”李建国苦着脸说,“总不能让我们队长亲自送去东晋吧?那还不把人家谢安给吓傻了?!再说当时屏蔽状况危险,我们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四下无声。

    “因为不管交给谁都不合适,所以我们把玉玺埋了。”方无应说,“经纬度倒是留下来了,不过估计没啥用处。”

    “先去看看那个地方吧。”小武总结道,“搞不好原址还在。”

    “也许那上面已经有东西了……”方无应突然说。

    他一语成谶。

    那上面的确已经有“东西”了,而且那“东西”是如此之庞大——

    “请问,是要泊车还是要住宿?”穿戴干净的高大门童,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些人,他们已经在酒店门口发了一刻钟的呆了。

    又默默望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48层建筑物,方无应终于叹了口气。

    “走吧,看来是被人挖走了。”他说着,转过身,“有人替我们完成了历史。”

    “可到底是被谁挖走的呢?”小杨还想追根究底。他有点不甘心。

    “不管是谁都行。”方无应说,“哪怕落在姚苌手里,也比落在希尔顿小姐手里强。”

    至于方无应的真实身份,并没有在局里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或者应该说,因为事前得到了苏虹的通知,至少控制组人员返回之后,凌涓他们并未表现出过度的惊讶,只是在安全检查结束,玻璃门打开之后,他们在外面迎接时,凌涓意味深长地冲着方无应笑了笑。

    他们回来的当天,雷钧、凌涓,还有方无应,在小会议室里谈了两个钟头。

    谁也不知道三个人究竟谈了些什么,后来,苏虹才听雷钧说,事实上凌涓相当惊讶,因为她手中根本就没有掌握到这份资料。

    “但是我和方无应认为,这份机密资料一定还是有人掌握着,除了他的心理医生舒湘之外,一定在高层某个地方保存着另一份,包括小武的资料。”雷钧说,“梁所长去世之后,我听说……”

    “什么?”

    “他的住所被封锁过。”雷钧迟疑地说,好像为吐露高层机密而有些赧然,“军方,至少我猜测有军方人员参与其中。”

    “那是当然的。”苏虹点点头,“方无应在军队里呆了十年,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可能不知道底细就让他进入军队?那也太小觑国安局了。”

    雷钧倒是笑了:“让慕容冲进入现代军队,这是谁提出的大胆想法?不过他爬得还真快,十年时间就是中校了,再过十年,我觉得他肯定能进总参——单看他乐意不乐意了。”

    苏虹笑起来,她转过椅子,伸手拍拍旁边伏案的小武:“喂喂,听见没?看人家多有出息!你呢?好歹也是个皇帝对吧!要加油哦!”

    小武“啊?”了一声,从堆得高高的资料里拔出头来,一脸诧异地望着苏虹:“加油?苏姐,我不是皇帝,我是公务员呀。”

    苏虹额头冒出几根黑线:“……当我啥也没说。”

    雷钧笑起来:“你也是,乱比较。李煜和慕容冲那能比么?小武现在这样挺好的。”

    “是啊很好很好,通知一声,明天我休假。”苏虹站起身,“同志们,两天之内不要打我的手机,漫游费很贵。”

    雷钧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这是……”

    “行了我得走了,穿越穿得我浑身都臭掉了。”苏虹愤愤道,“就算只有一块肥皂我都要洗澡。”

    她一边说,一边收拾着桌上乱七八糟的资料和文件夹,然后将两瓶安利雅姿滋润套装塞进皮包里——那是小武找做安利的熟人帮她低价带的。

    “哎我说,你买了飞机票了?”雷钧突然问。

    “不买我怎么去香港啊。”苏虹悻悻道,“上个礼拜都定了。”

    “真给人买经济舱啊?”

    “头等舱!正常航班!一分钱折扣不打。”她一脸怒容,“谁敢让威皇帝陛下坐经济舱?我坐经济舱也不敢让他坐呀!”

    雷钧赶紧说:“少‘威皇帝’、‘威皇帝’的叫,人家可没死,小心方队听见了发火。”

    “知道了!”

    看着她气冲冲走出办公室,雷钧忽然敲了一下小武的桌子:“我看,他俩有戏,你觉得呢?”

    小武抬起头:“谁?方队和苏姐啊?”

    “嗯,总觉得有希望。凌局不是老关心她的嘛,这下一口气解决俩。”

    “唉,头儿,你操心他们干嘛啊?”

    雷钧不满地看看他:“那我操心谁?操心你?你那个人问题咋解决?”

    小武一脸郁闷:“……我申请放弃这个话题。”

    后来苏虹他们真的飞香港去看演唱会了。

    除了机票,酒店费用也是苏虹负担,为此她简直要跳脚!hk此地,除了上环中环,其它地方酒店价格都不低,而千元以下的则完全不在方无应的选择范围之内,苏虹本想定便宜一点的,他就吓唬苏虹,说夜半油麻地的黑帮会拎着刀砍上来,这话又把苏虹吓个半死。

    苏虹很想说我不去了我等官方出dvd,但她觉得这话说不出口。她总有一种“其实自己被方无应那家伙给宰了”的疑心,因为除了演唱会的门票,其它的所有屁事儿方无应全都丢给了她处理。

    到了香港,在酒店休息了半日再出来,她又被方无应那个无良的家伙给吓了一大跳。

    他改了装束,穿了一身中长黑衣,头发好像一夜之间长长了(事后证明那是假发),鼻子上架着墨镜,耳垂挂着骷髅形的耳环,手上戴着怪怪的戒指。

    苏虹在那一瞬间真想转身逃掉,她想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但她没能开逃就被方无应抓住了。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笑嘻嘻的眼睛:“要去哪里?”

    “……我后悔了。”苏虹哼哼。

    “后悔没穿黑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