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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铃铛第11部分阅读

门前。那殿堂算不上高大,却也不失气势,雕花门窗,朱红石柱,殿门有近三个人高,威严高耸。殿堂周围没有围墙,只在草野之上平地而起,就像是突然从山外飞来的一座建筑。姑娘解释说,这殿堂选址之地本是当初法神意欲建造魔幻堂之处。奈何法神英年早逝,就留下这样一个未了的心愿。法神十二护法集个人之力,未聘用一名外人,在短短三个月内建起这座殿堂,做以法神衣冠冢存放之处,已是相当的不易了。

    众人听了,免不了一番慨叹,再观这座殿堂时,就多了些崇敬的意味。

    上了门阶,姑娘走在众人前面,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轻轻推开殿门,发出“吱哑”一声响,随后,两扇殿门就被彻底推开了。

    一股劲风从里面猛地涌出,把洪身后的二牛、阿福和若妍推得倒退数步,已退至门阶之下方才止住步子。洪当时也是一个趔斜,不过,还是站住了。

    姑娘回过头来,看了看众人道,你们是生人,第一次来,自然的。一席话说得二牛、阿福和若妍面面相觑,脊背直冒冷汗。

    进了殿堂之内,光线就比外面暗了一些,众人往里面走了几步,眼睛才逐渐地适应了。殿堂内有些如丝如缕的烟气在低迷地飘荡,像一层薄得几近透明的纱。脚下是一条金黄的地毯,从门槛直伸入堂壁一尊方桌底下,方桌上供着香案,香案后面是一口漆黑的棺木。洪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口漆黑的棺木上,心中默默地念道,父亲,孩儿今天来拜祭您来了。

    若妍此时的视线也和洪一样集中在那口棺木上。二牛和阿福却被地毯两边的一堆堆黑布吸引住了,不知那在那层黑布下面遮盖的是什么东西。黑布下面遮盖的东西有半米来高的样子,在地毯两边排成两排,间距二米左右,很是齐整。二牛扭回头从门口往里面数了数,一边六个,一共十二个。

    数完,二牛和阿福悄声嘀咕着,哎,你说那下面盖着什么东西?

    阿福看了看,疑惑道,是不是法神叔叔当年得的什么宝贝?

    此时姑娘已经将供桌旁的两只香炉燃好,回头见二牛和阿福对着身旁的几尊黑布指指点点,悄声议论,就问道,二位少侠,有什么问题吗?

    二牛一听,先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姑娘,我们想知道这些黑布下面盖的是什么东西?

    是当年的十二位护法。

    此话一出,二牛和阿福觉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过了一会,阿福才结结巴巴地试探着问道,姑,姑娘,那你,干嘛把他们都锁在这里呀?

    姑娘听这话先是一愣,有点搞不懂这话里的意思,想了想才笑道,他们都已经随法神去了,自然也就不在乎我锁也不锁喽。

    二牛和阿福对视一眼,还是不太明白姑娘这话的意思,或者是说不敢相信姑娘这话里的意思。洪和若妍此时也扭过头来看看那十二尊黑布,又看看身边的姑娘。

    姑娘叹了口气,随法神去了,就是死了。这十二名护法在这里守着法神的衣冠冢静坐而死,是希望至死都留在法神身边行护法之职啊。

    二牛听完,忙把刚才指向众护法的指头缩了回来,似乎觉得还不够安全,又迭忙把手握成拳状,由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

    阿福也惴惴不安地和二牛互相看了一眼,忙走上前来,与洪和若妍站在一处。

    姑娘从供桌旁边取出一束香,在香炉里点燃了,用手将燃起的火苗轻轻煽灭。分给众人。二牛、阿福和若妍对着供桌上法神的衣冠冢行三叩首,再上前将手中的香插入供桌上的香樽里。众人叩首完毕,洪跪于供桌前,将香高高擎起举过头顶三叩首,口中道,父亲,不孝孩儿今天来看您了。说罢泪如雨下。

    众人在旁边看得也是眼底发热,鼻子泛酸,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哭了一场,洪在二牛和阿福的搀扶下起得身来,扭身向旁边的姑娘深深一辑,嘴里道,有劳姑娘这二十年来为家父守护灵位,洪内心着实感激不尽。

    姑娘忙上前一步,扶起洪道,我为你家父守此灵位并不图什么恩谢,今天看到法神和我家小姐的孩儿终于长大成丨人,平平安安,相信小姐九泉之下也终于得以安慰了。

    若妍在旁边听了,忍不住问道,这位姐妹,你所讲的你家那位小姐可是当年的魔神。

    姑娘点了点头,这位姑娘说得不错,我家小姐就是当年的魔神啊。

    众人便都是一惊,又一愣,其实,这个姑娘口口声声称洪是自己家小姐的儿子,众人又怎么会联想不到魔神,但观这姑娘年岁,可能还不及洪大,在二十年前又怎么能服侍魔神呢?难不成魔神当年没有死?这个姑娘是近年才开始呆在魔神身边的?

    姑娘看到众人皆一脸惊讶的神情,便把这其中原故猜得了七八分,笑笑道,你们看我有多大的年纪?

    若妍回道,十之七八?

    哈哈。。。 。。。姑娘笑得弯下了腰。

    众人便再次困惑地彼此看了一眼。

    良久,姑娘直起了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告诉你们吧,我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小姐与法神在一起那年,我才十五岁。

    二牛在旁边接了一句,你说你三十五,我还说我四十呢。

    姑娘见众人皆是一脸怀疑,正色道,我说的是实情,小姐离开封魔殿不久,魔尊就去世了,我从封魔殿走了出来,凭当年的记忆来到这静寂岭内,当时我十六岁。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九个春秋,每每照镜子的时候,自己也是惊诧不已。不仅如此,刚才你们在殿堂内看的到已经死去的十二名法神护法,我是用黑布罩着,如果揭下那层黑布,他们就像刚刚睡去一般,二十个春秋过去了,他们的躯体没有丝毫腐烂迹象。这也许就是静寂岭内的独特之处吧。

    众人听罢,自是唏嘘不已,说话间就已回到了那座篱笆小院。再次于屋中坐定,沏罢茶盏,洪便急切道,姑娘。。。 。。。又觉不妥,马上改口道,姑姑,愿听姑姑把当年父母之间故事细细道来。

    姑娘喝了口茶,长出了口气。二十年了,这些,你也该知道了。

    第四十七节 师父辞世

    仇记自从被冠名为法神以来,至今已有近六年了。这近六年的时间里,仇记在巨赞法师府中深居简出,除了以往的研习法学外,更加了一门仪态风度的学科,由巨赞法师亲身示例,授以礼教。巨赞法师已有八十高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除了每日督促仇记用心在这礼学上外,府中上下已是什么都不再过问,都由管家老云一手操持。

    仇记共有六位师兄弟,自己排行老三。六位师兄弟中的老二和老五已在先前的第七次会战中死于乱军之中。老大现在在比奇皇宫任国家护法之职,老四,老六和老疙瘩便都在老大身边,大树底下好乘凉,甚是风光。

    师兄弟们都在外面逍遥自在,乐哉悠哉,自己却得日日闷在府中,还要学一些跟法学扯不上半点关系的儒人的言谈举止,真是,真是枉费我青春年少,大好时光啊。仇记心里不快,脸上怎么想装也瞒不过巨赞法师,巨赞法师微微一笑,记儿,又在怨怪师父了?

    徒儿不敢。仇记忙回道。

    呵呵,记儿,你要知道,现在你已身为法神,法师界的领袖,法神这个职位在此之前还一直没有人荣冠过,你的身份属于开天鼻祖,只有来者,但无古人啊。作为法师界的第一任公认领袖,你必须做出一个楷模来,让后来者有得效仿。要彻底抛下以往的作风,放浪不羁,无拘无束,这些都是万万要不得的。现在的你时时刻刻都要注意个人言行举止,免得一时不慎,怡笑大方啊。

    徒儿知道了。仇记瓮声瓮气地回道,心想,早知这样,何必当初。若不是在阵前显威风放了几道自创的狂雷咒,自己现在说不定在哪游山玩水呢。

    巨赞法师听出仇记心中的怏怏之态,也不点破他,笑了笑,重新拿起放在茶桌上的《儒学简摘》,记儿,再背一段御子的词句。

    御子曰:庶子不受唾嗟之物。。。 。。。

    然而,生老病死,新旧更迭,万物法则,实难违令。仇记三十一岁这年,巨赞法师猝然辞世,因为事先没有一点征兆,等到身在百里外比奇皇宫的仇记四位师兄弟接到师父病危书信星夜赶回的时候,巨赞法师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巨赞法师临终前,除了一家老小,就只仇记一个徒弟守在身边。和一家老小都说了最后的遗言后,巨赞法师示意众人都退下,自己要和仇记单独说几句。家人听到巨赞法师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免不了都是一愣,又一想,仇记本是巨赞法师一生最为喜爱的弟子;在府中又已经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府中上下早已将其看做是一家人。有此双重身份,老爷将仇记留下说些临终时最后的话,叙些师从之道,也是情理之中。便都抽泣着退了下去。

    巨赞法师用无神的眼睛看了看屋内,再无二人。把一直放在被里的手伸了出来,记儿,你张开手。

    是,师父。仇记尽量忍住哭腔,那声音还是明显地走样。

    巨赞法师把拳头放在仇记的掌心,缓缓松开,是一枚金戒指。戒指顶端镶嵌着一颗小指甲大的红色宝石,在屋内烛光的映照下,闪着璀璨的光芒。那红宝石在巨赞法师刚放到仇记手上时还是紫红色的,紫得发黑;在仇记手上呆了一会儿后,又变成了鲜红色,红得像一滴随时都会滴下来的鲜血。

    记儿,巨赞法师虚弱的声音游丝般游出口腔,这枚戒指是当年你的师爷临终前留给师父的,它会根据主人身体状况而改变颜色深浅;不仅如此,传说这枚戒指上还有着很大的魔力,可是师父穷此一生,法力修为仍是不够,无法将其驾驭,所以,师父也就从未在人前佩带过它。现在师父就要走了,这枚戒指就留给你,以你的能力再加上这枚戒指,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但是,你要记住,借助这枚戒指的力量,只可惩恶扬善,切不可为非作歹;更不能在人前恣意炫耀,以免惹来杀身之祸。这是为师对于这枚戒指留给你的训戒,切记。

    师父,仇记哭叫一声,师父,这枚戒指既然是师爷当年传给师父的,就理当永远留在师父身边,生死相伴。徒儿实在是受之不起啊。

    记儿,巨赞法师大口喘了几口气后说道,这枚戒指本就是师门代代相传之物。当年你的师爷并没有参悟其中玄妙,甚至,你师爷的师父,也是同样只做精心收藏,没有揣透它的力量。法力修为不达到一定程度,是无法激活戒指中沉睡着的另一层法力的。这样一代代传下来,关于戒指中蕴藏法力的传说也一代代传递着。记儿,你天资不凡,又深谙法学精髓,突破法学界历来的传承模式,多有创新。以为师来看,这枚戒指只有传在你这一代上,才能真正唤醒它的力量。

    可是,还有大师兄,四师弟,六师弟和七师弟,就算按辈份来排,也应该传给大师兄才是啊。

    巨赞法师听仇记说完,微微闭了眼睛,仇记在一旁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以为师父不行了,刚要喊“快来人”,巨赞法师又把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事后,仇记回想当时的情景,总是认为当时师父把戒指交给自己之后,就已经是要走了的,可是经自己这么一推辞,就觉得有些话没有说完,又从阴阳关口踱了回来。

    为师一生共收有七名弟子,老二老五为人憨厚,性情相投,法力资质还算不错。可惜殁命过早。。。 。。。

    仇记听到这,低下头想了想,是啊,师父说的没错,老二老五平日里最为要好,几乎是形影不离,找到了其中一个就找到了另一个。说话的口气也颇相近,为人实在,一扯谎脸就红得像喝了二斤烈酒。当时老五的阵营被敌军冲破一个口子,身中数箭;老二这边本来没有任何危险的,却一心去救老五脱离险境,结果在背老五往回返的途中,被暗之祖玛弓箭手从老五后心射入一箭,箭身从老二胸前穿出,没进前方三十余步远的土里,二人当时一并栽倒,再也没有起来。那场仗打完,师父回到府中就大病了一场,几个月后,虽然好了些,身体却一直不乏虚弱。

    老大和老六也是颇有资质,在法学上本是可塑之材,可是,竟满足于官场套路,意得志满。我们职业中人,本是自成一系,与官家井河不犯,这样左右逢源之举,早已背弃当年师从规诫,再何况二人不思进取,法学修为停滞不前,不堪传承。

    至于老四和老七,二人倒是聪慧伶利,善解人意;为师所有传授,皆掌握娴熟。不过,二人心中没有大的志向,意志经常受周围人的影响。富于同情心虽然是件善事,但是,无分轻重,看不到长远,终是难逃妇人之仁。

    巨赞法师慢慢转过眼来,看着仇记道,为师也不是一味看你的法力修为和如今的身份,而是方方面面权衡的结果,你在为人诚实上,不及老二老五,志向专注上,不及老大和老六,察颜观色上,又不如老四和老七。然而,把这些综合起来,你却是他们六人中最好的。

    仇记红了脸,暗暗佩服师父识人精确之至,张口还想说什么,巨赞法师伸出手来,示意仇记不要讲。记儿,你只要记住为师的训戒,不可将戒指轻易转与他人,善待,善用,就足矣。说完,巨赞法师闭了眼,静静地躺了一会,又突然张口说道,差点忘了,这枚戒指有个名字,它叫紫碧螺。

    徒儿记住了。

    嗯,记儿,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让为师一个人躺一会。

    师父,记儿想陪在您身边。

    记儿,为师知道你的一片心意。生死由命,循环不息。回去吧,师父也累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巨赞法师一直闭着双眼,如果不是游丝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人的感觉就像睡去了一般。

    师父。。。 。。。仇记看着巨赞法师刀刻般突起的颧骨,抹了把眼泪,记儿,下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沉睡的小村就被一阵尖利地哭嚎声,惊醒了。

    第四十八级 踏出府门

    巨赞法师死后,府中上下哭声一片。村人知道了,也都哀叹不已,想那巨赞法师在村中也是颇有威望的,不少村民都受过巨赞法师府上的资助。于是,在整个葬礼上,除了周身挂孝的巨府上下,还有大量的身扎孝带的村民随行。

    丧礼过后,老大,老四,老六和老七把仇记拥到一间屋内,老大笑笑道,三师弟,师父临终前就你一个人在他老人家身边,可留下了什么法件?

    仇记现在虽身为法神,法师界的领袖,不过那也是在外人眼里不得不端端架子。平日里和师兄弟们及巨府上下还和冠名法神前一样,该怎样称呼还怎样称呼,随和得很。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嘛。

    仇记一听,心想,天行啊天行,枉你还是师父的大弟子,就给众师兄弟做这样的表率?师父如今尸骨未寒,你就开始打起小算盘,看来,师父是早就把你看透了的。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得装成一脸无辜相。大师兄,你这是说哪里话,这么多年了,师父有什么法件谁还能有你清楚啊?再说了,就算师父临终真的留下什么了?还劳师兄问,仇记自然早把它拿出来摊在桌面上了。

    仇记这一番话先把师兄稳住,抬他一抬;再由此引出自己的生性放浪不羁,最不喜欢掖藏些什么东西。

    大师兄听完,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觉得仇记抬他抬得好,还是相信师父果真没什么法件留下。过了一会儿,又像想起什么了似的,想说又不肯痛痛快快地说,两只手捏来捏去的,捏了好一会,才嘿嘿笑了笑,说道,三师弟,隆泽陛下这次见我回来,捎了个口谕,说到这,大师兄抬眼看了仇记一眼,想请你随我们一起回皇宫。

    这话,说得似乎没完,又似乎已经完了,听得仇记糊涂,见大师兄已经不再说下去,只用眼睛看着自己,只好问道,陛下要我去后皇宫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像我们一样,服侍在陛下身边,鞍前马后呗。

    大师兄,你知道我一向喜欢自由自在,四方游历,要我做个官差,还不如要了我这条命呢。大师兄为何当时不直接替我谢绝了国王呢?

    大师兄一看,忙一脸苦相地回道,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嘛,可那隆泽别看年纪青青,脾气还挺倔,一定要听到你亲口回绝或是看到亲笔书信,才肯罢休。为这事,我也是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