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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春云第4部分阅读

给我使劲捣,看他出不出来。”那人又用力捣了几下,仍没捣出,结果捣出了一件长蓝布衫子。

    众人哗然,道:“有什么人,不过是件长衫罢了。”

    那人道:“为何不信,真有人,我捣到哩。”

    又有一胆大者道:“我来瞧瞧便知,怕什么?”

    这人一头说一头便来至床沿,躬腰,一瞧,“妈呀”一声,退了几步,道:“真是!还光着身子昵,像个死的。”

    众人又唬了一跳,,有胆小的便溜出去了,刘胜道:“去拖将出来。”见无人应,便又道:“谁能拖出来,我赏他十两银子。

    几个胆大的便欲去拖,一人抢先一步,钻下床,给拖了出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个死的,赤精条条的男人。有人忙道:“这不是隔邻李水么?”

    刘胜一细看,竟自昏倒了过去,田氏哇的一产哭了,刘公道:“真羞煞人,出了这等丑事。”

    众人见此事闹大了,便相继离去,这下,可把家仆忙坏了,刘胜气得昏迷不醒,须人照顾,田氏大哭起来,刘公胡言乱语,一个劲儿地道:“羞死老汉了。

    刘家完了。“

    恰在这时,有人道:“少奶奶不见了。”

    众人一惊,便有家佣骂道:“该死的妖精,把我们刘家脸面丢尽了!”

    有几个丫鬟便欲去寻,被田氏止住道:“那狐狸精该死,不去寻她。”便没人去寻少奶奶了。

    少顷,李水的儿子李聪来到。

    单说进李聪,可不像其父亲,读书多,懂事理,会为人处事,他晓得父亲秉性,惯拈花惹草,亦深恶痛绝,屡次规劝,李水不听,也便拿他没法,今天出了这种风流惨事,他自然不会大吵大闹。

    只听李聪对刘公道:“事已如此,不必伤感,我父他罪有应得,他死因我也晓得,定是通j被惊,而躲于床下。他原本就有心脏病,再经一唬,便如此了,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传,此事须私下了断,免得把事闹得更大,我先把父亲抬回,处理后事,你们也应想开些,那少奶奶倒应寻回来,免得又生祸端,至于如何处置自便。”

    刘公一听,觉得有理,便依了他。

    李聪又唤人抬走了李水的尸首,刘家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刘公便去看儿子,只见刘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费尽好大力气,方才把他唤醒,刘公便把李聪抬走李水之事一一诉之,又把秋萍失踪之事告之,他瞪着眼,半天才说:“把黄四给放了罢?”

    刘公劳才想黄四仍绑着,遂说:“莫放。”

    只听刘胜轻轻道:“快把他给放了,派人去找娘子”。刘公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放罢黄四,找秋萍则难上难,刘家除刘公、田氏在家侍候刘胜,其他所有家倜、仆人都点着灯笼去寻了。

    直到天晓,仆人陆续回来。皆未寻见秋萍,刘公心想:“这贱人多许是回张家了,管她去,下贱的东西,见了让人心烦。”

    一日,二日媳妇未归,又无人提及她,似乎被遗忘了,偶尔刘胜躺在床上问起,皆说她回娘家去了,他便也不再向,不题。

    再说张家,张家人皆不知秋萍失踪,一家人复如初般过活,张寡妇这两天纳闷了:怎的李水这两天不来,怪想他的,又不能问,只得埋在心里。

    秀月两口子一天乐喜滋滋的,感情甚笃,只是孩郎有坏德性,原喜欢采花,这一向与秀月,如漆似胶,极少分开,是为秀月美貌所迷,便规矩多了,绝了越轨之事,李水久久未来,张寡妇只能心里不静,一家人表面上相安无事。

    孰料这日,孩郎外出回来偶遇上邻居姑娘肖雪,长得细皮嫩肉,瓜子脸,柳叶眉,杏腮,樱桃小嘴,丹凤眼,小酒窝,辫子长又乌,实乃天仙下凡,亮丽极了,孩郎看此呆立半晌,又神魂颠倒,被此女子所迷,正出神,忽有人唤他,欲知此人是谁,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到头来恩怨情解

    词曰:

    善报,恶报,迟报,速报,终须有报。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谓无知?

    话说正值孩郎看邻家女子肖雪入神也,忽听有人唤他,原来是养娘叫他回去吃饭,自那以后,心里只想着肖雪,就是妻子秀月如此美丽,他也想去把邻家那朵花给采了,何况前些年,他年少时,已与这肖雪似孩子似的弄过几回,后被张寡妇发觉,还挨了一顿打,他岂能忘却。

    这日晚上,孩郎竟在梦中叫起了肖雪名字,秀月好不伤心,把孩郎一推,弄醒了,道:“孩郎,你这没天良的,才与你结为伉俪,你却把人欺骗,你且念我么?”说罢,呜呜的哭了。

    孩郎慌了,道:“秀妹,我何欺骗与你,我对你一往情探,为何作难于我?”

    秀月道:“你还诡辩,在梦中一直叫‘肖雪’名儿!”

    孩郎又笑道:“此乃梦中鬼话,怎可信。”

    秀月从枕下掏出一把刀,对张浩道:“君若负我,我割颈辞世,以见我真情,君必将愧于我,定难立足于天下。”

    孩郎连忙跪下,道:“娘子息怒,我日后定钟情于你,不敢胡思乱想,更不敢拈花惹草,若有冒犯,天打五雷轰。”

    秀月道:“我且信你一回,你若违了誓言,我则只得依诺行事,到那时,你悔也晚矣。”

    言毕,秀月又将刀藏于枕下。

    张浩一把搂过秀月,道:“我永生瞩意于你,今经娘子教诲。顿悟许多,我岂能辜负娘子一片深情,誓不与妻绝,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妻绝。”

    秀月听此,甚是感动,双眼噙泪,把粉颈伸出,舌尖吐出丁香,亲嘴咂舌一番,不觉兴起,阳物直挺,牝门大开,孩郎翻身压下,照准玉户,狠狠顶了进去,不上十抽,物直尽根。秀月也把腰股乱掀乱颠,口里咿咿呀呀,叫个不绝,孩郎一次比一次狠,抽得一次比一次深。正是:

    楚霸王巨鹿鏖战,又是诸葛亮周瑜,和曹操赤壁大战,又是小秦王之跳涧,尉迟公和单雄信大战,又是岳武穆韩斩王,和兀术朱仙阵扬子江大战,又是洪武皇帝,和陈友谅鄱阳湖大战,地动山摇,气壮山河。

    二人足足弄有三个多时辰,方才对泄,顿觉浑身爽利,瘫成一团,小憩了片刻,双双来了精神,只听秀月道:“郎君,不知滋昧如何?”

    孩郎搂着秀月道:“四肢酥麻,遍身爽意无比,今生遇娘子!胜过活神仙,能与娘子长厢厮守,即受尽苦难,也无悔。”

    秀月偎在孩郎怀中,款款道:“我也何偿不若此,愿与君岁岁相依,永不离分。”

    二人拥搂,酣然入睡,甜甜睡去,不题。

    再谈刘家,日子又过了十来天,仍未见秋萍影踪,刘公担忧了,莫不是真出了意外,即使秋萍跑回张家,张家也总得来个信儿,刘公愈想愈觉得不妙,便派人去张家探问,要是不在,也好早把真相告之张家,免得又生祸端。

    刘家派的人一到,便问养娘:“大娘,少奶奶在家么?”

    养娘一惊,把来人一看,便知是刘家的人,惊诧的答道:“少奶奶没回来,快说,出什事了?”

    来人听此一说,便暗自大叫不好,慢慢答道:“少奶奶已失踪十多天了。”

    养娘便知大事不好,竟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道:“秋萍,我的乖女儿,你跑至何处去了?”

    恰在这时,孩郎与秀月来了,见二人如此,便向来人问清真相,也觉得事大,却也拿不出主意,只说:“姐姐能去何处,怎会这样?”

    少顷,张寡妇也来了,见众人俱都焦虑愁容满面,便大声问道:“又生什事了?快些道来。”众人不语,张寡妇急了,扯住来人道:“刘家出事了?是否?秋萍无事罢?秋萍在何处?”

    来人被她逼得没法儿,方才道:“少奶奶失踪了,都十多天了。”张寡妇一听,“啊”地一声昏了过去,养娘、秀月连忙扶住,又扶到床上,孩郎叫道:“娘,娘,醒醒。”张寡妇终于醒来,养娘又端来糖水,给张寡妇喂了几口,张寡妇方才微微睁开眼,又问道:“到底是怎一回事?快细诉与我!”

    孩郎赶紧端过糖水,道:“别急坏了身子,千万莫再操心,先喝些糖水。”

    张寡妇一推手,道:“你不说明白是哪回事,我什都不吃。”

    孩郎无法,只得把原委——告之,张寡妇尚未听毕,眼一瞪,嘴一闭,竟自死去,众人大哭,发丧,不题。

    自此以后,孩郎与秀月更加恩爱,二人视养娘为亲娘,一家三口和和气气过了一年,次年秀月生下一子,一家更加欢喜,未及一年,孩郎中了秀才,起送科举,又中了举,任了官职,仕途畅达,富贵非常,后人也把秋萍与那些不快之事渐渐忘却了。

    再说刘家,自秋萍失踪经年之后,刘胜又另娶妻室,生有一男两女,一家子倒也过得富足。秋萍失踪数年,终未寻到,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只听有人说在那草堂下发觉,已跳崖而死,也有人说跳在那深塘里淹死了,也有人说去南山尼姑庵见到一回,皆无人亲眼得见,终是妄语。正是:

    仕至千钟非贵,年过七十尚稀,浮名身后有谁知?万事空花游戏,休是少年狂荡,莫贪花酒便宜,脱离烦恼是和非,随分安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