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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第23部分阅读

    好不过。只是小子年少,不方便列名,还是让我爹出面的好。至于这生意,就开一家……水火行。专卖这种酒精,与林丈的酒库分开,我家与林丈五五分。”

    王冲赶紧拉出王彦中,反正他那爹也无心出仕,就来当这层皮吧。而具体这生意怎么做,王冲也已有构想。就当是开了一家酒精销售公司,不涉及具体的生产,而只是销售。林继盛的酒库作为供货商,同时也入股销售公司。分享销售利益。

    这么搞的原因,除了与林继盛的酒库分割外,也为林继盛提供了丰厚利益。不管是以后找其他酒户造酒精,还是由他林家扩大产能,都能分沾利益。至于五五分的依据。一方面是人情,一方面是王冲只能握到销售一端,生产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依旧只能依靠林继盛。

    而这怪怪的名字也有讲究,因为不能沾个酒字,让官府生忌,所以才有“水火行”之名。取义为这酒精如水中蕴火。烧人肺腑。

    “二郎想得周到,不过有两个问题……”

    在商言商,林继盛也有话直说了。

    “秀才公出面也不妥,二郎你当是有大前程的。秀才公更已名动蜀地,都不适合在商贾事里抛头露面。可惜你们王家人丁单薄,也没个族亲帮手。如此就该寻个可靠的家奴,以他为干人出面。“

    林继盛果然想得长远。为这桩生意盘算起未来了。这话让王冲也心生感慨,不觉间。他也已到可以用干人的程度了……

    至于林继盛的建议,王冲有些头痛,家奴?家中就只有个杨六娘,还是十年契的良家婢女,到哪里去找可靠的终身家奴?王世义和邓衍倒还可信,但就靠王彦中弟子这一层,要交托这么一桩大生意,信任似乎还差了一些,贸然相托富贵,对双方都有害。

    “要不要把瓶儿指给谁?”

    一个念头这般闪过,王冲赶紧拍开,羞惭自己竟然功利至斯的同时,也在感慨这个时代,真想伸展手脚,缺了宗亲族人,还真是麻烦。

    这事可以跟王彦中再商量,林继盛说到了另一点:“二郎好心,林丈心领了。不过这生意,林丈就是沾二郎的光,挂个边,本就要供酒精,再五五分,太过了。另外,就我们两家,这生意也不牢靠,风吹就倒。”

    林继盛说到此时作生意的合伙要则,让王冲大开眼界,不,是大为“亲切”。

    “留一成暗股给官府,这一成你我随便找人顶上名头,到时收益要分给县府里的书吏和漕司的监当胥吏。没错,这是生意赚了才有的,亏赔如何?这与要纳官府的税钱科配和孝敬无关,怎般亏赔,吏人老爷们都有钱拿。”

    “林丈这边只占三成,而且不是林丈一人,还要拉上亲家。二郎你那边,也分出去一些,邀约交好的本地人入伙。最好是两类,一类是能在官面上有所维护的,一类是能亲自操办生意的。”

    “如此立起来的生意,根基才稳当。当然,二郎你也得注意,别去找那些豪门巨户,让他们那些人入了伙,如果对这生意上了心,努努嘴就能把这生意吞了。”

    一番生意经,让王冲的现实感再度清晰,而信心也更足了。

    合伙之事可以慢慢来,当务之急,在林继盛那边,是用劣粮搞出酒精,把酒精的成本压下来。在王冲这边,则是尽快搞出酒精的副产品,确认酒精制品能作出大生意。

    这事就得先从香莲玉莲身上入手了,回到家,找来两姐妹,王冲又起杂念,若是撮合了父亲跟潘寡妇,有潘寡妇持家,这生意就不必自己操心了。真还缺人,完全可以用香莲玉莲招赘,赘婿是什么?就是家奴嘛。

    “冲哥哥,要怎样帮到娘亲?”

    “只要能帮到娘亲,冲哥哥要我们作什么都好!”

    香莲低着头看着脚尖,怯怯立在三尺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玉莲则笑吟吟地傍着肩膀,挽着胳膊,大半个身躯都挂在了王充身上,温软的触感让王冲心弦一颤。

    已是盛春,玉莲在中衣之外就穿了一层单衫,小胸脯紧紧贴着王冲的胳膊,王冲清晰地感受到柔如绵软如云的小小山丘之上,正有一点青涩骄傲而立。

    暗暗吞了口唾沫,王冲不仅觉得替她们招赘的想法太过禽兽,甚至对自己撮合王彦中和潘寡妇之事,也隐隐有了动摇。

    这样一对姐妹花,只能当妹妹,这事似乎有些不合理……

    ps:

    第六十二章 事业初展女儿怜

    桃色的杂念一袭过,脸上却不见半点波澜。王冲如待瓶儿那般,揉着玉莲的脑袋道:“香莲玉莲,今年你们已是豆蔻了吧……”

    按虚岁算,姐妹俩今年都十三了,已到豆蔻年华。

    香莲不解地嗯了一声,玉莲挂在王冲身上极为舒服,满足地嗯了一声,却听王冲道:“男女授受不亲,这话现在该管用了。”

    初次见面,玉莲就叫唤着男女授受不亲,可那只是小姑娘鹦鹉学舌,不懂其义。现在王冲再作强调,玉莲依旧不懂,娇憨地道:“可冲哥哥……是哥哥嘛”。香莲是明白了,顿时小脸晕红,再气苦地撅嘴,关她什么事!?

    伸手去扯玉莲,香莲教训道:“你不是老说冲哥哥是登徒子吗?怎么还老往登徒子身上凑!?”

    玉莲不依道:“是登徒子哥哥,不是登徒子!别扯,左边是我的,右边是姐姐的!”

    香莲气得拧转身子,王冲的杂念早被这未脱童稚的脆声驱散,哈哈笑着去揉香莲的脑袋,也不顾小丫头的抗议,扯进了怀里,来了个左拥右抱。香莲挣扎了两下,偏着小脸,却将身子贴得紧紧的,那一刻,王冲真有一股幸福得想要呻吟的满足感。

    “冲哥哥想作一种花露,不必用熏花炉子,能让花香味保持很久,你们就是冲哥哥的助手。”

    按下杂念,王冲说起了正事。也许是两世为人,心性已淡。也许是与原主灵魂相融,总之此时的王冲,在男女事上倒还真如年纪一般,并不怎么上心。

    “不用熏花炉子,让香味保持很久……何必要花露呢?香囊就够了啊。”

    “是哩,香囊还能织得百般好看,跟衣裳配搭,女儿家少不得这个。”

    两姐妹一边说一边解下她们的香囊,献宝似的递到王冲眼前。香莲的是翠绿碎花。香味近于荷花,清新淡雅。玉莲的是浅红鸟雀,像是牡丹,郁香沁人。

    嗅着各和两姐妹气质的花香,王冲暗道不好。弄出香水,然后大卖的构想,似乎有些一厢情愿了。香水是怎么来的?是欧洲那些经年不洗澡的男女的强烈需求。要掩盖他们那足以比拟生化武器般的体味,就必须要非常浓烈的香气。

    可中国人自古就崇尚洁净,再加之花香产品非常成熟,香水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在此时的宋朝有销路。王冲一时没了把握。

    “不过,那些乐户女子也许会喜欢,她们总嫌香囊气息太淡。”

    “是哩,娘亲作官坊私坊的生意。赚得可不少。那些妖女隔个日就要换掉香囊里的干花,恨不得十里外就有人嗅着她的香味。”

    两姐妹再一唱一和地道,王冲松了口气,怎么忘了这茬?就算在良家妇女那打不开销路。娼妓市场却是块富矿。

    王冲再细细问了两姐妹,此时才对潘寡妇操持的生意有了大致了解。

    华阳潘家可不是一般的花户。即便是卖花,也是批发给零售的卖花户,之前香莲玉莲赶着花车去西园卖花,不过是趁着卖盆花的功夫凑热闹。

    潘家以花为脉,作了很多门类的生意,实际上大多数花户都是如此。烘熏干花填香囊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生意,还种红蓝花卖给作坊作胭脂、唇脂、精油,很多花也是药材。盆花更是一门大生意,香莲玉莲都是修花高手。

    想到潘老爷子倒下,这一大摊生意等着潘寡妇去收拾,王冲心中更为恻然,挥手道:“那咱们就开始吧!”

    两姐妹搬来她们的熏花炉,取来干花,再用好奇的目光盯着王冲掏出一个酒瓶。

    “先作试验……”

    王冲让姐妹俩开始蒸馏花露,得了花露,用酒精萃取,就得了香水原剂,再用麝香或者龙涎香等稳定剂混合,香水就此出炉,现在只是试验搞出香水原剂。

    上一世的香水生产有太多环节,有些环节要几个月乃至近年的功夫,可那都是要求极高的市场需求,在此时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先弄出原型来,占领市场后再慢慢改进。

    得了花露,王冲再加入酒精,不,该叫高度白酒,然后再蒸馏一次。不得不吐槽王冲那拙劣的化工常识,这哪里叫酒精萃取……他对香水的认识,也只是来自于上一世为化工厂作自动化生产线的it改造工程,对工艺流程有点模糊印象而已。

    结果很明显,除了得到几乎原样的酒精外,什么花香味全没了。

    玉莲沮丧地嘟嘴,香莲蹙着小眉头深思起来,片刻后她道:“娘亲带我们去过胭脂作坊,他们也是先作出香酒,再加牛油大烧,然后掺红蓝花进去,冷下来就得了胭脂。那香味虽然淡,却能保持很久哩。精油也是用清油混了花露,只是那油味道不浓,也不方便用在外面。”

    说到胭脂的做法,尤其是精油和油脂,王冲恍然拍额,还真是忽略了古人自己的技术成就,古人其实早知道用油脂吸取香气,精油就是香油,只是味道不浓烈,又难以使用。

    而要用酒精萃取,就得用酒精与吸收了香气的油脂混合,这样油脂里的香气就能转到酒精里。再以冷却法将酒精和油脂分离,就能得到香水原剂。

    虽然具体细节还要试验,但有古人智慧在前,王冲总算找到了路子。

    他急急出门,想去找点油脂来试试,刚刚出门,又转了回来,指着那重复蒸馏而来的大半瓶高度白酒,对两姐妹道:“这酒可不能喝……”

    见两姐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迷惑的可爱状,王冲多嘴了一句:“这可不是女儿家喝的。”

    待王冲走后,香莲玉莲对视了好一阵,目光齐齐投向那瓶高度白酒。

    如果王冲走时没提起这事。姐妹俩还不会注意到这东西,如果王冲不多嘴一句,姐妹俩也不会好奇心发作,继而……

    王冲之前还在强调两姐妹的年龄,如果身在上一世,他对这年龄的少女该有更多提防,可在这一世,他已经没了感觉。要知道,上一世里。刚上初中的小女生,叛逆心可是很强的。

    于是,玉莲指尖点着樱唇,两眼放光地道:“那是冲哥哥弄出来给男人喝的酒?”

    香莲撇嘴道:“女儿家比男人更喝得酒,娘亲就灌醉过好几个自称能喝的汉子。”

    嘀咕片刻。两姐妹同时点头。

    “就一口!只一口!”

    “是哩,尝尝味道!”

    四只小手一同握住酒瓶,香莲先,玉莲后,一人咕嘟一口,然后哈啊吐出一大口酒气。

    小半个时辰后,王冲找来牛油、羊油和麻油几种油脂。准备一一作试验,兴冲冲进了屋子,顿时傻了眼。

    酒瓶翻倒,酒淌了一地。两个小姑娘仰八叉地摊倒在地上。面颊酡红,还在叽叽咕咕嚷着酒话。

    “娘亲你到底嫁不嫁,你不嫁我就嫁了……盖头,哼嗯……盖头给我!”

    “不要姐夫。要哥哥!姐姐,别动剪子。那不是冲哥哥……”

    王冲听得一脸呆滞,开始意识到,这两个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小姑娘,内心绝非外表那般乖顺。

    将姐妹俩扛回屋子,再唤来瓶儿和六娘照顾,王冲进一步感觉,如果这俩姐妹真成了自己的妹妹,好像是件很麻烦的事。

    王彦中和潘寡妇两人之间似乎隔着鸿沟天堑,王冲这想法似乎也有些杞人忧天,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他对待姐妹俩的态度。

    似乎意识到自己喝醉之后胡言乱语过,姐妹俩也拘谨起来,接下来的日子,虽然依旧跟王冲一起作试验,对王冲却不再像之前那般亲昵。

    如果说这就是成长的话,这成长之快,让王冲真有些惊讶。当王冲拿到初步成功的试验品时,面对款款万福着道谢的姐妹俩,本想如以前那般,伸手去揉她们的脑袋。可对上她们那深泓如秋潭的眼瞳,里面微微的涟漪,让他那手怎么也伸不过去。

    现在还不到为儿女情长伤神的时候,王冲满心就想着把潘寡妇拖出泥沼,如此潘寡妇又能为自己开启一扇金钱之门。

    已近五月,宇文柏、鲜于萌、范小石等海棠社骨干照王冲吩咐,正在拟定建学章程,筹备杂项事务。原本如空中楼阁般的梦想,正因王冲转身就拿到了大片荒地而渐渐清晰,让这些人干劲也格外地足。

    海棠楼那边,林继盛也用过去酿酒弃掉的废曲弄出了低成本的烈酒,酒精制品生意暂时还没开张,本着商人习性,他将这些口味极差的劣质蒸馏酒勾兑一番,也当酒卖了出去。于是“海棠露”和“三杯醉”两个名字分作了两种酒,前者用作海棠春蒸馏出来的好酒,后者则是废曲劣酒蒸馏出来的白酒。

    这两种酒还只是零星发卖,海棠渡本就荒凉,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亲自喝过的更少。王彦中、王世义和邓衍等人喝过,可用喝黄酒的习惯喝这白酒,结果就是短时间里,一闻酒味,肠胃就翻江倒海,暂时戒酒了。

    酒精既然已经可以大批出货,“水火行”的生意也提上了议事日程。王冲听取了林继盛的建议,将王世义、邓衍和于保正等乡亲都拉了进来。由邓衍与于保正替王冲主持水火行,而属于王冲的份子,暂时将名义套在王彦中身上,后面再看情况转移。

    而王冲忽悠来的老道师徒这边,老道去了玉局观应试,似乎考得不错,度牒流程走得很快,估计再有半月就能下来。听八难说,玉局观的道正还出面挽留老道入驻玉局观,却被老道拒了。河神庙废墟草草清理出来,给他们搭起了勉强过得去的香祠和住所,老道打起“北帝神霄庵”的招牌,开始作法事生意。

    以王冲来往海棠楼时所见,老道的生意似乎还毫无起色,可老道兴头很足,把自己的家底全抖出来,四处采买法事用品,一时都没顾得上要王冲默写道经和筑基丹的方子。看来这老道根本就是道心不纯,满心想着入世,哪管什么长生。

    现在,真正打开局面的一步,就在潘寡妇这边。

    四月三十这一日,阿旺阿财夫妇来接香莲玉莲,还传潘寡妇的话说,希望王冲过去一趟,有急事相商,听起来形势很是不妙。正好王冲也完成了第二批试验品,作了一番准备后,带着姐妹俩去了潘家宅院。

    依旧身着丧服的潘寡妇清减了许多,抱住扑过去的姐妹俩,再看向王冲,眼神里既有欣慰,又有抱歉。

    厅堂里或坐或立着不少人,一眼扫去,就知这些人来意不善,王冲一时不好开口,正在品味潘寡妇这眼神的意思,却听一人道:“这就是那对姐妹?不错,这模样身段,本官收下作妾,也不算委屈了。”

    不必品了,王冲已明白得通透,听这人的话意,不是会委屈了姐妹俩,而是会委屈了他。再加上“本官”自称,这姿态,这气焰,这身份,怪不得潘寡妇要求助了。

    王冲转头看向那人,那人也正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似乎为王冲居然敢与他平视而不解,那人哗哗扇着折扇,语气更有一丝怒意,扫视众人道:“这是谁?”

    王冲直直道:“你是谁!?”

    扇子声嘎然而止,那人再度看向王冲,两人目光又一次相接,似乎有无形的冲击荡开,压得周围的人都纷纷低头噤声。

    第六十三章 守正不正作疯人

    那官人大约三十出头,织锦袍,青纱帽,腰带镶白玉,缀着金鱼袋。

    金鱼袋?

    王冲暗惊,再仔细一看,那金线绣出的鱼是扁头单尾的杂鱼,而不是圆头双尾的鲤鱼,这才松了口气。就说嘛,整个蜀地,就只有许光凝这个翰林学士是正三品,什么时候又蹦出个三品大员了?就算是赐金鱼袋,也得有配银鱼袋的资格,那也是六品以上官员,已到升朝官级别。

    就如那拙劣的金鱼袋仿品一样,此人面目削瘦青白,眉梢斜吊,眼袋重重,一看就是个耽迷酒色之辈。身上那股跋扈逼人的气势,与官威无关,倒更像是豪门巨户的二世祖。

    王冲这一问,这官人似乎绝少遇到敢当面喝问自己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家丁却是护主心切,一左一右蹦了出来,同声呵斥道:“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