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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的秘密第4部分阅读

    一条红烧鱼实在无法入口。只有远儿麻木的吃着,仿佛那味道与他无关似的,连一点表情都没给。娉婷怕他病了,赶忙阻止他继续下筷子。远儿却说整日与药相伴,早已对味道毫无感觉。吃什么都觉得还是那药味。每日十罐甚至二十罐同时或者先后熬着,嗅觉味蕾都暂时失效了。娉婷心里把廖原宰了千万遍。

    廖原真是个死心眼。等办完若婷信婷的事情,就算踩着导火线大吵一架也要让远儿脱身。娉婷这样想着,换了男装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一打开门就发现莫少凌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的样子。娉婷不理会他,一边下楼去一边说道:“表哥,咱可没有那么多银子赎人,更何况是头牌。”莫少凌只讪讪的笑着。娉婷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他好,从寻舞姑娘身边经过的那些个公子哥儿,哪个不比她这个表哥有才学,有家世,还有银子。

    刚到寻烟楼门外,就有龟奴来领着他们去雅间。娉婷一边惊叹寻舞姑娘的周到心思,一边却更加为表哥担心。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闲心思多想。一想到可能有了妹妹们的消息,她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恨不得姐妹抱成团大哭一场。

    还是上回的雅间。雅间里备好了白菊花茶,幽幽的散发着清香。那琴声似天外飞仙,空灵缭绕。龟奴禀报间,琴声戛然而止。寻舞姑娘今日换了一身粉裙,裙上的柳枝仿佛预示着春日的到来。配上那优雅的步伐和得体的微笑,娉婷发现莫少凌脸红了。娉婷瞪了他一眼,正好寻舞姑娘请大家坐下商谈,莫少凌便一屁股坐下了。那凳子一歪,他便坐到了地上。

    寻舞姑娘只是掩口嗤嗤的笑,脸颊飞起的两朵红云十分可疑。而那莫少凌,抚着后脑勺将凳子扶起,不好意思的笑着坐好。似乎想要解释点什么,但都没有开口。娉婷却不管两人的互动,急急问道:“姑娘是否有我妹妹的下落?”

    寻舞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端庄样子:“公子莫急。上次失礼,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娉婷也只得耐着性子答道:“在下沈亭,这位是我表兄莫凌。”

    娉婷不敢说出真相,他们曾经被下毒,被跟踪,所遇之人敌友莫辨,实在头疼。索性便用化名了。

    寻舞没有怀疑,只是满脸笑容的接着说道:“恭喜沈公子,莫公子,虽那二妹未有半点消息,但那小妹却是有人见过。”

    娉婷心中激动万分,一时间忘了分寸,上去紧紧握住寻舞的手,声音也在颤抖:“我妹妹在哪里?姑娘快快请讲!”

    见寻舞尴尬的样子,莫少凌赶紧上前拉开娉婷道:“姑娘莫见怪。我表弟与表妹失散已久,如今有了消息过于激动,失态之处还请姑娘原谅。”

    娉婷这才意识到这会儿她可穿着男装,便作揖道:“十分抱歉。在下给姑娘赔礼了!”

    寻舞微微一笑:“公子也是惦记令妹。”转而对身后丫鬟说道,“把那番人画像拿来。”

    丫鬟应是进了里间拿了画来。寻舞递给娉婷道:“请二位展开。这便是那带走小妹的夫人,着装华丽,仪态万方,应当是富贵之家。据说夫人是从卖艺人手中买下的孩子,这画是知情人描述时画下的,二位收好。若有机会前往番国或者遇见这位夫人,二位定然可以见到小妹。”

    娉婷虽心中失望,但想到信婷摆脱了苦练卖艺的命运,而画中女人也算慈眉善目,心中又多有庆幸。 姑母实在太狠,竟然将那么小的孩子卖与那江湖卖艺之人。娉婷无法原谅,手攥得紧紧的,眼睛也开始充血。

    看娉婷隐忍的样子,莫少凌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娉婷收起画卷,准备起身走人。

    “感谢姑娘相助,来日如今定当报答。我兄弟二人尚有事在身,须马上离开。等事情一了,必定上门酬谢姑娘。”

    “不知道二位要去哪里?可有落脚之处?”寻舞想到主子的指示,小心的问着。

    娉婷心生警惕,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毕竟寻舞那样用心的帮她找到了信婷。这之中怕是又应付了多少个登徒浪子才得了消息。还未想好如何说,莫少凌便道:“我二人还要回去与同行之人商量才做决定,劳姑娘费心了。”

    娉婷讶异,莫少凌当是恨不得留寻舞在身边的,怎会如此?

    寻舞怕引起他们的怀疑,也没有挽留,勉强的笑笑便送客了。二人回到客栈,在一楼找了最里面不显眼的位置喝茶,娉婷才道出心中疑惑。

    莫少凌自嘲一笑:“你说得对,你表哥我根本没有可以令寻舞姑娘留恋之处。第一次见时明明客套礼貌,今日却有羞涩之意,岂不怪哉?若说因为这张脸,那也是毁了的。”说着指指自己的额头,依然重复道,“甚是奇怪啊,便只能防着她了。”那苦涩的话语令人心疼。

    娉婷只是同情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憷。他只好强颜笑道:“你这丫头,总算有点良心,知道担心表哥了,真心不容易。”

    娉婷无语,径直白了一眼去找廖原了。

    第十章 离开

    刚到了楼上便听得远儿喊她。廖原今天居然迈了步子从房间里出来了,远儿也不用熬药,再也不是那恹恹的样子。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埋怨这会儿忽然用不上了,因为廖原说什么大功告成要请大家去念云楼吃饭。

    吃人嘴短,娉婷立马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蹦跶着去叫莫少凌。本以为上次念云楼的事情加之今日情绪低落,莫少凌定不愿意去,娉婷又是打着腹稿准备劝说。哪知莫少凌很是利落的洗了一把脸就跟着她出来了。娉婷觉得今日黄历一定是赞她办事顺利。

    他们还是要了上次那个雅间。屏风后面,所有的喧嚣都被抛弃一边,廖原更是一直带着微笑。“廖兄的药做出来了么?”莫少凌品一口白菊花茶,开口问道。

    “托少凌兄的福,已经做好,已经给我的病人服下。这段日子辛苦少凌兄了。你长于廖原,若不嫌弃,可称廖原一声原弟。”

    “如此甚好!那为兄恭敬不如从命了!”

    娉婷打断了他们称兄道弟还要以茶代酒的雅兴:“少爷的病人?从未听少爷提过呢。谁这么倒霉要给少爷当老鼠和兔子?”

    廖原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惹得她直喊痛。“自然是有病人才须对症下药。这便是师父交代的其中一件。诊费还算客观,否则你怎能面对如此丰盛的酒菜?”

    看着鱼贯而入上菜的小二,娉婷心中一阵乐呵。还有她最爱的狮子头,无肉不欢哪。娉婷顿时食指大动,招呼远儿直接开动了。廖原和莫少凌相视一笑,也开始动筷子。

    隔壁包间。

    “主子,那羹还上么?”

    莫玉的脸色已然好了很多,嘴唇上的青黑色明显淡了不少。“撤了吧,改白玉银耳羹。另外,多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少主和表小姐。再去甤城查清近日小姐动向,若有不轨,杀之!”想起廖原来送药时二人相谈的一番话,他又嘱咐道,“还有那桃花辛,此毒无色无味已消失百年之久,去查清是否小姐所有,从哪里来。东梵就放了吧。不过他的心不在这里,我也无法信任他,扔出去自生自灭吧。给点银子,叫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周围十丈以内,否则……”

    刘西梵赶忙跪地给他磕了个响头:“谢主子不怪之恩!”然后兴冲冲的去了地牢方向。

    刘西梵不知道,兄弟俩生命中唯一一次分离竟成了永别。

    从地牢出来,二人一路无话。回到房间,刘东梵简单收拾了个包裹,便狠狠心转过头去不再看哥哥的目光,一个人往甤城方向去了。刘西梵知道劝不住,只能由得他。但愿湘湘小姐不会再做令主子生气的事情,这样也能保弟弟安全。

    廖原一行这时也吃饱喝足,准备回到客栈休息一下,收拾点行李就上路。

    娉婷还是偷偷私下里问莫少凌是否真的决定不见爹爹。她能感觉到这位从未谋面的莫玉姨父对儿子深深的爱。莫玉既是医谷大弟子,不可能不与廖原相见,指不定这顿饭也是廖原想要促成父子关系和解而准备的。但莫少凌不提,所有人都不忍去揭开疮疤。只能看着表面这一片祥和心里暗自慨叹。

    几人回到客栈稍作休息,便收拾好行李出发了。那身后暗处,刘西梵叮嘱派出的四个属下好好保护一行人。

    莫玉远远的看着莫少凌驾车渐渐消失,不禁潸然泪下。桃花辛虽解,却要赔上二十年的寿命。但若不解毒,三个月便没了命。年少时犯下的错今日总算得了报应,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听到一声父亲。

    第十一章 打劫的土匪

    莫少凌到底是习武之人,即使看不到那目光中的深情,也能够感受到那毫无恶意的跟随。他皱了下眉头,还是没有回头,收敛心神,专心驾车。甤城只有一百里路了,但基本是山路,本可以一天赶到的路程可能要花个两三日了。

    傍晚的时候,众人见天色已晚,便打算露宿。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找一块还勉强算得上旷野的空地。那暗中跟随的四人见才行了三十里地便略显疲惫的众人甚是不屑,却不得不停下来选好树干闭目养神,反正首领说了,若无生命危险,不必出现。

    廖原留下来保护娉婷和远儿,三人开始清理树丛草丛并生火,莫少凌往深林中去打两只野味。火已经烧得很旺,远儿还在不断添柴,却许久不见莫少凌回来。娉婷急了,便希望廖原去找他。廖原抬头毫无目的的扫了一眼,便点头应允了。廖原走开后不久,露宿地周围的草丛开始窸窸窣窣的晃动。远儿赶忙从火堆中抽出一根长树枝,树枝那头烧得焦黑吱吱的冒着烟。他将娉婷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四周。娉婷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莫不是一路下毒阻碍的人又出现了?想起表哥和少爷的相继离开,她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截杀,心里开始打鼓。

    他们周围不断聚集了拿着刀或剑的人来,不像侠士,那装束更像土匪。虽然是去甤城必经之路,但也算天子脚下,从未听说有土匪出现啊。终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跳了出来,叫喊着那老套的口号:“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远儿看着那么多壮汉和武器有些发抖,却还是固执的挡在娉婷面前。娉婷冷笑一声:“看不出土匪还有谋略。同行的二位公子是你们引开的吧。”

    络腮胡子似是很骄傲的抬起了下巴:“不错,那两个是练家子,我们确实打不过。但若现在他们回来,我们也有你们做人质!如何?若是此时留下所有钱财,我定不与你们为难!”

    “土匪发誓我也信?笑话!”娉婷怒瞪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哈哈一笑:“姑娘,胆识可没有命重要。”说着便发号施令道,“都抓起来!”

    一群人正要动手,却发现浑身发软,使不上劲。络腮胡子大惊,运功想要脱身,却发现丹田空空,心里直道这回死定了。

    僵持了一会儿,娉婷发现了不对劲,拨开远儿挡在前面的背影,壮着胆子走到络腮胡子身边,使劲踢了他一脚。络腮胡子两眼直冒火,却动弹不得。这回轮到娉婷哈哈大笑了,定是少爷不放心,在周围使了药,果然有先见之明。

    半刻钟的功夫,廖原把莫少凌带了回来。莫少凌见周围瘫倒在地的土匪众人,心里一惊,赶忙跑到娉婷跟前,紧张的问她有没有事。娉婷甜甜一笑,直道没事。廖原心里别扭,一把拉回了莫少凌:“少凌兄,这片山从未有土匪出没,事情蹊跷,还须审问。还有他们似是中毒了,这毒也中的蹊跷。”说着还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散余的味道。

    娉婷一听,眉头全皱在了一起,难道暗中有人帮助?“少爷,你说这毒不是你所下?”

    廖原一头雾水。摊开手表示确实不是他的杰作。随即又明了似的笑笑。

    娉婷紧张的看看四周,先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审问那些土匪。

    “谁派你们来的?”娉婷继续踢着那络腮胡子。

    “不许侮辱我们老大!”众土匪叫嚣着,似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娉婷计上心头。拿了匕首顶在络腮胡子颈脖动脉处,冷冷的说道:“若是说出幕后主使,我饶了他;若是你们不识时务,别怪我手抖!”

    络腮胡子顿时大笑:“哈哈哈,不妨告诉你们,确有人要你们暂时去不得京城,但至少她没有想过害你们。那人与我有恩,我是绝不会出卖她的!当时就我二人商议,他们都不在场,如何得知?不要为难他们。我这条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娉婷气急,手也抖了两下。那络腮胡的脖子隐隐显出一道红痕。这可把众土匪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瘦得跟猴精似的土匪用尽力气喊道:“姑娘留老大一命!我知道!我什么都说!”

    络腮胡子立刻狠狠看向他:“猴子,切不可胡说!”

    猴子避开他的目光,正色道:“当时我去后山打野味,无意中看到老大跟一位姑娘讲话。我不敢走近,虽然听不到他们讲什么,但第二日老大便要我们拦截你们四位,老大那时便知道你们其中两位武功甚高,要狮子和肥猪先引开方可。”

    “那姑娘是何模样?”莫少凌心中有个预感,但又希望这不是真的。

    “那姑娘只看到背影,个子不高,一身绿罗裙,我好像听到老大叫她辜小姐。”

    莫少凌如遭雷击,十有八九就是她了,但是为何?

    廖原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娉婷,放他们离去。”又转向络腮胡子道,“这药一炷香自动解开,你们试试应当可以动了。”

    娉婷不解,但是廖原的眼神仿佛知道些什么。那一声辜小姐的确勾起了她的兴趣,她想不通若是自己人为何如此阻拦。那之前的事情是否又是此人所为?脑袋一片混乱,只得耐心等待廖原解惑。

    络腮胡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那猴子撕了衣角布堵了口,又上来几个大汉架起他便逃了。

    第十二章 原来如此

    见四周已然安静,廖原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大师兄与我说过,那辜湘湘便是你义姐。”然后看向莫少凌,见他点头,廖原又继续道,“娉婷船上所中之毒便是她所为,后来我们差点中毒也是她所为。她让那个孩子误导我们,实际上脖颈间那样纹身的便是大师兄。大师兄中毒了,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桃花辛。那毒不解半年内必心脉衰竭而死,解毒也会赔上二十年寿命。”说着顿了一下看莫少凌的表情。

    莫少凌的手攥成了拳头,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担忧。廖原很是为莫玉高兴,血缘到底是在的。“那辜湘湘只想将我们引到这里给师兄解毒。而实际上,师父两个月前收到师兄飞鸽传书便知道了,不过他并未告诉我病人便是师兄,只是说收了银钱。”

    “娉婷爹爹的话和那道菌羹汤令我确定了师兄的身份,再看到那纹身我便责问他为何要害我等。最后发现他身边有辜湘湘的人才知道一切都是你义姐所为。师兄说她应当只是想延后我等到甤城的时间,并无伤害之意。”

    “但若不是少爷您,在那村子大家便都死于那顿饭了!”远儿愤愤不平的说道。

    廖原轻轻一笑:“那里面的七窍散混了连翘粉,是辜湘湘故意让我察觉的。否则七窍散无色无味,神仙也难逃。”

    “既然不想要我等性命,为何对莫伯伯下如此狠戾之毒?”娉婷不忿的反问。

    “这也是大家想不通的地方。但辜湘湘深受你姨母恩情,曾立下重誓助你二人,怕是不会反悔。且这么多年,她确按照你姨母之命进入荣家打探消息,日后入甤城还要依靠她的帮助。”

    “无情无义之人何其之多?这样的人如何叫人信服?还有少爷你为何早就知道却今日才道明?“

    娉婷很是生气的反驳,莫少凌赶紧上前平息她的怒火:“我信姐姐有那不得已的苦衷。她送给你的香囊正是我娘最爱的干花冷玉。若不然去到甤城,我当面找她问清楚。”接着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廖原,“原弟恐怕也是想证实前因后果再做打算。万一姐姐背叛了我娘,我们岂不是危险?”

    “那此时我们去找莫少爷那姐姐岂不是有危险?”远儿弱弱的问道。

    树上四人很是不满她们的婆婆妈妈,有他们在,担个劳什子的心哪。

    “不怕。知道今天遇险谁帮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