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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第191部分阅读

,更无法看清其中到底是些什么人。

    但随着神木飞鹤越来越为接近地面,城中却是有越来越多的云秦人意识到这是谁来了…在一些将领和校官的命令传达和约束之下,所有这些人都理解是尽可能不让大莽军队知道,他们保持了绝对的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呼喝,但因为激动,很多人的身体都在沉默中颤抖着。

    姜笑依还在城巷中穿行,指挥着。

    他知道距离大莽军队进攻恐怕只差一个契机,一个命令,大的厮杀随时有可能开始。为了保证自己的精神状态和体力,他拿着一块干布在擦拭着脸上和滴到脖颈中的雨水。然后他也看到了空中降落下来的神木飞鹤。“好久不见。”和秦惜月意识到是林夕来了的时候一样,他微笑着,却是有些肃穆和难言感慨的在心中说了这一句。

    “来了?”

    无为观里,接到消息的唐初晴也撑了一把黄油纸伞走出了木楼,在观中空地迎接林夕的到来。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但他实则却是和顾云静一样,是整个云秦军方最有资格和最有实力的存在。

    只是在这场决战里面,可歌可泣的人太多,唐初晴自觉即便是在一些普通军士的面前,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自傲,而现在这名在风雨之中到达东景陵的人,更是值得他放下所有的身段去尊敬,甚至敬畏。

    ……

    林夕没有浪费什么时间。

    在一名云秦将领的指引下,神木飞鹤直接飞入了无为观,落在了这名曾参与过坠星陵守城,所以眼中的沧桑便似乎永远比一般人更多一些的老人面前。

    林夕第一个跨下神木飞鹤。

    高亚楠和边凌涵在他的身后走下。

    李五直接撑开了一柄伞,躬身朝着唐初晴行礼,然后直接将伞柄搁在神木飞鹤上,自己马上在伞下开始休憩。

    林夕对着唐初晴行礼,行的是云秦弟子礼。

    唐初晴并没有任何惊异的表情,他先对着林夕和身后的高亚楠、边凌涵行礼,然后又看了一眼边凌涵背着的那个箱子,郑重的又对那个大箱子躬身行了一礼。

    因为他感觉得出那个箱子里大黑的气息。

    这样,才能代表他心中对于张院长的敬意。

    “你有什么想说的,和想问的?”在郑重行礼之后,抬起身之时,他便平和冷静的看着林夕,说道。

    “我是和靳铁镇的驻守军以及运送军械的军队一齐来的。军械没有什么损失,还有四千多人能投入战斗,他们在迂回朝着东景城前进着…接下来的雨会冲刷掉他们的一些痕迹,最终他们会到达五柳镇附近,目前肯定无法突破大莽军队到达城中,我和他们约好了,以烽烟为号,看到我发出的烽烟,他们就会全速朝着东景城突击。”在先前青鸾学院的密报之中,林夕早已经知道了唐初晴的身份,也知道了这是整个云秦最会守城的人,所以他也没有任何有关身份的寒暄,只是以请教问题的姿态,先行说了这一句。

    “先前我们得知有一支重骑军已经去拦截靳铁镇出发的我方军队,只是城外已经全部被大莽军队控制。现在你能令他们保存这样的战力,接近到五柳镇这样的地方,这便又给我多了分信心。”唐初晴真诚的赞赏道:“你的安排很好,在必要的时候投入这支军队,应该会起到不小作用。”

    林夕点了点头,“我在高空看,大莽军队似乎还不急着进攻,您也根本不浪费军人的力气去堵那些城墙缺口,是想直接进行巷战?”

    唐初晴看着林夕,平静而耐心的缓声解释道:“这大莽八万大军,既然有信心攻克我东景陵,必定还有些厉害手段到战时才会展示出来,对于我而言,人口越是密集,这种风险就越大。这种级数的战斗,注定是一场死战,这里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死去,无论是云秦还是大莽。我会物尽其用,会以一部分军人的死亡为代价,用完城墙上的军械…城墙在这战里面的意义也仅限于此。东景城很大,越是纵深的战场,越是可以布置更多的陷阱,即便这支大莽军队会有些厉害的杀手锏,这样大的战场,我们也会拥有更多的变数。我没有藏着掖着,我不修补城墙,一方面接下来的战斗必定不会很快结束,必定艰苦卓绝,我必须尽可能的保存军人们的体力,另外一方面,我让大莽军队很清晰的看到我的意图,他们就必定也会权衡,必定也要重新制定很多计划…眼下这样的成效已经显现,现在他们没有进攻,便说明他们在犹豫,在权衡,在布置…这样可以花去他们不少时间,我们是守方,我们有足够时间,十天半个月我们都可以守,但是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这样一来,越耗费多时间…他们到最后时间越是不足的时候,就越是会急躁,会越没有选择,甚至做出一些为了赢取时间而损失很大的事情。对于我们而言,便是更多机会。”

    顿了顿之后,唐初晴深深的看着林夕,道:“对于守城者,对于我们云秦人而言,城其实不重要,这里面所有这些房屋,这些楼阁,全部毁了,将来都可以造。只要我们的人在,云秦的精神在,我们就能守住这座城,将来这些东西,就能重造。守城,最为关键的是意志。如果一开始就让城内所有人忘记城墙,城墙在不在,对我方反而没有任何影响,而对于对方…攻下城墙也不会有任何欣喜,反而会在接下来的巷战之中,越来越没有信心和意志。”

    有些道理林夕没有想到,有些道理林夕原本就懂,有些话,让林夕明白了更多的道理,他想了想,在这个安静得可怕的雨中大城里,看着极远处那模糊的城墙,问道:“现在需要我做什么事情么?”

    “昔日坠星陵应对南摩国三十万大军,我的父亲是城中守军的最高将领,但实则总指挥是张院长。现在的东景陵,我是城中军方的最高将领,但实则总指挥,当然会是你。”唐初晴在这个阴郁的细雨天气里,在无为观飘洒的黄叶里,微笑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卷轴,递给了林夕:“东景城这一张棋盘,我已经帮你铺好,一横一竖,盘上的纹路画好了,城里的所有力量,都在这份资料里,你接下来,便是要用最短的时间,看完这卷资料,然后开始下这盘棋,指挥这场战斗。从现在开始,我也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等着你在某一个时刻,将我填到某个我应该去的地方。”

    林夕沉默,面容沉静没有太大改变,但是他知道这其中的分量,接过卷轴时,手有些微微的震颤,睫毛微微跳动着。

    “我知道这对于你而言会十分艰难,即便当初张院长…在做许多决定时,也非常的艰难。”唐初晴看着林夕的眼睛,微笑道:“我从你的眼中,也只是看到了和张院长当初一样的不忍和沉重,但没有看到那种不确信自己的实力的惊惶,所以不仅是因为我了解夏副院长…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确是和张院长是同样的人,所以你也应该明白,只有你能承担起这个使命。”

    微微一顿之后,这名十三岁那年便经历过坠星陵之战的老人,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转身和林夕并立着看着远处烟雨空蒙中东景陵的城墙,肃杀道:“当年张院长和十七名学院强者,对抗南摩国大军…现在你虽然还没有张院长那么强,我们也没有当年那么多强大的修行者,但我们有这么多云秦军人,对方也不像当年南摩国大军那么强。我们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夕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只是因为他在很快的思索。

    林夕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走到最近的木楼里,展开了手中的卷轴,展开了这一个城,展开了这一个城的人。

    ……

    一条条雨水,顺着雨檐落下,洒在芭蕉叶上。

    数名无为观里的普通道人,开始安静的抚琴,观里另外的一些人,安静的烹煮着热茶,热羹。

    在林夕最早的一些命令中,两名军中的将领带着高等级的黄铜鹰眼和边凌涵上了神木飞鹤。

    一些军中的传令官、旗语手和烽烟手,也开始在城中重新布置。

    林夕在手中的卷轴中看到了姜笑依的名字,看到了另外一些熟悉的止戈系学生的名字,想象着他们在这座城里,林夕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

    而后,他又看到了很多前不久在中州城中刚刚出现的名字。

    这些名字所代表的强大,所代表的态度,让他肃然起敬,让他胸中的火,也燃烧得越来越猛烈。

    (这一更提前赶出来了大家新年快乐)--

    第三十一章 战场上的众生

    申屠念站在一架倒塌的投石车旁,静静的看着云秦细雨之中的这座城。

    他身上的炼狱山神袍,在细雨之中滴雨不进,甚至散发着丝丝灼热的气息,将身外的雨丝都蒸干成白色的雾气。

    此刻他眼前的东景陵,看上去十分的安静,那些城墙破口的后方,隐隐约约的青檐黑瓦,一些斑驳的白墙,在细雨之中,别有美感。

    然而身为大莽七军统帅之一,此刻聚集在东景陵城外的所有大莽军队的总统帅,他十分清楚,这座平静的城里此时会有无数的陷阱,还有许多平时恐怕在中州城都未必能够见到的修行者。

    到底谁是守这座城的主帅?

    看着这座城摆出的如此姿态,申屠念的眉头紧紧的拧结在了一起,知道这人是自己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

    一名身穿天魔重铠的大莽将领从后方走向了申屠念。

    细细的雨珠流淌在他长长的金属披风上,金属披风上细密到了极点的金属纹理拉成了一片片鳞片般的形状。

    申屠念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握拳。

    “现在就开始?”这名大莽将领下意识的回了这一句。

    申屠念并没有恼怒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一些对手的用意,越等便越是对我们不利。”

    身穿天魔重铠的大莽将领不再任何的废话,转身做了个手势,发出了一声低喝。

    一面黑红色,布满各种兵刃洞穿的孔洞的军旗,在大莽中军中一座移动将台上擎了起来。

    一阵海浪般的呼喝声在密密麻麻的大莽军中响了起来。

    东景陵的城墙陡然一震,许多处地方,许多在投石车的轰击下都没有落下的积年灰尘扑扑而落。

    所有的大莽军队动了。

    ……

    神木飞鹤上,在一阵陡然席卷整个天地的海浪般声音之中,边凌涵的面容骤然变得十分的肃穆。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高空之中湿冷的空气,让她变得更加冷静和清醒。

    因为从此刻开始,她便是林夕的眼,她便是林夕传达某些指令的手。

    ……

    “咚!”

    四方角楼上,已经等待许久的云秦鼓手们,同时敲出了一声响声。

    这沉闷而有力的响声,穿透了雨雾,传入城中。

    城中一条两侧都是平矮店铺的街巷之中,身处一群黑甲云秦军士之中的姜笑依骤然顿住,回首望向了后方远处城墙的方向。

    在回荡的鼓声之中,他听到了咕噜一声,身旁一名云秦军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转头,落入他眼中的是一名面目普通的矮壮云秦军人。他呼出了一口气,缓解一下心中紧张的情绪,然后随口问这名矮壮云秦军人,道:“你是哪里人?”

    矮状云秦军人又吞了口口水,紧了紧手上连着长刀的布带,嗡声道:“云秦人。”

    轰的一下,周围的云秦军人都发出了一声哄笑。

    这个时候,这些云秦军人似乎觉得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有一名云秦军人在哄笑中,出声嘲笑道:“余铁柱,谁不知道你是云秦人啊,姜大人问你是云秦哪里人,你却说是云秦人,你这不是要把人笑死。”

    这名矮壮云秦军人却是有些恼了,粗声道:“反正我是云秦人,也不错,我就是云秦人。”

    这一声出口,这条街巷里面,却是骤然一片安静。

    姜笑依微微一笑,道:“不错,我们都是云秦人。”

    “对,管哪里来的,我们都是云秦人!”有不少人,喊了起来。

    ……

    唐初晴此时站立在城墙上一架守城弩旁。

    他已经将他一手布置了的这个城交给了林夕,在接下来,他便只需像一名普通的士兵,一名普通的修行者一样,接受林夕传达的命令去战斗。

    所以他此时,便已经彻底放下了身上的担子,变得十分空闲,便有足够的时间,在城头上来看看大莽军队。

    看着大莽军队中升起的那一面很古老,被鲜血浸染得极其厚重,经过岁月唯有剩下血渍的黑色的破烂军旗,他的嘴角便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对着身旁的十余名负责这架守城弩的云秦军士,道:“都什么年代了,南摩国都灭国多少年了…居然还把南摩国当时进攻坠星陵的军旗拿出来,用这么古老的仇怨来激起士气?这也实在太无聊了些。”

    他身旁这些云秦军士却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听到他这么说,数名军士却是也大声冷哼附和道:“的确,这群大莽蛮子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连这样丢人的东西都拿出来。”

    唐初晴看着这群可爱的云秦军人,笑了笑,认真道:“等到让你们从城墙上撤退的命令发出,你们到时一定要跑得快一些。”

    这些云秦军人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没有放在心上,还是无暇听他这话。

    因为此时,大莽军队已经由东景陵四面,同时整齐的开始推进。

    “这还有点意思。”

    看着密密麻麻,似乎充斥外面整个阴郁天地的大莽军队,唐初晴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却是自语了这一句。

    此时大莽军队中,行在最前的,不是以往攻城时最常先用的重铠军或是重骑军,而是普通的刀盾步军。

    这些步军三人一列,前后左后,都隔着一定的距离,且前进的速度,也并不那么迅速。

    “只是想在天黑之前,占据城墙?”

    唐初晴想了想,轻声自语,然后撑着伞,沿着城墙,朝着下一座角楼行去。

    神木飞鹤围绕着东景陵的城墙在急速的飞掠着。

    东景陵极大,即便是神木飞鹤的速度数倍于奔马,一时都难以环绕全城。

    “嗤!”

    一枝深红色的箭矢从无为观中射出,准确无误的钉在相隔足有四百步的一座简陋木瞭望塔上。

    一名黑甲云秦将领用最快的速度拔下了身旁木桩上钉着的这根箭矢,解开绑在箭身上的小卷看了一眼,马上挥起数面旗帜,开始打起旗语。

    旗语极快的传递到城中数个高处。

    神木飞鹤上一名始终举着黄铜鹰眼的军中将领在呼啸的风雨声中,大声的对着边凌涵传递林夕的命令:“林大人命你自行按四面大莽军队接近城墙的速度,安排城墙守军的撤退!”

    “就只是这样?”

    边凌涵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挤出滴入眼中的一滴雨水,在心中如此说道。她此时的目光平静且极其的冰冷…只想着,按照林夕和她先前的约定,除非见到大国师巅峰阶以上的修行者,或是见到对方的主帅,才让她动用大黑…这样的话,最好对方的主帅能够进入她的视线,她便可以全力动用大黑,发出一箭。

    ……

    大莽军队距离城墙越来越近。

    越来越多的身影显得大,在细雨之中凸显,城墙上的云秦守军,甚至开始隐隐可以看清这些大莽军人紧张、焦躁、狂热等诸多情感汇聚的面目。

    军鼓声已经有节奏的响起。

    四面城墙上的诸多战鼓,都是同一节奏,每一声声音响起,都是震动天地,让人心头一跳。

    城墙后方的云秦巨型投石车已经开始轰鸣,抛出一块块半个房屋般的大石,震碎了雨丝,带着死亡的啸响,砸入到大莽的阵中,每一块大石的落下,都能或多或少的溅起些血肉残肢。

    以松散之势,密密麻麻的从四面逼近城墙的大莽步军超过三万。

    此时这三万步军中的绝大部分,早已经进入城墙上守城弩和大部分固定式弩机、刃车的射程范围之内,然而城墙上却依旧是一片死寂,依旧没有一根弩箭落下。

    在阵型漫长的大莽军中,有一名大莽军人骤然承受不住来自面前这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