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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第106部分阅读

地上,往后倒了下去。

    这个院中的屋中有人发出了惊呼,快步奔了出来,但随即这些奔出来的人也都变得迟钝,然后倒了下去。

    ……

    在鹅毛般的黑雪洒落之时,整个松柏居的前半片十数间院落里笑谈声起起落落,但黑雪落下之后,只是片刻的时间,却变得一片死寂,就连虫鸣犬吠声都消失无踪。

    此时夜已深,已经几乎没有再来投宿的人,但偶尔也有一两个行人经过挂着长条红灯笼的松柏居,看到入门院子里有倒下的人,感觉到异样的死寂,这些人发出了惊呼,进入院子想要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进入黑雪洒落之地之后,这些人也很快的倒了下去,无声无息。

    松柏居的前面十数间院落全部变成了死地。

    除了林夕等人之外,“屠黑虎”等人也已经发现了这种异常,执行任务中的修行者的警惕,使得他们不需林夕发出的命令,就已经和那些黑雪洒落的区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而亲眼见到不远处的热闹喧嚣直接变成鬼城般的死寂,还是瞬间令队伍之中的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按照夏副院长的意思,会合之后,你是此行的统领。”安可依平时只是痴迷于药理,所以才显得有些呆气,但她能够成为御药系最为年轻的女教授,又蒙夏副院长如此看重,自然不可能真的愚钝,此刻她已经想到了一些可能,脸色变得越加苍白了些,但她的声音还是十分平和,对着林夕道:“你得对他们发布命令。”

    平时林夕会有些废话,但此刻他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的废话,听到安可依这样的声音,他便马上急促道:“此刻需老师指示。”

    安可依点头:“让他们原地集结待命,准备突围。”

    “侯!”

    有已经和他十分默契的“屠黑虎”等人在,林夕也不用担心高亚楠这一列人之中没有能够理解边军军令的人,一声极简单,极凛冽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了出来。

    事实证明林夕并没有低估这些人的能力。

    在这一声命令发出的同时,只有极少数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身周的其余人瞬间都是浑身绷紧,做好了战斗之态,这些人便也都瞬间反应了过来。

    林夕发出了这道军令,他也想到了某种可能,心中也是越加的紧张了起来。

    就在此时,他的腰背也陡然微僵,转过了身。

    在他转身之时,安可依和高亚楠等人也都已经转身。

    后方的天空之中,有破空之声,不知从何地飞来了一大群鸽子。

    在云秦的许多处地方,飞鸽一直是重要的通讯手段,鸽群并不少见,然而这些飞鸽全部都是通体雪白,浑身的羽毛上都像染了浓浓的秋霜,十分的诡异。

    在飞临林夕等人后方不远处之时,所有这些通体雪白的鸽子全部开始死去,从空中像一块块石头落下。

    在从空中落下之时,一根根染了秋霜般的羽毛已经全部从鸽子身上脱落,纷纷扬扬的白色羽毛充斥了天空,形成了一场白雪。

    这场白雪对于即便是丝毫不名状况,不知情的人也是毫无美感可言。

    因为那些从空中坠落,浑身羽毛脱落的鸟尸,在空中就变得漆黑,然后开始腐烂,发出恶臭的气味。

    “腐尸毒…白芘毒…”安可依看着染满秋霜的羽毛形成的白雪,看着一具具在空中就变成腐烂黑水的鸟尸,一直平平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震颤了起来。

    ……

    松柏居的后门外是一片酒肆,因为价钱低廉,是侯雀城本地人约上好友喝酒宵夜的好去处之一,此刻夜市的生意正值火爆,这一条两百米来长的街巷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喝得面红耳热的人在吆喝划拳,大群白鸽飞过,又化成纷纷扬扬的白雪,这些寻常人在夜色之中没办法看清纷扬白羽和夜色掩映中迅速漆黑腐烂的鸟尸,但他们却都闻到了空中散发出来的腐烂恶臭的气息。

    这片街区酒肆迅速安静了下来,除了极少数醉得不省人事的醉汉还在发出叫嚷声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却听到原本也有不少人声传出的松柏居后进院落开始变得毫无声息,变得极其的死寂,连虫鸣声都没有。

    有几个胆大的人借着酒意想要靠近松柏居的后门看个究竟。

    在距离那些散落一地的白霜羽毛还有五六步的距离时,走在最前的两人喉咙里突然发出了赫赫的声音,整个人似乎喝醉了酒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一般,朝着前面栽倒下去。

    后面的几人骇然变色,其中一人下意识上前,想要救起两人,但只是走到两人同样位置,这人便也马上赫赫出声,倒了下去。其余人都是秫秫发抖,发疯的退后,一声声尖叫声和骇然的惊呼声连续不断的响了起来。

    半片白色、半片黑色,整个松柏居瞬间变成了一个被无形的死亡笼罩着的死亡之地。

    高亚楠的双手越加冰冷。

    因为是御药系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所以她甚至要比林夕更快的想明白了公孙泉想要做什么。

    现在所有已经出现的这些毒对于安可依来说都不难解,但是安可依的身上不可能常备着所有这些毒药的解药…而且即便是有,数量也不可能那么多,不可能救得了那么多中毒的人。

    不管是针对安可依还是林夕或者是这列队伍中其余的某位对于闻人苍月一方而言十分重要的对手,公孙权为了发动这一击,必定是已经准备了极长的时间。

    他是要用大量的、种类繁多的毒药,来击溃他们这支队伍!

    前面出现的这几种毒药,只是用来阻挡他们一定时间,接下来公孙泉必定还有更多的毒药登场,直接攻向他们!

    解毒是需要时间的,尤其如果同时身重几种毒的话,将会更加的难解。

    安可依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来得及应付。

    这是一场从公孙泉动手开始,便不可能胜的战役!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公孙泉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

    公孙泉用这样的攻势揭开这一战,不仅是他们队伍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去,这侯雀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死去。

    在云秦帝国不属于边关的后方安定行省之中,若是一次性死去数百名以上的平民,这在云秦绝对是轩然大波。

    然而公孙泉竟然不在乎。

    闻人苍月…高亚楠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这个人的名字。

    她更为清晰的认识到,闻人苍月和这天下的一战已经彻底的肆无忌惮…只有闻人苍月肆无忌惮,他的部下公孙泉,才会采用如此残暴,肆无忌惮的攻势。(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吹熄你心中狂热的火焰

    白雪黑雪,过分甜腻的香气和腐臭交织之中,高亚楠“看”到了闻人苍月的残暴。

    她紧抿着好看的嘴唇,转头看向林夕,用洁白的贝齿间挤出了些声音,提醒林夕:“公孙泉的这些毒只是想耽搁我们一些时间,接下来他肯定会用更多数量和种类的毒药来对付我们…因为他根本不惜杀死所有这松柏居周遭的人,不会管到底多少人会因此而死。”

    “他会竭力杀死这里面所有人。”

    林夕点了点头,轻呼出了一口气。

    即便高亚楠不出声提醒,他也已经想明白了高亚楠想清楚了的所有事情。

    其实一开始除了听说闻人苍月在爬上镇西大将军的铁座时杀死了不少边民冒领军功,对闻人苍月这名声威极高的大将军自然不喜欢之外,听到闻人苍月要反,他倒是也有些同情。

    因为他听闻一开始闻人苍月只不过是想要接替九元老其中之一的位置,坐到中州皇城中那重重帷幕的后面去,但因为他的污迹和强大,云秦皇帝和那九名老人却都想他退下来,一名以一人之力平定西边的绝世人物在这种情形之下的确会有不甘,林夕自己也难说对于闻人苍月公平或是不公平。

    但公孙泉这样的毒攻方式,却是连他对于闻人苍月的唯一一些同情都消弭掉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闻人大将军,像他这样的枭雄,又何需自己这样一条小鱼的同情?”

    林夕的嘴角没来由的泛起了一丝自嘲的冷笑。

    只是随意一个军令,像闻人苍月这样的人,就不知道可以令多少人的鲜血流淌在云秦大地上。而自己,竭力的想要保证这支队伍数十人的安全,却都未必能够做到。

    一念至此,林夕陡然有些理解夏副院长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去边军领战,为什么此行在安可依和肯定有军方经验更为丰富的情况下一定要让自己做统领。

    抛开修行方面和“将神”天赋的原因……自己是统领,这么多人都是要靠自己的命令行事,他们的性命全部压在自己的手中,这是一种无形但极其沉重,难以言明的压力。他有些时候必须要做出些极其困难的抉择…林夕也知道,随着他这条小鱼的慢慢变大,将来肯定会有更多人的性命压在他的手中。坚信他是张院长之后这世间唯一具有“将神”天赋的夏院长,是要他适应起来,是要他比一般人更早接触一些残酷的压力和抉择。

    ……

    “你应该下令马上突围。”安可依也转头看着林夕,直接出声道。

    她知道今日自己已经绝对不可能找出公孙泉,自己绝对会迎来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惨败,她只是有些不明白,林夕明明应该已经想清楚了接下来肯定会有数量更多的毒攻,为什么还不发令,在这里这么多人注定会死,而且他统领的这支队伍那些不是修行者的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下来的情形下,林夕的表情为什么还会如此的轻松和冷静。

    “我是统领,老师您也要相信我。”

    林夕明知道安可依是绝对遵从夏副院长的指令,将任何发令的权利都忠实的交予到他手上,然而他还是认真的看着安可依的双目,先说了这一句。

    然后他依旧未发令,反而抬头看了一眼那些碧落色长明灯飞来的方位,接着认真的问道:“老师,那些鸽子难以判断从哪里绕着飞来,有许多种可能,但这些长明灯里面的火光都是要人点的…按照我对风和时间的判断,对方应该是在城东方位距离这里五里处放飞,老师您的修为要高出我极多,您看我的判断有没有偏差?”

    安可依的秀眉深深的皱了起来,然而她却是选择了配合,点了点头,“五里略多一点,没有大的偏差。”

    松柏居的后方酒肆街中,惊呼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而且远处的深巷之中,响起了连绵不断的诡异犬吠声,高亚楠的身影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然而让她的身体马上骤然一僵的是,林夕在此刻竟是牵住了她的手!

    林夕竟是当着安可依的面,当着边凌涵和姜笑依、蒙白的面,牵住了她的手!

    此刻她的双手十分的冰冷,她心中潜意识当然也希望被林夕的手温暖,然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夕竟然会在此时这么做这么大胆的事情。

    感到林夕手心的温热,这名高挑的美丽少女顿时脑袋嗡的一响,完全不知所措。

    “好软好舒服的小手…终于能够再牵着你的手,现在是我想了许久,也最开心的时刻…本来没有公孙泉在这里,应该会更加舒服,更加开心…”但更让她不可置信的是,林夕竟然是又说出了一句如此“无耻”的话出来。

    姜笑依和边凌涵、蒙白也都是完全目瞪口呆。

    在这种时候,在安可依的面前还能说得出这样的一句肉麻话来,这要多么厚的脸皮,多么大的勇气?

    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之中,林夕的面容却是严肃了起来,在心中轻说了声回去,然后推动了他脑海中那个发光的“青色轮盘”。

    时间回到林夕才刚刚走进这个院落,看到纜|乳|芟碌茸潘堑陌部梢乐薄?

    因为都是自己最为亲近和信任的人,所以林夕不想也懒得找些理由掩饰,在安可依出声之前,他便对着安可依躬身行了一礼,轻声道:“老师,要请您和我出去办些事情。”

    安可依奇怪的抬起头,拢了拢头发,平平的问道:“什么事情?”

    “事关许多人生死的事情,请老师相信我,到时候便知道了。”说了这一句之后,林夕便转身,对着高亚楠和姜笑依等人点了点头,轻声道:“相信我的直觉。”

    只是在林夕莫名奇妙直接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高亚楠和姜笑依等人便已经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此刻林夕的这句相信他的直觉一出口,高亚楠顿时想起了十指岭中的事。

    边凌涵和姜笑依想到了林夕很多次无法解释的“直觉”。

    蒙白想到了这么多天,林夕无法理喻的疯狂修行。

    “又怎么了?”蒙白忍不住就浑身一个哆嗦,哭丧着脸说出了这一句话。这些天的修行下来,他都瘦了。

    安可依没有深究,只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林夕的请求。

    “我不能确定有没有人盯着我们,所以我们出去不能轻易被人发现行踪。你们也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出去。”林夕从边凌涵的箭囊中抽出了一支普通的箭矢,轻声道:“数停的时间之后,以箭声为号,你们听到我的箭声,便马上下令,让我们的所有人全速朝着城东方位突围,我和安老师会在那处方位。”

    又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后,林夕看着高亚楠和姜笑依等人:“如果有可能…在听到我的箭声后,做些事情,尽力逼着客栈里所有人离开客栈…因为留在客栈,恐怕会有危险。”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姜笑依和边凌涵忍不住互望了一眼,不能理解林夕此刻的言语,但对于林夕的绝对信任,却使得他们面色凛然的同时,都是不说任何的废话,点了点头。

    ……

    侯雀城的繁华令夜色微醺。

    摘星楼上,白色的丝绸手帕掉落下来,飘舞在风中。

    “祝这一夜!”

    第九层楼阁的窗口前,中年清瘦文士将一杯美酒淋洒于空中。

    “我们必胜!”

    他对着西侧的天空,对着他效忠和尊敬的闻人苍月所在的方位,微躬身行礼。

    他以有备攻不备,而且根本不在意这城中人的生死,为了这一战的获胜,他可以让无数人为这支想要进入碧落陵的队伍殉葬,他和他效忠的闻人大将军,正在和这整个天下交战,所以他面上的表情庄严和狂热奇异的交织着。

    ……

    卖竹器的中年木讷摊贩走入了他城东自家的屋子里。

    这是一个位于小河塘边的街巷,一间平房接着一间平房连着,一个门洞走进去便是连着十几间清贫矮屋。

    他的屋子在数进去的第五间。

    他极快的从床底下抽出了一根竹子,用手就轻易捏开,取出了许多青色的小瓷瓶。

    然后他用极快的速度撑开了许多油皮纸架子,一盏盏孔明灯在他手中变戏法一般形成。

    用一根火烛,他轻易的快速点燃了不知道加入了什么易燃物的一盏盏孔明灯,然后将青色小瓷瓶里的碧绿色毒液淋洒在这一盏盏孔明灯上。

    一盏盏碧绿色的孔明灯像被一口气吹散的蒲公英种子一般,从他这间屋子的窗中飞散而出。

    但第一盏碧绿色的孔明灯才刚刚超过他这间平房的高度,他就听到了一声极其剧烈,好像是无数小孩在空中尖叫嘶吼一般的箭鸣声。

    而且这一声呼啸于空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利箭鸣声,是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发出的。

    然后这名刚刚在心中也狂热的喝出“我们必胜!”四个字的中年木讷汉子的瞳孔就剧烈的收缩了,他看到那盏刚刚飞过平房高度的碧绿色孔明灯骤然熄灭。

    接着,后面的一盏盏全部不停的熄灭。

    一名面有书呆气的秀丽女子,出现在了这些孔明灯的前方,站在了正对着他这个窗口的一间瓦房屋顶上。

    第四十一章 她的眼中,不再青涩的学生

    木讷中年汉子并非是真的木讷,看到那一盏盏碧绿色飞灯熄灭时散发出的碧焰对站在瓦房屋顶上的安可依似乎没有任何威胁,他顿时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在极度的难以理解和惊恐之中,他的普通布衫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