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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第80部分阅读

微芥再次爆发出人生中最厉最响的大吼,整个原本微微蜷伏在地的身躯冲起,决烈至极的往前冲去。

    “突!”

    几乎所有巡牧军军士也都重复了这一个声音,原本缓慢前进的黑色队伍瞬间化成了喷涌的黑流。

    “嗖!”

    箭矢在风中飞行的声音依旧响起,虽然低微几不可闻,但此刻在这些军士的耳中,却是如同战鼓般令人热血。

    这箭矢声还在响着,便说明这名强大的箭手依旧存在,没有被那些|岤蛮击杀。

    而这一声箭矢声响起之后,便又是有重物坠地声响起。

    这种声音,更是重重的敲击在所有这些军士的身上!

    “嗖!”

    箭矢穿行在风中的声音再响。

    无光的黑夜之中,这些压榨出自己所有体能的黑甲军士根本看不到这名强大的箭手到底在何处,但这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已经离他们更近,有新鲜的血腥气从空中洒落。

    他们终于第一次看清一名阻截他们的|岤蛮对手。

    这名|岤蛮对手攀爬在一根粗大的藤蔓上,他背后竟然是背着一个龟甲般的藤盾,藤盾周围一圈有许多可以插短矛的孔槽,原本只知道带上根短矛的|岤蛮,在这藤盾上竟然还插着至少有十五支短矛!

    而此刻,这名因身上的鲜血无尽般喷洒而让他们发现的|岤蛮,正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咽喉。

    有一支黑色的箭矢,精准无误的从他的喉结处深深洞穿了进去。

    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飙射而出,只在这瞬间,这名攀爬在藤蔓上的|岤蛮失去了力气,从半空中重重的坠落在地,坠落在距离他们前方不到三十步的地面上。

    “吼!”

    一名|岤蛮在他们前方的林间狂奔,似是已经发现了那名强大箭手的踪迹。

    期间有飞矛的破空声响起,然后又是“嗖”的一声,这名|岤蛮便发出了一声更为剧烈的厉吼声,其中带上了明显的痛苦意味。

    “嗖!”

    那名|岤蛮的厉吼声戈然而止。

    这一声声不间断的箭矢破空声,犹如光明的指引,让所有这些黑甲军士心中的绝望全部消失,在这无光的山林之中,所有这些黑甲军士的热血变得越加。

    ……

    天空中有些微的光亮洒落。

    那一轮惨淡的弯月,在乌云之中露出了些。

    所有这些呼吸已经灼热异常的军士,发现那座巨石垒成的旧碉楼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五十步。

    他们后方的山林,此刻都在颤抖,地面都似乎在崩塌开裂。

    一名名强壮如岩石巨人般的|岤蛮也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面目的线条,以及口中喷出的热气。

    也就在此时,他们也看清了一名浑身黑衣的箭手从他们右侧的山林中冲了出来。

    “嗖!”

    由熟悉的箭矢破空声,他们知道了这名狂奔着的箭手便是方才解决了那|岤蛮小队的存在。

    所有这些军士几乎都不由自主的从喉间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沉咆哮。

    这名箭手狂奔着,一边狂奔,一边不停的施射,一支支羽箭以令他们军中箭手惊叹的流畅姿态从他手中稳定至极的长弓上飞出,从他们头顶上方的天空中飞过,落下。

    一条条血光在夜色中迸射出来。

    冲在最前的三名|岤蛮,身上瞬间多了十几根黑色的箭矢。

    有两名直接重重倒地,有一名还在厉吼着前冲,但是随即被一根箭矢钉中额头,仰面倒下。

    此刻这名箭手在狂奔连射之中已经无法保证方才狙杀时的精准,然而这种野性连射的姿态,落在所有人眼中,却是更加的震撼。

    “不要停!进碉楼!”

    一声带着喘音的厉喝声从这名箭手的口中发出,阻止了准备停下放箭的箭手。

    然而等到所有这些巡牧军已经冲到废弃碉楼前返身时,他们却是看到这名箭手落在了最后。

    但让他们瞬间爆发一阵更响的欢吼声的是,这名箭手收弓,开始转身回冲,他的双脚以极快的节奏蹬踏在倾斜的山坡上,脚下甚至发出了炸裂般的声音,他的速度,竟然远远的高出了身后所有的|岤蛮,身姿异常的狂暴有力。

    第五章 力之壮阔

    这名黑衣箭手强悍狂野的姿态散发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令已然在这白山黑水之地五年征战的辛微芥都出现了些微的失神,然而他还是马上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御!”

    “射!”

    两个最简单的字节带着铁血和炙热的气息从他的胸喉间喷薄而出,所有还喘不过气的军士以强大的意志第一时间贯彻了他的命令,而且不需要更加细致的指示,所有身上带盾的军士全部瞬间聚集到了最前列,其后所有的箭手拼命的拉开弓弦,朝着黑衣箭手的后方施射。

    一名光头的|岤蛮随后身上插满黑色箭矢在最后的厉嚎声中撞击在大地上。

    这些于生死杀场中磨砺出来的边军箭手,也在此刻展现出了远超一般地方镇守军的箭技。

    居高临下的箭雨和最前数名|岤蛮的倒下还尚且无法让这些冲起来之后便越奔越为有力的|岤蛮稍滞,然而就在此时,所有人的眼神又瞬间凝固。

    黑衣箭手的双脚以更为强悍的姿势蹬踏在地上,他的整个人腾空跃了起来,在空中时,他的整个身体却是转了过来,整个人在空中出现了些微的滞空停顿。

    只是这些微的一个滞空,他手中的长弓便已经连续射出了两根箭矢。

    一名手持缺口巨斧,冲在最前的|岤蛮身体猛的一震,伸手捂向了自己的咽喉。

    黑衣箭手的第一根箭矢便狠狠的扎入了他的咽喉之中,而第二根箭矢,却是洞穿了他的手掌,将他捂向自己咽喉的手掌,也钉在了咽喉上。

    黑衣箭手落地,只是双膝微沉,便抵消了这高高一跃落地的冲击力,稳稳站住。

    手掌被钉在自己咽喉上的|岤蛮倒下。

    后方那些手持各种各样武器,身上肌肉如同岩石一般高高隆起,口中喷着白气的|岤蛮一时全部微顿,并非是因为惧怕死亡,而是因为这名黑衣箭手的强悍。

    这一个微微的停顿,便又给了黑衣箭手和这些巡牧军军士一些宝贵的时间。

    这个座落在羊尖田山中一个无名小山丘上的旧碉楼已经被遗弃在世间许多年,粗粝的岩石缝隙之间已经爬满了各种细小藤蔓,内里通往上方箭洞的木梯和平台已经完全损毁,许多崩塌的木条以及当时所用的檑木、石条在碉楼内部中间堆成了一个大堆,原本仅容两人并排进出的门洞不知道被什么攻墙重物冲击,破损严重,在先前巡牧军经过之时,便是一个五六人并排宽度,一人多高的扁长形缺口,使得这碉楼的正面几乎全部暴露。虽然生怕这个碉楼变成明显目标或者本来就是|岤蛮留在这里吸引他们的陷阱,不敢夜栖在里面,但在康千绝的建议之下,他们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用乱石堆砌起来,并用大木夯实泥土,将缺口的下方堵了起来,使得这个缺口现在只有四五人左右的宽度,只有半人多高的高度,以备万一遇袭不敌还可以固守待援,没想到竟是真的用到了。

    而从先前那支断他们退路的|岤蛮小队来看,这些脑袋本应极笨,根本没有战术谋略可言的|岤蛮,却是真的早就在这废弃碉楼考虑了在内,这个废弃碉楼就是他们的一个天然诱饵。

    “御!”

    看着距离己方列阵处已只有十余步的黑衣箭手,辛微芥再次发出了一个简单至极的命令。

    所有军士马上飞快退入身后的碉楼之中,十几名持盾的军士列成了两队,堵住了门洞缺口。

    前列的军士单膝跪地,后脚脚掌用力的在地上碾出一个凹坑,双手持盾,肩膀也顶在盾牌之上。

    后列的军士微躬身,双手如推门一般持盾,将盾牌密密的架在下方盾牌之上,只给最后的黑衣箭手留下了一个跃入的缺口。

    黑衣箭手没有任何的迟疑,几步飞踏,便掠过普通人十余步的距离,在下排的盾牌上一个轻点,便从上方盾牌的缺口中跃入了旧碉楼之中。

    他身后的盾牌顿时全部合围,剩余的军士几乎全部顶了上去,一部分军士如支撑一般,顶住两排持盾的军士,另外一部分带着枪矛等长兵刃的军士将手中枪矛架在盾牌间的一些间隙之后,保持着随时发力的姿势。

    这种防御阵势来自于鲜血浸染出来的经验。

    齐心协力才有可能面对|岤蛮这种气力惊人的对手生存,使得无条件的执行军令变成了渗入云秦这些精锐边军骨子里的东西。

    ……

    |岤蛮最令人恐惧的就是蛮横的气力和绝强的耐力。

    在有着足够力量和耐力的保证下,大腿肌肉发达到连两腿都似乎并不拢的成年|岤蛮即便是冲上超过四十五度角的斜坡,在短时间内都根本不会影响其冲刺的速度。

    而且在和强大的云秦军队对抗的数十年间,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强大的修行者,也不是没有杀死过强大的修行者。

    所以黑衣箭手对于他们的震慑,也只是让他们停滞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辛微芥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和跃到自己身旁不远处,发出抽风箱般剧烈呼吸声的黑衣箭手交谈,甚至在漆黑的碉楼内部还没有完全看清楚黑衣箭手的衣着和手中的长弓,他们脚下的坚硬石地便已经震颤了起来。

    一名名身上肌肤是泛青古铜色的|岤蛮宛如从地平线上升起,出现在从盾牌缝隙中穿出的目光之中。

    “吼!”

    在令人耳膜嗡嗡作响的暴戾大吼声中,一名名全力挥砸出手中武器的|岤蛮如同一块块青色巨岩形成的浪头一般,冲击在沉冷的黑色盾牌阵上。

    黑衣箭手剧烈的喘息都为之停顿。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声声沉闷至极的巨响声还是有种让他的心脏都要紧缩,然后从口中喷出的感觉。

    一声声闷哼声和压抑着的喝声在他身周响了起来。

    那些第一排单膝跪地的军士和后方死命推着他们的军士的脚和脚下的泥土也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一块块盾牌不可遏制的微沉、微分,露出了不少空隙。

    “杀!”

    然而就在这黑色堤岸般的黑色盾牌阵似乎就要被青色浪头冲溃的瞬间,手持枪矛不停的吸气守候在后的所有军士,全部发出了一声难以想象的厉啸,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枪矛从盾牌的空隙之中刺了出去。

    少数枪矛落空,但大多数枪矛却是狠狠的刺入了血肉之中。

    对方的体重以及冲上来的冲击力,使得这些军士缠着布条的手掌都有些握不住枪矛杆子,然而这些军士强硬的用自己的胸膛顶了上去,死死的顶住了往后滑动的杆尾,等到刺入对方体内深处,阻力稍减的感觉传来,这些军士再次发力,狠狠抽回手中的枪矛。

    “噗!”“噗!”“噗!”…

    一条条鲜血冲涌在黑色盾牌上,有不少喷洒到了持盾军士的身上、脸上,但这些持盾军士却都是全然不顾,依旧只是用全身的力量,顶住身前的盾牌。

    每一名成年的|岤蛮战士,都相当于半个修行者,所以即便是修行者,落入一堆|岤蛮的包围之中,也会被活活堆死,所以即便黑衣箭手铁定是修行者,但所有的军士也都十分清楚,这个缺口能不能守住,便关于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

    无人畏战。

    在枪矛连连的全力攒刺之中,不停有浑身浴血的|岤蛮倒下,黑色的盾牌阵如同麦浪般起伏,但依旧挺立着。

    已经有十几名|岤蛮倒在了这沉冷的黑堤前面,加上先前死去的六七名投掷手组成的|岤蛮小队,以及在这山丘下方被射杀的数名|岤蛮,这里死去的|岤蛮,已经超过了二十五名!

    相对于此次一共只出动了四十九名军士的羊尖田山巡牧军来说,已经是异常骄人的战绩。

    因为相对于先锋营和正军营这样的正面主力部队而言,巡牧军在军械方面,就无法与之相比,根本没有重甲、穿墙弩等强力军械协助。

    而即便是先锋营和正军营这样的建制军队,也只有双方人数对比超过四比一时,才有绝对优势。

    但是所有碉楼之中的这些军士眼中没有欣喜,只有决死壮烈的冷光。

    因为这批|岤蛮的数量,已然铁定超过百人!

    一株大树在这片山坡上骤然升腾了起来,让所有军士的瞳孔又都剧烈的收缩了起来。

    六七名|岤蛮竟是扛着一株被他们砍伐下来的大树,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虽连那些分叉枝叶都没有斩掉,但从这些|岤蛮的动作来看,所有的人便都明白,这些|岤蛮要扛着这株大树当攻城车来用!

    他们组成的这盾牌阵,抵挡这些|岤蛮兵刃和身体的撞击已经接近极限,又怎么可能挡得住这样的冲击?

    “我数到三,你们稍微让一让!”

    就在此时,所有这些军士听到了后方黑衣箭手的声音。

    让他们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野兽般咆哮的是,他们看到,这名黑衣箭手双手抓着一块至少超过两百斤的石条,沉冷的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的身旁,还有两根这样的石条。

    “一、二”黑衣箭手已然开始出声数数。

    第六章 勇者

    “三!”

    随着这一个字的出口,黑衣箭手正前方的数名军士让开了一个缺口。

    “吼!”

    一名|岤蛮战士高高的跳了起来,就要强行从这个缺口撞入。

    然而就在此时,一块长条大石呼啸而出,“嘭!”的一声,这名|岤蛮战士和这块大石如同两列全速前行的马车狠狠相撞。

    所有的人心神都是一颤。

    |岤蛮战士浑身的肌肉有如岩石,然后却毕竟不是真正的岩石,这“嘭!”的一声令人分外心悸的沉闷巨响之中,这名|岤蛮战士的浑身都溅出血来,被这块大石撞得往后倒飞而出,“咚”的一声,被大石压在地下,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碉楼中的地面也震颤着。

    一股强悍的力量由黑衣箭手的脚下震荡而起,似乎他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在发力,然后这发出的力量全部拧成一股,汇聚到了他手中的大石上。

    就在前一块大石将这名想乘隙撞入的|岤蛮撞得倒飞而出之时,这名黑衣箭手已经用尽全身的力量投出了第二块大石。

    无人敢阻这天神般的一掷。

    重石呼啸裂口,划出一条恐怖的弧线,砸向扛着那一株树干的|岤蛮。

    最前方一名|岤蛮的瞳孔瞬间就变得血红,一声暴喝声中,他两条像大树般粗壮的手臂猛然上举,迎向这块他已经来不及躲避的大石。

    “喀!”

    大石压在了他的手上,发出了骨骼爆裂的声音。

    “蓬!”

    他依旧无法抗衡,大石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口中瞬间喷出了一团在惨淡月光下甚至显得耀眼的血雾。

    第三块大石呼啸而出。

    后方|岤蛮狂吼着跃出闪避,哗啦一声,那一株连着枝叶的大树从他们的肩上掉落,砸在地上。

    如天神般砸出三块大石,所有碉楼中的巡牧军军士都听到了黑衣箭手气喘如牛的声音,他们所有人心中也都清楚,这样连续不断的爆发,即便是修行者,魂力和体力也必定消耗得极其厉害。

    然而这名黑衣箭手却是没有丝毫的停留,他在这黑暗无光的碉楼里面,却是马上转身,助跑了两步,跃上了碉楼中间那一堆杂乱大木和乱石的堆顶,然后再转身,猛然发力跃起,跃到了上方一个箭洞口。

    原本此种碉楼内部有两层木平台,可以让箭手在这平台上通过箭洞和瞭望孔施射,但此刻碉楼内部的平台已经全部毁坏,黑衣箭手跃到的那个箭洞口只剩下了一截断裂的木茬,眼看他跳到那仅正能踩脚的断木上,站立不稳,将要掉落下来,却只见他手中寒光一闪,却是握着一柄匕首,狠狠的扎入了碉楼岩石的缝隙之中。

    稳住身影的瞬间,他拔出匕首,曲下身来,竟似骑马一般,悬空坐在了这截断木茬上,他的人往后仰出了一个令人心悸,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下来的角度,让出了可以让他开弓拉弦的弓箭。

    “嗖!”

    只在所有看清他动作的巡牧军军士呼吸微顿之间,令他们热血振奋的箭矢破空声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