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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变第73部分阅读

    所有这些现身来帮他的修行者的目的唯有一个,那就是让他能够冲出这张已然张开的网。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竹林之间。

    竹林间身上长衫是月白,手中剑鞘也是月白的落寞剑客和红衫上绣着牡丹的妇人琴师相距三十步。

    剑师如剑般的两条长眉微微斜飞挑起,沉静的看着逼近的红衫妇人出声:“你们青鸾学院破了规矩。”

    红衫妇人摇了摇头,声音如银铃:“没有…因为我不是青鸾学院的人。”

    剑师剑眉微蹙,似是不想信红衫妇人的话。

    “可查。”红衫妇人轻笑道:“要想阻止可以剑断流水的叶忘情,没有人能够掩饰自己的真正修为和战技,青鸾学院的人也不能,所以你自己便是明证…接下来的调查,你和那些查的人,便会可以肯定,我并非青鸾学院那些强者中的任何一人。”

    落寞剑师看着这名妇人,道:“不是青鸾学院的人,那你是谁?”

    红衫妇人摇了摇头:“不可说。”

    落寞剑师也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他的右手抚上了左手提着的月白色长剑。

    剑风大作。

    月白色剑鞘脱离了剑身,带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在空中飞行,震碎了剑师和这名红衫妇人之间所有的青竹。

    那碎裂的一片片竹片,也被剑风带动,变成了无数柄青色的小竹剑,漫天激射向捧着琴盒的红衫妇人。

    这每一片小竹剑都有可以轻易切入血肉的力量,尤其飞在中间的月白色剑鞘,更是足以洞穿重甲。

    然而红衫妇人却是反而往前平静的踏出了一步,就在带动了无数漫天飞舞的青色小竹剑的月白色剑鞘距离她的胸口唯有五尺之遥时,她手中的桐木琴盒裂了开来,裂成齑粉,纷纷扬扬,变成了她身前降落的一场雪。

    雪和漫天飞舞的青色小剑撞击,青色小剑便也都裂了开来,变成了一条条的竹丝,在空中飞扬。

    琴盒里面露出来的是一具赤红色的古琴,琴上没有琴弦,却是有几条琴弦般的符文,深深没入石质般的琴身内里。

    红衫妇人纤细的手指悬空在古琴上方,这具古琴却是在她面前悬浮,竖立了起来。

    月白色剑鞘骤然停顿在空中,停顿在这具古琴的前方,如有生命之物般,拼命的前行着,但终于无法前进一寸,终于颓然,被这柄古琴上弥漫出的力量彻底的压倒,往后崩飞出去。

    然而这只是一柄剑鞘。

    真正的剑身是白色的,白色晶莹剔透的玉,没有一丝的杂色,唯有一条浮雕符文缠绕在剑身上,形成了一条栩栩如生的真龙图案。

    龙纹美玉为剑身,细腻象牙为剑柄,耀眼黄金为剑穗,这一柄剑,在落寞剑客的手中,而落寞剑客已然穿过了纷纷扬扬洒落的竹丝和雪尘,一剑刺向红衫妇人的咽喉。

    竹林之中突有凄厉悲鸣,如小孩夜啼声。

    一支布满倒刺的蓝汪汪钢铁箭矢,不知从何处射来,射向落寞剑师的后脑。

    落寞剑师脸上的神情依旧落寂,没有半分的改变,他的剑势也根本没有半分的停顿。

    他左手的长袖微卷,卷住了迎面倒飞回来的月白色剑鞘,往后一扯。

    剑鞘发出了呜的一声嘶鸣,准确无误的撞中了那支如小儿啼哭般的蓝汪汪箭矢,双双朝着地上坠落,而借着这一扯之势,他朝前的身影,却是更疾。

    惊人的剑气从他手中的长剑剑身上沁出,前方的空气被割裂开来,形成了两条肉眼可见的气浪,往两侧翻卷。

    红衫妇人的双手开始在赤红色石琴上弹动。

    一股股磅礴的气息随着一条条琴弦般的赤霞般光丝从石琴上飘洒出来,整个竹林间,响起了天籁般的美妙琴声。

    落寞剑师微微皱眉,手中的长剑有些微微的轻颤,但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还是被他这一剑全部切开。

    所有的强大元气、霞光、美妙的琴声全部被他这一剑斩开成两半。

    长剑斩落在赤红色石琴上。

    竖立在红衫妇人身前的赤红色石琴瞬间爬满蜘蛛网般的裂纹,然后开始一块块崩裂。

    红衫妇人面上的黑巾被剑气所袭,也从中裂了开来,露出了一张秀丽的脸庞,左脸上有一小颗黑痣,如同一滴细微的泪珠。

    落寞剑客的剑势出现了停顿。

    这一刻,他这一剑竟然是斩不下去,他的整个身体,也开始不停的震颤。

    他面前的赤红色石琴如同他的记忆一般彻底崩碎开来,如无数细小的陨石,撞击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月白色长袍瞬时千疮百孔,他的口中沁出了鲜血,往后飞出。

    风声、剑气声、竹枝爆裂声、天籁般的琴声全部停歇。

    落寞剑客落地,轻轻的咳嗽着,每咳嗽一声,都吐出一小口殷红的血出来。

    “你们的确不是青鸾学院的人…因为青鸾学院的人都比你们骄傲,而且不会用这么无耻的手段。”落寞剑客低下了头颅,看着自己脚下殷红点点的地面。

    “并非是我们无耻,而是你自己突破不了自己的心境。”红衫妇人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道:“正如此刻,你看我都不敢,只是因为我易容成了和她一样的面目…叶忘情,你在三年之前,便应该有希望突破到圣师的修为,即便保持三年前的修为,今日不管我们用如何的手段,即便我能扰了你的心神,也绝对不可能抵挡得住你的一剑,更不用说将你重创。然而这三年之中,你的修为不进反退,按此下去,恐怕只要再过一年,当年看见你都要绕道走的高拱月,都能够将你击败。”

    “忘情有什么用?真正的情,又岂是忘得了的?若换过来,是你逝,而她在,你难道想看着她落寂一生,痛苦一生?既然人都有一死,既然无法阻止这生离死别,为什么偏偏将可以甜蜜的思念,要变成如此痛苦的事?”红衫妇人看着这名低垂着头的剑师,看着这名曾经一剑斩断河流,让东林行省所有修行者都根本不敢与之为敌,却是因妻子病逝而一蹶不振的强者,轻声说道。

    说完这一句,她脸上泛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她和煦而又充满怜悯的看着叶忘情,挥了挥手,道:“再见。”

    叶忘情霍然抬头,看到了她微笑着,慢慢往后退去,消隐在竹林,消隐在他的视线之中。

    对方真正的埋伏,不是那名隐匿着的强大箭手,而是隐匿在黑巾下,和他深爱的妻子一模一样的面目。

    然而正是这深刻在他脑海之中,怎么都不可能磨灭,让他甚至难以进入冥想修行的容颜,以及这名女子离开时的话语,却是让他在被这样的手段击败之下,心中却是没有多少恨意,唯有泪意。

    “喀嚓”一声,他手中的长剑陡然折断了。

    他身周数十步之类的青竹轰然巨震,也同时纷纷折断,无数竹叶飘飘洒洒落下。

    他没有离开,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竹叶飘洒在他的身上,将他都似乎掩盖了起来。

    他回想起了许多快乐的事,他心中阻塞的东西松动了,他看到了她笑着的脸庞…她就似乎在他的身边,一直未曾离开,只是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有发觉。

    ……

    ……

    叶忘情是开国大将叶凝之后,虽不入朝堂,但也受皇恩照拂,才能衣食无忧,隐于东林山水之间。

    所以今日,他也必须出手,阻止林夕的离开。

    唯有高拱月等寥寥数人知道他的到来,所以这竹林之间的剑气,一时无人知晓。

    然而高拱月一飞冲天,飞到他从未飞跃到的高度,那件大宅上空绽放的一片白色树叶,和无数冲天而起的银蛇,却是落入了许多人的眼睛,震慑了许多人的心神。

    站立在一间高阁窗口前的萧铁冷的铁面更冷。

    他对于林夕做出的判断是会忍着,然而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判断,却还是错了。

    ……

    林夕穿出了竹林,他的面前是一片黑暗的村庄。

    这一片村庄看起来居住的都是穷苦人家,都是一些土墙平房。

    他准备先行奔入这片村庄里面,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如雷般的马蹄声。

    寂静村庄的平静也被打破了,一些屋中也亮起了油灯的火光。

    远处从省城方向过来的道上,一列列黑色的骑兵出现在了林夕的视线之中。

    林夕叹了口气。

    连驻守军都大规模出动了,看来从沐沉允这间大宅到省城之中所有的归路都会被军队彻底的封锁。

    这架势,恐怕接下来便会开始地毯式搜索。

    这游戏,便彻底的变成了抓得住或是抓不住林夕。

    林夕四下看了看,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东侧的几条山脉上。

    东林省城这周围都是平原,唯有城外东南角有几条山峦,名为三茅峰。

    山里面有一座算命卜卦,香火还算旺盛的道观,名为白云观。

    林夕微弓下了身子,掠入了一片荒林,飞快的朝着那一片山峦奔行而去。

    “嗖!”

    夜空之中,陡然有数支缠着火布的火箭射出,遥遥的指出了他的方位。

    马蹄声如雷,顿时有一支轻骑军朝着他所在的方位追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这不再是试炼

    更新时间:2012-08-21

    一见天空之中燃烧着的箭矢,林夕便不再有所顾忌,全力在荒林中奔跑起来的速度,比起这些云秦轻骑兵身下的军马更快。

    省城周遭唯有那片山峦是地形十分复杂,可以破网之地,林夕也知道今夜注定有许多强者不眠,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但那名暗祭司的出现,以及林中那名剑师和琴师到现在始终没有追来,原本没有太大信心的他便陡然多了几分信心。

    惊醒了周围村庄的轻骑兵疾驰到荒林前,便已经被林夕遥遥甩开,根本连林夕在林间穿行所发出的声音都已经听不到。

    然而这批骑兵在这片荒林前下马,却是也不追赶,而是马上十步一人散开,平静的原地驻防。

    ……

    跃过一条人工开挖出来的引水沟渠,林夕穿入了山脚下的山林之中。

    突然间,他的耳中响起了无数他最为熟悉的声音,无数拉紧的弓弦松脱时的轻微嗡鸣声。

    原本呼吸已经异常灼热的林夕浑身骨节瞬间发出了轻微的爆响,他的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贴在了一株比他的身体还要粗大的松树之后。

    上方的山林中,密密麻麻的黑色羽箭呼啸着落了下来,无数枝叶被锋利的箭尖切割,在林间漫天飞舞。

    “咄!”“咄!”“咄!”…

    无数箭矢嵌入木质中的沉闷响声响起。

    林夕紧缩着身体平静的贴在松树后,这些箭矢飞行发出的凄厉风声和摄人心魄的入木声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蓦的,他的背部感觉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刺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平平的往前离开了这株背靠着的松树一尺,然后缓慢的转头。

    他的背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创口,鲜血在他的背上染成了几个铜钱大小的血斑。

    有一截箭尖带着一些破裂的木刺透了出来,闪着森森的寒光。

    就在林夕这转头看时,又是一截箭尖从中透了出来,好像这株松树变成了一块薄薄的门板。

    上方山林中的众多箭手之中,有一名是修行者…而且他的修为,比林夕还要高出许多。

    林夕蹙着眉头,拔出了一小根刺入了自己背后肌肤中的木刺,依旧一动不动的等着。

    箭雨略停,他左侧的山林之中响起了迅捷的脚步声,隐隐有许多黑影晃动,有金属特有的光芒闪耀。

    他又转头看着右侧的山林,右侧的山林,十分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动静传出。

    林夕骤然动了,他的双脚踏在地上,伏低着身体,如同一头猎豹般冲了出去,没有冲向右侧的山林,反而是扑向了左侧,瞬间就跃入了那群晃动的黑影之中。

    这些黑影,全部都是身穿黑甲,手持黑色长刀或者黑色长枪的铁血云秦军人!

    这些云秦军人根本不知道林夕是什么身份,他们所接受到的命令,便是要将这名逃犯截下,从林夕在林间纵跃展现的力量和敏捷,他们也都看出林夕是名修行者,然而这些沉冷如铁的军人还是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只是一息之间,便有两柄黑色长刀和三柄黑色长枪,朝着林夕斩杀和击刺而去。

    林夕挥刀,以极快的速度挥刀。

    他的人毫无停留的从这两柄刀和三柄黑色长枪中冲了出去,而他的身后有血光飞起,有刀枪落下,有人闷哼跌倒。

    云秦这五十年来的吏治未必有多大的进步,在和唐藏、|岤蛮、大莽的消磨之下,现今的国力也未必比二十年前鼎盛之时强盛,但是这五十年间,在以勇为荣的民风之下,在不停的厮杀磨砺中走来的云秦军人,却是越来越强,强得令所有敌国的军人和修行者唯有利用边境险恶的地形,遏制云秦军人的前行,而始终没有任何敌国的正规军,可以真正进入云秦帝国的版图。

    云秦正规军队强大的令人根本不敢在空旷平原正面的展开大规模的对决,而云秦军人也在常年的险恶地形交战之中,磨砺出来了崎岖地形之中的冲锋陷阵,配合绞杀以及漠视鲜血的沉冷悍勇。

    于是没有人退却,唯有更多的黑甲军人从林间冲出,朝着林夕涌至,就像一条条黑色潮水,在林中蔓延。

    林夕的额头上略微沁出了些汗珠,但是他却是也依旧沉静如水,只是毫无停歇的飞奔,飞速出刀。

    此刻山林之中涌出的这些铁血的云秦黑甲军人虽然给人无穷无尽之感,但他十分清楚,东林行省能够调动的云秦军队有限,想要拉开一张让他无法逃脱的大网,负责封锁这一片山林的军队人数便更加有限,绝对不可能无穷无尽。

    而且这里是茂密的山林,那一株株的树木是他的盾牌,也能够阻挡这些军人的脚步,所以他应付这些刀枪要比在试炼山谷之中应付“刀与矛”更加轻松一些。

    他的身外全部都是闪烁的寒光,但是却没有一件兵刃能够落在他的身上。

    只是连续跨出了不到五十步,他的面前便已经没有铁血的云秦军人,所有的云秦军人都被他甩在了身后,涌在林间的黑色潮水被他从中切成了两半。

    ……

    一株松树的树巅,一名手持着一柄几乎和他身体一样长的红色钢铁长弓的箭手如鹰隼般默默的看着下方的山林。

    他手中长弓的弓身是用三层不同的钢铁薄片嵌合而成,上面有淡绿色的孔雀羽毛般的符文。

    弓弦是黑色的,如同此刻深沉的黑夜。

    这名身穿紧身墨绿色皮甲,面上蒙着暗红色鳞片状面罩的修行者只是刑部调集而来,并不像高拱月等人一样清楚的知道林夕的身份,他的目力也无法变态到能够看清林夕的面目。林夕在他的眼中只是山林之中的一道黑影,他的目光也一直死死的锁死了林夕这条黑影。

    然而在林夕切开黑水潮水的数十步之中,他竟然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出手的机会。

    因为他眼中的这条黑影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而且这条黑影似乎没有杀死一个人,那些受伤倒下或是被切伤手臂丢失兵刃的军人在他身边挣扎起来或是下意识退却时,不仅对其他人的截杀造成了影响,而且更为混乱的场面使得这些军人都成了他最好的屏障。

    所以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条黑影脱出他的射杀范围,逃离在了他的视线之外。

    ……

    林夕很快的翻过了一条山岗,他的耳中听到了水流声。

    他知道溪水旁的山林会更茂密,而且地形一般而言也会更加复杂。

    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下方一片密林谷地掠了进去。

    穿过了一片六七十丈的往下斜坡,林夕很快的看到了一条宽约数米的山溪,蜿蜒向下流淌而去。

    他却是又直接跃过了这条山溪,继续往上,沿着山中深处飞快前行。

    因为他发现,这山溪对面的山峦上生长着的全部都是高大的落叶乔木,像是一株株栗子树,极其的浓密,而且林间也全部都是嶙峋的山石,更加容易隐藏。

    大约连续不停的又跑出了近两百余米,已经接近这座并不高大的山峦的山腰部位,然而就在此时,林夕的脚步却是猛然顿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