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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婆第6部分阅读

    。

    不似段仰卿一般将宇文丹花错认,在樊衣甫的心中,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能够分辨这两人的不同。

    “你别再骗我了,当年就是你偷走了青青,还让她诈死,谁知道你施了什么诈术,才让青青忘了我,我……

    在段仰卿的眼里,樊衣甫向来就是个粗鄙的山野莽夫,他打从心里瞧不起他,他更不懂,当初青青为何会为了这么低下的男人拒绝他。

    直至今日,那种被折损骄傲的伤害还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坎里。

    “我再说一次,她不是欧阳青青,你不要再把她卷入我们的恩怨之中,这次我没时间同你算帐,但这笔帐我记下了,下一回……”

    未竟的话语竟是让人胆寒的威胁,就算自视甚高、完全不认为自个有错的段仰卿,都不难感受到樊衣甫那勃发的怒气。

    “你凭什么威胁我,你难道不知道你体内的毒只有我才有解药吗?”

    闻言,本欲离去的樊衣甫顿住了脚步,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怀中的人儿,在段仰卿还来不及搞清楚他想做什么之前,他已经宛若鬼魅般欺近他,那速度之快让人连眨眼都来不及。

    突地,一阵森冷笼罩段仰卿的全身,这样魔魅似的举动,饶是连他这种目空一切的人都忍不住惊惧的咽了咽口水。

    “你……你想……想干么?”连佯装的气势都没有了,段仰卿只是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将不惜违反对青青的承诺,直接要了你的狗命。”樊衣甫气不扬,只是幽幽的将话说完,然后再次抱起宇文丹花便直窜天际而去。

    这个笨女人,还好他耐不住性子出来找人,否则……

    想到他差一点就再也见不着她了,樊衣甫的心更急,飞驰的速度更是宛若苍鹰一般。

    这回,一定来得及的。

    铁青着一张脸,那锐利的眼神彷佛能直抵躲在被褥之下、以为能藉此避去他的怒气的宇文丹花身上。

    “谁准你下床的?”樊衣甫冷冷地咬牙问道。

    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重伤未愈,只要随便一个意外,就能让她香消玉殒吗?

    前几日的昏迷磨难她一醒来就全忘光了,可他却依然记忆犹新。

    那时,她虚软得像个任人摆弄的娃娃,她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好有储仲泉那时送来的珍药吊着她的一口气,再加上他日夜不休的照顾,她这才活了下来。

    “我只不过……”

    隔着被褥的话语听起来闷闷的,她那躲避的举动更是弄得樊衣甫心火猛窜。

    索性大掌一挥,他用力地将她紧抱的锦被给掀开来,与她四眸相视,瞧着了他眸中的怒气,宇文丹花惊叫一声,还来不及再躲,他已经暴吼出声——

    “到底是谁准你下床的?”

    “福婶说汝花已经在家使了好几天的性子,砸坏了许多东西,我怕我要是再不回去,宅子都要被她给烧了。”

    身为汝花的姐姐,她很清楚妹妹的性子,再任由她这么生气下去,几间屋子也不够她砸。

    为了大家耳根子的清净,她才会任性的决定回去一趟。

    谁知道她的脚尖儿都还没踏出外面的地,便被他给逮个正着。

    “就因为这样,你就冒着生命危险?”

    能不能换个更好的理由啊?

    就他瞧来,最好就让她去闹,他倒要瞧瞧宇文汝花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能闹出什么样的名堂来。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只不过是回家一趟,没有那么严重吧?”面对盛怒的樊衣甫,宇文丹花嗫嚅地说道。

    她向来不甚挂心自己的身体,只当自己受了点伤,调养这些时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就不懂樊衣甫为何就是不肯让她下床,非得日日让她躺在榻上,照着三餐灌苦药,有没有那么严重啊?

    “怎么会没那么严重,你知不知道……”原本激动的语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顿住,脑海中浮现的便是她那日毫无血色、几无气息的虚弱模样。

    “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瞧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宇文丹花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她其实很不喜欢瞧见他惊惧的模样,因为认定了他的一颗心全在欧阳青青的身上,所以总认为他是透着她在思念着青青姑娘。

    因为不想瞧他那种哀伤的神情,所以她总是一副大剌刺的模样,故意惹他生气。

    “你的身体就像破铜烂铁一样。”她想知道吗?那他就大方点告诉她。

    “哪有那么夸张!”闻言,宇文丹花皱了皱小巧的鼻头,显然一点也没有把他的话给放在心上。

    “怎么没有,段仰卿的那一掌震伤了你的心脉,若是不好好调养,你这一生只怕都要受心疾所苦。”

    真的不是他的脾气坏,而是她的冥顽不灵让他忍不住冒火。

    好说歹说,她总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有啥问题,可他是个大夫,却深知问题的严重性,换做是旁人,他才懒得理会那么多,反正这世间的人多,死了一个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可以,他真想撒手不管,任由她糟蹋自己去,可偏偏就是放不开,一颗心不知怎地就这么被牵住了,少瞧她一眼,心情便恶劣得紧。

    因为撒不了手,所以平常懒得说话、懒得理人的他,摇身一变成了罗唆的老太婆,不住的叮咛,小心翼翼的守着,就怕她再有什么闪失。

    可偏生这女人不领情,总是嫌他烦,好像他这么关着她是故意的。

    想起来就让人呕啊,对她好,她还嫌烦!

    本来就不是个谦冲自牧的人,所以这口气他是怎么都吞不下的。

    愈想愈呕,愈想愈不舒爽,可偏偏她是个病人,既不能打、骂又不怕,那只好……

    瞪着她那张让人气结的脸庞,忽尔一股冲动爬上了心头。

    他突然倾身,就在宇文丹花那惊讶圆睁的眼光中,他的唇轻易地衔住了她的。

    那入口的甜,让樊衣甫忍不住逸出满足的喟叹,彷佛终逢甘霖一般。

    原本他只不过是藉此堵住她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刁嘴,可谁知这个吻却彻底勾出了他内心潜藏的欲火,顿时这个吻便宛若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面对他那突如其来的掠夺,宇文丹花初时一愣,等到她再次回过神来,惊惧万分想要挣扎抗议之际,双手一触及他那温热的胸膛却又顿住。

    只要一会儿就好了!

    就算不是她的,但只要能这样拥有他一会儿,让她假装自己深爱的男人原来也是爱着她的,这样就够了。

    各怀心思的两人在双唇不舍的缠绵之中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分开来,樊衣甫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宇文丹花却不肯听。

    她蓦地躺下,然后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用原本被掀开的锦被重新把自己包裹起来。

    当锦被带来的黑暗降临的那一刻,一颗晶莹的泪珠蓦地滑落。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只要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就好了,可是当他对她好、当他吻了她,她却愈发泥足深陷,她的心便渴求得愈多。

    那种渴求几乎要将她淹没,也让她愈来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锦被里,她静静的掉着泪,而锦被之外,却是他深沉的目光,紧紧地凝着那团隆起,迟迟不愿离去……

    第8章(1)

    悄悄地……悄悄地……

    趁着星子高挂、月儿高悬,宇文丹花悄悄地起了身。

    终究是放不了心啊!

    孤身一人在世,汝花是她唯一的亲人,对于她的使泼,宇文丹花忧心不已,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一吻,让她在樊衣甫的医铺子更加待不住。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去,可偏偏这几日樊衣甫又变本加厉的紧迫盯人。

    迫不得已的她只好趁着夜黑风高,活像是个偷儿一般的逃离。

    其实她的心底很清楚,探看汝花不过是她离去的一个借口,最重要的是,情根深种的她,再也无法在樊衣甫的面前佯装无事。

    她需要透透气,需要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所以她选择悄然离去。

    逃避吗?

    或许!

    因为再不走,她好怕自己又会变回那个为了得到心爱之人不择手段的恐怖女人。

    有些蠢事,一生做过一回已经太过。

    她那孤寂的身影俏然走在幽黑的街道上,除了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四周万籁俱寂。

    深夜里,城门不开,她提气翻过了城墙,默默地回到家门前。

    双脚才刚跨过门槛,宇文丹花便觉有些不对劲,心中的警钟方响,还来不及细思,大门便突然被人重重关上。

    是谁?这般的装神弄鬼?

    宇文丹花的脑海中才闪过段家兄妹的身影,但迎出来的却是宇文汝花那张与她神似、同样美艳的脸庞。

    “夜深了,怎么还不歇息呢?”见是自家的妹子,原本提吊的心倏地放下,关心的问道。

    “我在等你!”脸上堆笑,宇文汝花一改平素的冷淡,以极其亲昵之姿靠近了宇文丹花,更像是小女孩撒娇般的抱住了她的手臂,语气难得平缓地说道:“我知道今儿个福婶去找你了,所以你今夜一定会回来。”

    “所以你在等我?”

    “是啊!”她颔首,并将宇文丹花给领进了屋子。

    一进屋,宇文丹花便见厅里的桌上早已摆好一桌酒菜,还摆着一盅酒。

    “这是?”她讶然回头看向自家妹子,不懂这样的隆重所为何来。

    “打小,我就嫉妒爹比较偏疼你,对我这个庶出的女儿却是可有可无……”

    她的话还没说完,宇文丹花就心疼地急急想要安抚,“其实爹也是疼你的,他在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还曾殷殷嘱咐要我为你找一个好婆家。

    “真的吗?”宇文汝花闻言勾笑。

    但不知怎地,宇文丹花竟觉那笑带着点冷意,可却不及细思。

    “自然是真的。”

    “我就知道还是爹和姐待我最好了,所以知道你要回来,我特地准备了这桌酒

    菜,好让咱们姐妹俩可以把酒言欢。“笑意灿灿地说完,宇文汝花便自顾自的将两人的酒杯斟满了酒,朝着她举杯邀饮。

    难得妹妹这么好心情,宇文丹花又怎忍推拒,于是她也举起了酒杯,准备仰首饮尽杯中醇酒。

    就在酒即将入喉的那一刻,忽然间冲出了一个人影,打落了她手中的酒杯,任那美酒洒落一地。

    “福婶,你怎么?”福婶的脚步看起来虚浮,状似意外撞翻她的杯子,可宇文丹花却从她的神色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唔……唔……”福婶的嘴不断开阖,可是却没吐出半句话来,她慌张的朝着宇文汝花指指点点,让人摸不清其意。

    宇文丹花不解地看着慌乱的福婶,双手扶着着急的她,不解的问道:“福婶,你这是怎么了?”

    福婶向来很稳重的,如今这般慌乱所为何来,而且她明显的想说话却说不出话来,这其中……

    盛满疑惑的眼儿瞟向了宇文汝花,但见她降中那一闪而逝的心虚,倍感狐疑。

    “我看福婶真是病糊涂了,今儿个傍晚福婶大概是受了寒,所以神智有些不清醒。”宇文汝花有些心虚地说道,眼看宇文丹花没饮尽那杯酒,她的眸中蓦地又泛起一抹阴冷,她完全不理会一旁的福婶,反而又倾身为宇文丹花重新斟上一杯酒。

    “姐姐,咱们喝吧!”

    终于确定这一切都透着古怪,明明今天下午福婶到医铺子找她时,人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不过几个时辰就病得那样厉害。

    再说,就算福婶真的病了,汝花为何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个劲的只想跟她喝酒。

    难道……这酒有古怪!

    可没道理啊,除非……这段时间汝花闯下了什么祸事,因为闯祸了,所以才这样殷殷相待,可福婶又是怎么回事呢?

    心中的不安愈盛,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汝花,你又闯了什么祸吗?”

    “闯祸的向来是你,我怎么可能闯祸呢?”扬眉轻笑,宇文汝花轻声的说道,话还是藏着针。

    “我做错过什么我心里很清楚。”长叹了一口气,宇文丹花这回并没有选择逃避,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正因为错了,所以现在我得花更多的心力去弥补。”

    “弥补,你有吗?连我敬你杯酒你都不喝,说是弥补也未免太过可笑。”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酒里下了药。”瞧她此话一出,福婶原本紧张的神色便缓了缓,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听到她的臆测,宇文汝花既不惊也不慌,只是冷冷一哼,既然暗的不成,她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的弥补就是一个人跟在樊衣甫身边吃香喝辣,然后把我扔在这穷乡僻壤的烂屋子里。”

    “虽然这里很偏僻,但却能为我们遮风避雨……”她知道汝花一向心高气傲,即使明知她听不进去,她仍试着劝道。

    “我要的不仅仅是能遮风避雨的屋子那么简单,我要一个可以供给我锦衣华服,对我呵宠备至,甚至能为我摘天上星星的男人。”

    瞪着宇文丹花,她冷冷的说道,脸上漾着的净是满满的不服气,那恨是打从心底漫出来的。

    “可是偏偏这样的男人都是属于你的,我不甘心。”

    “所以呢?”宇文丹花万分心痛的问道。

    看来,樊衣甫说的没错,真的是她的姑息宠坏了汝花,让她是非不分到这个地步。

    那男人呵,看似任性,但其实看得比谁都远,若不是他懒,他的作为绝对不容小觑。

    “所以你要补偿我失去的。”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宇文丹花再问,瞧福婶那一脸忧心的模样,她知道她连日的撒泼不过是诱她回来的一个圈套。

    但……她不懂,汝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要银子吗?”在樊衣甫的善待下,她的情况早已不再捉襟见肘,如果可以平息她胸臆中的不甘,她可以给汝花更多的银子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也可以替她找个好男人,让她安生一辈子。

    但当她瞧清了汝花眼底的恨意之后,她就知道她要的不是银子,她要的是她的痛苦。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答应娶我为妻。”忽然间,宇文汝花这样说道,当她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神情净是迷离。

    那是一个女人彻底爱上一个男人的神情,因为那神情就和段剑筝看着樊衣甫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可这和今日的这场鸿门宴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种事,只要汝花说一声,她就会尽心尽力帮她筹备婚事,让她风风光光嫁入夫家。

    除非……随着思绪流转,宇文丹花的心间蓦地窜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该死的,汝花爱上的男人莫不是……

    脑中的思绪还来不及转完,宇文丹花便见段仰卿带着一抹令人生寒的笑,优雅地跨过了门槛。

    “段郎,你来了。”宇文汝花一见段仰卿便忙不迭地奔上前去,柔柔顺顺地倚进他的怀中,平素的嚣张跋扈全都神奇的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小鸟依人的温顺。

    “你竟然……”见到段仰卿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宇文丹花便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他安排的阴谋诡计,而她竟然天真的以为,他的不出现是因为他早已经认清她不是青青姑娘,也绝无可能与他相依相伴一辈子。

    原来……不是!

    “大姐!”段仰卿好生有礼地朝着宇文丹花作揖,但他的有礼却掩不住他嘴角那抹染着残佞的浅笑。

    见状,宇文丹花的心中骤起一抹寒意,比武她是万万比不过他的,这点从她被禁锢在榻上快半个月就可以得知了。

    “你想怎么样?”

    “我答应了汝花,只要她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得到你,我就会娶她为妾。”

    只是一个妾?连正妻都不是!

    就为了妾这个位置,自己的亲妹妹竟然想要将她往火坑里头推。

    “是啊,我的妻子只会有你,可就算为妾,我也不会亏待她,毕竟你是长得跟青青一模一样,而她,多少也有几分神似。”

    “你……疯了!”

    他真的彻底的疯了,他当他是在收集像青青的女人吗?

    这种几乎着了魔的执念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可眼下这种劣境,她能怎么做呢?

    拚死也不让他带走自己?

    以她的狠劲,她自然可以这么做,她也相信自己做得到,她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她并不眷恋生死,只是……

    不舍呵!

    虽然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