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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你不后悔第6部分阅读

来也是因缘巧合。”

    “什么因缘巧合?”

    “简单地说呢,她跟一个老人交上朋友,那个老人很喜欢她,又刚好拥有一支球团。他过世后,遗嘱上写明一定要小红豆来担任球团经理。”

    “原来是这样。”莫语涵这才恍然。她一直就奇怪,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为何能担任职棒球队经理。

    “所以她能当上经理,也算奇迹一桩吧。”温泉似嘲非嘲。

    “你不相信她能胜任吗?”

    “不,她一定能。”星眸温暖,“虽然这个机会像是捡来的,不过我相信她一定能做得很好。”

    她深深望他,“那你呢?你应该比她更有能力,不是吗?”

    “你好象觉得我是大材小用。”旱眸持住她,彷佛又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你不希望我一辈子窝在乡下,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棒球教练吧?”

    “我——”

    “你觉得一个男人不该这么没志气,应该更有抱负一点。”他涩涩地指出。

    “我不是这意思!”她反驳,脸颊却一烫,垂眸不敢看他。

    她真是这个意思吗?是否在潜意识里,她一直就瞧不起他,一直就希望他像她认识的其它男人一样,在事业上功成名就?

    “我只是……我只是好奇,”她深吸一口气,“你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你难道……真的甘心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甘心,你相信吗?”他低低问她。

    她不相信!

    怎么可能甘心?怎么可能不怨?他曾经是高中棒坛的明星啊i曾经有多少人朝待他未来大放异采,多少人认定他将为国争光!他怎能甘心就这样蛰伏?这样自暴自弃?

    念及此,她蓦地举杯狠饮了一口酒,酒精微微灼烧过她的喉,酒气却没蒸红她的脸,清艳容颜,一片苍白。

    感觉到脸颊的冷意,她一仰头,正欲喝干杯中酒时,他却陡地抢过酒杯。她一愣,“你干嘛?”

    “这样喝酒不好玩。”他笑望她,“你们都市人不是有很多喝酒的花招吗?要不要试试?”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她瞪他,“你该不会是说划酒拳吧?”

    “我是指这个。”他招手,跟酒保要来几颗樱桃和牙签,然后将樱桃串上牙签,“要不要玩?”凝定她的湛眸闪过挑战。

    她不敢置信地瞪他,好一会儿,秀眉一挑。“来就来。谁怕谁啊?”

    疯了。

    竟与他在酒吧里大玩传接樱桃的游戏,和他唇碰唇,不知意外相接了多少次,也不悦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意外擦撞。

    疯了。

    竟与他叫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一杯又一杯地喝,任酒精迷乱一向坚定自持的意志力,任神魂颠倒。

    疯了。

    竟在踏出酒馆时,分不清东西南北,尖叫狂笑,与他摇摇晃晃漫步于台北冬季沉沦的夜空下。

    疯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却有意纵容自己。

    “喝成这样,不能开车回去了。”他笑,“我们搭出租车吧,我先送你。”

    “那……你呢?”她打了个酒嗝,“你今晚住哪里?”

    “随便找家旅馆就行了。”

    “找旅馆?还不如来我家。我家有空房,免费让你借住一晚没问题。”豪迈地拍拍胸膛。

    “你不怕吗?”

    “怕、什么?”

    “怕我夜袭啊。”

    “你不是那种人。”对这一点,她有绝对的信心。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他歪歪举起手,戏谑地行了个礼。

    “可是你要做早餐给我吃哦。”她转过身,手指着他,“一定要做哦。”

    “是,我答应你,绝不会白吃白住的。”

    “那……就好。”她点点头,“我讨厌吃软饭的男人。”

    “放心吧。”他拍胸脯保证,“我不是那种人。”

    “嗯,我相信。你这人啊,钱是赚得少了点,不过还不算没志气啦。”她咯咯娇笑,忽地扬起双手,翩然旋了个圈。

    他莞尔望她,“谢谢你对我的信心啊。”

    “不、下客气。”她一本正经地颔首,又转了个圈,“奇怪,不是说有寒流要来吗?怎么一点都不冷啊?我还觉得好热好热呢。好开心哦!”拍拍手,神态又娇又俏,“你开不开心?”

    “嗯,我也开心。”

    “开心就一起来啊。”她拉起他双手,“一起跳舞。”说着,又旋了半圆,这一回,却踉跄倒落他怀里。

    温泉紧紧搂件她。

    她仰头娇笑,“我真逊,差点跌倒了。”自嘲说着,敲了敲自己的头。

    他不语,眸色逐渐转深转沉,终于,在玫瑰色菱唇愕然敛回时,不顾一切地攫住两瓣整夜一直诱惑着他的柔软。

    他深深地吻着,很专注、很用心地吻,吻得她晕头转向,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她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吻,那不仅仅是一个吻而已,温柔又急切的唇舌交缠中,隐藏着太多惆怅与不舍、激动与绝望。

    就好象他知道这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个吻,就好象他知道过了今晚,他再也没机会对她如此索求,就好象在跟她以及跟他们曾经共有过的回忆——

    道别。

    一股难言的颤栗蓦地窜过她脊髓,她心跳一停,猛然推开了他,顺道送上一记耳光。

    那耳光,很轻很轻,却依然让她的手心生疼,甚至疼出了两汪蒙眬泪雾。

    他笑嘻嘻地望她,“对不起,我太超过了。我道歉,是我不好。”

    她瞪他。为什么……他还能那样笑?

    “是我不对。”他抬手,又是一个漫不经心的举手礼,嘴角微笑粲然,“你都有男朋友了,我不该还这样占你便宜。”

    “……谁告诉你的?”

    “不需要谁告诉我,我知道你有。”他朝她眨了眨眼,“你今天就是跟他出去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恍惚地看着他戏谑的笑容,“他在……证券公司工作——”

    “啊,金融界的菁英,优秀的男人。”他夸张地大叹,“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种男人。”他笑望她,墨黑的瞳里流动着她难以捉摸的光影。

    “你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她悻悻然响应。

    醇厚的笑声自喉间低低滚落,“我了解你的,语涵。”他深深看她,许久许久,唇畔那令人气绝的笑意终于慢慢敛去。“我了解的。”

    沙哑的、蕴着淡淡惆怅的嗓音,不可思议地揪痛了她的心。她捧住胸口,剎那间呼吸困难,“你……究竟为什么到台北来?温泉。”真的只是代张伯前来说服她吗?

    “因为我想见你。因为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借口能见到你。”他哑声道,别过头,“我知道我很烦人,不好意思。”

    她没说话。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到说不出话来。

    她颤颤地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可在即将碰触到时,又颓然落下。

    她怔怔望着他慢慢转过头来,朝她淡淡地、温柔地一笑——她的心,碎了。

    “……我答应你。”她突如其来一句。

    他一愣,“什么?”

    “我答应接下这个案子。”

    莫语涵答应担任张成的律师,对双城集团旗下的油漆公司提起告诉。

    这家油漆制造商目前在台湾已无工厂,厂区全数迁往大陆东莞,所生产的油漆也不再于台湾销售;在台湾公布禁止生产含铅油漆后,他们也依法不再制造。

    与温泉合作,收集并研究了两个礼拜的资料后,她终于对公司上级申请召开合伙人会议,公布这项决定。

    如她所预料,所有合伙人听闻此项决定后,皆炮口一致对准她猛轰——

    “你疯了!语涵。你谁不好告?竟然想告我们自家大客户!而且还是这么一件几乎不可能赢的官司。你倒说说看,怎么证明你的委托人是两千年后才买到含铅油漆的?又怎么证明那两个孩子的病是油漆造成的?”

    “我已经将油漆碎片拿去化验过了,确实是含铅的没错;同时我也请人做了详细分析,确定是双城的产品,因为没有任何两家厂商所生产的油漆成分是一模一样的,所以……”

    “那又怎样?就算真的是双城生产的又怎样?”一个合伙人吼回她的解释,“你还是不能证明,那是禁令颁布以后流入市面的产品。”

    “可我能证明,这是四年前才涂上墙面的油漆。”不畏上司痛骂,她勇敢地陈诉,“我们做过比对分析了,正确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又怎样?”还是这么一句。“双城会辩称你的委托人是在禁令颁布前便买下油漆,他们当然可以不必为此负责。”

    “你们认为有人会在买下油漆后,过一、两年才去使用它吗?我不能证明油漆是什么时候买的,双城同样不能证明是什么时候卖的。虽然很吊诡,但我认为这样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向双城求偿的。如果真的上庭,就道义上而言,法官也未必判他们没有责任。”

    “所以你想赌的就是法官的一念之仁?因为这样你不惜得罪我们的大客户?你究竟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会想接下这种案子?简直自找麻烦!”

    “我只是想为张家人请求合理的赔偿而已。”容色一黯,“如果你们看过那两个孩子的话——”

    她停顿下来,想起那天在她怀里不停抽搐的小男孩,想起另一个走路总是跌倒,却又笑嘻嘻爬起来的小男孩,想起那个像母亲一样保护着两个弟弟的小姐姐……

    她深吸口气,低哑地继续,“他们年纪都还那么小,就得了这种病,家里又穷,没办法支付庞大的医疗费。你们认为他们以后该怎么办?”明眸流转,环顾在座每一个人,“这辈子,也许就这么葬送了!”

    铿锵有力的话语掷落,几个合伙人都是脸色一变,面面相觑好一会儿。

    “非尘呢?他怎么说?”一个合伙人问起,“他总不会赞成你这么做吧?”

    “他说他没意见。”

    “没意见?!”

    合伙人们又是面面相觑。唯一能劝阻这难缠女的人,竟然说他没意见?

    “我知道你同情那些孩子,语涵,不过这件事不是同情就可以解决的。”一个合伙人放软了语气,“你好好考虑一下,这……”

    “我已经决定了。”她直率响应,毫无商量余地。

    “就算得罪我们的大客户也住所不惜?”

    她点头。

    “别太任性!语涵,你知道公司可以处分你的,甚至可以解雇你。”软的不行,再来硬的。

    “只要我的律师执照没被吊销,我无论如何都会接下案子,就算你们把我开除也一样!”她倔强地声称,“而且公司也不该这么怕得罪客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们律师不就是要伸张正义吗?还是各位都已经失去了当初的热情跟理想?”

    “莫语涵!”

    讽刺的言语一落,几个合伙人气得浑身发颤,面色都是铁青。唯有其中一个不怒反笑,甚至懒洋洋地鼓起掌来。

    众人难以置信地瞪向他,“怀宇!”

    “有何不可?”刚刚升任合伙人的楚怀宇,悠然地承受同僚们凌厉无伦的目光,“既然语涵这么想接这个案子的话,就放手让她试试何妨?”

    “可对手是双城!”

    “就因为是双城,所以我相信她早有心理准备。我相信她已经权衡过利害轻重,也明白自己如果失败后会有什么下场。”他英睿的眸扫了莫语涵一眼,“对吧?语涵。”

    她颔首。

    “各位,一个律师都能拿她大好前途来当赌注了,我们又何必怕失去一个客户?双城再怎么强悍,也不过是我们众多客户之一而已,难道我们还怕公司因此倒闭?你们说呢?”

    一阵你来我往的激辩后,莫语涵总算在楚怀宇有意护航,以及凌非尘之后的电话声援下,有惊无险地度过这次风浪。

    会后,她感激楚怀宇的力挺,他却只是挥挥手,淡淡一笑——

    “这没什么。”他笑望她,“我倒比较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你。”

    “什么意思?”她问,却已明白他的意思,脸颊微微发烫。

    “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我偶尔想当个有正义感的律师时,你都会在一旁讽刺我。”俊唇微微扬起,“今天想做好人的反倒是你了。”

    “你——”对他有意的嘲弄,她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不必这样讽刺我。”

    “不是讽刺,是高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这么认真想接一个案子,我为你高兴。”

    她闻言,鼓起脸颊,却没有否认。

    “听说委托你这件案子的是一个男人?”楚怀宇又问。

    她愕然,“你怎么知道?”

    他朗声大笑,“这还用问?这家事务所可是八卦的集中营啊。”星眸朝她眨了眨,“我听说你们这阵子为了这个案子,经常一起加班到深夜。”

    她玉颊霜染。

    “看来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找到那个能让你心甘情愿披上白纱的男人了。”

    “你!”莫语涵不禁跺了跺脚。

    这个男人在笑她。她很清楚,只因为在她三十岁生日那天,她曾经找他到婚纱店陪自己试穿礼服。

    “女人想披白纱,最好还是找个自己真心所爱的男人比较好,代打的可不成啊。”他继续逗她。

    “谁说你是代打的?”实在气不过,她索性扬起藕臂,一把扯过他领带,故意烟媚地睇他,“我一直很仰慕你,你不知道吗?”

    “你仰慕的,不是我,是我这种典型的男人。”

    “什么意思?”她颦眉。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微笑,轻轻拉下她玉手,“正品来了,我这个替代的该闪了。”意有所指地望向她身后,潇洒地一挥手,转身离去。

    是他来了!她感觉到了,却没敢回头察看,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怕他听到了她和楚怀宇的对话,怕他误解,怕他胡思乱想……

    “是你同事吗?”温泉在她身后问,语气一贯温煦。

    “是我们公司的合伙人。”她慢慢转过身,缓缓扬起羽睫。

    迎向她的,是云淡风轻的笑容。“他一定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了。真糟糕,下次有机会向他解释吧。”

    她心跳一停,胸口奇异地窒痛。

    她错了,比起他的误解,她更怕他的毫不在乎,更怕他将一切当成笑话一桩,更怕他对她淡漠悠然地笑。

    “你……怎么忽然来了?”她得费尽心力,才能不使自己问话的语气太过尖锐。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好象……很生气?气得不得了?“来看你。”他低声道,神情满蕴关怀,“刚刚开会的结果怎样?你一定被狠削了一顿吧?”

    “还好。骂归骂,他们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他却能明白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他怜惜地望她,“要不要吃点东西?”举高手中一个香气四溢的袋子,“我带来了你爱吃的卤味。”

    她心一牵,浅浅笑了。“好啊。”

    第十章

    莫语涵早知道这场诉讼会很困难,却没料到当它真正开始时,肩上的压力会如此之沉。

    公司内部摆明了不给她任何支持,她不能运用公司的资源,在上头刻意打压下,也难以动用相关的人脉网络;不仅如此,她也被刻意冷冻,上头不再派案子给她,即使客户指名要她,他们也以各种理由推托。

    她只有这个案子了。也很可能,是她在这家事务所最后一个案子。

    可她不在乎,就算几个合伙人在开会时总是给她白眼,有意无意讽刺她;就算公司同事在看出她备受冷落后,主动与她划清界限;就算在与双城的律师代表谈判时,总是饱尝侮辱——她仍高高抬着下颔,竖起一身防备的刺,不肯轻易低头。

    交涉了将近一个月,双城的律师终于趾高气扬地表示,为了致以道义上的同情,他们愿意给付张家慰问金。

    “我们可不是怕上庭,只是不希望社会大众对这件事有所误解,影响双城集团的声誉。”

    他们是怕她利用媒体,挑起大众舆论的同情。莫语涵很清楚对方的想法,而她也是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私下和解。

    她并没天真到以为这件案子上庭后,她能有多大胜算,只能期待双城在不愿引起环保团体的瞩目下,私下赔偿了事。

    只是?br />